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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理解 文 / 姜柏

    說到這,三人一起驚駭,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張雪瓊了,此刻她正瞪大了眼睛以一種不相信的眼神瞧著唐川,瞧得他一臉的不自在

    「張小姐莫要激動,且聽我往下說」唐川尷尬地說:「我來到此地並沒想隱瞞性命,你們都知道我姓唐,我的名是單名一個川字,現下是臨安王李安的侍衛隊長,兼五品游擊將軍現下雖然外面一片平靜,宮裡確是風起雲湧,只因胡皇后想要阻止王爺在陛下百年之後繼承皇位」

    說到這唐川眼神一變,道:「想來是胡皇后得知我混入了張府,她心狠手辣,擔心秘密被戳破,便一不做二不休,把張老爺囚禁,讓一個精通易容的人化成張太醫的模樣代替他拋頭露面,而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蒙蔽我,使我認為皇后真的懷孕了這出陰謀構思精巧,手段狠毒,可是他們在倉促之中演的這齣戲終究露出了破綻破綻之一就是化成張太醫的那個人的習慣,不過在倉促之間,那個人竟然可以騙過雪瓊妹妹和府裡的其他人也著實難得,要不是我昨天碰巧路過這裡,只怕咱們四個會無一例外的被皇后騙過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出陰謀竟然被我意外發現了」

    聽到這裡,張雪瓊心情緊張地問:「照你所說,張太醫是被皇后囚禁了,那棺材裡的就有可能是那個易容成爹爹模樣的那個替身?」

    「正是如此,」其實唐川不是很確定,只是為了探明原因,讓他們同意把棺材蓋打開,也只得蒙一回了:「所以說,這一切的陰謀的終結點,就是這具棺材裡的人!」

    見三人沉默不言,唐川道:「所以,請開棺驗屍吧!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辦法!」

    張雪瓊定定地看了一眼唐川,然後對管家張福道:「張管家,開棺」

    「可是小姐……」張福遲疑道:「這萬一要是……」

    「不要再說了,我心已決」張雪瓊斬釘截鐵地說

    管家張福出門叫了兩個得力家丁帶著傢伙進來,兩人聽說是要開棺,心裡都不怎麼痛快,靠,這麼晦氣的事幹嘛要找老子?可是平日裡他們跟著管家鞍前馬後的也得了不少好處,這會要是認了慫,以後的日子就會很難過,只好打掉牙齒往肚裡咽

    看著兩個家丁小心翼翼、磨磨蹭蹭地將棺蓋啟開,還沒看到人,首先卻嗅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

    這種味道唐川在桃渚城裡已經聞過了,比這會要濃烈許多,反應也就沒那麼大,而其他幾個人卻紛紛摀住了鼻孔,兩個人家丁自打嗅到味道開始,動作卻突然快了起來,想來是沒有第三隻手摀住鼻子,所以只好幹得快些,以便遠離這是非之地

    兩個家丁把棺蓋放到一邊,唐川望進棺材,只見張太醫,或者說是張太醫的替身正穿著一身壽衣,穩穩當當地躺在棺材裡面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燒得面目全非的臉,只見那張臉上鬍鬚眉毛盡皆燒淨,就連頭髮也都沒有了

    「這臉怎麼燒成這樣?」仔細端詳良久,唐川忍不住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除了輪廓,怎麼一點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張雪瓊再次見到父親難免一陣傷懷,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梅心也已經濕紅了眼圈,只見她說道:「我們發現的老爺時候,就是個這樣子了」

    唐川急忙問道:「那他臉上的皮膚燒成這樣,身子一定也是這樣了?」

    梅心搖搖頭道:「給老爺穿睡衣的時候,身子好像沒有臉上燒得這麼重」

    「臉比身子燒得重?」唐川心裡打了個突,他依稀記得都說人臉皮厚,可見比身上的皮膚要耐燒那麼一點點的

    「我終於明白了」唐川長鬚了一口氣,道:「原來他們之前竟然把張太醫殺了,把面皮剝下來製成了人皮面具帶到了替身的臉上,他們的心竟然如此狠毒!,所以……」

    「所以什麼?」梅心急忙問道

    「所以這具屍體確實是張太醫本人沒錯」唐川無奈地說

    「你方才不是說棺材裡的不是張老爺本人麼!」梅心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怒氣,嘶聲叫道

    唐川搖了搖頭,歎道:「看來我對人心的瞭解還是不夠,我竟然沒想到他們會把張老爺殺了做成人皮面具來對付我這樣一來,張武那天的舉動也可以明瞭了,之前他們進門打算給假張太醫佈置房間的時候夾著一捲鋪蓋,我當時有些納悶,還以為張太醫對睡眠有特殊要求,張武在跟我討水的時候,張三偷偷地把屍體放到房間裡藏了起來,這樣一來,就算我想要偷看,也被張武絆住沒了法子最後一天偽裝成張太醫的那個人和張小姐吃飯的時候故意讓她知道自己回房睡了,以便讓你們認為死的人雖然看不清面目,卻一定是張太醫無疑,可是那時候替身一定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逃了,留下了早已死去的張太醫的屍體,再燒一把火,用以掩蓋臉上早已沒了皮肉的張太醫死去的真像,一定是這樣!」

    唐川望著獨自飲泣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的張雪瓊,心知此前誇下海口卻說錯了,如今這番話他們必然誰也不會相信了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既然衝撞了張太醫的遺骨,無論如何,就算是要殺要剮也就隨她吧,我實在是太蠢了!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一點都沒想到,枉我和小英字在一起那麼久

    唐川只得說道:「張太醫的死我負有一定責任,要是我不來,也許他就不會死,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查清楚,要是到了你回鄉那天我還查不明白,那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張雪瓊聞言止住了哭泣,猶自梨花帶雨地說:「唐公子莫要自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草菅人命,雖然我一個弱女子不能夠做些什麼,可是天道昭昭,他們總有獲罪的一天,素聞臨安王賢名遠播,雪瓊雖然對胡皇后瞭解不多,可是這竊國之事確是十惡不赦」

    聽她說到這裡,唐川只覺心裡的愧疚在不知不覺間少了一分,他沒想到張雪瓊竟然是如此的豁達,明辨是非,一時間對她的好感大增

    他剛想張口,只聽張雪瓊續道:「唐公子,請你一定要阻止胡皇后的陰謀,這樣才對得起爹爹的在天之靈,爹爹一定不能白死,若是唐公子果真在陛下殯天之後助王爺登基,使胡皇后伏誅,幫雪瓊報仇雪恨,到那時,無論公子有什麼要求,雪瓊都會答應」說到這裡,她桃腮微紅,配合一身孝服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唐川呆望了張雪瓊一眼,隨即說道:「這個一定,張太醫的死我要負有一定的責任,我一定要拼盡全力粉碎那個蛇蠍女人的陰謀助王爺登基,到那時,定然要讓胡皇后碎屍萬段,凌遲處死,再來個五馬分屍!若是事成,唐川會請求張小姐原諒在下,若是事與願違,唐川定當以死謝罪!然而無論結果如何,唐川最後一定給張小姐一個交代!」

    「不可!」張雪瓊急忙說道:「唐公子一定不要自責,雪瓊並無一絲怨你的意思,雪瓊只盼公子好好的,無論事成與否,最重要的是平安」

    說到這,張雪瓊展顏一笑道;「既然唐公子負有護衛之責,那就請快快回去保護王爺,以免他們突然下毒手」

    唐川道:「這個不急,白天……」

    還沒等唐川說完,張雪瓊便道:「張管家送唐公子出門罷」

    張福應了聲是,對唐川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唐川見想了想,說:「好,既然這樣,唐川就先回去了,等到七日期滿,張小姐回鄉那天再來送過」

    接下來的幾日,唐川一直覺得有些難過,每每思之張太醫之死都覺得歉疚不已,如此一個世間神醫,因為自己的一個念頭就送了性命,這卻是他始料未及的,或者說他就算想到了也可能會去做,因為他自覺自己做得很隱秘,沒想到胡氏父女的耳目竟然靈敏到如此地步,沒準張府早已種下了他們的眼線,沒準就是那個叫張三的家丁,這特麼簡直就是克格勃啊!

    到了約定那天,唐川心情沉重的騎馬走到張府大門,下馬推開門之後,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唐川急忙跑到張府對面賣雜貨的小攤旁急切地問道:「這位大哥,這張府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那賣貨的郎官見唐川向自己這邊奔來,心中已然明瞭,既然不買東西,老子就懶得理他,待得唐川問話之時,他早已把眼睛閉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唐川見狀將聲音提高了八度,問道:「大哥!請問這張府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那貨郎懶洋洋地睜開眼,嘟囔道:「吵什麼吵,他們什麼時候走的又沒跟我報告,我怎麼知道?」

    唐川見他那副樣子,恨不得給他一拳,可是事情緊急,只得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恨恨地丟給他道:「我不買東西,只問這一句話,張府的人是什麼時候走的?」

    貨郎見了銀子,立即眉開眼笑地說:「嘿嘿,小哥莫急,我記得他們好像是昨天清晨就啟程了」

    不對啊,唐川算了一下,急道:「我應該沒記錯,就是今天,他們怎麼會沒過頭七就啟程了?」

    貨郎看在銀子的面子上便淡淡地說:「頭七已經過了」

    唐川急問道:「張太醫是什麼時候死的?」

    貨郎道:「八天之前,今天已經是第九天了」

    我靠,原來她一開始就不想讓我送她!唐川狠命地一跺腳,心中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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