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髮三人送走了突然上門拜訪的黃一之後,三人關上門,又重坐桌子旁邊,各有所思,三人的臉色各不相同,疑惑、興奮都有之。
林長髮第一個開口,說道:「你們怎麼看這個人的目的?」
「他不是說了嗎,讓咱們幫他們打日本人,這也是咱們要做的事情,並不違反組織紀律吧?」周侖說道。
「問題不這裡,他的名字是假的,他的目的太大義凜然,他的行為舉止十分詭異,我不放心和這種人,或則是這樣的一個隱藏勢力合作。」陳玉潔爽快的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管他想要幹什麼,反正給咱們錢和槍,到時候交給咱們任務之後,幹不幹還不是咱們說的算,要是太過危險,或則他不安好意,咱們也不是傻子。」周侖不喜歡那種繞來繞去的格調,雖然他文化水平不高,沒有太多的無產階級覺悟,但是他看待問題,往往能直指本質。
林長髮聽了兩人的話,卻內心泛起了難題,他現也不知道到底怎麼選擇,但是他覺得對方並不是無的放矢,畢竟拿出來十萬大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有了這樣的想法,頓時,他只覺得自己的思路豁然開朗,於是對陳玉潔說道:「你確定這張支票不會有問題?」
陳玉潔見對方問她,慎重起見,她拿起來又重看了看,結合她的一些經驗和閱歷,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支票是真的,對方並沒有欺騙她們。
林長髮從陳玉潔口裡得到確定之後,心裡終於有了答案,他道:「這是一次機會,他們和咱們都要找小鬼子的麻煩,那麼咱們不如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條條框框,合作一次,也算是投石問路,我不相信有人放著十萬大洋和一批價值十幾萬大洋的軍火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我會快將咱們遇到的情況,實時的反應給上級,但是咱們也要做好自身的安全,這一次對方能摸到這裡來,可見咱們的人露出了馬腳,好對方對咱們並沒有惡意,因此我決定下次聯絡點臨時通知。」林長髮又道。
周侖和陳玉潔聞言,並沒有什麼意見,三人就這樣大致的確定了對待黃一的態度,不過,很顯然的是,她們對此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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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稱呼你金先生,還是金小姐呢?」
這是一處非常幽靜的地方,臨山別墅,環繞海濱,天氣晴朗的時候,此閒坐,向西看,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林海,以及延綿至天際的盤山公里;向東望,則是一望無垠的大海,波濤翻滾,水天一色,浩瀚無邊。
呂龍等人登上別墅頂層,陽光明媚,景色宜人,此用餐,無疑讓人精神倍增,一去昨夜槍林彈雨的血腥和瘋狂。
他對面坐著的是昨夜抓來的階下囚,經過一夜的審訊,幾個日本人所知道的幾乎全被掏了出來,而其中有價值的就是坐呂龍面前的此人。
這人正是昨夜與呂龍爭風吃醋的金少,和昨日的風光無限相比,此時略顯憔悴,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審訊高手伺候了一夜,還打了一針,她心中所有的秘密全被掏了出去,這對一向驕傲自大的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你們是什麼人?」
「呵呵」,呂龍輕輕一笑,一邊享用著桌子上的美食,一邊打量著對方,她還是一身西裝加身,和昨日唯一的區別是,帽子不翼而飛,讓人看去,若她真是男兒身,這樣的男子也太過秀氣了。
「問了這麼多遍,你不覺得累嗎,我們是什麼人有那麼重要嗎?」呂龍說道。
對方一陣遲疑,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呂龍,一時間不再說話,沉浸內心的恐慌和無助之中。
呂龍見此,倒是露出了欣慰的目光,十分惡趣味的嘿嘿一笑,然後又道:「根據你的供詞,你效命於日本陸軍駐上海的特務機關長田中隆吉,那麼你應該是日軍的間諜,但就我所知,你和南京國民政府中許多高官交往密切,並指派上海青幫為你做事,你的目的是為了挑起中日之間的矛盾,為日軍侵佔上海找介口。」
對方聽著呂龍說的話,臉色越來越白,顯然呂龍說出了她內心的秘密,而她自己的記憶之中,根本就沒有向其他人透漏過,只是經過昨夜的審訊,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將所有的秘密都說了出來,但是她卻不知道是怎麼說的,而且還沒有一點兒記憶,這讓她十分恐懼。
呂龍對她的表情視而不見,接著說道:「1月18日下午四點毗鄰上海公共租界東區的華界馬玉山路的三友實業社,二名日本僧人與三名信徒遭到不明人士攻擊,一人死亡,一人重傷,然而警察並未成功逮捕犯人,因此日本指控攻擊事件為中g人的工廠糾察隊所為,1月20日,50名日僑青年同志會成員放火焚燒了三友實業社,又砍死一名砍傷兩名前來組織救火的工部局華人巡捕。這也是你指使人幹的吧。」
「當天,1200名日本僑民文監師路日本居留民團集會,並沿北四川路遊行,前往該路北端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要求日本海軍陸戰隊出面干涉。途中走到靠近虯江路時,開始騷亂,襲擊華人商店,造成近百名華人被殺或則重傷,這也是你的傑作吧。」呂龍目光井然的看著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裡面。
「你做這一切,為日本軍部效命,其主要目的,是為了滿洲復國吧。」呂龍看著她說道。
「我被你們抓住了,什麼話你們說的算,既然你知道了,還來問我做什麼,就是為了滿足你高高上的自大嗎?」對方終於開口說話了,而且言詞頗為鋒利。
而呂龍則笑了笑,他道:「日本人扶植滿洲國,其目的是為了好的管理統治對中g的佔領,從長遠來看,日本國土狹窄,資源短缺,各種工業原料不得不從國外進口,現他們開動了國家戰爭機器,為了擴軍備戰,日軍佔領的地盤上,無限制的開發掠奪一切資源,由此可以看出,所謂的滿洲國,不過是日本玩的以華制華的把戲。」
「鼠目寸光,大日本帝國的強大不是你所能想像的,現我既然淪落為你的階下囚,那麼要殺要剮就隨你的便吧。」對方臉色不變,冷冷的說道。
呂龍看著她,搖了搖頭,說道:「你放心,目前我還不會殺你,我需要利用你的身份,引你的同夥現身,畢竟謀劃以上,及吳淞等地的炮台,不是一兩個人能完成的,而且你的能力有限,你身後的那位才是真正的主,我沒有理由放過他,你說是不是?」
這時呂龍的秘書烏梅走了過來,附呂龍的耳邊低聲說道:「陳一剛才打電話請示,十九路軍的蔣光鼐和蔡廷鍇兩位將軍,提出要見你。」
呂龍聞言,問道:「知道什麼原因嗎?」
烏梅搖了搖頭,道:「昨天老闆答應他們提供軍火,現估計是找上門來了。」
呂龍卻覺得不會這麼簡單,昨夜他出手可是非常大方,幾百萬英鎊砸下去,不可能翻不起一絲浪花。
他想了片刻,就對烏梅說道:「統治趙強,讓他和我同行,既然那兩位等不急了,咱們就給他們一些實質的東西。」
「告訴玉蘭,抽調五十輛載重卡車,帶上那批武器彈藥,放預定的地點。」呂龍又說道。
「可是老闆,那批武器大多數是重型武器,超出這個時代太多,現就交給十九路軍,我怕一旦他們和咱們的心不齊,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危險。」烏梅謹慎的說道。
呂龍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說,然後就對身邊的侍衛說道:「好好招待金小姐,這裡風景宜人,各類設施齊全,我想金小姐此居住一段時間,絕對很滿意。」
他說罷,就轉身就要離去,卻聽:「你把我一個人留這裡,又讓我幫你做事,也太沒誠意了吧,再則呂老闆如此自信滿滿,難道害怕我會將你這頭上海大鱷捅出去,讓世人皆知嗎?」
呂龍又回轉過來,臉色如常,道:「你的意思是,想要跟著我,為我做事了,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見對方轉過身,心思卻快速運轉,等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心裡卻是一喜,忙道:「我看呂先生的侍衛各個不凡,人數眾多,上海又遍佈眼線,不僅gd人的一舉一動都你的眼睛裡面,而且日本人也難逃你的法眼,由此可見,呂先生還怕什麼呢?而換句話說,既然你想讓我幫你做事,就得拿出讓我信服的實力,不然的話,你就是空口說白話。」
呂龍聞言,一瞬間就洞穿了她的伎倆,不過並不放心上,對於對方的激將法,是沒什麼感覺,對方說了這麼多,真正的目的是想打探他的秘密,這是間諜特務的一貫作風,就如那些大盜,賊不走空,而呂龍的眼裡,這個女人和那些大盜沒什麼區別。
他笑了笑,看著對方,似乎想從她的眼睛之中看出點兒什麼,但是讓他失望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沒有絲毫的緊張之色。
隨即他對身邊的烏梅說道:「帶上她。」
然後金少欣喜的目光之中,呂龍由眾多侍衛的陪伴下,轉身而去,而她的眼中,只覺得這人有這等勢力,上海這個地方竟然不顯山露水,所圖絕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