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一聽便吃是貂嬋的聲音,也不回身,嗔道:「一定是你使的壞,將這傢伙也放到了榻上來……」
貂嬋衝著賈仁祿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呵呵,不好意思。仁祿剛才也暈了,人事不知。這裡一共就這麼一張榻,事態緊急,沒有辦法,只好委屈你了。」說著便走到賈仁祿邊上,附於他的耳邊,悄聲道:「呵呵,相公,整出啥實事來了沒?」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你們兩位姑奶奶,我都惹不起。」
貂嬋仍附於他的邊上,悄聲道:「呵呵,我這是在幫你啊!」
賈仁祿悄聲道:「多謝你了,你不害我就不錯了!」
甄宓嗔道:「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些什麼呢!」
貂嬋笑道:「沒什麼,我在同相公說你這次為了算時辰,幾日幾夜未合眼,人都累病了。」
甄宓道:「這些又沒什麼,至於說得那麼小聲麼?」
賈仁祿回頭看了一眼甄宓那曲線婀娜的脊背,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道:「這次多虧有你了,不然我想裝神弄鬼也裝不成!」
甄宓嗔道:「哼,謝我什麼。反正我也是在為劉使君辦事,到時你替他來探望我一下便成。」
賈仁祿心道:「得,沒完沒了了。」想到此束手無策,目視貂嬋,盼她上前替自己解圍。
貂嬋笑道:「曹靜那小妮子也不會弄什麼參湯,我怕她弄砸了,出去看看。」說完轉身便走,邁步出帳。
賈仁祿被晾在當場,不知所措,急的抓耳撓腮,心道:「唉,貂嬋大姐,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啊,神啊救救我吧,我該怎麼辦啊!」想到此便怔在當場,半晌無言。
甄宓笑道:「呵呵,理屈詞窮了?我聽說你無論多大事,都是片時便決。怎麼回答我一句話竟用了這麼久,難道和我說話比指揮千軍萬馬還難?」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難多了。甄姑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奪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測之術,我一個騙飯吃的哪能同你比?」
甄宓笑道:「就會拍馬屁,怪不得劉使君當你跟寶似的,你在他面前一定也拍了不少馬屁了吧。」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一笑道:「嘿嘿!」頓了頓,又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你這麼辛苦是為了我,你們一個個都對我這麼好,搞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了。」
甄宓聞言雙頰飛紅,道:「你在平原對我有大恩,我這次可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不值的什麼。」
賈仁祿道:「我在平原不過是行了芝麻大的那麼一點好,卻換來了你數日不眠不休的計算時辰。你連命都不要了,你的心我難道還不明白麼?」
甄宓嗔道:「你明白什麼,我看你一點也不明白!」說完素手又在不住玩弄枕角賈仁祿歎了口氣,道:「你其實已經很累了,可還是撐到我來,告訴我確切時辰之後,你才暈去。你的心我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傻子了。」
甄宓嗔道:「你就是個傻子。」
賈仁祿道:「唉,為我這樣一個小人物,你們這樣做不值的。」
甄宓道:「是不值!可我願意!」頓了頓,又道:「剛才貂嬋說你暈了,這些日子你也一定很苦,躺上來休息休息吧……」這話越說越輕,說到最後幾個字之時,已如同蚊鳴,不可聽聞。
聲音雖輕,賈仁祿還是聽到了,哪能不知這便是大功告成的意思,一臉壞笑,興奮地搓著雙手,一個餓虎撲食,飛身撲到了榻上,側過身子,看著甄宓,道:「呵呵,我也好久沒合眼了,是該好好的睡睡了。」說完雙眼一閉,打起呼來,假裝睡覺。
甄宓猛地轉過身來,攬著他的脖頸,柔聲道:「看來你說對了,我命裡還真和像鬼一樣的人有很大關係!自從那日在平原第一次見到你,我便魂牽夢繞,無時或忘,都是你害得我整日裡魂不守懾!」
賈仁祿睜開雙眼,看著她那墳起的椒乳貼了上來,吞了吞口水,道:「我這樣子是委屈你了。」
甄宓將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道:「是委屈!可我願意!」說完便將嘴主動的湊了上去,吻住的賈仁祿的大嘴。
良久唇分,賈仁祿看了看甄宓道:「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
甄宓含羞點頭,賈仁祿又道:「我在西域已經對不起莫邪了,不能再對不起你了。你什麼時候搬到我那去住?」
甄宓羞道:「這事你怎麼問我,當然是要你三媒六騁,八抬大轎將我抬到你家裡去!」
賈仁祿道:「你媽媽那樣子……我怕。」說完便想到了甄夫人手執掃帚盛怒以待的樣子,不寒而慄。
甄宓吹氣如蘭,笑道:「媽媽嘴硬心軟,她那些都是裝出來的。自從你打下洛陽之後,她便已對你刮目相看了。其後你屢次以少克眾,為劉備打下了三州之地,使劉備的幾可同袁、曹一爭短長,有了這樣的功績,她還能再認為你是不學無術?媽媽背地裡同我講起你的時候,語氣便沒那麼凶。」
賈仁祿道:「得,那我現在便找人下騁……」
便在這時帳外傳來了一聲咳嗽,甄宓忙縮回雙手,朝裡一歪,賈仁祿怒道:「曹靜,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麼,還不給我死進來!」
曹靜掀簾進帳,似笑非笑地看著賈仁祿,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還相抱不起。如今雨也下完了,百姓也散了,劉使君他們也回去慶功了。既然你醒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曹靜道:「酉時了,再晚城門要關了。這裡荒郊野外,怪滲人的,我可不想在這裡過夜!」
賈仁祿點頭道:「嗯,好的。」說完走到曹靜面前,握住她雙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呵呵,天天就知道吃,好像又胖了……啊!」腦門上又被鑿出一個血瘤來。
貂嬋笑盈盈地走了進來,道:「肚裡有一個小寶寶,當然胖了。」
賈仁祿聞言如耳畔響起了一個霹靂,大喜若狂,雙眸放光,一臉興奮,緊握著曹靜的小手,顫聲道:「這……是……真的?」
曹靜嗔道:「你捏痛我了!」
賈仁祿忙放開雙手,道:「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快說,這是真的?」
曹靜含羞點了點頭,側過頭去,不敢再看他。賈仁祿雙手高舉,仰天長笑,道:「我要做爸爸了,我這個只會玩網游的小人物,要做爸爸了!哈哈!」言罷又哭又笑,鼻涕一把眼淚,好似瘋了一般。
貂嬋白了他一眼,道:「小點聲!」
賈仁祿大聲喝道:「老子就是要喊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貂嬋笑道:「呵呵,他瘋了,別理他,讓他自己一個人瘋去!」說完牽著曹靜的小手,轉身出帳。
貂嬋走後,賈仁祿兀自還在那裡大笑大哭,良久不絕。甄宓走上前來,握緊他的雙手,道:「恭喜你。我真羨慕曹靜啊!」
賈仁祿回過神來,嘿嘿一笑,道:「大功告成,親個嘴兒!」說完將大嘴湊上前去,便欲吻她的櫻唇。
曹靜在帳外嗔道:「都什麼時候了!再大功告成,把你扔這,我們自己回去了!」
賈仁祿如今對曹靜敬若天神,聞言忙道:「回去,回去,這就回去!甄宓,我們回去再大功告成……啊!」老臉上被甄宓狠狠地擰上一記,心道:「得,這手怎麼人人都會啊。沒想到甄宓這個斯斯文文的乖乖女也會……老子今後有難矣!」
賈仁祿領著貂嬋、曹靜、甄宓回轉他那闊別已久的狗窩。來到屋中,屁股還沒坐穩,茶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劉備便興沖沖的來了。賈仁祿忙去前廳迎接,婢女奉茶已畢,劉備道:「仁祿啊,辛苦了。西域之事,我已聽子龍說了,幹的漂亮!你一路趕了過來,也很累了。如今大雨已來,民心稍安,短期內該不會有什麼事了。我放你三個月的假,你好好休息吧。你從追隨我之後便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次我讓你一次休息個夠,哈哈!」
賈仁祿跪拜道:「多謝明公!」
劉備忙將他扶起,道:「你我之間便不用來這套虛的了。今後有我的,便有你的。這片江山是你一手打下來的,今後也當你我二人共掌!」
賈仁祿用鼻子一嗅,聞得劉備嘴裡滿是的酒氣,知道他馬尿灌多了,開始在說糊話了。這話可是不鬧著玩的,若是自己大大冽冽的胡應亂答,那可是要被喀嚓的。聞言全身冷汗直冒,手足無措,顫巍巍地跪好,道:「下官何德何能,焉敢當此。我只不過會胡說八道,耍點小聰明。明公不嫌我丟人,還肯收留我,我已經很是感激了。這打下三州之地,我是一點功勞都沒有的,都是元直、子龍、翼德他們群策群力,才有此功。明公要論功行賞,該賞他們才是。」
劉備忙又將賈仁祿扶起,道:「仁祿啊,你也太謙了。若不是你,我現在怕是還在寄人籬下呢,哪能像現在這樣在未央宮裡處理政事,指揮著手裡的千軍萬馬。」
賈仁祿心道:「你這倒是大實話,按歷史,你現在還在劉表那裡趴著,管一個小小的新野縣,苦苦等著臥龍出淵呢。」
他雖然喜歡吹牛拍馬,貪天之功為己有,但這功是說什麼也不能貪的,貪了就小命不保。中國歷史上可是有一樣最莫名其妙的罪過,那就是功高震主,若是一個人功勞大到連他的主子都不知道該封他什麼官好的時候,那這個人也就該死了。賈仁祿酷愛歷史,這種典故當然是知之甚詳,雖說劉備可以算是中國歷史上最會收買人心、裝樣子的皇帝了,但也不敢保證他日後不會因為自己今天亂說話,而將自己喀嚓了。
一想到此忙道:「明公快別這麼說,如今同元直共為軍師,我已覺得不勝其任,十分汗顏了。明公以後想再給我加官,我這個小肩膀也擔不起啊!」
劉備捋了捋長鬚,道:「仁祿你就是太謙了,我還就是看重你這點。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下午你是沒看到啊,全長安的百姓都把你當成神仙了,口口聲聲喊你是『賈神仙』。」
賈仁祿心道:「我可不就是『假伸仙』麼,裝裝樣子也能成神仙,當真笑死個人了。」說道:「這都是甄姑娘計算之功,我只是裝裝樣子的。」
劉備看著賈仁祿,似笑非笑,道:「甄姑娘之功不就是你之功麼,這次的喜酒我該什麼時候喝啊!」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快了,不會讓明公久等的。」
劉備笑道:「哈哈!你呀!」
賈仁祿道:「那個盧祭酒怎麼樣了?」
劉備道:「哼,他還想逃跑,被曹靜一劍給殺了!」
賈仁祿歎道:「這個盧祭酒死了,長安也該太平了。」
劉備道:「誰說不是呢。他鬧了這兩次,我們損失極其慘重,都不是用錢能衡量的。長安還算好的了,關中下面的幾個郡縣,亂得不成樣子了,不少地方官員被百姓給活活打死了。如今還得再派人去重新安撫。」
賈仁祿問道:「那個弘農王呢?」
劉備道:「當初商議取洛陽時,他多好啊。真沒有想到現在竟會這樣。」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沒有永恆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劉備點頭道:「說的太好了,還真是這麼回事。祈雨的前幾日,弘農王突然說要回自己的封邑弘農。他不在長安給我添亂,我正求之不得,便讓他去了。」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他會不會是想據弘農興兵造反?」
劉備捋了捋長鬚,道:「放心,弘農之北的河東、平陽兩郡太守分別是司馬朗和你的義弟賈逵,這兩人辦事幹練,有他們在不會有事的。」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弘農之南便是南陽,那有文長;弘農之東便是洛陽,那有雲長。這弘農王要是敢打這兩個地方,我倒服他。」
劉備道:「我擔心弘農王再生什麼事出來,已差人火速送信於雲長,讓他用心監視弘農一舉一動。」
賈仁祿若有所思地道:「我總覺得弘農王還有什麼陰謀,這猛一下還真猜不透他到底在搞些什麼。」
劉備道:「你好好休息吧,累出病了可不是玩的。這事你就別管了,有我們應付便成。」
賈仁祿道:「謝謝明公關心。這其他地方還有什麼大事沒?」
劉備喟然長歎,道:「現今最大的大事莫過於本初的辭世了,河北群龍無首已然大亂。」
賈仁祿大吃一驚,顫聲道:「袁紹死了?什麼時候?」
劉備道:「嗯,也就五月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