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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百七十二章 陣前易帥 文 / 關駒

    第六百七十二章陣前易帥

    甘露元年冬十一月,拓跋力微率數百親兵來到彈汗山,進了軻比能大帳。

    軻比能問道:「我讓你監視匈奴動向,可有消息?」

    拓跋力微道:「稟大人,我已探查清楚,呼廚泉棄了世代居住的單于王庭,率全體部眾,往南遷徙,遷往膚施、高奴、藺縣、離石一帶居住。」

    軻比能把玩著手中匕首,冷笑道:「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拓跋力微道:「這些地方已是漢朝腹地,我們若要對付匈奴,就必須越過漢境與之交戰。鮮卑與大漢一向交好,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

    軻比能道:「有什麼不妥,當初我與漢朝交好,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並不是怕了他們,如今漢朝居然敢收容我的仇人,明顯不把我放在眼裡,那我還跟他們客氣什麼?」

    拓跋力微道:「這麼說大人準備同漢人為敵了?」

    軻比能道:「怎麼,不行麼?」

    拓路力微喜道:「不是,我等這天可是等了很久了。」

    軻比能有些驚訝道:「你一直和大漢走得很近,沒想到你居然也會這麼說。」

    拓跋力微笑道:「我和漢朝交好也和大人一樣,乃一時權宜之計。」

    軻比能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兩下,道:「我果然沒看走眼。」

    拓跋力微道:「我鮮卑世代逐水草而居,受惡劣天氣的影響,往往吃了上頓沒下頓,生活條件十分艱苦。別的部落我不太清楚,就說我拓跋部吧,自先祖草創部落至今,垂數千年,這其中光大規模遷徙就有三四次,其他小範圍的搬遷更是不計其數,我們來來回回這麼折騰究竟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找尋一片肥美的草場,來養活部落上下這成百上千口人麼?而中原漢人佔著肥沃的土地,住著寬敞的房子,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我鮮卑何罪,要受此無端之苦,而漢人何功,得享此無邊之福?大人,您說說這公平麼?」

    軻比能冷哼一聲,道:「當然不公平。漢人懦弱無用,比豬狗還不如,如何配享受這等福分,老天真是瞎了眼。」

    拓跋力微道:「不光我們鮮卑,匈奴人和我們一般,也看不慣老天偏向漢人,有心憑自己的本事改變這不公平的世道。自匈奴冒頓單于至於今,草原部族不乏英明偉大的單于或大人,可是三四百年過去了,我們草原部族依舊在草原上風餐露宿,受盡苦難,而中原漢人仍舊佔著膏腴之地,安享清福。大人,知道這是為什麼麼?」

    軻比能眉頭一皺,道:「這我還真沒想過。你且說說,這是為什麼?」

    拓跋力微道:「我個人認為,這和歷代單于以及大人的決策失誤有很大關係。幹這種大事,講的就是謀略,這兼併之謀不就,伯王之業又如何能成?」

    軻比能深以為然,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照你看,鮮卑、匈奴歷代大人單于他們的失誤究竟在什麼地方?」

    拓跋力微道:「草原人放牧,漢人農耕。漢人的土地,我們草原人要來沒有用,又搶它做什麼?這樣的觀念千百年來已深深的印在每一個草原人的心裡。依我之見最要命的地方正在於此。」

    軻比能恰好也持這種政見,皺起眉頭,道:「難道不是這樣麼?」

    拓跋力微道:「事實雖是如此,可是身為部落領袖的單于大人卻不該作如此想。心中有了這樣想法,進取之心就沒有了,就變成了只貪蠅頭小利的土匪強人。」

    軻比能怒道:「胡扯,難道我鮮卑最優秀的領袖檀石槐大人,也是土匪強人?」

    拓跋力微道:「恕我說句大不敬的話,他的確只是一個土匪強人。您想想他當年的所作所為,率領大軍費盡千辛萬苦,犧牲許多人馬,攻入漢人境內,卻不佔一寸土地,只是洗掠村莊,殺光青壯,掠取財寶、絲綢、女人,滿載而回。這和中原佔山為王,落草為寇的土匪強人有和區別?」

    軻比能想了一想,苦笑道:「你還別說,還真沒有什麼區別。」

    拓跋力微道:「此番我深入漢境,才知道漢朝輻員是如何遼闊,物產是如何豐富。我們這樣小打小鬧,是對邊境老百姓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害,可這點損失對整個漢朝而言,根本不值一提。漢人中若是出了聰明人,上疏中原皇帝,將邊境居民盡數遷往內地,堅壁清野,我們鮮卑人無所驃掠,不出十年,全都得餓死。」

    軻比能汗水涔涔而下,道:「你接著說。」

    拓跋力微道:「大人您應該知道,不管是勝仗還是敗仗,對作戰雙方來說損失總是在所難免的,只不過多少不同而已。漢朝地大物博,人口眾多,那點損失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微不足道。而這損失對人口相對較少的鮮卑人來說,可就大得很了,多搞幾次鬧不好還會傷筋動骨。也怪大漢的生活實在太奢華,大漢的絲綢珍寶女人對我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以至於我們迷失了本性,變得鼠目寸光了,也就看不清這種強盜剪徑式的劫掠,實際上根本就不能強盛鮮卑,反而會讓鮮卑陷入危亡的境地。」

    軻比能道:「這話怕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吧,千百年來不論匈奴還是鮮卑都是以抄略漢境做為富民之道,漢人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劫奪他們,我們吃什麼?穿什麼?咱們劫也劫了,搶也搶了,也沒見漢人把咱們怎麼樣?」

    拓跋力微笑道:「我可不是在危言聳聽,匈奴的敗亡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麼。匈奴自冒頓以來便以大漢為敵,起初匈奴十分強盛,控弦三四十萬騎,靈活機動,所向披靡。而漢朝剛剛建立,百廢待興,無力大舉進攻。故而漢人耍起了小心眼,以和親拖延時間。這時匈奴人的決策就出現了重大失誤。他們要是不為那些微不足道,沒什麼實際用處的珠寶女人所動,執意揮戈南下,以當時匈奴單于之詭詐,匈奴騎兵之強盛,要取中原雖說不上易如反掌,卻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他們偏偏上了算計,收下了珠寶女人,和漢人和了親。既然和了親,兩家就是親戚,匈奴人就該有個親戚的樣子。可匈奴人偏偏又垂涎漢朝百姓的富庶,時常率小股人馬抄掠邊境,搶劫財物,屠戮百姓。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削弱漢朝的實力,同時又使匈奴百姓富起來。」

    軻比能道:「咱搶了漢人的財物,殺了漢人的百姓。富了自己,損了漢朝,又有什麼不對?」

    拓跋力微笑道:「損人利已,看起來是一條很不錯的主意,歷史上許多單于、大人包括咱鮮卑的英主檀石槐都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可這樣做真的損了別人利了自己麼?您聽我慢慢分析,您就知道了。咱還是以匈奴來打比方,首先,咱說漢朝之邊,搶掠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使漢人既損失了財物,又無法農耕,最終將其拖窮拖跨。可我剛才說過,漢朝很大,就整個漢朝而言,邊境上死了幾個人,丟了些財物,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漢朝邊境雖常受侵擾,無歲不寧,可內地卻絲毫不受影響,經濟穩步發展。因此這樣做既不能使漢人傷筋動骨,反而使漢人更加痛恨匈奴人。再說匈奴這邊,他們雖有所得,可死傷卻不足補其數,連年作戰,還使匈奴騎兵疲勞不堪,戰鬥力日益下降。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匈奴上層被搶來的金寶女人亂了心志,迷戀聲色,只知苟安,而不思進取。於是為了權利和享受,匈奴各部之間往往勢成水火,自相混殺,內訌時有發生。」

    「一方面是漢人國力日漸強盛,一方面是匈奴日漸衰弱,如此一強一弱,數十年之後本末便即倒置。大人您熟讀經史,可將歷史與我所說的一一應證,便知我所言無需。到了漢武帝時,漢人終於完成了前期的一切準備,反過來攻打匈奴。這時匈奴已是內憂外患,自顧不暇,如何是飽受欺陵,上下一心,同仇敵愷的漢人的對手?漢人僅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裡就重創匈奴,匈奴被迫遠遁大漠,從此一厥不振。其後本就衰弱以極匈奴又分裂成南北兩部,南部世代依附漢人,成了漢人的走狗。北部都到這個份上了,仍不知悔改,依舊不斷寇掠邊境,終於惹得天怒人忿。和帝永元年間,漢大將軍竇憲遣右校尉耿夔擊破匈奴,北單于逃走。我鮮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進入匈奴故地,同化十萬匈奴人,由弱轉強的。大人您說說這種小偷小摸,鼠竅狗盜式的法子能奈何得了心機深沉,秉性堅忍的漢人麼?」

    軻比能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我們倆目的都是一般,都是想先統一鮮卑,再和漢人一較高下。既然志同道合,當初還打個什麼勁,不是倆傻子麼,哈哈!」頓了頓,道:「那你倒說說看,我們該怎樣才能打敗漢人?」

    拓跋力微道:「大人一統鮮卑,如果對漢人還是採用老法子,怕是費力多而見功少,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咱們的策略已到了不變不行的地步了。」

    軻比能道:「嗯,你說吧,該怎麼變,我都聽你的。」

    拓力微:「檀石槐晚年也已看出了寇略的弊病所在,於是他停止犯邊,養精蓄銳,以伺漢朝之隙。他當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率領鮮卑的鐵騎踐踏中原,滅掉中原王朝,讓我鮮卑人真正成為中原的主人,讓漢人匍匐在我們腳下,受我們的驅策。只可惜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漢朝雖然綱紀不振,朝政**,可勢力仍大,一直沒有機會。待中原土崩瓦解、群雄割據之時,他老人家又已經死了。現而今漢主老朽昏聵,猜忌有功之臣,逼殺無罪之後,舉動多有不當,大漢之亂可計日而待。大人恰在此時一統鮮卑,此天以大漢授大人也,不取勢將逆天。大人英雄無敵,斷法廉平,不貪財物,中原皇帝又怎及大人萬分之一?劉備那樣無能的人都能當皇帝,大人為什麼就不可以?以大人之威,率麾下虎狼之師征討中原,弔民伐罪,必當一舉成功。此乃王霸雄圖,豈不勝於鼠劫狗偷萬倍?我在這裡預先恭祝大人鼎定中原,君臨天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軻比能雖狂,卻也只想著統一鮮卑後向他的老祖宗學習,做好全國最大的土匪頭子,率引麾下大小嘍囉,衝入漢境,搶些錢財美人回來花差花差,僅此而已。拓跋力微所說是他連做夢都沒有夢到過的新境界,末了這幾句大馬屁拍將下來,怎能不讓他心花如放,哈哈大笑,叫道:「好,好,好!現在各部落都已準備的差不多了,正向這趕呢,估計不出半個月,所有軍馬就能集結完畢。咱這就選一個日子,誓師出征。一旦佔了漢人的名城,我就即位稱帝,改元建國,到那時你就是大將軍了。」

    拓跋力微大喜,跪倒在地,道:「多謝皇上恩典。」

    軻比能就好像自己已經當了皇帝一般,開懷大笑。

    半個月後,東起宇文部西至禿髮部,鮮卑各部落大人紛紛點起麾下精兵陸續開到彈汗山,候命出征。彈汗山綴仇水方圓數百里儘是白色氈帳,場面倒也頗為壯觀。軻比能雖沒有建國,但部落裡卻也不乏滿嘴嚼咀的巫婆神漢之流。他們對著滿天星斗發了一個晚上呆,最後掐指算了半晌,終於定下了黃道吉日,大軍南征。這日軻比能在彈汗山下的大草原上召開誓師大會,鮮卑鐵騎各依部落,擺成方陣,靜聽教訓。放眼望去,人頭湧湧,軍陣看不見盡頭。軻比能豪氣陡升,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底下將士聽說軻比能要領著他們去占中原花花江山,有無數金寶女人等著他們搶,無不群情激憤,嗷嗷亂叫,都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立即飛到中原去。

    誓師號令已畢,大軍開拔。軻比能重傷初癒,騎不得馬,只得坐在馬車上指揮大軍行進,雖然這樣略顯窩囊,倒也別有一番風味。鮮卑鐵騎奔行甚速,很快就到了曾經的匈奴單于王庭美稷,此時匈奴人已全部撤走,只剩幾頂來不及拆除的氈帳孤零零的屹立在皚皚雪原之中。

    軻比能會變成現在這樣衣帶漸寬,形容憔悴,完全是拜匈奴人所賜。他對匈奴人的痛恨程度,可想而知。他坐在馬車裡,凝視著面前的氈帳,眼中閃著怨毒的光芒,驀地裡喝道:「燒,燒,燒,給我統統燒了!漢人不堪一擊,我們很快就可攻入匈奴領地。我命令,但凡擄來的匈奴人,女的分給有功之臣為奴,男的身材超過馬鞭的一律斬首,不可辜息!」

    鮮卑人開化不久,向來不知仁慈兩個字怎麼寫,聽到這道命令,眉花眼笑,大聲答應。拓跋力微向馬車裡瞧了一眼,微微冷笑。

    大軍燒了匈奴大帳,頂風冒雪,繼續前行,不一日到了谷羅城,斥候來報,發現少股漢軍在城中駐紮。眾將聽得谷羅城有漢軍駐紮,盡皆色變。

    軻比能冷笑道:「小股漢軍有什麼可怕的?」大聲傳令攻城。

    谷羅城雖說是城,其實只是一個小堡,城牆乃劣土草草堆成,不甚牢固,也苦不甚高。這裡原是匈奴屬地,匈奴內遷後度遼將軍李嚴在此駐紮兩千人,用來窺探鮮卑動靜,以免鮮卑大軍驟臨,這邊來不及準備。二千餘人守著一座粗陋不堪的小堡,如何當得十數萬鮮卑大軍?軻比能彎刀一揮,數萬騎兵疾衝而前,數萬隻鐵蹄踐在地上,發出隆隆的大響,直如天塌地陷一般。漢軍在土牆上往下一望,唬得面如土色,身子抖個不停。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道:「趕緊跑啊,遲了可就都沒命了!」說著扔了兵器,掉頭就跑。

    一言點醒夢中人,其他兵士有樣學樣,腳底抹油,逃之夭夭。待鮮卑人衝到了近前,城上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

    軻比能在馬車裡看見了,雙手高舉,仰天長笑。

    敗兵逃到圜陰,見了李嚴,報稱鮮卑人大舉進犯,來勢洶洶,很快就要殺到圜陰了。李嚴眉頭一皺,詳細詢問敵情。問了幾個人,他終於發現這幫傢伙沒經過任何抵抗就逃之夭夭了。臨陣脫逃,這還了得,若不處置,圜陰的兵士怕也要依樣畫葫蘆了,到時鮮卑大軍殺來,可不就全亂套了麼。可二千人不能盡殺,於是李嚴便挑了幾個逃得最快的傢伙,當眾斬首,三軍肅然。

    李嚴一面整肅軍紀,一面派斥候渡過潣水,哨探敵情。這次是鮮卑再度統一後,第一次對漢朝大規模用兵,漢人對鮮卑的機動力認識不足,準備自然不如何充分。李嚴這邊剛將命令傳達下去,那邊哨探就流水價似來報,鮮卑大軍開到。饒是李嚴沉穩鎮定,也不禁臉色微變。好在黃河支流潣水好似一條天然護城河橫在圜陰之北,鮮卑人全是旱鴨子,又沒有船隻,一時無法渡河,這倒為李嚴充分準備贏得了寶貴的時間。當下他一面令人加固城碟,準備大石滾木,一面令飛馬趕往長安救援。

    那人領了告急表章,不敢怠慢,晝夜疾馳,路上換馬不換人,僅用二日一夜便來到長安。他嘴裡大叫:「鮮卑進犯,圜陰告急!」說著狠狠在馬屁屁上打了兩鞭,那馬吐了一口白沫,撒開四蹄,就往城裡闖。守城將士知道是邊境往朝廷救援的斥候,誰敢阻攔?一人一騎在城中橫衝直撞,行人紛紛辟易。前來救援的斥候一身繫著千萬將士的安危,心急如焚,哪裡還顧著遵守什麼交通規則?自然是有多快跑多快。這會要是有人橫穿馬路,給他撞死了,那也只能怪他前世不修,活該倒霉了。好在長安百姓都挺自覺,聽到他的吼聲,十分自覺的讓出路來,接著三三兩兩聚在一塊,竅竅私議,都說鮮卑凶殘成性,極不好鬥,大漢這次有難矣。不少百姓都覺得長安雖說是帝都,但畢竟離前線太近,搞不好會受池魚之殃,現在不跑,到時就跑不了,於是紛紛打起了舉家遷移的主意。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鮮卑來犯的消息很快就在城裡傳開了,全城上下人心惶惶,想要搬家的人日益增多,騾馬行的生意,倒是越來越紅火了。若是有人在這時成立一個搬家公司,一準能賺個盆滿缽滿。

    那人馬不停蹄的奔到了宮門前,將告急表章交給了內侍,內侍接過,快步奔往宣室殿。

    劉備剛就著甘露,服下一丸仙丹,便碰到了這麼一檔子事,接過表章一看,臉色大變,道:「傳仁祿、孔明、元常等人速來見朕。」

    賈仁祿閒來無事,獨御正殿,觀賞甄宓新編的歌舞。柔和的音樂聲中,貂嬋在眾舞姬的簇擁下翩然而舞。賈仁祿高坐正中,看得個口歪眼斜,哈拉子亂流。只是貂嬋的歌舞美則美矣,但不脫衣服,略顯得美中不足。

    正當賈仁祿不知魂魄飄到何方之際,趙二匆匆進殿,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鮮卑十五萬大軍進犯圜陰,皇上請老爺火速進宮。」

    貂嬋對甄宓新寫的這支曲子很滿意,正跳得起勁,突然聽到這一嗓子,秀眉一蹙,道:「皇上怎麼都在這種時候叫人進宮,真是掃興。」

    賈仁祿根本沒聽見趙二說了些什麼,見貂嬋不跳了,叫道:「好好的,怎麼不跳了?」

    貂嬋嗔道:「鮮卑人來犯了,皇上叫你進宮呢?」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當初若聽我的,不管這攤爛事,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哪有今日之事?」

    貂嬋道:「他都不聽你的,又叫你去做什麼。我看你也別去了,我把這支曲子跳完,你看可好?」

    賈仁祿繃著個臉道:「話雖如此說,但這屁股不能不擦,否則腦袋搬家,唉,伴君如伴虎啊!」衝著趙二吼道:「更衣!」幾名美婢上前,服侍他更衣。他衝著貂嬋笑道:「你跳得實在太好看,這舞等我回來再跳。」

    貂嬋笑靨如花,道:「好的。」

    賈仁祿道:「不過那時你可不許穿衣服。」

    貂嬋臉上一紅,啐道:「老不正經!」

    宣室殿,劉備問道:「鮮卑十五萬騎兵犯境,前軍已抵圜陰。李嚴麾下將士不足五萬,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不知諸位有何克敵良策?」

    眾人誰也不說話,眼光齊刷刷的射向賈仁祿。劉備順著眾人目光望去,找到組織的感覺油然而生,滿臉堆笑,就要說話。

    賈仁祿給他笑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心想:「不到這種時候,他們原也想不起我,我還真被他們當成草紙了。我也別等你點名了,主動請纓吧……」笑道:「皇上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

    劉備急了,道:「十五萬大軍犯境,朕能不急麼?」

    鍾繇道:「鮮卑鐵騎氣勢鋒銳,十五萬大軍僅用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從彈汗山殺到了千里之外的圜陽,行軍如此之速,古今罕見,仁祿,切不可輕敵。」

    賈仁祿道:「你們畏鮮卑如虎,在我看來,這次鮮卑遠來,乃自來送死,我大手一揮,十五萬大軍皆齏粉矣!」當初他要是說這話,別人都會以為他在吹牛,可現在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沒有人會懷疑他在吹牛了。

    劉備喜道:「哦,仁祿已有良策了?」

    賈仁祿道:「皇上可知鮮卑靠著什麼才能馳騁草原,百戰無敵?」

    劉備搖了搖頭道:「靠著什麼?」

    諸葛亮道:「可是靠著靈活機動?」

    賈仁祿道:「然也,鮮卑最讓咱漢人頭痛的就是神出鬼沒,這會在東,等你趕到了,他又跑到西邊去,搞得你疲於奔命,上氣不接下氣,差點斷了氣。這會也不知是誰給軻比能出了個餿主意,讓他問鼎中原。軻比能好大喜功,聽那人說得熱鬧,自然巴巴的趕來送死。殊不知要問鼎中原,就要克名城攻大郡,可攻堅戰完全非鮮卑所長,而深溝高壘,堅壁清野,卻是我漢軍所長。鮮卑人捨棄靈活機的打法,頓兵於堅城之下,如此以短擊長,不敗何為?」

    劉備長長吁了氣,捋了捋鬚道:「傳旨,冊封仁祿為驃騎將軍,統率關隴精銳十五萬,馳援圜陰,剋日興師。此外司、並、冀、幽四州軍馬俱受其節制,如有抗命者,與逆旨同!」這句話就是針對張飛說的了,張飛就是這幾鎮的都督,自然也要受賈仁祿的節制了。

    賈仁祿道:「臣遵旨,不過臣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請皇上允准。」

    劉備笑道:「滿朝文武,就屬你要求最多。可是又要朕准許你攜帶家眷?准了!」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皇上聖明,不過臣這次除了攜帶家眷之外,還想請皇上將兩個人撥到臣麾下。」

    劉備道:「誰?」

    賈仁祿道:「姜維、石苞。」

    劉備點了點頭,道:「嗯,這樣的大場面等閒難以見到,讓他倆歷練歷練也好,准了。還有什麼要求?」

    賈仁祿道:「沒了。」

    劉備道:「還來不快滾回去好好收拾。」

    賈仁祿這個懶鬼在這種正兒八經的場合呆上一秒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聞言如獲大赦,屁顛屁顛的回府收拾去者。

    賈府前廳,貂嬋問道:「皇上可是派你去打鮮卑?」

    賈仁祿道:「嗯,你也別歎氣,此次又有一個隨軍名額。」

    貂嬋想了想,道:「還是甄宓陪你去吧,她腦子好使,關鍵時候還能幫你出出主意。」

    賈仁祿道:「你不想陪我?」

    貂嬋雙頰暈紅,嗔道:「你這個流氓有什麼好陪的?」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你呀,就會口不對心。」叫來趙二,道:「拿我的片子,請羽林左監姜維,羽林右監石苞過府商議。」

    貂嬋補充道:「把露兒和元春也叫過來吧,好久沒見怪想她們的。」

    不多時,人都到了。貂嬋、甄宓拉著賈露、賈元春下去說體己話,無非是些過得可好,她們的老公有沒有欺負她們之類的無聊話語,卻也不必盡表。

    賈仁祿在前廳和他們聊著正事,說道:「聖旨收到了?」

    姜維興奮搓著雙手,道:「還沒有,不過已經聽到消息了。」

    賈仁祿道:「讓你們去拋頭顱灑熱血,至於把你們樂成這樣?」

    石苞道:「這樣的大戰千載難逢,我們能躬逢其盛,自然非常高興。多謝大人在皇上面前替我們美言,把我們給捎上了。」

    賈仁祿笑道:「高興?到時就有你們哭得了。」頓了頓,道:「我這次叫你們去,不是讓你們去看西洋景的,是要派你們干大用場的。你們可得給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到時要是把事情辦砸了,你們丟臉不打緊,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姜維道:「大人放心,卑職定當竭盡所能,不辜負大人的栽培之恩。」

    賈仁祿道:「好,那我就開始分派任務了。」

    二人齊道:「大人儘管吩咐。」

    賈仁祿來到門口,四下張望,關上了門,壓低聲音,道:「大軍一到地方,我像征性佈置一番,便即趕回長安。驃騎將軍一職,就由姜維暫代,石苞你任副手。軍中一應大小事務全由你們兩人商量著辦。」

    姜維只道賈仁祿要派自己做先鋒,上陣殺敵,沒想到卻是讓自己做主帥,吃了一驚,道:「卑職年輕識淺,從來沒上過戰場,這主帥說什麼也幹不來的,還請大人另委賢能。」

    賈仁祿道:「我一開始只是個小卒子,不也沒指揮過作戰?現在不照樣指揮千軍萬馬,這本事誰是從娘胎裡就帶出來的?這樣的機會可是千載難逢,你難道不想試試?」

    姜維想了想,堅定的點了點頭,道:「行是行,不過大人須得給末將指示機宜,不然末將寧死不敢奉命。」

    賈仁祿笑道:「好,我給你指示機宜,靠過來。」兩人又靠近了些,賈仁祿低聲道:「你們哪,先這麼辦……」

    次日正午,大軍集結完畢,賈仁祿誓師號令已畢,摟著貂嬋去了,大軍開拔,劉備親率文武百官送出三十里而還。在途非止一日,大軍到了膚施,消息傳來,張飛聽聞圜陰告急,緊急調撥駐紮在附近軍馬前往增援。兩軍在城下發生激戰,漢軍不及鮮卑軍鋒銳,損折頗重,所幸城池未丟。

    賈仁祿聽了,忙命三軍將士急行軍,迅速趕到圜陰,紮下營寨。眾軍剛安頓好,中軍擊鼓聚將,眾將紛紛趕到。賈仁祿大搖大擺的正中一坐,開始訓話。他指揮軍馬已有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廢話這麼多,什麼國際、國內、現在、未來,侃侃而談,沒一句有用的。眾將正在納悶,忽聽他啊地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倒椅子下面去了,鮮血順著嘴角邊流了下來。眾將大失驚色,叫道:「將軍!」搶了上來,將他扶起。

    賈仁祿顫巍巍站起道:「我在長安時不小心受了一點點傷,將養至今仍未痊可,讓諸位看笑話了。」

    眾將齊道:「哪裡,軍師太客氣了。太醫,快請太醫。」說著將他搭入內帳。

    太醫進帳,號了號脈,搖頭道:「將軍行軍過速,以致傷口迸裂。」

    貂嬋泣道:「怎麼樣,要不要緊?」

    太醫道:「應無大礙,不過將軍不可須當靜臥從容,不可過於操勞,否則傷重難救。」

    賈仁祿道:「可我還要指揮打戰啊,如何靜臥從容?」

    太醫道:「指揮怕是不行了,將軍還是另委他人,專心調養。」

    賈仁祿道:「真的不能再指揮麼?」

    太醫點了點頭,賈仁祿歎了口氣,道:「小命要緊,也只有這樣了。」把諸將叫到跟前,說明情況,末了道:「我打算回長安調養,軍中之事,就交給你們了。」

    張飛也已趕到,道:「這有我呢,你就放心去吧。」

    賈仁祿道:「蛇無頭不行,我走後驃騎將軍一職,就由……」眼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眾人紛紛挺起胸膛,盼他點用。

    賈仁祿目光定在姜維身上,大叫道:「就由伯約擔任!」

    此言一落,眾將盡皆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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