日軍上海周邊地區,有三艘排水量三萬多噸的航空母艦,搭載著兩百多架艦載飛機,以及數個飛機場,一百多架戰鬥機和轟炸機,而這次日軍一共出動三百架飛機,其中一百五十架戰鬥機和五十架轟炸機飛往虹口作戰,而陸軍方面,出動了步兵第十九和三十六兩個主戰聯隊,還有一個由工兵聯隊等組成的混成旅團,總共近兩萬多人。
而另一方面,對付十九路軍,日軍出動了一百架戰鬥機和轟炸機,步兵第七聯隊和第三十五聯隊為主攻隊伍,還包括日軍海軍陸戰隊和武裝僑民,出動兵力達到了一萬七千多人。
如今日軍上海明裡和暗裡可用之兵,加起來六萬人左右,而這一下子就出動了五分之三還要多的兵力。
「如今本部剩餘可用之兵一萬五千人左右,隨時可以支援前方部隊,而我們兩個方向出動三萬七千大軍,足以勝任此番戰鬥。」一名日軍參謀說道。
「但是支那人出現的這支裝甲部隊,我們到現還不知道敵人的數量,他們昨晚消滅了我們整整一個聯隊,足以說明敵人的戰鬥力非常強。」另一人出言反駁道。
「八嘎,那是聯隊長的愚蠢而造成的,大日本帝國是不可戰勝的,我們絕對有信心擊敗支那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支那人軍隊的戰鬥力已經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依靠現有的兵力,已經不能拿下上海,大本營已經急調了兩個步兵師團,十一師團和十四師團,還有第三艦隊,陸續未來兩個星期之內可到達上海。」
「海軍的援軍不是今早已經到了嗎,有巡洋艦4艘、驅逐艦4艘、航空母艦2艘及海軍陸戰隊9000餘人。難道這些兵力還不夠擊敗支那軍隊?」一名陸軍軍官不耐煩的說道。
其他日軍軍官也十分不解的看著鹽澤幸一,如今上海的海軍部隊,已經有五艘航空母艦,和三十多艘水面戰艦,可出動空軍達到了五百架飛機。
鹽澤幸一則面無表情的說道:「諸位,不要太大意了,支那人出現的那個興華黨,你們對他們瞭解多少,現他們掌握了一支裝甲部隊,士兵裝備的武器非常先進,可以說,上海沒有一支步兵能和他對抗,我們拿什麼佔領上海?」
「鹽澤將軍,我不認同你的話,大日本帝國陸軍是無敵的,既然你們海軍害怕,那麼就讓我們陸軍來主攻吧,我們必須要為植田將軍報仇,否則那將永遠是我們的恥辱。」一名陸軍旅團長起身大喝道,而他旁邊同來的陸軍軍官,則一個個如他一般的樣子,決不罷休,誓要用手裡的拳頭教訓一下支那人。
整個會議,因為陸軍第九師團的兩個旅團長憤然而去,就此結束,鹽澤幸一無奈的看著離去的陸軍軍官,卻無能為力,他善意的提醒,被看做膽小怕事,而且對方的軍銜和他同級,不存誰轄制誰,兩方又存理念的分歧,他的話對方根本就不會採納,一種無力感充斥他的心中。
「將軍,我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虹口被興華軍佔領,補給若是供應不上,這些陸軍的人說不定會幹出來什麼事情呢?」旁邊的一名海軍軍官擔心的說道。
而鹽澤幸一則面無表情,只見他方纔還顯彷徨和無奈的神情,一瞬間卻煥發出別樣的光彩。
只聽他道:「支那人的兵書上說:上兵伐謀,咱們就來個釜底抽薪,派一支艦隊沿長江而上,轟擊南京,徹底打擊支那人的抵抗信心。」
「這個辦法好,此番我軍上海連番受挫,對士兵的士氣影響很大,一旦艦隊炮擊南京,定會為士兵們增加必勝的信心。」
「將軍,我們何不派遣軍艦,進入黃浦江,給佔領虹口租界的興華軍以致命打擊,我相信陸軍的正門攻擊下,海軍敵人的後方襲擊,徹底殲滅這支支那人部隊。」
鹽澤幸一聞言,眼睛一亮,只是他臉上卻露出一臉的沉思之色,他覺得這個方法是好,但是他到現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一支怎樣的軍隊,裝甲部隊太廣泛了,敵人到底掌握著多少先進的武器裝備,讓他吃不準,因此心裡十分擔心,但是他想來想去,卻無再好的方法,後則下定決心,搏上一把。
他卻不知道,自從興華軍異軍突起,佔領了日軍的後路虹口,切斷了他們的補給線,很多日軍的高級軍官已經亂了陣腳,此時日軍只不過是依靠著固有的慣性,還抱著皇軍無敵的執念,準備著和興華軍一決高下,而若日軍一敗再敗,他們正面戰場上,一旦戰事不利,缺少補給,又陷入興華軍和十九路軍的包圍圈,日軍很可能會變成一支潰軍。
而天通庵車站的十九路駐軍,這裡駐紮著一個營近五百士兵。
哨兵第一個發現了身穿米黃色的日軍身影,尤其是當前的鐵殼子,正緩緩朝車站開來。
經過昨夜的衝突,士兵們早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畢竟他們一夜之間連番戰鬥,打退了日軍數次的進攻,此時見到日軍再次攻來,一點兒也不覺得吃驚,早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不等哨兵反應過來,營長已經帶著一群人跑了過來,他看的分明,所有人手上的傢伙都開了保險,還換成了大個。
「營長,團座批准開打啦!」這一聲突如起來的驚叫聲,包含著濃濃的喜悅,似乎已經期待了很久了。
「你個瓜娃子,嚇了老子一跳,軍座剛來電,讓咱們死守車站,老子準備給這批鬼子一個狠狠的教訓。」營長帶著濃濃的四川口音,爽利的笑著。這年頭軍隊裡的士兵,來自天南地北,什麼地方的都有,想著當兵吃糧的好處,卻是提著腦袋上陣。
昨天夜裡雖然士兵們和日軍打的熱火朝天,但是打到半夜,對方卻停戰了,後來大家才知道,原來是英國佬中斡旋調停,只是經過一夜的談判也不知道結果如何,而今早,卻突然傳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興華軍,天快亮的時候,殲滅了日軍步兵一個聯隊,讓大家很是震驚了一下。
這時槍響了,這批久戰老兵第一時間趴下,將身子嚴實的貼著掩體,如今已經不像以前了,冰天雪地裡開打,還穿著單衣草鞋,現他們穿上了結實的軍衣麻布,腳上穿的是軍靴,頭上戴著的是鋼帽,手裡拿著的是嶄的步槍。
然而那名哨兵卻沒那麼幸運,抱著以為可以打鬼子的滿心喜悅,被敵人一槍打中了胸膛,重重的倒陣地上,而那樸素的面龐上,還殘留著凝固的笑容。
營長似乎被哨兵的死,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嘶聲大叫道:「我操-你-祖-宗狗日的,來人,把今早支援咱們營的迫擊炮連、火炮連拉上來,非操-翻這群狗日的,給我狠狠的打。」
此時日軍整整一個大隊已經撲了上來,一千五多人,人頭密佈,其中很多都是武裝僑民,他們坦克的掩護下,後面跟著密密麻麻的步兵,手裡拿著聞名後世的三八大蓋,半蹲下,舉槍,射擊,然後再次重複,如行雲流水一般。
不得不說日本士兵的素養並不是現的**能比擬的,這些受到系統訓練的士兵,戰場上往往容易活下來,而且可以大量殺傷敵人有生力量,打擊對方士兵的士氣。
尤其是日軍精確射擊培養上,是出了名的嚴格,這戰場上,殺傷力絕對非常強悍。
而且昨夜進攻不利,日軍士兵們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是仇人見面眼睛特別紅,準備報昨夜之仇,狠狠的教訓支那人。
打頭的五輛坦克幾乎同時開火,雖然日軍的坦克防禦能力十分差勁,但是他們所走的是犧牲坦克防禦,增強火力的路子,因此每一輛坦克上的火力配置,都非常強悍。
「轟轟轟」
十九路軍的前沿掩體被突如而來的猛烈炮火覆蓋,幾乎是一瞬間就將之摧毀,接著是一陣奇怪的怪聲響起。
或許兵很疑惑,而老兵們則明白,那是迫擊炮彈的聲音,有些人甚至能聽聲音,躲避炮彈的打擊,如火如荼的戰場上,就容易活下來。
此時幾位排長洪亮的聲音士兵耳邊不斷響起,這裡不僅有老兵,還有兵,而兵第一次上陣殺敵時,往往容易驚慌失措,畏敵怕死,但是並不怪他們,幾乎每一個兵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因此作為久戰沙場的軍官,則會大聲呵斥,並且極力阻止兵後退逃跑,甚至會架著槍,逼著他們開槍射擊。
也許這些兵,沒有敵人射的準頭,只能每一次開槍射擊時學習、鍛煉,他們內心的恐懼讓其害怕,只能自我調節,為此他們將遊走生死的邊緣,品味著戰爭的盛宴,後選擇是生,還是死。
十九路軍不久前秘密擴軍,有了呂龍大批軍用物資、武器彈藥和錢財的支援,從才來時三萬多人,無錢無餉、缺槍缺糧的狀態,轉變為現近九萬人的甲等軍,光上海本地駐軍就擴充到了三萬人,雖然兵居多,但那也是兵。
其實這年頭,有點實力的,誰都想自己的軍隊士兵滿編,甚至是超編,但是軍餉和武器彈藥則制約著每一個將領的野心。
不過這一段時間,十九路軍不僅補了八個月六百多萬大洋的欠餉,還加了軍餉,而且一批批軍衣、軍被、軍糧成卡車的拉進軍營,尤其是一支支嶄的手槍、步槍,一挺挺輕機槍、重機槍,還有從未見過的重武器,幾乎一夜之間,十九路軍就脫貧致富,人人有槍,人人能吃飽,人人有餉發。
轟的一聲,掩體被炸飛了,其中還有倒霉士兵的肢體,鮮血就像是雨瀑一樣,將旁邊的士兵,淋的滿身都是,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內心都有一股恐懼爬上心頭,突然腦海裡冒出一個疑問,下一個將是誰?
然而不管他們如何畏懼,臉色如何卡白,甚至兩隻腿還顫抖,旁邊如鬼影子一樣的軍官,不時出現他們身旁,狠狠的一腳,劈頭蓋臉的呵斥,頓時令其醒悟。
這就是戰場,只能向前,不能退後,槍林彈雨中穿梭,冒著生命的危險,開槍殺敵,建功立業。
這裡沒有仁慈,沒有憐憫,只有殺戮,因為你不殺對方,對方就會殺你,這裡雙方不斷的攻擊著,沒有對錯,直到戰勝敵人,活下來就是一種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