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的鳳七卻是滿臉迷茫,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
他只覺得,在麒麟的手腕與自己的手腕接觸的剎那,從腕脈流血的相交處,剎那間便是一股熱流湧了過來。
稍後,這股熱流便遭遇到了自己體內道力的猛烈反擊。
可是,這個過程卻極為短暫。
彷彿,兩股力量只是稍一碰觸,便迅速合二為一,然後順流身上。
力量合一的剎那,自己的心靈也恍恍惚惚的鋪展、收縮了一下,隨後,便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自己的心中好像有了一份不捨的羈絆與牽掛,酷似自己對童年時在老家養的那條大黃狗的感情。
當時,那條大黃狗死了,自己還哭了一鼻子呢。
再次睜眼時,他看著眼前的這頭麒麟卻說不出的可愛了。
鳳七眼神迷茫地望著麒麟,而後者卻是咬牙切齒地望著他,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這種仇恨的眼神讓鳳七心中登時就是一涼。
「我靠,怎麼擺出了這樣一個曖昧的姿式?」
鳳七此刻才回過神來,看到自己與麒麟兩腕相交,登時就嚇了一跳。
「完了,壞菜了,麒麟看樣子已經採到了我的鮮血。」
雖然鳳七不知道麒麟倒底要采自己的血想幹什麼,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肯定不是好道兒來的。
火速抽身後退,後手便祭出了炎龍寶刀,向著眼前的麒麟凝神以待。
縱然要死,也要臨死前博他一博,反正,不能這樣引頸待戳就是了,那不是他鳳七的風格。
可是,等了半天之後,鳳七卻驚訝地發現,麒麟雖然滿面忿恨,卻遲遲沒有動手,只是保持著那個欲哭無淚的表情在那裡垂著雙手張大了嘴巴仰望蒼天,眼神逐漸空洞下來,像是一個剛被十八條大漢那啥那啥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的黃花大閨女。
那個淒楚啊,那個哀婉啊,那個幽怨啊,就甭提了。
估計情況,它現在如果向天空中仰首一呼,「我冤啊……」
沒準兒,天空中真能爆飄鵝毛大雪,來個六月嚴霜呢。
其實,它也不冤。
誰叫鳳七雖然道法心訣暫時還算不上當世第一高手,可是體內龐大的道力基礎卻足以稱得上震古爍今了呢?
就算麒麟來了,以它被封印了一半的力量,也只有吃癟的份兒了。
緊緊盯著那頭仰頭觀天做竇娥狀的麒麟,鳳七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一步步向後退,同時向著天空中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做了一個逃跑的手勢,那女子會意地點頭,也輕輕地挪動腳步向後退。
此時的麒麟對兩個人的舉動似乎沒有半點察覺,只是在那裡定定地兩眼觀天,彷彿天空中有頭漂亮的母麒麟似的。
兩個人屏氣凝息,心臟撲撲亂跳,待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後,使盡了全身的道力,撒丫子就開跑。
開玩笑,對方可是一頭幾乎是天下無敵的麒麟啊。
誰敢說自己對上這丫的還敢持著法寶衝上去,那不是活膩味了就是有大腦炎後遺症。
狂飛了兩個時辰,累得兩個人心頭亂蹦,隨後,才在空中停下腳步來。
在一座小山上按落雲頭,兩個人鑽進了一個山洞之中,鳳七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喘得跟牛似的,惡形惡相。
畢竟,跟這頭麒麟鬥智鬥勇了這麼長時間,又狂飛了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後怕一陣陣地湧上來,這讓鳳七一歇下來頓時疲累無比,當下便不顧形像地四仰八叉地躺了下來,根本不顧忌身旁還有一個素不相識的美艷女子。
他已經認出來了,那個女孩子便是劍南天宗的傳人,在冥都山古洞下共同狙擊絕生大妖的那個女孩子。
只是,無論現在她是劍南天宗還是劍北地宗,鳳七隻想躺下好好地喘口氣,他實在太累了,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
旁邊的那個女孩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嬌喘微微,汗珠從玉般白晰的額頭一滴滴地往下滴,香汗淋漓,渾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水打透了。
「我滴個媽呀,幸虧這頭麒麟神經病突然間發作,否則的話,咱們現在已經被它烤成烏魯木齊羊肉串了。」
鳳七呲牙咧嘴地翻了個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式躺著。
「誰跟你是咱們?說話小心些,你還沒那個資格。」
那個女孩子冷冷地看了鳳七一眼,撇了撇嘴說道。
「沒那個資格?劍南天宗就好了不起麼?切……」
鳳七在心底狂翻白眼,對這個驕傲的女孩子登時就生出了一種反感。
不過,人家好心好意地不顧生死來救自己,單說這份義氣就足以讓人感動,鳳七可不是像那頭麒麟一樣恩將仇報的人。
況且,人家還是個女孩子,鳳七吃過梅馨兒的虧,知道跟一個女孩子打嘴仗不僅僅是沒風度的表現,更是一種不明智的行為。
「那是,那是,劍南天宗,修真界兩大聖境之一嘛,我鳳七自然是高攀不起。」
於是他打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對了,這位劍南天宗的女俠,還要對您特地趕來救我表示感謝哈。」
這倒是鳳七的真心話。不過,他很納悶的是,麒麟的速度之快是無法想像的,並且靈力遮蔽也很強大,恐怕就連靈松的九翼飛天神梭如果發動晚了都追不上,更何況循蹤追跡了?這個女孩子是怎麼跟在後面追上來的呢?
不過,鳳七倒是有所不知了,他身上有一把堪稱天下第一的神兵法寶,而劍南天宗的門人最擅長的便是依著刀靈循跡追蹤,只要法寶的靈氣還存在,無論天涯海角,他們都能找到它。
一個門派有一個門派的長處,這倒也不足為奇了。
「我不是來救你的,只是為了你這把刀而來。」
那女孩子哼了一聲,語出驚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