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湖口大捷
賈仁祿在偏廳接見了楊瑛一行,賈仁祿問道:「看你春風滿面,東西到手了?可曾引起那老女人的懷疑?」
楊瑛搖搖頭道:「沒有,相公和我完全按照您信中吩咐做的。」
賈仁祿長長的吁了口氣,道:「沒有就好,這幾天我的心要都是一直懸著的,現在總算可以放進肚子裡了。」
楊瑛道:「咱要那封信,為什麼不直接偷出來,還要多此一舉,萬一讓她看出破綻,豈不前功盡棄?」
賈仁祿道:「直接偷走是省事,可東西不見了,那老婊子……」忽然想在楊瑛面前說老婊子不雅,改口道:「老女人很快就會查覺,這可是她的命根子,一旦丟了她方寸指定大亂,鬧不好會提前行動,我才剛知道對手是她,剛著手佈置,匆匆忙忙的,只怕還很不周全,她已經準備十來年了,一旦暴起發難,咱又沒準備好,全得吃不了兜著走!」
楊瑛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可這事拖得時間越久,被她發現的可能性也越大啊?」
賈仁祿歎道:「唉,我這不是實在想不出好法子麼,要不然能這麼拖泥帶水的?說實話,這些年來我遇到了無數的對手,雖然他們哪一個都有兩把刷子,可是到最後不都被我干趴到地下叫爹?而這個女人忒也厲害,也不知她的腦瓜是咋長的,一會一個計,一會一個陣,搞得我暈頭轉向,要不是我事先防了一手,險些腦袋搬家。對付這樣的女人,我還真一點招了也沒,有什麼計就先用著吧,讓她發現了再說。」
楊瑛很奇怪,道:「上次打鄴城,面對萬仞堅城,數十萬大軍,也沒見你這麼沮喪。依娜不過是個女子,至於麼?」
賈仁祿長長的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楊瑛道:「我在路上碰到一個故人,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賈仁祿道:「哦,是什麼人?」
楊瑛道:「就是那個曾經綁架過我的公孫邵。」
賈仁祿雙目一亮,道:「是他,他在哪?」
楊瑛道:「就在外面……」
賈仁祿道:「快請,快請。不,還是我親自去請。」
他興沖沖的跑到公孫邵跟前,二話不說,拉著他的手,就往大廳裡拽。
公孫邵見他那兩步跑,就知他不會武功,戒備之心登消,笑著對正在趕來的楊瑛說道:「這位就是雇我幹事的?」
楊瑛道:「正是,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賈福……」
公孫邵實在不敢相信,面前這位愣頭青就是賈仁祿,啊地一聲,叫道:「你就是智計無雙,戰無不勝的賈福?」
賈仁祿笑道:「我正是賈福,智計無雙,戰無不勝什麼的,不過江湖上的朋友對我的抬愛。我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這名聲都吹出來的,其實哪有那麼懸乎?」
公孫邵道:「您實在太謙,我打小在江湖上行走,中原這些山山水水我少說也走了一大半,老百姓提到你,沒有不豎大拇指的。我可是對你佩服的了不得,常常在想當初你要是在公孫瓚麾下,我公孫氏也不可能亡的這麼快,我也不可能過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
賈仁祿心道:「有本事的人也要遇到明白人,才能物盡其用,人盡其才。要是遇到了個窩囊廢,言不聽計不從,再好的人才也是件擺設,有什麼屁用?想當初公孫瓚麾下雖無智士卻有個無雙勇將常山趙子龍,這樣有本事的人公孫瓚卻死也不肯重用,一味倚仗親戚,他又怎會是個明白人?我要跟著他混,不被他殺了,也要活活的被他給氣死,又能有什麼錢途?」說道:「原來你是公孫瓚的族人,失敬失敬,當年我也曾想投奔公孫瓚來著,只可惜山遙路遠,加上阻礙重重,未能如願,誠為憾事。」
公孫邵道:「敗亡之族,得保首領已屬萬幸,能有什麼名頭?連我自己都不敬仰自己,何況別人?」
賈仁祿道:「這你可太謙虛了,在江湖上你的大名快趕上你的先輩公孫瓚了,怎能說沒有什麼名頭?」
說話間兩人進了大廳,分賓主坐好,婢女奉上香茗,公孫邵道:「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吩咐。」
賈仁祿揮手令左右退下,獨留楊瑛,道:「我已命人假造一封書信,請你來呢,就是要將假信和真信掉一掉包。」
公孫邵笑道:「這不是什麼大事,您告訴我真信在哪,不出三天,我准將那信放在您的案上。」
賈仁祿道:「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千萬可別大意,要不是點子難對付,我也不會請你來了。」
公孫邵仍不以為然,隨口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賈仁祿道:「是一個女子……」
公孫邵笑道:「諒一個小女子何難對付?」
賈仁祿道:「你可別小瞧了這個女子,我差點栽在她手裡,搭上一條老命。」
公孫邵心中一凜,不過他還是有些不信,道:「有這麼厲害?」
賈仁祿道:「嗯,且她的功夫十分了得,當世怕是少有抗手。你既是公孫一門的人不會沒有聽說過趙子龍吧?」
公孫邵點點頭,道:「那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當年家父曾勸公孫瓚重用子龍,可公孫瓚就是不聽,若此言見用,那公孫一門一定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了。」
賈仁祿道:「子龍和她交過手,對她的功夫大加讚賞,佩服的了不得,她的功夫有多高,可想而知了吧?」
公孫邵面色凝重,道:「看來這活並不輕鬆。」
賈仁祿笑道:「輕鬆的活就不叫給你來干了,開個價錢吧。我聽鄧艾說起過,你要價挺高的。我一向認為一分錢一分貨,只要你辦成這事,不論你開出什麼樣的價錢,我都答應,絕不還價。」
公孫邵道:「爽快。我這人向來有個規矩,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既然事情不容易辦,那就這個數。」伸出一根手指頭。
賈仁祿道:「一千兩?」
公孫邵點點頭,道:「嗯,一千兩黃金。」
賈仁祿倒抽一口氣涼氣,道:「好傢伙,你還真是有夠黑的。」
公孫邵笑了,道:「怎麼,大人捨不得了?」
賈仁祿道:「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別說我有求於你,就算是別無所求,用一千兩黃金能交到您這樣一位有本事的朋友也是划算的很啊!」
公孫邵打心眼裡佩服出來道:「大人之豪爽我生平僅見,好,這事就這麼定了,大人請將那女子姓名樣貌備細告知。」
賈仁祿詳細說了。公孫邵正色道:「大人想要我幾日完成?」
賈仁祿道:「人在鮮卑離這裡太遠,就是什麼也不幹,打個來回也得小半個月。我就不限時間了,不過這信關係甚大,我可急等著呢,你盡快吧。」
公孫邵緩緩點點頭,道:「事不宜遲,我馬上出發。」
賈仁祿道:「你身手不凡,老東躲西藏的也不是個事,這事要是成了,你也別幹那見不得人的勾當了,我在皇上面前保舉你,讓你當個將軍。」
公孫邵笑了,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由自在慣了,最受不了拘束,這官我是當不來的。」
賈仁祿向他瞧了一眼,道:「人各有志,我就不強求了。這樣,事情辦成了,我向皇上進言將貼得滿大街都是的你的大頭寫真給撤了去。」
公孫邵怔了半晌,才知道他在說朝廷通緝自己的榜文,笑道:「多謝大人了,不過這撤與不撤差別倒也不是甚大。」
賈仁祿湧起愛才之念,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老人家還是金盆洗手吧。」
公孫邵點點頭,道:「我會考慮的。好了,事情緊急,我就不多耽了,我去也,哈哈!」人影一晃,笑聲已在數丈開外。
劉備原本就有心廢長立幼,奈何事關重大,牽涉甚廣,心中好生委決不下,賈仁祿的話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在他心目中,賈仁祿說過話還從來就沒有錯過,他說阿斗不好扶,那阿斗就真是扶不起,何況自己親自考過他,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當機立斷,遷延日久,夜長夢多,這沒有事也能給搞出事來。劉備連夜趕回了長安,主持廢立大事,有劉備統籌規劃,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這日朝堂上,劉備一手牽著劉禪,一手牽著劉永,站在玉階之上,身旁一名內侍,大聲宣讀陳群起草的廢立詔書,群臣跪在階下,洗耳恭聽。良久良久,內侍將詔書抑揚頓挫的念完,群臣哪敢有異義,磕下奉詔,三呼萬歲。兩名內侍將劉禪從玉階上牽下,一名內侍捧著放著太子頭冠的托盤來到劉備跟前,劉備取過冠冕,戴在了劉永的頭上,群臣衝著劉永磕頭,大喊諸如太子千歲千千歲之類的口號。劉永才五六歲,哪見過這排場,適才見到這麼多人跪在階下,已是面如土色,身子亂抖,這會聽得數百人如此驚天動地的喊了出來,再也忍不住了,尿水長流,褲中淋漓淋漓。好在褲子甚厚,看不太出來,這等醜事也只有天知地知他自己一人知了。
劉禪被人牽了下去,也隨眾參拜。囉哩囉嗦的儀式過去後,未央前殿擺下酒宴,眾舞姬翩然起舞,慶賀劉永晉陞為太子,劉禪雖然不是太子了,但還是梁王,宴會自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劉備特地向劉禪望了一眼,看他有無怨望之意,卻見他滿臉呆笑,兩眼直勾勾盯著舞姬,看得十分著迷,不禁暗暗搖頭,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以小觀大,劉禪好端端的被人從太子位置上攆了下來,沒有一絲不滿也就罷了,倒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他豁達大度,生性恬退,可他在如此情況下看歌舞居然還能表現出這副德性,當真窩囊的可以,像這樣的人讓他坐皇帝寶座,將來肯定是要被人牽著鼻子走的。
須臾一曲終了,眾舞姬向劉備行了一禮,轉身退下。劉備叫來樂官,低聲吩咐幾句,樂官面有難色,道:「這個……」
劉備白了他一眼,道:「叫你演你就演,哪那麼多廢話?」
樂官無可奈何應道:「是,是。」退了下去。
良久幾個優人來到殿上演起戲來,演得是趙武靈王廢長立幼的故事。
趙武靈王傳說中身長八尺八寸,龍顏鳥咮,廣鬢虯髯,面黑有光,胸開三尺,氣雄萬夫,志吞四海。即位五年,娶韓國國君之女為夫人,生子名章,立為太子。到了十六年,一日他夢見一美人鼓琴,夢中那女子那叫一個漂亮,把後宮中的那幫庸姿俗粉都給比下去了。次日早朝,他還在想著夢中美人,以致魂不守舍,無精打采。群臣還以為他病了,趕忙問安,趙武靈王倒也老實,直言不諱,還說武丁在夢中見到了傅說,最後還真的找到了那麼一個人,自己夢中所見這位美人一定是上天派下來服侍他的,一準能在國內找到。殿中一位官員叫胡廣,家裡有一個女兒,名叫孟姚,長得清麗絕俗。他有心把女兒推銷給武靈王,一直找不到機會,聽武靈王這麼一說,按捺不住,越眾而出,說自己的女兒善於鼓琴。武靈王本著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的原則將孟姚叫入宮來一看,果然和夢中所見一般無二,龍心大悅,當即納入後宮,給她改了一個名字叫吳娃。趙武靈王得了吳娃,便覺六宮粉黛無顏色,整天膩在吳娃那裡,從此君王就不早朝了。吳娃也很爭氣,懷胎十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名叫趙何,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趙惠文王。過了幾年韓王后看不慣吳娃專寵,鬱鬱不歡,得病死了。趙武靈王也不客氣,立吳娃為後,廢太子趙章,而立趙何為太子。改立太子後,趙武靈王覺得老趴在吳娃的肚皮上混日子也不個事,得有一番作為,於是他不顧大臣反對推行胡服騎射,統兵征剿四方,幾年之內滅了中山,拓地千里。趙國成了三晉中最強大的一個國家,具有和當時天下最強的秦國相抗衡的實力。趙武靈王雄才大略,泡妞行,治國更行,他有心和秦國較個高下,打算出其不意,輕兵間道徑襲咸陽,一舉滅秦。這可是大事,得自己親自看著才行,於是他傳國於太子,自己退居二線當主父,也就是太上皇。他為了窺探秦國虛實,為後來進兵作準備,竟詐稱趙國使者趙招,出使秦國,向秦王宣告主父傳位,太子登基這件大事。秦昭襄王也是一個明君,卻愣沒看出站在他對面的就是趙國主父,兩人談了一會,趙武靈王走了。秦王越想越不對,派人一查,得知真相,心驚肉跳,忙差大將白起點兵去追,人早跑遠了。武靈王回國後,見趙何小小年紀卻穿著王袍接受眾臣朝拜,趙章比他大多了,反而北面拜舞於下,不禁有些後悔。這一後悔不要緊,生出了一場大禍變。趙章知道武靈王后悔,大著膽子造反結果失敗了,逃到武靈王那裡尋求庇護,武靈王想也不想就收留了他,結果趙王大軍殺到,搜出了趙章,當場喀嚓。武靈王犯有窩藏罪,一樣要死,可他是主父,沒人敢殺,只好把他圈在一個地方,活活餓死了。
這戲演的就是這麼一則故事,劉備之所以要在這時候演這戲,就是要看一看劉禪的反應,等於在告訴他:「乖兒子,瞧著,在你之前也有一個太子被廢了,人家是這麼幹的,你要是個男人,也這麼來一把,就算你我被活活餓死,也心甘了。」
這個時候演這種戲明顯就不合時宜,群臣見了無不色變。而這齣戲含有極濃厚的政治色彩,一般是拿來當反面教材的,自創製之日起就很少上演過。劉禪從沒有看過,覺得很新鮮很有趣。看到精采處,不禁哈哈大笑。過了一會,優人演到了趙惠文王接見群臣這一段了。趙惠文王趙何年紀輕輕,服袞冕,南面而坐,趙主父設便坐於傍,觀其行禮,長子趙章魁然丈夫,反北面拜舞於前,兄屈於弟,甚是可憐。劉禪看到這裡忽然鼓起掌來,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
眾人見了這段,回想起剛才劉禪參拜劉永的情景,甚是感傷,有幾個忠於劉禪的老臣,忍不住掉下淚來。當此之時,卻聽見劉禪大叫有趣,盡皆愕然。連演戲的優人也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怔在當場,這戲也就演不下去了。
劉備皺起眉頭,道:「怎麼有趣了?」
劉禪有什麼說什麼,道:「一個小娃娃長得還沒有御座高卻穿著國君的服色,接受大人的跪拜,難道不有趣麼?」
劉備氣得險些吐血,站起身子,一拂袖走入內殿。
皇上走了,群臣呆著也沒勁了,紛紛散去。
劉禪還明白他父親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怔在那裡,喃喃地道:「我又哪做錯了?」
諸葛亮本不願意廢掉劉禪的,這是也不得不同意劉備的作法,走到他跟前,語重心長的道:「殿下,你也該讀點書了。」
劉禪道:「一定,一定。孤今後一定多多讀書。」心中卻道:「這幫老先生整天老調重談,煩也煩死了。」
回轉劉備新撥給他的梁王府,將今天的事情和眾內侍老師這麼一說,登時暈倒了一大片人,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裡。過了良久,教他古代史的那位老師顫巍巍的爬起來,將這段歷史詳詳細細的給他講了一遍,邊講還邊搖頭,講不到一半講不下去了。原來他拿眼這麼一瞧,劉禪已趴在桌案上打起呼嚕。
調兵的軍令很快就傳到了臨淄,跟隨著傳旨之人一塊去的還有賈仁祿身邊的親兵頭子文欽。趙雲接過軍令一看,上面說要他糾集青徐兗豫四州軍馬三十萬火速馳援合肥新城,前方軍情十萬火急,片刻不得耽誤。
趙雲看完了軍令,付之一炬,對文欽道:「軍師差你來有何要事?」
文欽道:「大人說他有張翼所領五千軍馬保護,甚是完全,我這個侍衛隊長再跟著他混,就沒有錢途了,他舉薦我來您這,殺敵立功,搏個功名,這是信。」雙手將那封滿是狗爬大字的書信遞上。
趙雲接過看了,道:「這不是什麼大事,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有我的就有你的。」
文欽甚是感激,跪了下來,道:「多謝將軍抬舉。」
趙雲伸手扶起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別以為你有軍師舉薦就高人一等,在我這你要是不好好幹,我第一個辦的就是你。」
文欽道:「末將一定不辜負大人及將軍期望,努力建功。」
趙雲道:「我這正好有一個中郎將的空缺,就由你來幹吧。軍師差你來,除了讓你追隨我,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文欽點點頭,道:「有。」說著看了看左右。趙雲揮退左右,文欽伸嘴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趙雲嚇了一大跳,道:「這也太大膽了吧?」
文欽說道:「軍師說東邊這一路,最要緊的就是一個『快』字,要做到迅雷不及掩耳,否則敵軍一旦有了準備,想勝可就難了。東邊僵持不下,中路、西路的局面就不好展開,司馬老兒的如意算盤可就打不響了。」
趙雲道:「司馬懿正是軍師的死對頭,他的如意算盤打不響,軍師應該高興才對啊。」
文欽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軍師說了,國家大事為重,私人恩怨為輕。司馬懿這人他雖然橫豎看不順眼,可是他出得主意,當真要得。大人這頭關係著全局,整場戰能不能勝關鍵就看大人了,可不能意氣用事了。」
趙雲哪知賈仁祿故作高姿態,由衷欽佩,道:「趙雲受教了。既是如此,我這就起兵,你馬上領著我的令箭,去支會夏侯妙才及徐公明等人,速引精銳趕往新城,與我會合。」
文欽應道:「是。」轉身去了。
趙雲趕到校場,命王基點起在大軍緩緩而行,自引五千精騎奔赴合肥新城。
夏侯淵、徐晃、樂進、孫禮等將接到文欽密報,也是披星戴月,飛奔而來。其時孫權水軍剛到巢湖,張遼沒想到援軍來了這麼快,大喜出迎。卻見援軍稀稀疏疏,這裡五千,那裡五千,所有兵馬湊到一塊,還不到五萬人,心裡涼了大半截,道:「吳主自引十萬大軍,盛怒而來,其鋒誠不可當,諸位只帶了這點軍馬,怕是難以濟事啊。」
趙雲笑道:「我可有仁祿的錦囊妙計,足抵十萬精兵。」
張遼精神一振,道:「有何妙策,快說快說。」
趙雲叫眾將湊到一起,悄聲說了。
眾將面面相覷,道:「這能成麼?」
趙雲道:「軍師的計謀從沒失手過,你們照著執行一準錯不了。」
張遼點點頭,道:「嗯拼了,大不了是個死!」
眾將一齊點頭,表情悲壯。
當下眾人點著軍馬,深入山中砍伐樹木,幾萬人一齊動手,不片時就放倒了幾千株,接著軍中木匠將大樹鋸斷,眾人七手八腳,將斷木拼搭成圓球一個,上面澆上松油,鋪上乾草,搭到大車上,準備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其時天色向晚,趙雲等人率軍押著大車,逼近湖口。趙雲站在高阜上,憑高視下,望見東岸戰船無數,旌旗整肅,道:「吳主深諳兵法,果是勁敵,現在就看仁祿的怪招能不能出奇制勝了。」
二更時分,文欽、趙雲各領一軍逼近旱寨,離寨門處約可兩百步,兩將一揮手中令旗,眾軍取出火具將鐵葉車上的木頭球點著,數百輛大車上的木頭圓球早已澆滿松油,遇火就著,紅焰火舌,四下飛舞,映得滿湖通紅。
趙雲手中亮銀槍一揮,兵士們大叫:「衝啊!」殺將上前。
吳兵聽得喊殺聲,趕忙爬將起來,出寨迎敵。眾軍出了寨門,最令他們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了,原來寨外亮如白晝,四下裡金光閃閃,耀眼生花。吳兵眼睛受了強光的刺激,只覺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這戰又如何打?
而漢軍背光而立,湖面又被大寨擋著,既無強光刺眼,又看不到湖面反光,還能看清了敵人的一舉一動,當真佔盡了便宜。當下漢軍大聲發喊,衝入吳陣,就是一陣猛劈。吳兵被強光刺得不是捂著眼睛,就是直流眼油,哪有心思應敵?接戰不片時,大敗虧輸,紛紛向水寨奔去。漢軍銜尾緊追,攻到船上,四下放火,燒燬戰船,糧草、器具無數。
孫權正在水寨酣睡,給喊殺聲驚醒,出艙一看嚇了一跳,忙指揮軍馬應敵。冷不防一支船隊金鼓不鳴,從斜刺裡直殺過來,船頭上站著一人,叫道:「張遼在此,識相快快自縛出降,免污我刀斧!」
吳人最怕張遼,聽說他來了,東吳的小孩都嚇得不敢哭了。吳兵聽他一報字號,嚇得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發一聲喊,逃了個乾淨。孫權滿腔雄心壯志,化作喟然一歎,領韓當,董襲斷後,招引軍馬緩緩而退。
張遼領水軍大殺一陣,直殺得血染湖面,方奏凱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