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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七十八章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小伙 文 / 姜柏

    唐川道了一聲「得罪了!」,隨即向前虛跨一步,一拳平胸,一記剛猛十足的窩心拳直擊常猛胸膛,以探虛實

    說時遲,那時快,常猛驀然睜眼,怒視唐川,在唐川心中一凜之際沉聲怒喝,迅捷無比的揮出一拳,他這一拳不避過唐川揮出的拳頭擊向本體,只是直面相對,目標竟然是唐川擊出的拳頭!

    唐川心下更驚,他情知對方既然有意對拳,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當下不敢怠慢,只見他目光一閃,左手自下向上揮出一個弧度,後發先至,打算在對方的拳頭對上自己的手臂之前擊中對方的手腕!

    常猛冷哼了一聲,竟然後退了一步,迅捷無比的將拳頭收了回去,手臂收發自如,渾然沒有一絲使出力道的痕跡,就好像這手臂是一部隨意運轉的機器

    唐川在驚詫之餘卻失去了平衡,腳步不禁凌亂起來前無著力,他只有勉強收招,止住前傾的步伐然而高手相較,誰會放棄這個好不容易露出的破綻給你重整旗鼓的機會?

    常猛眼光一閃,步伐平穩,雙拳連動,如暴風雨一般向唐川攻了過去

    唐川收住去勢,見對方的招式有如一陣疾風驟雨,力道雄渾且速度奇快,驚歎於他身軀高大結實,拳速竟然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只好身形連閃,避其鋒芒,為自己尋找反擊的機會

    幾十招下來,唐川發覺常猛的內功非凡,在招式上力求簡潔明快,一招一式如同長江大河奔流不息卻幾乎不使什麼虛招一時間這廂掌風虎虎,自己也只有在閃轉騰挪的同時瞅準空隙反擊幾下唐川越打越心驚,雖然對方招式簡單,可是要反守為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忽然發覺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採取攻勢

    常猛的攻勢越發凌厲,唐川在抵敵之餘苦思對策

    「再這樣下去,也許會像對陣丁奇那般使自己在被動之下陷入絕境,我還會有那麼好的運氣麼?」唐川一時間一籌莫展,不禁後悔起自己的輕率來,不過事已至此,找到應敵的辦法才是王道

    「兄弟,對不住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只能選擇把欠她的帳還清,不過我不會殺你的……」常猛心中雖想,卻沒有說出來,只聽他大吼了一聲:「注意了!」

    唐川突然發覺自己在一愣神的功夫胸前空門大露,被常猛平平無奇的一記長拳趁機而入,只聽得「砰」地一聲,他應聲飛起,倒飛而去,正巧摔向了自己的几案

    几案上面杯盤眾多,而且都是器物中的上品,價值連城,可是被唐川這麼一撞,登時被撞得粉碎,就連長案也不堪受力,應聲而折,斷為兩截

    一向喜愛節儉的李安見狀不禁心頭大痛,在心裡暗罵:「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都是百姓的稅賦換來的啊!」

    唐川被摔得七葷八素,好在自己身穿甲冑,屁股的位置還墊著塊皮子,這才沒被碎裂的杯碟扎開花,他冷靜了一下,感覺還好,肋骨沒斷,心知對方手下留情,可是他已經來不及感激了,因為常猛已經向風一樣的如影隨形,趨至近前

    「這常猛在拳勢剛勁無儔的情況下速度絲毫不緩,可見其功夫之老到,我該以什麼辦法破之呢?」唐川的思緒在飛速地轉著:「速度……快……對了,詠春拳!」他依稀記得自己之前看過一部電影:《葉問》!電影中甄子丹那精巧地讓人眼花繚亂的拳法令唐川印象深刻

    「對!以快制快!」想到這裡,唐川突然站直了身子,從繁雜的思緒裡抽絲剝繭一般將電影中的動作畫面提取出來

    這詠春拳是南拳拳法之一,在南方享譽盛名,據說起源於少林的嫡傳武技之一的鶴拳,講究的是招式靈活,剛柔並濟,唐川絞盡腦汁般地從記憶中找尋那些招式,並且付諸於實戰

    常猛一套拳法下來只覺唐川的氣力綿長,可是武技卻稀鬆平常,本欲速戰速決,卻沒想到唐川再次站起之時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打法上也越發的有模有樣,他見對方招式靈活,似乎隱隱帶著套路,似乎自己未曾見過,便將動作放緩,有心觀察他到底使得是什麼拳法

    這詠春拳雖然源出少林,可是在唐川的手底下使出來卻早已變了樣子,電影中的那些個動作取的都是花樣好看打鬥精彩的招式,唐川一番照貓畫虎,就算心裡想的是詠春拳,倉促之下,使出來的也不是那麼個味了

    常猛越看越奇,索性停止攻勢採取守勢,靜待唐川把一路拳法使完那湘胡氏父女不明就裡,不知道常猛葫蘆裡到底賣得是什麼藥,可這已經是他們最後一枚棋子了,他們不禁越發擔心起來,就連老謀深算的胡惟庸也看得暗暗皺眉

    唐川這邊也是一腦門子的汗,他發覺自己初學乍練,這路詠春拳完全是依靠記憶中的片段學的,就連生疏都談不上,可是他見自己竟然能減緩常猛的攻勢,欣喜之餘卻也不免暗暗納悶起來

    「娘的,不想那麼多了,又找著了個陪練,使勁搞!」一念至此,唐川的招式越發隨意,東一鎯頭西一棒子力求拳隨意轉,顧忌也越發少了,雖是耍花槍,他卻覺得自己隱約體會到了幾分詠春拳法之妙

    幾十招過,常猛見唐川的路數越來越沒了章法,可是攻勢卻變得凌厲異常,他試圖幾次拆招未遂,心中突然起了愛才之意

    「都說少年出英才,這話果然不錯,這唐川招式凌亂,卻悟性極強,竟然將攻守融為一體,讓我這個老師傅輕易不得近身看來對於這樣的人就該先發制人然後快速制敵,如今讓他打出了威風,想要解決戰鬥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知怎麼的,常猛腦筋一轉,突然在唐川攻勢的空隙一推手,道:「且慢,且慢……」

    唐川微一錯愕,不禁停下手來,他神色一變,笑道:「怎麼了?你認輸了?」

    常猛踹了口氣,故作不支地說:「我喝口水,咱們再打」說完,他緩緩前行,似乎要從唐川身邊走過,去取水酒

    唐川心中凜然:「會不會是他覺得打不過我,使計策誆我?可是他功夫這麼好,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他到底想幹什麼?」唐川提高了警惕,在他看來,無論如何,有備無患

    常猛不再說話,也不理會眾人注視的目光,自顧自言道:「哎呦,老疾復發……」話音未落,常猛已經走到與唐川平行的位置

    說時遲那時快,常猛的頭髮無風自動,手臂肌肉繃緊,突然抓向唐川的肩頭

    唐川早有防備,見狀沉肩後退,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在一用力,只覺常猛的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按在肩頭……兩個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這常猛竟然在唐川心有防備之下依然輕鬆得手

    唐川不僅心下駭然,打算運功相抗,卻聽到耳旁一句細若游絲的聲音傳來:「別怕,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唐川驚疑不定地瞅了常猛一眼,見他的表情像是很真誠的樣子,運起得十分力氣就此卸去了五分

    常猛探明了唐川的虛實,不禁脫口讚道:「內息綿長,勢若江河,好!果然是個練武的好坯子!真氣充盈,武技稀鬆……可惜了,這麼好的材料,在如此年歲竟然還像是未經雕琢一般」說道這,他斂容低聲說:「出招吧,不過你可要記好了,我每招只演練一次,能記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唐川不禁一頭霧水,他剛想問話,卻突然發現肩頭一沉,一股大力徑直襲來,他不及閃避,登時被推得倒翻數丈,沿途打翻燭台花盆等器物無數,直到飛到胡惟庸身側才堪堪落地

    唐川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翻到在地,一時間氣力不濟,暈頭轉向,腹中更是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急怒攻心,不禁破口大罵道:「你他媽的,不讓老子說話,卻又偷襲老子!這算哪門子的比武?」

    常猛見唐川一罵出口,便知他沒聽懂自己的話,不過這也難怪,倉促之間,忽敵忽友,誰又能立刻看得透呢?

    「既然如此,也只盼你日後細細回味揣摩了」

    一念至此,常猛朗聲笑道:「兵者,詭道也你連這個都不懂,還敢說自己是軍人,還敢當都尉,當將軍,帶兵打仗?趁早拍拍屁股回家種地去!」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宅心仁厚,一生在世,就圖個實實在在,哪像你,表面忠厚,內心陰暗,實在是個十足的大混蛋!」

    唐川吃了暗虧,不禁動起了小孩子的心性,竟然將一些孩子氣的話脫口而出

    安陽公主見狀不禁抿嘴一笑,大聲鼓勵道:「唐川,站起來,打贏他你就是將軍!」

    唐川深深地看了安陽公主一眼,對她鼓勵的話深以為然,他這下回過神來,不禁對自己之前說的話啞然失笑,是了,這裡可是古代啊,成王敗寇的時代,公主這是在提醒我呢!他依言起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心思澄定了一些,再抬頭,發現常猛忽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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