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更!)
「不知道葉兄是否有興趣呢?」
靈松笑吟吟地望著葉輕候,眨著那雙明如秋星的眼睛問道。
「靠著一張嘴吃飯騙人的傢伙,你又能算出什麼來。」
葉輕候自顧自地玩弄著酒杯,頭也不抬地說道。
「哎,葉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歹咱們靈松也是白鹿山傳人,秦大師的鬼谷推演術可不是蓋的,他的傳人能差到哪裡去?來來來,咱們都算一算,無論准與不准,全當是下酒的調味品嘛。」
鳳七哈哈大笑,先伸過手來,給靈松看。
靈松卻不接,只是望著鳳七問道,「你要算什麼?」
「算命嘛。」
鳳七撓了撓腦袋,有些不明白靈松的意思。
「嘻嘻,命相這個東西的內涵和外延可大了去了,包括前程、功名、生死、運數、愛情……」
靈鬆開始掰著手指數了起來。
「停停停,聽得我頭都大了。什麼功名前程的,我又不是學究仕子,世俗的前程與功名都跟我無關。
至於生死,嘿嘿,江湖人,溝死溝埋,路死路埋,活下來算是命大,死了就當是為大地貢獻肥料了。
運數嘛,我鳳七能有今天,已經充分說明了老天爺對我照顧有加,即使以後天天走霉運,我也無話可說,老天爺已經夠厚道了。
愛情嘛,嗯,這個東西屬於個人**,還是不要算的話……」
話音未落,靈松就已經接了上來。
「我看,鳳兄還是算算愛情的好,提早做個準備。」
靈松向著鳳七眨了眨眼睛,有趣地說道。
「什麼?」
鳳七一怔,有些沒聽明白靈松所說的話,可靈松已經開始扳過他的臉,替他算上愛情了。
旁邊的葉輕候此刻拄著上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兩個人,兩隻大大的眼睛裡映著明滅的燈火,柔媚得要命。即使身邊的人如果稍不留神,也會將他當成個美麗的大姑娘。
「喂,你看完了沒有啊,人不大,手勁卻不小,扳得我脖子生疼。」
鳳七被靈松硬扳著臉弄得脖子疼,在那裡梗著脖子直喊。
「看完了。」
靈松終於鬆開手,開始坐回了原位,閉上了眼睛不住地掐念,嘴裡唸唸有詞,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
「靠,看你這德性,哪裡像是白鹿山下來的,倒像是市井街頭糊弄老百姓的神棍。」
鳳七翻了翻白眼,無可奈何地說道。
「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小隱隱於朝,大隱隱於市。有道是大音無形,大象稀聲,越是高深的,越是簡單的。越是遠在天邊的,越是近在眼前的。你說,對吧,輕候兄。」
靈松忽然間睜開眼睛不懷好意地向著葉輕候賊笑了一聲。
「滾蛋,算你的命得了,幹嘛問我,我又不是算命的瞎子。」
葉輕候瞪了他一眼。
「嘿嘿,怎麼著我這也是不恥下問嘛。」
靈松吃了鱉,摸了摸鼻子,倒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說吧,小騙子,你非要給我算什麼愛情,現在你算吧。」
鳳七倒很是滿懷期待。
「咦?咦?不對啊,不對啊,怎麼回事?」
算著算著,靈松忽然臉色凝重起來,雙目緊緊閉合,眉頭鎖成了一個疙瘩,看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嘴裡還喃喃自語。
「怎麼啦?你別是算不出在這裡跟我們打馬虎眼吧?!」
鳳七喝了半杯酒笑道。
「神刀出,鬼神驚。英傑怒,撼梟雄。泣血戰魔祭四靈,正道人間天有情。滄海月明珠有淚,玉暖生風偕美行。龍行鳳舞神仙慕,眷侶眾歸玄牝中。」
靈松嘴裡緩緩唱道。
「什麼跟什麼啊?我聽不懂。」
鳳七琢磨了半天,也明白這似詩非詩的謁語倒底是什麼意思。
「鳳兄,我也不明白,只是按照天道推演而來,算了,就當是我唬弄人的,來來來,咱喝酒,不說這些了亦玄亦妙的事情了。
一切都是老天爺安排好了,多想無用。反正,如果從面相來看,嘿嘿,老兄你這輩子風流無數,命犯桃花啊。做男人,挺好的,哈哈哈哈……」
靈松長吁口氣,晃了晃腦袋,半真半假地跟鳳七說道。
其實,術士所推演的東西,都是掃照一定的玄機定理再加上特定人的特定特徵推演出來的,可是這個結果,卻把靈松也給搞糊塗了。
這麼多年,他也沒見過這樣的命理運數。
雖然說是單算一個愛情,可是,連帶地,卻將鳳七那莫測不明的命數也算了出來,只是有些含糊不清罷了,這也讓靈松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
「哼哼,小騙子,就會騙人。」
卻不料,旁邊的葉輕候卻來了這樣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葉輕候就這麼看不上這個靈松。畢竟,相識這麼短的時間,靈松從來就沒得罪過他。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有「舊仇」的可能了。
「騙人?嘿嘿,鳳七大哥的命勢我算不出來,但如算算你的,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靈松嘿嘿一笑,向著葉輕候說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用不著你算。」
葉輕候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虛,當場便拒絕了。
「給他算算,嘿嘿,我看葉兄弟長得如此俊美,肯定也是個風流坯子。就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姑娘才能配得上這樣俊俏的小郎君。」
鳳七卻來了興致,哈哈大笑地跟著湊熱鬧。
「葉兄鳳目斜挑,此是心高之勢,天下間,怕是沒人能入得葉兄之眼。但眉尖卻是斜揚之後微微下挑,這分明是在說,葉兄即將遇到中意之人,或許就在明天,或許就在此刻。」
說到此處,靈松不禁斜著眼睛看了看葉輕候,卻見葉輕候一張玉面已經徹底紅撲撲起來,也不知道是酒意上湧,還是別的原因。真是人若洛神,面若桃花。
「哈哈,靈松,你說明天或許我還相信,但你說是此刻現在,這個我可就不信了。我們一屋子三個大男子人,葉兄弟再怎樣不會喜歡你我這樣的同類男子漢吧。哈哈哈哈……」
鳳七捧腹狂笑。
「那可未必喲。」
靈松看了一眼酒意上湧的鳳七,又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再看,眼角之下,有一顆小小的黑痣,此痣名為滴淚痣。情不盡,淚不幹。相思終是苦戀,轉眼已是百年。淚盡時,情才圓,這也充分說明,葉兄的愛情足以是任重而道遠,只恐苦盡淚干無數輾轉之後,情才方圓哪。」
靈松說到此處,再次正了正顏色,語氣裡開始肅穆起來。
「沒功夫聽你在這裡瞎猜亂測。一個小騙子,你的話又會有誰相信呢。」
哪想到,葉輕候聽到此處忽然間勃然色變,將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墩,整個杯底都完全陷進了桌面之中,足見他心底是如何生氣。
「我滴個娘哎,想不到葉兄弟那樣文靜的一個人,脾氣卻是不小。我說,靈松兄弟你也真是的,喝酒喝得好好的,讓你算個命助個興,你卻盡弄那些不吉利的東西,說人家愛情不順,人家能高興嗎?」
鳳七一驚之下,酒醒了一半,他倒沒想到葉輕候翻臉比翻書還快,說變就變,趕緊打圓場。
「葉兄弟,靈松那是跟你鬧著玩呢,你幹嘛生這麼大的氣?真是的,一點男子漢的胸襟都沒有。」
鳳七離葉輕候坐得近,說到這裡,很自然地伸出手在葉輕候的胸口上拍了兩下,一是表示親近,二是表示安慰。
卻不料,一手撫了上去,鳳七卻瞪大了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隨即轉頭向靈松瞠目結舌地道,「我靠,我以為經過了燃野窮山的試訓之後,我的塊頭就已經不小了,沒想到,葉兄弟的塊頭竟然比我的還大,胸大肌比我還發達,真是沒看出,這麼瘦弱的身子……」
靈松登時整個人就傻掉了,咬著塊雞肉,就那樣瞪著眼睛看著鳳七。
反觀葉輕候,卻是連手都抖了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到了最後,整個人身體都哆嗦了起來,像是在打擺子一樣。
「你,混蛋!」
葉輕候死死地咬下下唇,一下將臉別了過去,彷彿不想讓人看到眼睛裡面什麼東西,隨後怒罵一聲,憤怒至極地長身而起,竟然就那樣拂袖而去,將房門摔得震天響。
「啊?不至於吧?又不是女人,摸一下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這脾氣,可真夠怪的。」
鳳七撓了撓腦袋,望著葉輕候跌跌撞撞衝出去的背影,有些不理解地說道。
「老大,今天我才真正的發現,你太猛了,實在太猛了,你才是天下第一猛男,敢摸明月齋葉輕候的咪咪……你實在太太太猛了……」
此時,靈松嘴裡的那塊雞肉才撲通一聲掉落下來,砸進酒杯之中,酒水四濺。
「明月齋怎麼啦?明月齋的人就都有潔癖啊?我這手又沒摸什麼,哪裡有髒東西了?真是,大不了,我給她洗衣服就是了。」
鳳七實在不理解葉輕候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想一想,如果這個傢伙確實有潔癖的話,倒也是說得通了。
「嗯嗯,看來,你洗衣服的日子在後頭呢。」
靈松低頭開始與那塊剛從酒樓裡的雞肉展開博鬥,倒是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從他嘴裡時不時發出的含含糊糊的奸笑聲,鳳七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些事情要發生,有些事情要質變。
只不過,倒底是什麼事情,鳳七自己也是有些不明其所以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