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老斷有急事出門,這幾天可能更新不太正常。如果因為出門原因不能及時更新,落下的章節老斷會在回來後補上,請相信俺的人品哈。老斷再拜:)
其實,鳳七體內的元陽真火之龐大,即使不敢說是當世第一,可就道力本身的強大而言,想讓那尊老君雕像法器全身紅遍並非是什麼難事。
即使他的道法心訣目前還存在瓶頸,可是以他的實力,想要達到那個老君法器髮髻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是,他既要壓制將生的心魔,又要潛運道力逼入法器之內,無形之中,已經是將自己捆住了一隻手。
原本他已經過關了,完全可以撤下來不再逞強。可是,現在的情勢,他根本無法撤下。面臨著這種內外交困的境地,他還能怎麼樣?
只能義無反顧地選擇前進,前進!
不為別的,只因為一份少年人的尊嚴,和腔子裡流淌的熱血。
一聲狂喝,鳳七再也不管不顧,索性全盤放開道力,全部逼入了那尊老君雕像體內,再無半點留手。
可是這樣一來,原來受到壓制的心魔卻再無阻滯,趁虛而入,長驅而行,齊齊地襲了上來。
鳳七剛剛拚命地放開一切,將全部道力侵入雕像法器體內之時,腦際就是一聲轟然大震,緊接著,萬千魔念如同開了閘的洪水般一湧而入,瞬間便徹底地讓一顆原本就不甚平靜的道心變得顛狂起來。
這個時候是最要命的,道力的潛運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循著一定的道法心訣行運奔突在身體的各大奇經脈絡之中,稍有不慎,哪股力量走得不對,便會對施法人本身造成嚴重的損害。
現在的鳳七已經完全放開了心靈,任憑著心魔入侵,這一入侵不要緊,登時鳳七便是腦際大亂,曾經記得清清楚楚、已經融入血脈的道法心訣登時就變得一塌糊塗,甚至半點也想不起來了,而失去了道法心訣統籌控制的龐大道力開始在體內瘋狂地奔突遊走起來,又哪裡按著最正確的路線被激發出去?
現在鳳七體內的情形就如同是千里大堤一瞬間崩潰,洪水瘋狂肆虐漫卷而走,情勢已經變得不由他控制了。
「快看,那抹粉紅已經超過了髮根處,又開始向上攀升了,現在已經到了那個髮髻中間處……」
「快看,已經快沒過髮髻,只剩一個髻尖了。天哪,整座雕像法器都已經變紅了,鳳七達到了太清上境,這個年輕人太了不起了……」
大殿之中,一**驚呼響了起來,可是,誰又能看到,鳳七現在臉上已經是淡若金紙,雙目間一片血紅,眼睛彷彿要滴出鮮血來。
甚至,下唇已經被咬破,一滴滴鮮血滴在了他的手臂之上,他卻不自知。
此時的鳳七,腦海中紛亂一片,各種散亂的場景逐一出現,時而看見自己在一片高峰上跌下,摔得粉身碎骨,時而看見自己在一片波濤中苦苦掙扎最後被無邊無際的大水淹沒,時而看見自己被人亂刀分屍體,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腦袋在地上骨碌碌亂滾的情形。
而後,他又看到了凌清瀠慘死在自己的面前,抱著血肉模糊的凌清瀠,他痛哭失聲。
場景又再轉換,他看到了葉輕候因為自己辱了人家的清白而舉劍抹喉自盡,噴湧而出的鮮血染滿了她一身的潔白,而後又激濺到他的臉上,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鮮血滾燙如煮沸的油……
「啊……」
他縱聲狂呼,可是,這呼聲卻淹沒在喉間,誰能聽到?
體內如同刮起了一場十四級颶風,所有的筋脈七零八落,如同狂風暴雨中飄搖的碎葉,他難受,他痛苦,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折磨,可是,心中一個信念卻依舊響徹,「我要堅持下去,我要讓這老君雕像睜眼,我不能丟了師傅的臉,我不能給雷霆劍派抹黑,我不能讓雷霆劍派千百年的英名變成一個笑話,毀在我的手裡……」
什麼是心魔?這種執拗的不回頭才是真正的心魔,可是,鳳七已經身陷在這心魔之中,不可自拔了。
「老五,你下來,他媽的趕緊給我下來。」
凌入虛目呲欲裂,連眼眶都要裂開了,自己最心愛的這個小徒弟就在毀在就裡,他心如刀割。
猛地站了起來,凌入虛握著拳頭一聲大吼,命令鳳七撤下來。
就算鳳七以後變成廢人,可也要比現在因為走火入魔而死在這法器之前的好。
「師傅,我不能給你丟臉,我是您的徒弟,是雷霆劍派第十五代弟子,我不能辱沒師門千年的驕傲與榮譽,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法器之前。」
鳳七雖然身如火焚,可是感官未失,知道師傅是在命令自己撤下。
臉上慘然一笑,他堅定地搖頭,繼續催運道力,寧可口噴鮮血而亡,也不願下來。
再度拼著體內筋脈盡毀的結果,鳳七低低狂吼了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在最後的博命時刻一聲咆哮,潛運起最後一絲餘力,將體內的道力完全催逼過去。
那抹粉紅,終於搖搖擺擺,顫顫微微,沒過了那個髮髻的髻尖。這已經表明,鳳七即將超過太清上境的水平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鳳七突然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盡數噴在了那尊雕像法器之上,給那尊法器塗上一抹可怖的腥紅。
這個時候,大殿之上,人們也終於看到了鳳七的異狀,登時就是驚聲一片。
「天哪,他已經走火入魔了……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不該如此激他,如果不是當初我故意刁難他,他也不會走火入魔,怎麼辦,怎麼辦呀……」
梅馨在那裡已經開始著急了。
「就是你,全是你,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故意刁難我大哥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他就不會出現心魔,就不會硬撐著挺下去。如果我大哥死了,你罪不可恕!」
靈松紅了眼睛望著梅馨,眼睛裡有著一絲怨毒的殺氣,而尚飛也已經緊握住了金剛大棍,臉上一片悲憤。如果不是看在梅馨是個女孩子的份兒,他現在已經一棍砸過去。
他現在也略微明白大哥倒底是什麼樣的情形了。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只是想刁難他一下而已,誰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天哪,怎麼辦?倒底怎麼辦?我要上去,要上去把他拉下來,不能讓他再這麼硬撐著了。否則,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梅馨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已經被鳳口噴鮮血的慘相嚇壞了。
「馨兒回來……」
洞仙子一把抓住了梅馨,任她哭鬧,只是抓得死死的,不放手。
「已經晚了。現在誰上去拉他,非但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他心魔加速逞威,誰現在拉他,就等於是害他。
梅馨兒姑娘,或許很多事情並不怪你,但事情的起因的確在你,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此間事了,如果我家老五真有三長兩短,做為小五的師兄,我易輕寒會向你雲香劍派討個說法的。」
易輕寒嗓音一片沙啞,盯著梅馨兒低沉且沉痛地說道。
絲毫沒有看竹梓那淒婉欲絕的眼神,他的心頭在滴血,全當做沒看見。
這樣做,等於是向雲香劍派宣戰了。做為大師兄,他責無旁貸,義無反故。此事起因於梅馨,雲香劍派必須負責任。
縱然這一次鄭重地宣戰之後,他和竹梓的事情就要完全泡湯,可是,易輕寒依舊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代替師門向之宣戰。
這個時候,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麼,恐怕他的良心上都會過不去的。
「易小兄請放心,我洞仙子儘管是個女流之輩,但也絕非護短之人。此間事了,無論怎樣,我都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洞仙子臉上並無半點波動,只是靜靜地望著易輕寒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易輕寒幾乎是從牙縫兒裡逼出來的這幾個字,硬起心腸看也不看旁邊已經哭成淚人般的竹梓,轉過頭去。
「老五,你要挺住啊……」
其他的三個師兄已經急得心肺俱炸,甚至能聽見幾個人心臟狂跳的聲音,像是馬上就要跳出胸腔之外。
「鳳七,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
梅馨大聲哭喊著,猶如瘋顛了一般。
眼看著鳳七就將因為走火入魔橫死當場,良心的譴責實在讓她無法承受,痛苦得想死。
噴在雕像法器上的鮮血一滴滴滴下,大殿上再度鴉雀無聲,誰也沒想到,只是一場普通的測試罷了,卻在最後演變得成了如此慘烈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