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喊了一聲「爹」
「等等,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磕頭上去了,我只答應了您加入雷霆劍派,可是,這與磕頭沒什麼關係吧?」
「他媽的放屁,怎麼沒關係?你不磕頭怎麼能加入我雷霆劍派?你當入一個門派是小孩子擺家家嗎?說入就入,連個儀式都沒有?」
凌入虛登時大怒,吹鬍子瞪眼睛地吼道。
「凌前輩,在這個問題上咱們還沒得商量了。入師門是一碼事,磕頭卻是另一碼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對不起,我有我的原則,您剛才不是也曾說過,您不強迫我嗎?」
鳳七的臉色黯淡了下來,可是態度卻堅決得很。
這小子,一但什麼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原則底線,固執得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連半點通融的餘地都沒有。
「他媽的,你個臭小子,行,我不強迫你,算你有種。好好好,你現在就卷包裹滾蛋吧,我們雷霆劍派可留不下你這樣倔得像驢子一樣的大爺,不過,你可想好了,一出我這斬雲洞,你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我的瀠兒。」
凌入虛終於「厚顏無恥」地祭出殺手鑭。
「你,你,你,你不是強逼著我又是什麼?」
鳳七為之氣結。
「嘿嘿,小子,我這不是逼你,而是事實嘛。想娶我女兒,就必須成為修真界新秀第一人,可是,想成為修真界新秀第一人,就必須要加入我雷霆劍派,想加入我雷霆劍派,不,就算你想加入任何一個門派,都必須在列祖列宗面前行參拜磕頭大禮。
如果你不磕頭,那就根本邁進不了修真界的門檻,邁不進這個門檻,你拿什麼去奪那個仙劍爭鋒的頭名?拿不了仙劍爭鋒的頭名,你又怎麼能娶到我的女兒?嘿嘿,這個簡單至極的邏輯,你不會梳理不清楚吧?
小子,何去何從,你從今往後是條龍還是個蟲,能不能娶到我的女兒凌清瀠,可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你可要想清楚了。
現在,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讓你想清楚。
怎樣選擇,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現在,開始吧。」
凌入虛搖頭晃腦,舌燦蓮花,滔滔不絕地正反兩個方向給鳳七分析了個通透,而後,站到一邊去欣賞斬雲洞中的天文奇觀去了,獨留下鳳七在這裡眉心結成個大疙瘩雙拳握緊鬆開、鬆開握緊地想個不停。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表面上已經看洞內的天文奇觀看得入神的凌入虛其實正在用道家的窺心術秘密觀測著鳳七的一舉一動,包括他的呼吸與心跳,從他的反應中揣測著鳳七心裡的想法。
漸漸地,他驚訝地看到鳳七眉心深處的疙瘩逐漸舒展開來,而後鳳七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意,隨後,笑容逐漸擴大,再沒有了一絲煩惱與憂慮的那種內心深處的激烈,反倒是像低頭走路撿了個大錢包、發了一筆意外財似的傻笑個不停。
「我真傻,真的,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想到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我沒想到這個問題,我會一直跟他纏夾不清嗎?如果不是一直這樣纏夾不清將我的腦袋都繞糊塗了,我會想這麼長時間嗎?
嘻嘻,瀠兒,別著急,我來了,我們很快就會在一起的。」
看著鳳七嘴邊綻開的一絲笑容,凌入虛怎麼感覺不像是自己給鳳七下了套兒,倒是鳳七把一個繩套兒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呢?!
「鳳七,時間到了,你想好了沒有?」
凌入虛盯著鳳七,仔仔細細地看個沒完,生怕鳳七又想出了什麼歪點子。
這小子,凌入虛一直看不透,每當面對著他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摸不著底的感覺。
「想好了。」
鳳七收起了笑容,回答得很是乾脆利落。
「你真的要入我雷霆劍派?」
凌入虛瞪大了眼睛盯著鳳七。
「那是當然。」
鳳七依舊回答得很利索。
「入我門派可是要磕頭的,你可知道?」凌入虛的眼睛已經跟銅鈴般大小了。
「我知道,不就是磕頭嘛,這個我打小就會,不用您教我了。」
鳳七的回答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
凌入虛的眼睛已經大無可大了——再大就要瞪爆出來了。
他倒是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回答得這麼乾脆利落。
「我是不是現在就可以磕頭了?」
鳳七對著凌入虛十分溫柔地一笑,像頭小綿羊一樣。可那笑容看在凌入虛的眼睛裡卻禁不住讓他打了個冷顫,他怎麼感覺這小子像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呢?
「可以了……」
凌入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鳳七做勢就要磕頭,可是,跪到一半,卻突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重新直起了身子,弄得凌入虛心裡一陣亂跳,心臟險些有些經受不住負荷——老道宗現在真是緊張得很。
「你幹嘛又不磕了?又想幹什麼?」
凌入虛向著鳳七怒吼一聲。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這個問題如果弄不明白,我不是不會磕頭拜師的。」
鳳七狡猾地一笑,說道。
「是不是只要我磕頭同意入了雷霆劍派就能奪得仙劍爭鋒的頭名、就能娶到瀠兒了?」
鳳七一口氣地說了下來,前面說得含含糊糊,後面則說得清晰無比,聽得凌入虛雲裡霧裡的。
「這是當然的,也是必須的。」
凌入虛只聽到一句,「是不是我奪得仙劍爭鋒的頭名就能娶瀠兒了?」,前面的倒也沒細聽,更沒往心裡去,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句。
「哦,那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鳳七一撩衣襟的下擺,登時就跪倒在地,「咚咚咚」,連續不斷地磕了三個響頭,清清楚楚地喊了一聲「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
「好好好,好徒弟,哈哈哈哈……」
凌入虛心裡就個樂呀,伸出去手就要扶鳳七。
可是,鳳七卻不起來,緊接著伏下頭去,在地上「咚咚咚」又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再次清清楚楚地喊了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