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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一百零五章 閃人 文 / 姜柏

    之後幾日,唐川調戲張雪瓊的心情越發地淡了,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消息不用再打探下去了,再加上他不願意過多招惹是非,便少了一分輕薄,多了一分尊重。這樣一來,張雪瓊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這天施完針,唐川坐轉回來見張雪瓊只是把銀針收拾好放了回去,然後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碗墊來。

    唐川情知她這是要給自己號脈,有些為難地說:「這個……雪瓊妹妹,咱們雖是兄妹相稱,可終究不是血親關係,俗話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吧。

    「公子這幾天與先前有些不同。」張雪瓊道。

    「呃……有啥不同呢?」唐川撓了撓頭,問道。

    張雪瓊的臉龐泛起了一絲嫣紅,卻並未回答唐川的問話,而是說道;「今天本來應該是爹爹來為你診脈的,可是他一晚未歸,不如我給你瞧瞧也一樣。」

    「哦,估計是皇上又出什麼事了。」

    唐川老老實實地將手腕伸出,眼看著張雪瓊白玉無瑕的芊芊玉指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一股奇特電流瞬間同時穿到兩個人心間。

    這種感覺唐川有過許多次,可仍然還是感覺怦然心動,血流加快,而張雪瓊則更不必說,手指虛搭著,又不好意思挪開,心中直如小鹿亂撞。給人號脈者講究心思澄定,而此刻她的心早已如翻滾的滔天巨浪,雖然極力抑制,卻仍奔流不息。

    「妹妹號出什麼來了麼?」唐川恢復了神智,隨即問道。

    「啊……還不確定,公子稍怠。」張雪瓊聞言急忙攝住心神,仔細切起脈來。

    唐川定定地看著張雪瓊,而張雪瓊心知唐川在注視著自己卻低著頭根本不好意思回望。

    「看著真養眼啊,可惜,她今天給我診脈,估計是頭疾快好了,沒幾天看頭了。」唐川在心中歎了口氣。

    「恭喜公子了。」張雪瓊再三斟酌,終於確定自己的判斷正確無誤,將手臂抽了回去,方才說道:「公子的脈象平穩,血流通暢,如今已是痊癒無疑了。」

    「啥?」唐川心中一驚,隨即問道:「全好了?」

    「嗯。」張雪瓊點了點頭,不過似乎治好了唐川這個病人,她一點喜悅地心情都沒有。

    「哦,多謝雪瓊妹妹了。」唐川有些失望地說。「那我也該走了。」

    察覺到唐川說話的語氣,張雪瓊猶豫了半天,方才鼓足勇氣說道:「唐公子若是喜歡呆在這裡,不妨在這裡多盤桓幾日。」

    「那多不好意思啊,」唐川眼裡掠過一絲笑容,說:「再說我身上帶的診金也不知道夠不夠。」

    「不不,」張雪瓊連忙擺擺手,道:「不用的,自從爹爹當上了太醫以後,前來求醫的百姓都是分文不取的。」

    正說間,張太醫從門外走入,隨即呵呵笑道:「我所料不錯,公子的頭疾果然好了。」說完,他走到兩人近前,張雪瓊見狀連忙起身扶張太醫坐下,自己則站在他身後。

    唐川一拱手,恭敬地謝道:「多謝張太醫搭救,若不是張太醫醫術通神,只怕小生就算胸口的傷痊癒,這頭上的隱疾也會要了在下的性命。」

    張太醫眉頭一皺,問道:「此疾一般是頭部受到猛烈撞擊導致淤血滯留腦中久不散去形成腫塊,長此以往,只要身體一經受到外力衝擊,血液流速加快,腦中的腫塊便會阻止血液流動,導致暈眩,只是不知公子怎會患上這等隱疾的?」

    唐川想了一下,坦然說道:「這個小生閒暇時候一直在回憶,想來是曾經被兩個惡僕用鈍器打中了頭部所致。」

    「哦?此間竟然還有如此害主之惡僕,」張太醫勃然變色道:「我看唐公子文質彬彬,氣度沉穩,謙恭有禮,竟然受惡僕如此對待,真是豈有此理!」

    「額……」唐川沒想到張太醫如此嫉惡如仇,連忙說道:「您最近身體不好,別因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本來這事我都忘了,沒想到一棍之威,竟然可以致斯。」

    「呵呵,公子宅心仁厚,倒是難得,」張太醫目視唐川胸前,問道:「只是不知公子的胸口還覺得氣悶否?」

    「哦,這個倒是早就沒事了,勞煩您掛心了。」唐川欣然說道:「良藥雖然苦口,卻療效顯著,你開得這個藥方我才喝了沒幾天,就感覺好很多了。」

    「哦,那就好……對了,我還要進宮一趟,給皇后娘娘把個平安脈,娘娘懷上龍嗣,在這朝廷上下可是個大喜事,人人都在盯著呢,陛下將這個差事派給了我,可不能出一點差錯,」說到這,張太醫連忙起身,回頭看了張雪瓊一眼,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錯愕的低頭看了一眼,這才有些尷尬地對唐川說道:「唐公子,這裡環境清幽,你若是願意的話,不妨在這裡多住些日子。」

    話音未落,只見張雪瓊粉面微醺,神情羞赧地說:「爹爹,您這才剛回來,怎麼又要到宮裡去了。」

    張太醫道:「沒辦法,此事關乎國運,不能有絲毫怠慢。」

    唐川見張太醫作勢欲走,便急忙說道:「張太醫,您宮務繁忙,只怕走的時候您不在,小生在這裡就先向您辭行了。」說完,他起身下床,躬身一禮。

    「怎麼,你這麼急著走?」張太醫背過手去問道。

    「噢,小生離家日久,之前侍女雨兒並未將小生受傷的消息告訴母舅,也只是回報了小生在城中尋到故友,在其家中盤桓十日之後歸還,」唐川搓了搓手,無奈地說:「如今已是十多日了,若是再住幾天,想來他們會擔心記掛,所以……」

    張太醫點了點頭,微笑道:「哦,原來是這樣,那老夫也不好挽留了,若是公子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老夫,就算老夫不在,瓊兒的醫術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尋常病症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問題。」

    「多謝張太醫!」唐川一再稱謝,雖然心中煩悶,卻不想在救命恩人面前失了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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