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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議征西域 文 / 關駒

    莫邪其實便未走遠,待曹靜走後,她便又悄悄地轉了回來。來到府門之前,看著那扇碩大的朱漆大門,發了一回怔。來到門前,摸著那油光珵亮的大門,心中一陣悲痛,淚珠一滴滴的滴將下來,悄聲道:「仁祿,我不怪你。你沒錯,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說著說著身子無力地沿大門著滑下,癱到地上,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便在此時,吱呀地一聲,對面的大門在裡面被人打開,從裡間走出一位端麗無雙的妙齡少女出來。

    賈府後園之中,賈仁祿坐於石凳之上,握住貂嬋的小手,抬著頭,靜靜地看著她,一句話也沒說。貂嬋嘴角含笑,低頭與之對視。過了半晌,貂嬋嫣然一笑,道:「呵呵,我好看嗎?」

    賈仁祿道:「好看。時間過的真快,都三年了。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好看了。」

    貂嬋嫣然一笑,道:「呵呵,二十七了,快成黃臉婆了,有什麼好看的。」

    賈仁祿道:「桂花都四十多了,風韻不減。你到她那歲數,一定比她還好看,看上去也就像二十來歲。哈哈!」

    貂嬋笑道:「呵呵,照你這麼說,我是越活越年輕囉?」

    賈仁祿正色道:「那當然,到時我們倆人往大街上一走,人家肯定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這傢伙真老不修,居然老牛吃嫩草,哈哈!」

    貂嬋白了他一眼,嗔道:「老不正經,都三十多了,還和沒長大似的。」

    賈仁祿笑道:「哈哈,我覺得我才二十出頭,哈哈。想當年,我像伯道他們這麼大的時候,經常逃課,同幾個沒美媚的狐朋狗友湊在一起,跑到網吧玩通宵,在網游裡縱橫博殺,無人可敵,那樣的日子真叫人懷念啊。」一想到郝昭,心情便去沉重起來,低下頭來,長眉一軒,喃喃地道:「伯道……」

    貂嬋怕他傷心,輕輕地點了他額頭一下,道:「呵呵,就知道你不用功,書不好好念,就知道跑出去玩。你的先生也算命大,沒給活活氣死。」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比我差勁的大有人在,我還算乖了。很用功讀書的,成績在班裡怎麼也能排到四十五位吧。」

    貂嬋問道:「呵呵,你們班裡幾個人啊。」

    賈仁祿老臉更紅,捂著嘴,咳嗽兩聲,道:「咳……咳……四十六個……」

    貂嬋笑道:「呵呵,那是很用功讀書了。」

    賈仁祿抬起頭來,柔聲道:「謝謝你。」

    貂嬋來到他的背後,摟著他的脖頸,道:「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你越沒正經,我越喜歡。只要你開開心心,我就很高興。」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嘿嘿,咱是不是大功告成……」

    曹靜怒氣沖沖地闖將進來,伸出粉拳,在賈仁祿的大腦殼上狠狠地鑿了一下,嗔道:「我讓你大功告成!」

    賈仁祿疼得一呲牙,怒道:「都說了不要打頭,打傻了咋整!」說完伸手一指頭,道:「就靠這裡騙飯吃的,打傻了,你養我啊!」

    曹靜見他大腦殼之上腫了老大的血瘤一個,對自己的功力很是滿意,噗嗤一笑。跟著俏臉一沉,嗔道:「還不快去把我的屋子收拾好,要和原來一摸一樣,要不然……」說到這裡,攥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兩晃。

    賈仁祿忙做清廷奴才狀,應道:「喳!」趕緊的跑到曹靜屋裡收拾去了。

    曹靜轉過身去,看著他的背影,呵呵一笑,道:「記住一定要和原來一樣!」

    賈仁祿邊跑邊道:「一樣,絕對一樣!」心道:「這叫什麼事嘛!我比奴才還可憐啊,神啊救救我吧!」

    貂嬋走到曹靜跟前,握著她的手道:「呵呵,這樣的相公還真不多見。」

    曹靜點了點頭,道:「嗯,他太可憐了,看來不久他又要遠征了。」頓了頓,又道:「不行,這次我說什麼要同他一起去!」

    貂嬋道:「別去了,聽姐姐的,別再給他添亂了。」

    曹靜點了點頭,沒在多說什麼。四週一片靜寂,二女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轉過天來,賈仁祿來到未央前殿議事,稟道:「昨夜且末女王到我處,言道西域之事全是她母親所為。」

    劉備聞言大吃一驚,道:「哦,竟有此事?」

    賈仁祿點了點頭,將昨夜莫邪之語細細道出,末了道:「這只是莫邪一面之辭,是否真有其事,還未可知。我倒覺得都是這個女王在幕後搗鬼。」說完走到中間,跪伏於地,道:「我輕言人言,助紂為虐,以致害得郝長史下落不明,還請明公降罪。」

    劉備忙道:「仁祿何罪之有,快快請起。」說完走下階來,將其扶起。

    郭淮、孫禮搶出班來,同聲道:「不管是她還是她母親,都忒也狠毒,所用之計毒無可毒,令人防不勝防。我等願領一軍蕩平且末,以報此大仇!」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也願往西域,以求戴罪立功。」

    劉備捋了捋長鬚,道:「這西域山遙路遠,一去經年,接濟甚難,我看還是放棄吧。」

    徐庶道:「萬萬不可,西域乃隴右門戶,西域有失,隴右必設大軍防守,長此以往,所費更多。依我之見,如今中原暫時平靜,無甚大事,不如先讓仁祿去趟西域,查明真相,也可就近訪查伯道下落。」

    賈仁祿道:「西域乃絲綢之路要衝,商旅往來不絕。若是落於異族之手,那就太可惜了。再者若伯道還活著,我們將其扔在西域不聞不問,未免有些過分。」

    孫禮道:「二弟一定活著,我相信他沒這麼容易死的。」郭淮聞言點了點頭。

    劉備低頭沉思半晌,抬起頭來,拍了拍賈仁祿的肩頭,道:「好,仁祿,你就辛苦一趟,前往西域查察真相。」

    賈仁祿應道:「是!」

    劉備道:「在場的諸位文武,任你挑揀,帶往西域。還有你要多少人馬,我便撥多少,任你調譴,我絕不過問。」

    賈仁祿心中感激,道:「明公,這如何使得。」

    劉備道:「沒有你,我現在估計還在東逃西竄呢。哪還能現在這樣,坐守長安,意氣風發。你便讓我陪你走一遭,我也願意,哈哈!」

    賈仁祿道:「明公說笑了,我不過是運道好些罷了,哪有什麼本事。經常出些狗屁主意,明公不笑話我,我已很高興了。」

    劉備笑道:「呵呵,別太謙虛了,快點將吧。」

    賈仁祿手支著下巴,沉思半晌,道:「子龍同我去過西域,熟識那裡的環境,就他吧。再者伯濟、德達二人同伯道誓同生死,若不把他們帶上。他們估計要睡不著覺,大罵我不是東西哈哈!就帶這三人吧。」頓了頓,又道:「至於兵士嘛,我不打算多帶,五百到一千足矣,再多接濟就十分困難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

    徐庶問道:「這莫邪女王現在何處?」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昨夜我一時氣憤,讓人將她打了出去,現在下落不明。唉,現在想想,也很後悔。」言罷一臉歉然。

    孫禮道:「軍師有啥好後悔,要是我當時便將那賤婢宰了,哪還能容她走路。」

    賈仁祿道:「我這會總覺得她不像是奸詐之人,至於西域之事的真相到底如何,看來只有到那才清楚了。」

    議事已畢,賈仁祿回轉府上,叫開大門,正欲入內。忽聽甄宓在身後喊道:「仁祿請留步。」

    賈仁祿回過頭來,問道:「甄宓這病好些了?」

    甄宓點頭,道:「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我聽說西域好像發生大事了。」

    賈仁祿點頭道:「這杵在外面說話,也不是個事。像你這樣的大美人還能騙點回頭率,像我這樣的棗木竿子,便有礙觀瞻了,哈哈!」

    甄宓抿嘴直笑,道:「你這人,啥時才能正經些?」

    賈仁祿撓了撓頭,道:「這可是個很複雜的術算問題,猛一下子還真不好回答。你精通術算,不如你回去算算,然後再來告訴我,哈哈!」

    甄宓噗嗤一笑,隨即俏臉一沉,面含薄怒,道:「再沒正經,我可走了。」

    賈仁祿可不想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泡妞良機,忙道:「請!」說完伸手肅客。

    二人來到正廳,分賓主坐好,婢女奉上香茗,轉身退下。賈仁祿道:「對的,這西域是出了大事了,我的一個好朋友,在西域遭人暗算,下落不明。」

    甄宓問道:「那你又要遠征西域了?」

    賈仁祿點頭道:「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說什麼也要去查個清楚。」

    甄宓又問:「那祈雨之事,你不管了?」

    賈仁祿一拍腦門,道:「得,我把這事忘得死死的。」頓了頓又道:「這雨還是要祈的,我爭取在六月十二趕回來。」

    甄宓蹙起眉頭,沉思片刻,點頭道:「嗯,我趁這會幫你算算精確的時辰。你也別太趕了。這趕不回來,還有元直他們。」

    賈仁祿大聲叫道:「那怎麼成,這裝神弄鬼少了我怎麼成!」

    甄宓道:「老實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又開始沒正經了。」

    賈仁祿尷尬一笑,道:「要我一本正經,比殺了我還難受。」

    甄宓抿嘴一笑,道:「這便是你常聽說的狗改不了吃……」說到這裡,覺得「屎」字非她這種淑女所宜言,便住口不說。

    賈仁祿道:「咳……咳……說正經的,這算來算去,是很耗腦子的。別太累了,晚上別熬夜,再累病了,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

    甄宓道:「謝謝關心,我會注意的。」頓了頓,又道:「你去西域必定需要人手吧。」

    賈仁祿聽她問得奇怪,莫名其妙,道:「我已有子龍、伯濟、德達相隨,人手不缺啊!」

    甄宓道:「這有一個人也想同你一起去,不知你肯帶否?」

    賈仁祿微覺好奇,道:「誰啊,不會是你吧。」

    甄宓道:「西域遍地黃沙,有什麼好看的,我可不願去。這有一個人可是十分想去。」

    賈仁祿道:「不會是劉封吧,他還太小,那裡太苦,他不能去。」

    甄宓笑道:「呵呵,這人昨天你還見過。一頓亂棍將人給打了出來,這會倒不記得了。」

    賈仁祿大吃一驚,道:「你是說莫邪,她在你那。」

    甄宓道:「若不是我,她估計就要死在你家門口了,你就得吃官司。」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倒有趣,我挺想看看的。」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都是我不好,昨日一時怒極,沒考慮清楚,便口出亂命。她沒事吧?」

    甄宓道:「總算沒給你打死,她本來就有極重的傷,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居然還下去手。」

    賈仁祿站起身來,轉了兩圈,喟然長歎道:「我昨晚一晚沒睡,想通了,這事是我錯了。」

    甄宓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不去向人家認錯。」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快帶我去。」

    甄宓點了點頭,引著賈仁祿來到甄府,走進莫邪養病的小樓。發現伊人已去,小樓內空無一人。正納悶間,忽聽身後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卻見甄夫人邁步進屋,一面鬱悶,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些什麼。

    甄宓問道:「媽媽,莫邪姑娘呢?」

    甄夫人沒好氣地道:「走了。下次別帶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好好的被子給她吐得都是血,叫我怎麼洗!」

    甄宓嗔道:「她還有傷,你怎麼能讓她走了。」

    甄夫人白了賈仁祿一眼,道:「她自己要走的,我攔也攔不住。」說到這,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絹,沒好氣地遞給甄宓道:「這是她留下的。」

    甄宓展開絹帛,賈仁祿湊上前去一看,見其文曰:「仁祿,知你必將親征且末,我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你好好保重。以你的本領,攻取且末定不在話下,你曾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你攻進且末之後能想起這句話,饒過滿城百姓及家母的性命。只要這樣我便十分感激你了。我是個苦命的人,一切罪孽都由我來承擔吧。我無顏再面對你了,我走了,別再找我。」

    甄宓看著看著,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賈仁祿看罷,一拍大腿,道:「她應該走不多遠,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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