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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一百三十章 忐忑 文 / 姜柏

    想來成宗李安是去找公主的時候偶然看到了唐柔,竟然一見鍾情了!不過這也很正常麼,當初我第一次見到她,不也是驚為天人麼,皇上也是人,看到美好的事物和人,又有誰會不動心,想要據為己有呢,不過這也證明了老子的眼光不差

    這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唐柔究竟還在猶豫什麼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和李凝兒聊了會天,唐川打道回府,倒不是不喜歡在她在一起,只是碰巧她今天要去參加一場婚宴

    天上飄起了雪花,落到地上便直接融化,唐川看了看周圍還沒長出新芽的樹木,心說這也許是最後一場雪了

    湖面早就開了化,唐川扭頭一瞅,發覺湖邊涼亭中站著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自己看過無數次,本來應該很熟悉了讓自己感到侷促的是那身裝束,油然讓唐川生出一層也許永遠都拉不近距離,難怪歷代皇上的一個比較流行的稱謂叫寡人,孤家寡人啊

    當你知道那個人是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權利最大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備受關注,也許他一抬手,你這一生的富貴榮辱都將發生巨變,幸福的生活也許會瞬間隨之消逝,苦逼的也許會瞬間好到難以想想,所以越是瞭解,就越是會心存敬畏

    雖然唐川和這個人的關係已經好得幾乎沒邊,卻還是覺得不能掉以輕心,老一輩的人常說有備無患,唐川總覺得讓那個人覺得總是虧欠自己點什麼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若是一個人時常對另一個人心存歉疚,那麼他想要對其不利的時候必定會素手縛腳,所以唐川對待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對待一筆存款,絕不輕易揮霍,以便能夠有備無患,俗話說天威難測,誰也不知道將來哪塊雲彩會下雨

    「皇上今天怎麼有雅興來這了?」唐川微笑著走到李安身邊

    「來找你,聽說你進宮去了」李安淡淡地說,彷彿帶著詢問的意味

    「喔,我是想去給唐柔安排一下,讓她回家,沒想到聽說您跟她……」唐川說到一半,其實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嗯,我第一次見到她眼前就是一亮,就彷彿看到了平靜的湖水,她只要站在那,就會讓人生出一種寧靜的感覺,我很喜歡」李安直言不諱

    「是啊,我這個表妹傾國傾城卻又性子恬淡,倒是個做皇后的好人選」唐川覺得很是驕傲,雖然只是自己名義上的表妹

    「皇后……哈哈,唐川你野心不小啊,既想當駙馬,又想當國舅!」李安大聲笑道

    「這個……呃……這倒也是啊,唐柔當了皇后,那我就是國舅爺了!」唐川撓了撓頭,假裝一副剛明白過來的神情

    「你……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樣的人麼?」李安一連問了三個為什麼,臉上滿是急切之意:「我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關注過一個女人」

    好在老子之前在唐府因為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從側面打聽過,唐川笑道:「她喜歡蘭花,喜歡山水畫,喜歡吃素,人麼,我覺得陛下很符合要求」說到這,唐川心道,老子要是知道她喜歡什麼人,那不就成了她肚子裡的蛔蟲了?

    李安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喜歡唐川的答案,然後突然又變了臉,盯著唐川叫道:「唐川」

    「臣在」唐川畢恭畢敬,人說伴君如伴虎,雖然覺得和李安混的很熟了,卻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你有事情瞞著我」李安淡淡地說,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唐川無法捉摸的意味

    「啊?沒有吧……」唐川笑起來有些尷尬

    李安笑了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麼:王侯將相寧有種呼就算是一個身份卑微的家丁,只要他有能力,也照樣可以位極人臣」

    原來是這事,果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唐川笑了笑,道:「陛下,這件事不是微臣刻意隱瞞,當初是唐龍那個臭流氓讓我頂缸,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我說了,擔心對我和他都不利,我倒不是在乎這個出身……」

    「好了好了,不要說了,」李安笑著打斷道:「不過這樣一來,你倒是給日漸衰頹的唐家爭了光,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唐城的百姓都爭著給你立生祠呢,而且這竟然不是第一個給你立生祠的地方」

    「哦?生祠是什麼?這都是怎麼回事啊?」唐川聽得有些莫名,生祠,會不會是祭祀用的,我操,老子還沒死呢,這不是咒我呢麼?

    「生祠對一個在世的人來說是最榮耀的事情了,」李安見唐川臉色陰晴不定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一拍唐川肩頭,道:「你猜猜第一個給你立生祠的地方是哪裡?」

    「哪裡?」唐川對這些不是很關心,這倒真不如請他吃頓好的來得實在,祭祀的那些好吃好喝的又不能真吃到他嘴裡

    「桃渚」李安淡淡地說

    「哦,是那啊,也是,我可是跟皇上您一起救了那裡的一城百姓噢,想來他們也……」不對,這話不能說,他們要是只給我蓋了生祠,沒給皇上蓋,那就不好聽了,唐川生生止住了話頭

    「還是你功勞大,」李安淡淡地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句話可是你說過的」

    「這個……呵呵,」唐川搔了搔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吭哧了半天,方才說道:「陛下運籌帷幄,在一般的老百姓眼中,倒是我這個領命砍人的出盡了風頭,哎,他們不懂,陛下別見怪」其實他不是謙遜的人,可是一想到對方已經是握有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就不自覺地謙遜起來,這是一種天生對上者的敬畏

    「唐川,我覺得你變了,」李安淡淡地說:「跟我說話的時候有很多顧慮,難道你忘了在桃渚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麼?」

    唐川見李安一副很不滿的樣子,只得恢復那習慣性的懶散笑臉,道:「當然沒忘,同富貴,共患難,臣一直記著呢,只是這話只能放心裡,不能掛嘴邊上不是」

    李安看了一眼潺潺的湖水,道:「這裡還住得習慣麼,本來我是要封給你一個侯府的,只是讓你住在這裡比較方便出入宮門,若是遠了些,以你的性格,只怕是不會常進宮了,我說的可對?」

    沒事進皇宮幹啥,老子剛清閒了幾天,唐川笑道:「陛下太瞭解我了,我這個天生懶散,不太喜歡長途跋涉,這裡很好,風景好,飯菜可口,真要是搬進什麼侯府,也許就沒這裡舒適了」

    李安負手回轉,似乎是要回宮了,走之前又丟下一句話來:「把大理寺給我盯緊了,那個曾從文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他背後一定有人,有機會的話,幫我找出來」

    唐川應了一聲,目送成宗離去,心道:「胡惟庸都這鳥樣了,難道還想翻出什麼大浪來?對了,那個胡皇后呢,跑哪去了?不過她現在也確實夠尷尬的,太后還是程太后,她作為皇后,皇帝又死了,想來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吧,不過很快就解脫了,要誅九族喔親」他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經過幾天的周密安排,大理寺那些官僚們料定胡惟庸翻身乏術,這才開始組織秘密抓捕計劃,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胡惟庸從自己的宅子裡弄到了大理寺,所有發現或者即將發現他被抓的家丁僕役們一個活口都沒留,全部死在了院子裡,過後會有手腳麻利的人來收拾殘局,若是第二天有人進到這所宅子裡一定會發現本來應該熱熱鬧鬧的胡家大宅竟然變成了一座空宅,而那些往常應該住在這裡的人竟然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樣沒了蹤影

    唐川對他們的做法很是不滿,不過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因為這樣可以避免那些望風的胡惟庸一黨狗急跳牆或者秘密潛逃就算是胡惟庸的冤家仇人,也沒有人會否認他的黨羽之眾多,正如沒有人會否認他的理政能力一樣

    唐川再看到胡惟庸的時候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卻還是大吃了一驚

    大理寺的天牢中,胡惟庸赤著上身半死不活的,兩隻手吊在鐵鏈子上,兩隻腳只有翹起來才能接觸到地面,這種半懸空的吊法讓唐川大開了眼界尋常人不用遭受什麼刑罰,單是這麼一吊,用不了多久就會肌肉酸痛,懸著的腳就會讓心也懸起來,穩不住,落不了地,繼而開始慌張,開始不耐煩,開始焦躁,開始恐懼

    獄卒將唐川帶到這裡就轉身離開了,走之前低聲湊在唐川耳邊叮囑:「一定不要弄死他,有事就叫小的一聲」

    唐川心裡想說我才捨不得搞死他呢,要折磨,狠狠地折磨,讓他生不如死,殺了他不是太便宜了他?那麼多因為他而無辜受害的冤魂都不會放過我

    胡惟庸眼皮耷拉著,鬢髮散亂就像是路邊低頭跪求乞討的丐幫人士,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嘴唇乾裂得就像是旱了三個月的大地,四分五裂他發現有人靠近,身體下意識地動了動,想要抬起頭看看,卻感覺脖子酸澀無比,一動都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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