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怒不可遏,喝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近侍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將自己所知之事說了。
原來那日賈仁祿離開狗窩之後,便手執劉備親手所賜的令符,叫開城門,同甄宓、祝融連夜出城,與駐守在城外隱敝處的五萬大軍會合,趕往虎牢。守關的徐庶雖知他屬龍的,一貫見首不見尾,但見他悄無聲息的突然到來,還是吃了一驚,險些歇絲底裡大發作。兄弟二人客套一番之後,賈仁祿便說明來意,道:「老子這次來不為別的,就是來打陳留的主意的。老子可是在主公那裡吹下牛皮,立下軍令狀了,若是打不下來,這腦袋可要搬家。你這個做兄弟的可不能看著你老哥我的項上人頭搬家而見死不救,這次說什麼也要拉兄弟一把。」
徐庶大吃一驚道:「你說什麼,你要打陳留的主意,我沒聽錯吧?」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沒錯,老子就是要打陳留。本來老子是想打許都的,但想到被曹操稱為張良的荀彧在那裡趴著,萬一他識破了老子的爛計,老子這條小命可就徹底玩完了,所以還是退而求其次,打打陳留也就算了。」
徐庶莫名其妙,走上前來,摸了摸他的腦瓜,道:「沒發燒啊,難道是發瘋了?」
甄宓、祝融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心覺有趣,也不顧著淑女儀態了,笑得個前仰後合。
賈仁祿橫了他一眼,撥開他的大手,道:「你才發瘋呢!」
徐庶道:「沒發瘋你會去打陳留,還退而求其次,說的到輕鬆。那裡兵雖然不多,但有曹操愛將於禁守把,豈能輕易被你攻下?」賈福雖疊施詭計,屢克大城,但那些城池都是由智商偏低的垃圾將守把,可這於禁是當世名將,豈能輕易讓他輕易得手?是以徐庶有此一問。
賈仁祿笑道:「嘿嘿,你也知道老子愛賭命,這次老子也是在賭命,沒想到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
徐庶道:「哦,這怎麼說。」
賈仁祿走上前去,附於他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徐庶全身一震,望向甄宓,甄宓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的,這消息最先來至於諸葛軍師,經我反覆演算之後,發現果有其事。」
賈仁祿笑道:「本來老子只是想在趁曹操在北方之時,來中原好好的給他搗搗亂,在他的後院裡放把鳥火,急死他。沒想到有這麼一個天賜良機,不佔那真就是王八蛋了。」
徐庶道:「那你要我如何配合?」
賈仁祿道:「曹操走後,圍攻虎牢的大軍由誰指揮?」
徐庶道:「曹仁及他手下參謀滿寵。」
賈仁祿道:「這兩個傢伙湊在一起倒有些棘手。這樣你可領兵出關與他們相峙,最好能推進個三五十里,讓出個空隙好讓老子溜將出去,只要老子能溜得出去,便上上大吉,下面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徐庶笑了笑道:「這倒好辦,曹仁屢攻虎牢失利,兵士疲勞,如今暫駐滎陽休整。關下根本就沒有敵軍,你愛溜出去,便溜出去,沒有人會發現的。若你還不放心,明日我便領軍往攻滎陽,吸引曹仁注意力,掩護你奔襲陳留。」
賈仁祿道:「好就這麼辦。老子能不能拿下陳留,可全靠你了。」
徐庶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
賈仁祿道:「你我肯定放心,我就是放心不下張翼德,這小子沒老子的智商,卻比老子還愛玩命,一旦中招,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徐庶笑道:「放心,我自認還能拾綴的了他。」
賈仁祿道:「那就好,你速遣人通知張俊乂,讓他在河內拖住夏侯淵,這樣一來,曹操老兒的兵都被老子拖住了,他便是突然醒悟過來,也無兵可派了,只能乾著急了,哈哈!」
徐庶點點頭,道:「嗯,你小子還真夠鬼的,虧得我是你兄弟,若是我們倆敵對,我怕是接不住你三招,便要死翹翹了。」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沒想到你小子也會拍馬屁。」
徐庶道:「還不都是跟你學的,哈哈!」
次日一早,張飛、徐庶便大搖大擺的領著大軍往攻滎陽,曹仁沒想到張飛居然敢反攻,大為忿怒,不聽滿寵之諫,率兵往劫張飛之寨。怎料徐庶事先做好準備,設下重重埋伏,當真是準備窩弓擒猛虎,安排香餌釣鰲魚。曹仁偷雞不成反失了把米,大敗虧輸,便張飛領軍殺得個屍橫遍野,血染山林。曹仁同張飛放對時,因心慌意亂,手下略忙,險些被張飛一矛挑死,大驚失色,忙賣了個破綻,狼狽奔回,死守滎陽。張飛屢次攻打不下,氣得哇哇亂叫,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張飛在滎陽與曹仁相峙時,賈仁祿率著五萬大軍悄然出關,沿著山僻小路,繞過滎陽,奔襲陳留。他知此次關鍵就在一個「快」字,是以讓甄宓反覆演算,一再確認時間,候準時機這才出關。一路之上,馬不停蹄,晝夜奔行,如此過了兩日,這日四更時分,大軍離陳留城不足五十里,卻見大霧瀰漫,咫尺不辨。
賈仁祿緊緊地拉著甄宓的小手,怕她消失在茫茫白霧之中,道:「嘿嘿,你還真是厲害,這也能被你算到。」
甄宓嫣然一笑,道:「沒辦法,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你這個鬼一樣的傢伙,只好跟著你一起弄鬼了,呵呵。」頓了頓,又道:「孔明先生遠在并州便能算到中原不久當有一場大霧,才真是神人。」
賈仁祿道:「那是,他要沒這本事,老子能拜他為師?」
甄宓道:「你呀,就是不學無術,有這樣一個明師,卻不用心學習,到現在陰陽五行之道還是一竅不通。」
賈仁祿笑道:「這不有你麼,老子還學屁啊!」
甄宓嗔道:「真拿你沒辦法,不過我因此能來軍中看著你,這倒也挺好,呵呵。」
二人談談說說,腳下不停,行了約摸一個時辰,哨探來報離陳留城已不足數里。賈仁祿怕被於禁發現,小命玩完,便不敢再亂放聲音矣。大軍人銜枚,馬摘鈴,於濃霧之中悄然而行,向陳留奔去。
此時陳留城已完全被大霧籠罩,對面看不見人。城上守軍向下望去,但見白茫茫的一片,啥也看不見,心想劉備大軍分成四路,一路在滎陽與曹仁相峙,一路在河內與夏仁淵相峙,一路在鄴城與曹操相峙,一路在南陽與夏侯惇相峙。這幾路就滎陽這一路離陳留最近,但卻被曹仁拖在城下,哪能前來偷襲。再者既便前來偷襲,又怎能算到今天有大霧?一想到此,心下便即坦然,防守也就鬆懈了。其時已近冬季,四五更天寒冷異常,兵士們身著單衣,凍得直打哆嗦,更加無心守城,見濃霧漫漫,什麼也看不見,索性偷偷地躲在城頭背風的角落打盹。
就在他們睡得正香,鼾聲如雷之際,賈仁祿大軍悄然掩至。三五十名兵士躡手躡腳的欺到城頭,將鉤索拋上城頭鉤牢,這些兵士追隨賈仁祿已久,慣於作賊,在暗夜之中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自然是熟能生巧,沒有發生一絲聲響。跟著大批兵士藉著濃霧做掩護,放心大膽的沿著長繩攀上城頭。其時守城將士個個睡得正熟,呼嚕打的一個比一個響亮,根本沒有發現一場惡夢已悄然降臨。
過不多時,已有近三五千人登上了城樓。一場無聲的屠殺在暗中悄悄的進行著,守城將士有的尚在熟睡,喉嚨便被人劃開了一道口子,死時兀自還帶著一絲笑容,想是在做著美夢。有的猛的驚醒正欲張口狂呼,可嘴還未張開,便被人按住,跟著心窩裡被捅了一刀,哼也沒哼,便死翹翹了。有的正貓在牆角噓噓,忽聽身後有人催他快些,他不耐煩的回頭一看,但見白光一閃,他的腦袋便莫名其妙的飛了出去。
這次當先登城的兵士乃是經過趙雲精心挑選,大多曾做過刺客,對這種暗夜屠殺自是熟門熟路,雖在濃霧之中,什麼也看不見,卻也還能聽風辨形,殺人如同割雞。劉備大軍就這樣在暗中且殺且走,準備欺到城門處放下吊橋,迎大軍入城。
夜襲且末時,賈仁祿沒有休驗到攀城的樂趣,此番身臨其境,與他那不肯吃虧的性格,哪能錯過這一千載難逢的鍛練身體的機會,當下不聽甄宓、祝融的苦諫,使出吃奶的力氣,吭吭哧哧地攀了上去,過了良久,雙手緩緩地抓牢了城磚,使力一撐,躍上城樓。他雖然累得筋疲力盡,滿身是汗,但總算體驗了夜間攀城的驚險刺激,還心花怒放。這一激動起來,走路也就沒長眼睛,一腳踏在了一名兵士的胸口上。
那小卒驚醒睡的正香,突覺胸口一痛,猛地驚醒,此時他兀自以為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半夜起身更衣,走路時不慎踩到了他的身上,大罵道:「他媽的,走路也不長眼睛,口令?」
賈仁祿見已然暴露形蹤了,索性大聲喝道:「我操你姥姥!」
軍中自然不會用這等流氓言語做口令,那小卒一聽口令不對,怔了一怔,撓了撓頭,驀地裡恍然大悟,大聲叫道:「不對,來了敵……」只聽颼地一聲,一柄飛刀疾飛而至插入了他的胸口。
那小卒啊地一聲,雙眼一閉,去地府報道了。
賈仁祿回頭瞧了瞧祝融,吐了吐舌頭。
便在這時,四下裡的守城軍士,聽到了呼聲,紛紛驚醒,知有敵人來襲,睜開惺忪的睡眼,緩緩站起便欲迎敵。
忽聽砰地一聲,西門吊橋放了下去。跟著喊聲震地,劉備大軍趁勢攻進城來。
於禁也和他手下的兵士一樣,料定幾路劉備大軍都不可能襲擊陳留,大意輕敵,其時正摟著美妾睡得正睡,呼嚕之聲響徹雲霄。忽聽得城外喊聲大震,吃了一驚,猛地坐起,下意識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美妾跟著驚醒,面如白紙,道:「不會是劉備大軍打進來了吧。」
於禁皺眉,道:「張飛、徐庶的大軍正在滎陽呢,哪裡會到這裡來?估計是城中兵士嘩變,這種情況常有,不用擔心,過一會自然平定了。」站著身來,又道:「你接著睡,我出去看看。」
那美妾起身服侍他更衣,不片時,披掛齊整,於禁邁開大步,正欲出門,卻見一小卒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道:「不好了,劉備大軍攻……攻……進來了。」
於禁大吃一驚,揪住那人的脖領,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大聲喝道:「你說什麼?」
那小卒顫聲道:「劉備大軍攻進城來了,東南西北四門,到處都是劉備的兵馬,不知有多少,城中火光沖天,兵士們亂成一團,看來這城要守不住了。」
於禁瞪了他半晌,一把將其推開,道:「誰說守不住的,再如此盅惑軍心,便將你斬首!」
那小卒嚇得打了一個寒噤,道:「將軍好自為之,我可要先走了。」說著踉蹌而出,才跑出沒幾步,忽覺身後冷風陣陣,似有什麼物事疾飛而至,猛地回頭看去,只見一柄冷森森的長劍倏地飛來,不禁嚇得心中怦怦亂跳,忙向右一閃欲躲開來劍。
只聽噗得一聲,長劍刺入那小卒後心,劍鋒透體而過,從胸口穿了出來。那小卒噴了口鮮血,栽倒在地,雙足一挺,便死翹翹了。
於禁冷冷地道:「臨陣脫逃者,就是這個下場。」緩步上前,拔出長劍,左右一張,但四下裡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瞧不清楚,只聽週遭喊殺之聲大震,慘叫之聲此起彼伏,顯然是劉備軍已攻進城來,正同守軍進行巷戰。
便在這時,各路哨探流水價的來報,報:「西門守軍已盡數投降……南門守軍已然投降………劉備大軍猛攻西大街,我軍正與之激戰……劉備大軍離太守府已不足五百米……」
於禁接到各路敗報,心灰意冷,歎了口氣,喃喃地道:「劉備大軍突如其來,我軍猝不及防,抵敵不住,非戰之罪。」說到這裡,耳聽得喊殺之聲越來越近,回顧四周,卻見身邊的衛士廖廖無幾,長眉一軒,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想到此,便挺起長劍,扭身向東門逃去,不片時便消失在了白霧之中。
就在這時,賈仁祿領著一隊兵士,在祝融的擁衛下,殺入太守府,搜遍各間房舍,卻不見於禁蹤影。賈仁祿來到於禁寢室,指揮兵士翻箱倒櫃,搜尋金寶,好終飽私囊。忽聽床下發出輕輕的呯呯聲,賈仁祿瞧了祝融一眼,祝融柳眉一蹙,身形一晃,欺上前去,倏地伸手將床下物事拎了出來,一看卻是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
賈仁祿吞了吞口水,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我是於……於禁的侍妾。」
賈仁祿兩道淫蕩的目光向她那祼露在外的一雙**射去,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大聲喝道:「於禁這老小子在哪裡?」
那女子見他色迷迷地目光盯著自己的胸部直看,羞得俏臉衣衫,下意識的緊了緊胸前衣衫,道:「他說出去看看情況,便再也沒有回來,想是逃走了。」說著歎了口氣。
賈仁祿氣極敗壞的道:「到底還是讓這老小子給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