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暈暈沉沉中,鳳七將醒未醒,開始發起了高燒。
沉睡中,他不停地驚悸,做著惡夢,夢裡,是一片漫天邊際的大海,他泅水而渡,寒冷徹骨。
「冷,好冷……」
鳳七隻感覺到全身上下像被浸於萬古冰水之中一樣,寒冷徹骨,幾乎冷得連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凝凍住了——事實上,他也沒什麼血液可以凝凍的了——先吃了一頓鞭子,而後又被人在肩頭用飛劍削去好大一片皮肉,他已經失血過多。
冷,便是失血過多的徵兆。
迷亂中,他已經打起了擺子,身體一陣陣地顫抖,不可遏制。
縱然是熱風當面的夏季夜晚,可鳳七的依舊感覺像是赤身**站在天寒地凍的數九寒冬之中,甚至,他已經看見了滿天飄飛而下的雪花——他已經產生了幻覺。
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人救他,恐怕這個苦命的小鬼頭就要葬身在這裡了。
昏昏沉沉中,忽然間一股暖意由胸口窩處散發開來,溫潤盈滑,像是有誰在他寒冷的時候往他的懷裡揣了一個暖手的手爐。又好像,誰在他懷裡塞了一個剛出鍋的熱氣蒸騰的大饅頭。
總之,這種感覺讓鳳七精神一振。
一想到饅頭,那種可怕的飢餓感就撲天蓋地的漫卷而來,肚子裡禁不住咕嚕嚕跟打雷似的地一陣亂叫。
又冷又餓的現實讓他禁不住再次產生了幻覺——開始真的以為自己的懷裡揣的是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於是,他很自然地顫抖著雙手,掏出了那個「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覺有些硬,硌得牙好痛。味道也有些怪怪的,像是嚼著一塊已經酥軟了的石頭。
可是,咀嚼的動作已經勾起了腸胃的共鳴,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只幾口,就在昏迷的狀態下將那個「饅頭」塞進了肚子裡,然後,又是一覺昏睡了過去,卻不知,這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改變了他的一生——
「咦?好強烈的真火氣息,怎麼竟然這樣猛烈?看樣子不像是修真人的道氣,否則不會這樣雜亂無章啊?」
一道掠過夜空的妖異黃芒猛然間停了下來,空中現出了一個身極高瘦的身影。
此刻,他正凝目向著遠處皺眉而望。
遠處,隱約可見一片黑暗中隱隱散發著一種亮紅色的光芒,忽強忽弱。
「會是什麼人呢?難道,是極陽玉?聽說楚盈娘那個賤人可是趁亂被人救走了呢。
難不成她就躲在這裡?」
他的心裡突地一跳,最敏感的那根神經被牽動起來,渾身上下登時就有些燥熱。
「不管是什麼?媽的,先過去看看。如果真是楚盈娘,老子這次就發達了。」
這個身著黑衣的高瘦漢子略一思索,便降下身形,……
再次化做一團黃光偷偷地閃躲著向遠處的那團紅芒潛行而去。
只是,任是他再聰明,卻忽略了一點,如果不是那極陽寶玉與人體充分融合在一起,又怎麼會有如斯強烈的極陽真火的氣息呢?
這是一座廢棄的破倉房,年久失修,連房門都已經腐朽了,稍微一推就嘎吱嘎吱作響。房門上露出了一個人形窟窿——看起來不知道是哪個冒失的傢伙心急火燎地往裡跑,結果連門都沒開,直接撞了進去。
一團黃光穿門而入,黃光斂去後,露出了那個高瘦漢子的身形。
他有些疑惑地望著眼前的這個暈迷不醒的衣衫襤褸的少年,皺起了眉頭。
沒錯,強烈的真火氣息就是
從這個少年人身上散發出來,只是,時強時弱,極不穩定。並且,看起來,這個少年人已經瀕臨死亡的邊緣。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麼純正的真火氣息,按理說只有傳說中的極陽玉才能擁有。可是,怎麼這個少年人身上卻散發著這種真火氣息呢?莫非,那寶玉就在他的身上?」
高瘦漢子也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腦筋一轉,登時便想到了關鍵之處。
「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再說。」
這漢子看來極為小心翼翼,先是在虛空中一抓,頓時一柄寒光迷離的玉如意就被抓在手裡,而後,豎起如意向著地上的少年人一指,一道冰玉寒霜般的凍氣隔著兩丈之遙,向著那個躺在地下的少年人盤旋飛舞而去。
剎那間,屋子裡便是一片的冷霧森然,溫度登時直線下降。
那道銀色的凍氣只一個纏繞,便已經將那個少年人打翻了一個個兒,身子上登時結上了一層寒霜。地上已經隱約可見一塊塊巨大的冰茬。
看來,就算剛才不死,也要被這股凍氣給凍死了。
這高瘦漢子好狠辣的心腸,生怕其中有詐,竟然抱定了先弄死這個少年再做商量的主意。就這麼看起來,這傢伙也絕對不是什麼好鳥。
誰知道,那個少年人受凍氣所激,身上竟然驀地騰起了一陣紅艷艷的光芒,光華稍一流轉,便將這股凍氣輕易化解。
寒霜化後的一滴滴霜水猶自從他那寬闊的額角線般流下,而後,竟然化做一團團輕霧,蒸發掉了。
「媽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小子倒底是什麼來路?怎麼這樣邪門?莫非,極陽玉真的在他身上?」
那高瘦漢子心裡驚疑不定,腳步猶豫著,有些不敢再向前去。
眼光斜掠間,忽然看到了那個少年右拳之中尚且死死攥著一塊東西,露出的那一角黃色甫一入眼簾,登時讓他五雷轟頂,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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