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松說的沒錯,這座大陣的確是一座滴血創製的初級五形顛倒大陣,而絕生正是處於與剛擄來的那具肉身的融合的緊要關頭,只能刺血製成本命真元幡用以控陣,不僅威力大幅下降,而且在靈松這樣的奇才術士面前,弱點是極其明顯的。
只要破了頭座分陣,拿到了第一桿本命真元幡,基本上,這座大陣被破就已經是時間問題了。
不過,這並不能代表絕生老鬼的實力不濟,相反,恰恰證明了這老鬼實在是厲害無比。
僅在倉促之中就能刺血布下這座五形顛倒大陣,並且還具備了如此斯威力,五個年輕俊傑險些命喪此陣當中,數百新一代修真弟子被阻其外,就憑這一點,已經證了這老鬼絕非等閒之輩。
如果說這還不算可怕,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更可怕的事情了。
此時,破去的土陣已經顯露出一片五十丈左右的空明之地,在這空地之中,再不復剛才那般的天翻地覆的異像。
只是,在這五十丈空明範圍之外,依然是灰朦朦的霧氣一片,中間嘶鳴陣陣,雷電交加,襯得夜色昏沉黑暗,和舉行喪禮的時候一樣淒慘,好像周圍所有的事物都穿上喪服在哭天喊地,看上去好不恐怖。
靈松虛虛盤腿浮在空中,拿著那桿土陣的本命真元幡,口中唸唸有詞,也不知道在叨咕些什麼。
未已,掏出一道青色靈符,咬破中指擠出幾滴鮮血滴於符上,將靈符往那桿本命真元幡上一帖,掏出了個古怪的羅盤確定了一下方向之後,隨後向西北一指,那桿本命真元幡便如同活過來一般,化做一青光,向西北方向疾穿而去。
「大家務必要坐在錦雲毯上跟在那桿本命真元幡後三丈範圍內,切不可魯莽冒進脫離這個範圍,否則容易陷入大陣之中,那樣就更多了許多麻煩。」
靈松再三告誡大家,隨後駕著錦雲毯載著大家跟在這桿本命真元幡之後,向西北進入了大陣的另一個分陣之中。
「靈松,你這玩意好使不?如果不好使,咱們可慘了。」
秦成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問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試一試吧,不試過我心裡也沒底。畢竟,用循血追蹤術破人家法陣,我這也是頭一次。」
靈松狡猾地一笑,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不是吧?如果不行,我們豈不是慘了?」
秦成險些從錦雲毯上跌下去。
剛才見識過分陣土陣的威力之後,他現在還是驚魂未定,沒想到倚為長城的靈松竟然這樣回答他,令他禁不住翻起了白眼。
「哈哈,騙你呢。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吧。我這循血追蹤術百試百靈,只要有絕生的鮮血在,甭管它道力有多強橫,嘿嘿,那也是萬無一失,難逃出我的手掌心兒去,你就放心吧。」
靈松小心地操縱著錦雲毯盡力保持在那桿本命真元幡後面三丈範圍內,邊回頭促狹地向秦成笑道。
「我靠,小心……」
靈松話音剛落,幾個人已經坐在錦雲毯上飛進了另一座分陣之中。
眼前,突然一片的金光耀眼,隨後,眾人分明眼睜睜地看見,錦雲毯跟在本命真元幡之後,正朝著一面金色的牆壁硬撞了過去。
以錦雲毯去勢之急,不直接撞在牆上把大家撞得滿腦袋是坑才怪。
非但如此,隨著幾個人甫入大陣,巨大的轟響聲傳來,就在眾人的身前身後,又有三面金色的牆壁從地面上一拔而起,迅速長高長大,巍巍如山,高大不知凡幾,仰頭一眼望不到邊。
並且,四面金色的牆壁發出震天動地的聲響,正在緩緩合圍過來,四人所身處的空間迅速變小,轉眼間就已經不足二十丈。
如果照這個勢頭,恐怕用不上一刻鐘時間,幾個人就已經被夾成肉餅了。
現在,就算是向上飛,恐怕也行不通,因為那四面圍得水洩不通的金色牆壁高聳而起,簡直一眼望不到頭,就算能飛起來,也飛不出去。
秦成緊緊地抓著靈松的胳膊,一聲大喊,小胖臉上已經淌下了連串的汗珠。
一般來說,胖人腦子都挺好使的,但也都比較膽小。
魚玄璣和東方白此刻也坐不住了,雙雙暴喝,均自要祭起仙兵,奮死一拼破開這四面金壁。
「別急,別急,我們現在身處這桿本命真元幡三丈範圍之後,啥問題都木有。你們一定要相信我,相信專業,相信專業的眼光與水準。」
靈松很是鎮定地說道,還輕鬆地笑了笑。
話雖如此幾個人將信將疑地盯著轟隆隆合圍而來的四面金壁,心裡依然忐忑不安。
鳳七卻很從容坐在錦雲毯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四面合圍而來的金壁,根本沒有半點擔憂的神色。
「鳳小兄,你難道不害怕?」
秦成心底下真是佩服得要死,沒想到,在這個緊張關頭,鳳七還能如此鎮定。
「都快被夾成肉餅了,我當然害怕。」
鳳七索性躺下來翻翻白眼說道。
「靠,那你還裝什麼裝?顯你酷啊?」
幾人均是很鄙夷地在心底向鳳七豎起了中指。
「不過,我更相信我的兄弟。」
鳳七輕輕一笑,轉過頭去望了一眼在飛毯邊上操縱飛毯的那個瘦弱的背影。
短短的一句話中,便道出了兄弟之間那一份比天還高,比地還厚,比命還重的信任。
話音剛落,就見四面金壁已經帶著沉重的壓迫力量圍擠過來,如果五個人再想不出辦法,恐怕真的要被活活碾壓成肉餅了。
就在此時,那桿主持土陣的本命真元幡所化成的青光已經已經正前方那道金壁接實。
只要撞正,以這錦雲毯的去勢,恐怕沒幾個人會像脆弱的西紅柿一樣在金牆上摔它個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