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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短歌行 第六十六章 進宮(上) 文 / 姜柏

    暫時解決了感情危機,可是肚子的問題還沒解決,一路上唐川玩命地往回跑,焦急的心情卻不是假的,他在心裡默默祈禱:「萬能的主啊,給小的留口湯喝吧!」

    行至岔路,一個太監模樣的人突然進入視線,唐川很快就認出此人是大內總管太監孟直,因為這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實名太監(非演員)唐川沒跟太監接觸過,雖然一直對太監有些歧視,可是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貼上了一張皮笑肉不笑的笑臉自尊對於一個太監來說往往比姓名還重要,他們生怕別人瞧不起自己這些個身體不健全的人有時候為了「枯木逢春」或者是滿足心理上的需要,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比如說吃小孩的腦子,偷吃皇上的壯陽藥,當然還有絞盡腦汁耍些陰謀詭計害死那些譏笑他們的人

    「這個死人妖位高權重,暫時還不能得罪」

    唐川心裡想著,只見孟直在遠處見到自己之後立即加快步子,同時遙遙對自己招了招手,隨即用一種太監特有的尖細語調說:「哎呦,這不是唐隊長麼,這可真巧了!」

    唐川聞言止步,發現孟老太監一張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一臉褶子簡直像開了花一般,心道:「都說干太監這一行的表面熱情,內心陰損,都是十足的笑面虎,如今看來,此言非虛不過他已經是大內總管了,用得著對區區一個小隊長這麼慇勤麼?」

    正思忖間,孟太監已經走到近前,只見他滿面堆笑地說:「哎呦,你看我這老眼昏花的還真沒看錯,唐隊長,上次雜家一門心思照顧著皇上,咱們還沒來得及親近,今日一見,唐隊長真是個少年英傑,這套錦繡明光甲穿在身上,真是顯得威武不凡!當初,先皇將這套甲冑賜給王爺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如今唐隊長穿在了身上,雖然沒有王爺那種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卻也別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風采」

    誰都愛聽好話,雖然唐川在心裡不怎麼待見這個孟人妖,可也被他恭維得有些陶陶然,瞬間感覺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許多

    待孟太監說完,唐川看了看他身後兩個太監的眼神,心裡泛起一絲謹慎,便道:「孟公公過譽了,我這只不過是拉大旗作虎皮,借王爺之威罷了」

    孟直讚道:「唐隊長年少有為,卻又不居功自傲,這可真是難得王爺如此看重唐隊長,來日必當平步青雲,封侯拜將也不是夢想,到時候可別忘了雜家」

    「哪裡,哪裡,」唐川知道這種官場上的寒暄已成慣例,在所難免,那些稱讚的話全是扯淡,誰也不用認真,當即不想再和他廢話,話鋒一轉,問道:「孟公公此時來此,可是想見王爺?」

    「正是,」孟公公一拱手,道:「太后娘娘差雜家來有要是要稟報王爺,呵呵,既然碰見了,就勞煩唐隊長替雜家通報一聲」

    「這個自然,」唐川不僅好奇地問:「只是不知道何時這麼重要,竟然勞煩孟公公親自前來」

    孟直斂容正色道:「其實此事雖然重要,卻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雜家聽說似乎還和唐隊長有那麼一絲關聯,現在說給你也無妨」

    唐川驚疑道:「哦,和我有關?還請孟公公指點迷津」

    孟直微微一笑,說:「今兒個是安陽公主的生辰,太后娘娘聽說王爺正巧回來了,特地吩咐宮裡張燈結綵,舉辦宴會,要咱家請王爺過了午後進宮一齊慶賀一下,哦,還特地叮囑雜家稟報王爺要唐隊長也跟著一起去」

    「原來太后已經知道胡惟庸和皇后圖謀不軌,所以讓我一路保護,可是她怎麼知道我姓唐?」想到這,唐川不禁疑惑道:「太后娘娘也知道我?」

    孟直的笑容變得有些古怪:「太后娘娘本來是不知道的,只不過……呵呵,唐隊長前程錦繡,至於太后娘娘如何得知唐隊長之名,雜家也不是很清楚」

    兩個人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語地已經走了很遠,唐川還想再問,一抬眼,只見臨安王正站在不遠處憑欄遠眺

    李安此時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對以後的事沒有一點把握,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也不知道皇兄的身體能堅持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一天,又可能是很多天,他在宮裡,自己在宮外,實在無法把握住那個時間點,也就是說,自己現在完全是被動的

    如今他只能盡量使自己放鬆心情,同時把可能出現的情況都預判一下,然後分析應對之策他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心緒一刻也不能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持冷靜,在這場權利的漩渦中,萬一失敗,自己的安危倒是次要的,祖宗近乎千年的基業落入外姓之手,才是最要命的,作為歷史上年代最久遠的朝代,李家有理由自豪,也有必要保持警惕,只要不是傻子,誰都不希望這錦繡江山斷送在自己手中

    「祖宗保佑,但願這次可以……」李安眼角一瞥,一高一矮兩個人映入眼簾,偏頭一看,發現唐川引著孟直正向自己這邊走來,他心頭一跳,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這關鍵時刻,孟直出現得太突然了,大內總管親自來找自己,一定是出了大事

    李安脆弱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不會吧,難道皇兄這麼快就……」想到這,他不顧身份連忙迎了上去,待看清了孟直竟然是一副笑臉,心中立刻排除了那件最讓他擔心的事要知道,以孟直的身份,若是皇上駕崩了,就算不傷心那也得哭,誰要是敢笑,那是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李安定下心來,也就收起了慌亂,立在那裡等孟直上前拜見

    孟直貼著笑臉快步走到李安身前,行了個大禮,道:「奴婢孟直,參見臨安王殿下!」

    「免禮,」李安平靜地問:「不知孟公公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孟直微笑著說:「王爺您忘了,今天是安陽公主殿下的生辰,太后娘娘聽說您回來了,特意吩咐奴婢請您下午進宮一齊慶賀慶賀」

    李安微一錯愕,隨即笑著一拍腦門,說:「哎呦,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對了,她昨天怎麼……」說到這,他突然住了口,微一沉吟,問道:「母后還說什麼了?」

    「沒什麼了,噢,太后娘娘說,這可真是巧了,有些日子沒見您了,正好借這個機會湊在一起熱鬧熱鬧,」孟直老奸巨猾,當然注意到了李安的表情變化,他眼珠一轉,續道:「王爺此番回京,定然會多住些日子,日後若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儘管吩咐奴婢,奴婢定然竭盡所能,伺候好殿下」

    唐川在一旁啞然失笑:「從兩個陣營不同的太監嘴裡竟然說出了同樣的話,看來他們全是一群牆頭草」

    李安答應了一聲,淡淡的說:「這話本王記下了,本王在這裡先謝過孟公公了」

    孟直一臉諂媚地說:「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奴婢們都是給主子辦事的,若是有照顧得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殿下多多包涵……」說道這,他見臨安王輕咳了一聲,情知話已說盡,便道:「哎呦,這天氣真是太好了,王爺可是有日子沒來西苑了吧,難得今天王爺由此雅興欣賞風景,奴婢就不打擾了,告辭」

    走了幾步,孟直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回頭施禮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太后娘娘特意吩咐叫奴婢別忘了提醒殿下,進宮的時候還請帶上唐隊長」說完,他扭頭轉身離去

    唐川心中一凜,扭頭看到李安正以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向自己,果斷地退縮了,他眼珠一轉,說:「殿下,屬下地形探查工作還沒做完……我先去了」

    「去吧,中午吃過飯跟我一起進宮」

    皇姐這也太心急了吧,這麼快就看上他了?可是這唐川可是帶著家眷的……,李安忽然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唐川一溜煙不辨方向地疾行,心想先避避風頭,剛走到湖邊,正巧看到唐英和雨子兩個人一人一邊坐在一艘小船上,撐著船槳正要把小船划入湖中

    眼看還有一段距離,他一時起意,想看看自己的輕功到底到達什麼境界了,便遠遠地展開身法沿著湖邊淺灘腳尖點向湖面,快速奔向小船

    隨著一陣piapia的水聲,船上兩人敏銳地聽聲望了過去,只見唐川一陣風般地直衝過來

    在山上還好,可是這一到湖上,對真氣的控制力和平衡性上的不足立刻體現出來,唐川越飛越狼狽,他發現距離漸進,只得佯裝瀟灑,一聲大笑道:「我來也!」只見他有些慌亂地用腳尖一點唐英遞過來的船槳,在半空中一陣旋轉收住去勢,穩穩地落在了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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