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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史上最牛私鹽販子的歸宿 文 / 姜柏

    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唐川才悠忽醒來

    「什麼時候了?」唐川懶散地問道

    「中午了呢」唐雨不知道唐川一天都晚出去都做些什麼,還以為是在禁軍之中當差

    「啊?」唐川撓了撓頭想了想,道:「算了,反正都晚了,吃好飯再去吧」身型一動,唐川覺得腰稍微有些酸,再抬眼看臉色紅潤神采奕奕的唐雨,心裡暗暗納悶昨晚一個勁求饒的到底是誰啊?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唐川遲到了半天,便越發的不把去大理寺當回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倒也沒人敢管,而大理寺那三個混蛋也樂的自顧自地做事,平時是這麼做,多了個監工在場反倒多有不便

    十五天也就是半個月之後,唐川想去大理寺點個卯然後找個機會溜,還沒走到門口,只見對面街上浩浩蕩盪開來了一隊侍衛

    前面一隊侍衛之後是一個囚車,由於距離較遠,唐川連看帶想像只能猜出是個身著囚服跪坐在囚車中腦袋露出木籠的囚犯,可是看出這一隊侍衛全是羽林衛的穿著打扮,估計那囚犯也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抓囚犯是刑部、是各大衙門的分內之事,獨獨不是禁衛的差事,禁衛出馬,抓的必定是罪孽滔天惹得皇帝震怒死一百回都不嫌多的大罪人

    想到這裡,唐川不禁在門口駐足觀望

    領軍的將領騎在一匹頗為神駿通體黝黑的馬上,身材魁梧之極,一身整齊的甲冑,頭戴軍盔看不清面目,待得走到唐川面前揮手示意隊伍停下,就在唐川看不出這個人自己認不認識的時候,那位將領乾淨利落地摘下頭盔,紫紅色的臉膛上露出一個剛毅卻和煦如春風般的笑臉

    「常大哥!」

    看清了那人面目,唐川一陣興奮,說起來兩兄弟已經三個多月沒見了

    「兄弟!」

    常遇春翻身下馬,哈哈大笑地走到唐川面前一拍肩膀,笑容爽朗至極,像是沒有一絲城府,有人說,跟另一個朋友近不近,從笑容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常大哥,你這是從哪來啊?」唐川看了看他的身後,有些詫異地問道

    「哈哈哈!兄弟,真是好久不見了!你有所不知,皇上登基的前一天,我就被派去抓後面那個混蛋,那混蛋也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腳底抹油先跑了,做哥哥的一路追蹤,最後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他」常遇春對過程中的艱辛困苦隻字不提,唐川卻從他開懷的笑容中察覺到這一趟差事的不易

    「哦,我說麼,怎麼哪都找不到你人,問皇上,他只是說你出城辦差去了,常大哥你走了這麼久,想必這趟差事辦得不容易啊」唐川笑道

    「兄弟說的是,這廝比狐狸還狡猾,我要是沒在最後一刻賭到他要出海,只怕這輩子也抓不到他了」常遇春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身後

    「哦?要出海,有門路嘛,難道要去投靠倭寇?」唐川一邊猜測一邊說,然後問道:「話說回來,這人是誰啊?」

    「他可是咱們的老熟人了!」常遇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然後說:「兄弟你猜猜看,這廝是誰」

    唐川笑道:「除了張士誠那個王八蛋,誰還有資格讓常大哥親自出馬?」

    常遇春本來燦爛的笑容突然有些尷尬,歎了口氣,道:「到底還是唐兄弟技高一籌,這麼容易就讓你猜到了」

    「常大哥過譽了,這個問題本來就沒什麼難度嘛,」唐川笑著一指囚車方位,道:「走,去看看兄弟我最喜歡看落水狗了」

    車旁的禁衛軍們整齊肅穆,高昂著的頭看到常遇春和唐川走來也只是瞥了一眼便恢復了目視前方的眼神,這不禁讓唐川聯想起「鐵律」這個字眼

    張士誠披頭散髮地跪坐在囚車之中,耷拉著的眼皮,乾裂的嘴唇,髒兮兮的面容,早已沒了當初那種大梟的氣勢和無畏氣概

    唐川湊到囚車胖低頭朝上戲謔地瞧著張士誠,笑道:「張士誠,你這個大賭徒輸得可是心服口服?」

    張士誠抬了抬眼皮,雖然頹喪,卻又不失桀驁地說:「人生在世,成敗本事常事,張某雖不心服又能如何?」

    「不服啊!」唐川故意把聲調拔高了幾度,然後道:「要不,放你出海,去跟倭寇合謀繼續作踐我大唐百姓?」

    張士誠冷哼了一聲,道:「區區倭寇能做出什麼大事,你也太小瞧我張士誠了」

    不找倭寇,難道要去找小日本?唐川心道,對了,這廝曾經是個私鹽販子,沒準跟倭國的大名有些來往,不過這個時候日本應該還沒有開始戰國時代吧?想來就算有他這個內奸帶路攻打,也不至於掀起什麼風浪

    其實唐川不知道的是,就算是被日本國人吹噓得天花亂墜的名將輩出的戰國時代,豐臣秀吉的精銳部隊渡海攻打朝鮮幾乎全被當時明朝派去的援軍丟下海裡餵魚

    張士誠見唐川低頭沉思,看了看常遇春,笑道:「常將軍,我佩服你是條漢子,若是在亂世,爾必將是一代名將,可惜在這裡,你只能給皇家當一條看門狗不過寧靜的日子也許不會太長了,那個時代即將來臨」說完,他悠然神往,似乎群雄並起、諸侯紛爭,滿目蒼夷焦土屍橫遍野的亂世才是他心中的淨土

    唐川猛然抬頭,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隨即看了看周圍,然後問道:「即將來臨?如此清平世界,何來亂世?」

    張士誠冷笑一聲,一張髒臉似乎又恢復了昔日的神采:「爾等井底之蛙,這長安乃大唐中心,自然感覺不到外面的暗流湧動,你們就瞪大了眼睛看著吧,不出三年,這個錦繡江山必將群雄並起,逐鹿中原」說到這,張士誠的神色有些黯然道:「可惜,我一定會葬身這場風波之中,看不到那天的來臨了」

    就在這時,大理寺衙門之中走出來一人,卻是大理寺卿盧正陽,只見他帶著兩個獄卒走到囚籠之前,對唐川和常遇春拱了拱手,道:「常將軍一路辛苦,我是大理寺卿盧正陽,聽說你已經將罪臣張士誠捉拿回京,方才事物繁忙走不開,這才出來得晚了」其實他早就知道常遇春進了城,所以一直在衙門裡面巴望著,聽說到了門口,便擺正了坐姿等他進門拜見,沒想到左等右等不見人,還以為對方架子大要自己出去迎接,要說常遇春現在只是個五品將軍,出於禮數本不該他出去迎接,他這廂等得焦急,心說這常遇春在搞什麼鬼,後來聽到門吏稟報說是唐川在外面,這才放下架子出來看看

    常遇春哪裡聽不出盧正陽的言外之意,聞言立即拱手賠罪道:「盧大人還請恕罪,方才在門外遇到了唐將軍便多聊了幾句,禮數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盧正陽頗為忌憚地望了一眼唐川,然後對常遇春道:「常將軍不必多禮,本官知道你與唐川是過命的交情,多日不見必定要寒暄一番,只是下次還請常將軍交接公務之後再行瞭解私事」

    常遇春一看有台階下連忙道了一聲「是」,隨即命令手下禁軍將張士誠解押給大理寺卿盧正陽手下獄卒,然後給禁軍們放了三天假,就把著唐川的臂膀說要找個酒樓喝一頓

    唐川其實也很喜歡喝酒,只是跟常遇春喝酒那實在是個體力活,一不小心喝死喝殘那都不是開玩笑的,可是久別重逢,去茶樓肯定是不用想了也只好愁眉苦臉的陪他喝一頓侃侃大山

    酒過三巡,面酣耳熱之際,唐川說起了之前張士誠那番讓他摸不到頭腦的話,常遇春也說起了這幾個月在外地的一些見聞

    如今已值五月,長安城內氣候宜人,一片花紅柳綠,酒樓下面的街道也是熱鬧非凡

    常遇春看著這京城勝景,不由得皺著眉頭說起了在河南道追蹤張士誠時在鄉間地頭的所見所聞

    「要說這長安的氣候看起來還算不錯,可是河南道就不一樣了,我到河南道的時候聽飯館裡的人說那裡已經兩個月沒下過雨雪了,起初還不以為意,可是從我到那裡直到離開,雨是一點都沒下,土地已經干到不行,有些土壤較差離河流較遠的地方已經開始乾裂,這就意味著春天播下去的種子也許會沒有收成」

    唐川對農事不是很熟悉,記憶中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土地旱時四分五裂的情形觸目驚心,使人看上一眼便會銘記

    「那可怎麼辦?土地要是沒了收成,還不知道要餓死多少人呢」唐川心知在這個以農耕為主時代,吃飽穿暖就是一個農民一輩子的最大願望,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食物是最重要的,因為民眾絕大多數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若是這一年辛勤耕耘沒了收成,日子將會苦不堪言,餓死的人一定會有,數量取決於當時的國力和朝廷對待此事的態度

    「如今只希望早降甘霖,解一道黎民生計之苦」常遇春喝了一大口酒,直呼爽快,呼出一口氣道:「其他的事情以咱倆的能力還做不了什麼」

    「是啊,」唐川嚼著一粒花生豆,皺眉道:「仔細想想,張士誠說的話還真不算刻薄,咱倆就是皇上的看門狗,誰敢心懷不軌,咱就去咬他,其他的事情咱一沒權,二沒本事」

    常遇春聞言哈哈大笑,唐川也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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