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子,想擊破我這頂級的風系結界,你還差得遠呢。」
禺疆得意地狂笑。
「是麼?」
鳳七身在遠處,絲豪不理會頭頂即將發動攻擊的六翼飛廉,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嘲弄地說道。
說罷,雙掌一拍,索性拋出炎龍寶刀,單純地以神御刃。
炎龍寶刀現出昂然擺尾的龍形,向著那面風系結界瘋狂地撞了過去,實行孤注一擲的一擊。
「咦?這小子莫非是瘋了麼?他明明知道憑著自己的力量根本攻不破這道風系結界,卻又為什麼置頭上六翼飛廉即將發動的進攻於不顧向我發動這種孤注一擲的攻擊?
這是為什麼?」
禺疆心下好生奇怪,一邊念動咒語全面強化那面風系結界的強度與韌度,一邊在心下叨咕個不停。
「轟……」
就在禺疆摸不透鳳七倒底要搞什麼之際,猛然間,它只覺得腳下的大地一聲狂震,隨後,七七四十九道火柱瞬間衝破了下方的石堆,捲起足以燒天的烈焰,登時便將禺疆捲裹在一片飛騰的烈火之中。
那四十九道火柱甫一鑽地而起,便是驚天動地,其勢之急快,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
那七七四十九道火柱是鳳七乍被兩頭青水玄蛇發現時一掌拍在地面久已埋伏下的伏兵,專門在關鍵時刻用來陰人的。
事起突然,饒是禺疆妖力再高,也疏於防範,萬萬沒有想到腳底下竟然還能坦埋伏這樣一個厲害的殺招。
結果,一個猝不及防,登時就被那四十九道粗可近丈的巨大火柱圍燒在了其中。
那四十九根火柱足足沖天而起百丈高下,才餘勢方休,緩緩回落,如同突然間從地底噴發出的火泉一般,聲勢煞是驚人。
火焰席捲之處,周圍的岩石瞬間都被汽化,足以見過這元陽真火是何等之猛烈。
空中那頭正欲一撲而下的六翼飛廉更是不濟事,原本就天生怕火,兼之火起突然,再加上它現在全速下撲,無法止住勢子,遠遠望去,倒好像是它迎著下方直撲向上的火柱來了個自投火海一般。
這頭六翼飛廉登時就嚇了一個肝膽俱裂,簡直都要昏死過去了。
一物降一物,沒辦法。
好在這傢伙有三對翅膀,妖力也是相當的不俗,左側的三隻翅膀突然一個止勢,右側那三隻翅膀則斜斜向著偏離火海的一側死命地狂扇不休,終於擦著下方最外側的一條火柱斜斜地飛了出去,「轟」然一聲大響,直接砸在了地上,掙扎難起。
原本,這頭六翼飛廉倒也沒這般不濟事,可是這傢伙實在天生怕火太甚,況且剛才雖然沒有身陷火海變成烤火鳥,可是剛一擦著那火柱的邊兒,左邊的三隻翅膀早已經「哧拉」一聲著起火來,雖然經過死命地扑打,可是終究還是燒著了半邊,險些將那三隻翅膀燒成烤雞翅,沒有完全將之燒燬掉,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現在,這傢伙帶著滿身的大火轟然一聲砸在了地面,隨後,便尖嘶一聲跳了起來,奮力地向著遠處的海水中直奔了過去,看樣子,是想借海水澆熄身上的火焰。
不過,它剛剛奔出兩步,身處的桃林卻猛然間發生了可怕的變化,無數大桃樹竟然全都活了過來,一株株大桃樹伸出了枝椏叢生的巨大手臂,瘋狂地向著六翼飛廉死死摟纏了過來,渾然不顧它身上還有燒著的大火,竟然是拼了命想跟它同歸於盡。
隨後,空中迴響起桃木老人那蒼涼豪邁的聲音,「六翼飛廉,今天我盡起桃林之力,與你拼了。鳳小哥,那邊的禺疆,就拜託給你了。」
說罷,桃木老人所身化的那株最為高大的樹巨人竟然拔地而起,帶起了無數泥土騰空一躍,渾然不顧六翼飛廉身上的大火,壓了下來。
剛一落地,便用自己沉重的軀幹壓住了六翼飛廉,同時,伸出了無數枝椏手臂將六翼飛廉死死地摟住,不讓六翼飛廉跑到海中去滅火。
其悲壯之處,禁不住讓人望而長歎。
六翼飛廉尖聲長叫,被身上的大火燒得劇痛無比,連身體都顫抖起來,可是,蔚藍色的海水就近在眼前,卻被那該死的一株株大樹不顧自身燒得濃煙滾滾,死死摟住,壓在身下,卻是無可奈何。
它猛然間仰頭張嘴,一聲長嘶,尖厲的音浪沖擊而出,登時便將面前不斷撲過來的一株株大樹擊碎成滿天碎木,枝葉紛飛。
那音浪是如此霸道,竟然硬生生地密集的樹林中衝出了一條寬達二十丈,長達近百丈的空白地帶,凡是在音浪覆蓋範圍內的一切,都被這可怖的音浪擊成滿天碎粉。
可是,就算這樣,依舊有無數大樹化做樹巨人悍不畏死地撲了上來,哪怕是死,也要先弄死它。
生死存亡之間,六翼飛廉也被激發了悍性,再次仰頭,張嘴向天長嘶,登時,便從它嘴裡噴出了一團又一團肉眼可見的螺旋形氣旋來。
那氣旋甫一出現在空中,便一再變化,變成了一團團邊緣如利刃的圓形飛盤,這由駑風術催發出來的風盤在空中交錯著呼嘯而過,發出撕裂人耳膜的厲響聲,瘋狂地來回盤旋,毫無阻滯地斬斷了一株株參天大樹,而且其勢不減,帶著刻骨的仇恨,將那剩下的半截大樹甚至也都交錯切砍成無數段,簡直就是一場屠殺,場面慘烈至極。
可是,元陽真火是何等厲害,無物都能自燃,況且還在這許多可燃之物的助燃之下,那滿天灑下的殘枝碎葉登時就更催發了六翼飛廉身上的火勢,那火勢不增反減,熊熊燃起,瞬間便燒紅了半邊天空。
可憐的六翼飛廉被壓在一堆大樹之下,完全不能起身,只能任憑這燒天的大火在自己身上肆虐,藍色的海水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無法再邁動一步去將身上的大火撲滅,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尖嘶聲一聲聲低落了下去,隨後,那漫天飛舞的風盤也失去控制,逐漸消失,而那頭倒霉的六翼飛廉也漸漸地沒有了聲息,最後,在沖天而起的熊熊大火中被燒得只剩下一個龐大的骨架殘骸,說慘真慘。
這邊戰況激烈,而那邊,或者戰鬥才剛剛開始。
鳳七眼見那四十九道火柱已經將禺疆圍裹在其中,心下暗道一聲「好」,奮起神勇,以神御刃,跟在炎龍寶刀之後奮勇前進。
炎龍寶刀所化的那頭火焰巨龍已經一舉突破了無人掌握的風系結界,向著下方的火海狂撲而至,一口便向著在火海中尚還若隱若現的禺疆噬了過去。
那閃亮的龍牙便是寒徹人骨的刀鋒,如果噬中,就算禺疆再有一百條命,也勢必要被煉得形神俱化而滅。
鳳七大笑一聲,心道,「禺疆,我看你這回是死還是不死?」
可是,一個念頭剛剛轉過,忽然地,滿天狂風席捲而起,中間竟然還夾雜著瓢潑的大雨。
那雨也極其特殊,原本猛烈可視雨水於無物的元陽真火,竟然頂不住這瓢潑的大雨,只三兩下,便已經被完全澆熄下去。
鳳七心中一凜,還未來得及轉地念頭,忽然間感到神意一滯,手中虛握的炎龍寶刀突地一沉,竟然再也砍不下去了。
他大吃一驚,定睛向前一望,只見,一個身影正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炎龍寶刀,定定地站在原地,兩眼中滿含著刻骨的仇恨望著鳳七。
它不是禺疆,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