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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什麼宴? 文 / 姜柏

    大凡通都大邑,繁華之地,總會有一些青年才俊三五成群甚至幾十成社隔三差五聚集在一起搞一些只有才子才能參與的活動之類

    此種風氣一般流行於長江之南

    清雨樓是一家集餐飲娛樂為一體的酒樓,一樓大廳環境典雅是往來散客喝酒吃飯的一流場所,二樓則被分隔成無數個包間,大小不一,供紳士巨賈還有一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吃喝玩樂,三樓則是乾淨素雅絕不奢華的臥房

    清雨樓,聽名字就知道這裡是個多少有些品味的場所,所以無論吃喝消費還是其他的什麼,你都會感覺到這裡從內而外散發的一種清淨淡雅的感覺所以這裡的食客絕不喧鬧,這裡的消費主體是有一定修養的中上層人士,這裡的菜餚精緻得無與倫比,這裡的環境大老粗純爺們們沒一個看得上不熱鬧

    今天是江南蘇家二小姐蘇若的十六歲生日,本來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可是架不住閨蜜常青青在外面的一番宣揚說要在她生日這天在清雨樓擺一桌酒,順帶著把蘇家在長安位居高官的老太爺要給她定一門親事的口風也傳了出去

    一個才貌天成,家世又居江南之冠的蘇家二小姐竟然要選夫君,這在當時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時間搞得臨安府滿城風雨,甚至於周邊的一些城市的年輕未曾婚配的公子哥們也趨之若鶩,這件事在得知消息的年輕才子心裡的轟動效果不亞於得知自己即將科舉中第

    年輕貌美,家世殷實,單單其中一項都足以讓那些未婚青年們趨之若鶩,就更別說兩項都佔了,蘇若現在就想是一塊天字第一號香餑餑,引得無數思春少年暗地裡垂涎

    蘇家小姐要選婿,這件事無疑是這繁華富庶甲天下臨安府在最近一年之中最吸引世人眼球的大事要不是蘇家二小姐有明言不准放一個人幾門,否則那些媒婆們更是早已踏破了蘇家的門檻

    蘇若在得知這件事被傳開之後沒少埋怨常青青,可是後者非但沒有自我反省的意識,反倒一本正經理直氣壯地說:「成親這種事一輩子就只有一次,難道你不想選個最滿意的?這事可要先找好,萬一老爺子到時候給你找個你不喜歡的呢?」

    蘇若氣得直跺腳,心說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說和誰成親就和誰成親,到時候爹爹在朝廷裡豈不成了笑柄?

    要說這常青青也還差三個月就年滿十六歲周了,自己都沒譜的事反倒要操心起蘇若來,也不知道她到底安的是什麼心

    此時此刻,清雨樓門外出現了一幕奇特的景觀,數百位天子卓絕俊秀風流的才俊之士站在門外,把清雨樓門口堵得是水洩不通,他們有的家居附近,有的則是遠道而來,住在近處的也就罷了,住在別處的發現清雨樓就這麼大點地方,這些人根本裝不下,心說這常青青也太過小氣,怎麼不找個大點的酒樓呢?再說了,還在二樓,這特麼把脖子伸得二尺長也夠不著啊!

    蘇若撐著腮幫子坐在清雨樓二樓其中一間不算很大卻佈置得非常考究別緻的雅間內飯桌的主位上,今天雖說是常青青請客,可是焦點人物卻是蘇若無疑

    此刻她心不在焉地望著天花板茫然無神,飯桌上坐著七女四男,加上她一共是十二個人,都是熟人,可是男人的比率卻是最近兩年來最高的,沒辦法,聽說密友蘇若要招婿,這些個千金小姐們除了感到新鮮之外倒沒什麼,家裡的母親甚至是父親可就坐不住了,紛紛表示要讓她們在吃飯的當天帶上堂哥堂弟,甚至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表兄的表兄的表叔的表侄子的兒子都帶來,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肥水可莫要落入外人田里,所以平時也許根本不聯繫的遠房親戚這時候都會想到,誰不希望一句話就可以讓別人念自己一份情呢?

    所以雖然常青青本以為很高瞻遠矚地定了個十人位的飯廳裡此刻竟然已經擠了十二個人,這還不算不知道來不來的那個何玉

    眾人毫無疑問都發現了她今天的反常狀態的舉動,可是除了常青青以外的人都以為她此刻是因為門口站著的那些所謂的「才子」們而憂心忡忡,殊不知這種場面在這一個月以來蘇若已經見過多次,如今早已見慣不怪了,那數百媒婆聚集在一起守在蘇家門口嘰嘰喳喳的轟動場面可遠比現在這種「才子」們就算骨子裡狂躁不堪也要故作斯文的情景糟上一萬倍

    常青青見時辰已經差不多了,便開始招呼上菜,鄰座的方家小姐方如玉見氣氛尷尬,便壯起膽子指了一下身邊的一具看起來貌不驚人的皮囊笑著說道:「蘇妹妹,呵呵,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兄田文,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你記不記得上次,就是那次咱們在西湖上划船,我說我這位遠房表兄是蘇州人士,有一次我去蘇州玩,發現那裡的不比咱們這差,你還記不記得……」說到這,她發現蘇若面無表情,就連動作都沒換一個,依舊是一副仰首望天的模樣,似乎根本沒聽她說什麼

    方如玉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笑容的表兄田文,心說你別怪我沒給你介紹,就你這幅樣子人家根本沒看上眼,歇了吧您內她本來是不打算帶表兄來的,就連想都沒想過,因為起先那位遠房的舅舅本來想要讓兒子娶自己過門結這門親,可是她壓根就沒看上人家,所以寧死不從,在她看來,自己都看不上的人,這臨安府的首屈一指的一朵金花難道還會看上他?不帶他去不代表她不想幫忙,只是擔心自取其辱而已

    就在方如玉歎氣的當,突然發覺身旁的常青青用胳膊肘怪了一下自己,轉頭一看,後者帶著一種詭秘的眼神,悄悄說了一句話:「這小妮子心裡有人了,正思春呢」

    「胡說!」就在方如玉瞪大了眼睛,常青青剛打算陰笑之際,整個屋子的人突然同時從方纔還像個死人一樣的蘇若嘴裡聽到了一聲厲吼:「常青青你瞎說什麼!再這麼口無遮攔,我可就告辭了!」

    「別生氣,別動怒啊我的小姑奶奶」常青青嬉笑道:「人家不說就是了嘛,你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這臨安府的人誰不知道您蘇大小姐的脾氣是出奇的好」

    眾人聽到最後,看著蘇若的眼神都變得玩味起來,有句話叫欲蓋彌彰,此刻正應在了蘇若身上

    蘇若看明白了她們的眼神,心裡又是羞愧又是氣惱,本想再發一會呆,動作卻突然變得僵硬起來

    飯菜陸續上齊,本就有些飢餓的眾人看到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個個食慾大動,雖然他們這些人都是出自富貴人家,家裡都有專門做飯的頂級廚子,可是這聞名臨安的清雨樓的菜餚卻別緻得哪怕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不捨得下口的精緻,曾經有高官巨富要請這位清雨樓的掌勺廚師,可是在得知這位廚師就是這家酒樓的老闆之後只得紛紛作罷,要知道,這麼個聚寶盆離了他,那可就是一個空有皮囊的衣服架子了

    在聽說蘇若心有所屬之後,在座的四個男性青年不約而同的一陣沮喪,竟然在一瞬之間全都放棄了難得的近距離追求這位聞名全江南的妙齡女子,轉而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在座的其他未婚女子和一桌子可口菜餚上,一時間眼波橫飛,神無落點

    蘇若表面上默不作聲,暗地裡卻開始取笑起他們來,本來自己的生日聚會加介紹會,鎖定目標一直對內的局面突然變成了軍閥混戰的場景這讓蘇若多少鬆了一口氣,所以她也樂得讓他們眉來眼去,至少自己不是被集火的目標,輕鬆多了,再看常青青的時候也順帶送了她一個鬼臉,心說你苦心經營一場鬧劇還沒開工就跟我沒關係了,嘻嘻

    常青青愁眉苦臉了一番,赫然發現四男中的一個長得最衰的在對自己眉來眼去,她氣得一翻白眼,連忙別過頭去,就當自己沒看見,再看這一桌子菜的時候就感覺沒什麼食慾了

    「青青,咱們這是等誰呢?」身旁的方如玉小聲問道

    「等咱們蘇大小姐的夢中情人」常青青歇斯底里道

    「夢中情人?蘇大小姐的……那他一定很帥吧?」另一邊的白家小姐白桐湊過來笑問道,從表情上看一臉的好奇之色

    「很帥,很穩重,很內斂,很陽剛,很……」常青青突然發覺這叫於和這個神秘公子的好處竟然說都說不完,在他看來,這個男子給她的第一印象完美到了極致

    身旁的兩個女子愣住了,因為她們知道,夾在中間的這個女人對於一個同齡男人的評價往往是她們中間最苛刻近乎無道的,她不同於蘇若,往往蘇若評價一個人都會往好的方向去評判,就算那個人僅僅只有一個微不足道的有點,她也會說出來,而這個叫常青青的密友就不同了,她評價一個人往往全是缺點,而且會大書特書,濃墨重彩不留餘地,對於優點卻隻字不提,簡直就是蘇若的極端

    「咳咳,這位仁兄,請讓一讓……這位公子,還請借個光……這位大伯,能否讓在下過去?……這位小友,行個方便哈……」

    一個衣著打扮看似很普通的青年男子一路過五關斬六將艱難地殺入清雨樓,在眾人不屑的目光中上了樓梯登上二樓,不屑到就算看到他上了二樓也依然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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