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幾?」頓了頓,繼續追問:「不被遺傳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幾?」
「你該不會真的要……」
葵一緩緩打斷他,重複道:「百分之幾,告訴我。」
「最多,只有百分之十而已。就算是這樣,你也打算要試一試嗎?你要知道,這個後果……」自己不知道葵一為什麼要如此堅定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只知道這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奢求……
「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拚一拚。」留下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他的纖細的背影,井郁只有長歎。自己從不願和任何一個病危的人走近,那就是因為害怕生死離別。不想要再一次,親眼看到那血腥痛苦的場面。但是,自己每一天不都在面對死亡,看著他人在死亡邊緣掙扎。但最終還是沒能逃脫,離開人世……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自己一輩子都難以忘記。所以,在知道葵一的病時,就已經知道了答案。雖然想過抗拒,不再接觸他這個病人。但是卻沒有辦法不靠近他,畢竟醫者父母心,自己有責任面對他為他治療。所以,走到今朝近日,再也無法和他斬斷聯繫。
所以,只希望他能夠活的再久一些,再久一些……或許只是因為自己膽怯,不想面對親人朋友的死亡吧……
回到住宅,沒有開燈,坐在落地窗的地板上,手持紅酒看著窗外淒美的夜空,將滿杯的紅酒灌入腹。不忘再次填滿,一杯接著一杯灌……
「為什麼會這樣……」痛苦的喃喃著;看著手裡猶如鮮血一般血紅的紅酒,嘴角露出淒慘的笑意。「就連這小小的要求,都是奢求……」
看著寥寥無幾的星星,冷笑一聲;將杯中的紅酒再次飲盡,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一手扶著落地窗,看著天空大聲吼道:「不要以為我會這樣妥協,我不會放棄的!我葵一,不會就這樣輕言放棄的!我要結婚,我要讓自己的孩子去守護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我是不會改變這份心意的!」
就算上天再怎麼對自己不公平,自己也絕對不會認命!因為在自己的字典裡,一直有著這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知被扔在哪裡的手機一直在響,瞇起眼睛在黑夜中巡視微弱的燈光。在門口處發現了細微的燈光,不忘倒滿一杯紅酒,走上前。
拿起手機,看也不看一眼便接通吼道:「是誰啊!敢來打擾本少爺,不想活了啊!」打了一個酒嗝,猛灌一口紅酒,跌跌撞撞走回落地窗。
但是在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後,借助月光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明顯一驚,有些不對勁。只見他緩緩啟口,繼而說道:「我答應你,這兩天我就回日本。婚禮你看著辦,等我回去後……立刻舉行。」
掛斷電話,冷笑一聲。一臉不以為然,將手中的手機扔的老遠。只聽到猛的撞裂聲,落在地上。喝盡杯中的紅酒仍覺的不盡興,乾脆拿起酒瓶直接灌了起來。
酒瓶堆在身邊五瓶,腳不受控制站不穩,跌坐在地板上。但是腦子卻異常清醒,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夜霧正濃,卻沒有半點兒睏意。
「小雅,你一定要幸福……知道嗎……我要你幸福,不然……我死都不會安心的。小雅……」身體整個癱軟在地板上,側臉看著那寥寥無幾的星星變得暗淡,慢慢消失光芒。黑漆漆的夜空,顯得更加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小雅……」眼皮越來越重,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女孩帶著天真的笑容走到自己面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涼,是她的手很涼嗎?還是……自己的心涼?誰知道呢……
好睏,為什麼會感覺這麼困。不,不能睡。自己要看小雅……小雅在笑自己,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意識慢慢變得模糊,小雅的身影逐漸在眼前消失不見……
但在就在消失之前,感覺到她的唇,緊貼著自己的側臉……
小雅,下輩子……你一定要屬於我。好嗎?……
搶救室裡,一群身穿白大褂帶著手套、口罩、帽子的醫生將一個嘴角帶著濃濃笑意的男人圍的水洩不通。
「立刻採用電擊!快快!」井郁急切的聲音從眾多人中傳出來。
「是!」調試到200瓦除顫,對著其心臟部位展開一陣電擊……
看著身在垂死邊緣,嘴角卻帶著濃濃笑意的葵一。井郁恨不得現在立刻衝上去扇他一個耳光,明明不久前還好好的。現在卻徘徊在死亡邊緣!更可惡的是,竟然還在笑!
你這混蛋,難道不知道你媽媽還在日本等著你回去嗎?!你他媽的不是說要結婚,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嗎?!現在為什麼還要躺在這裡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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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夜天釋佇立在原地,表情嚴肅,一動不動直盯盯看著那扇緊閉著的門。而在他身邊,是頂著俏麗的短髮,精神抖擻的歐雅璇。
雖然那個人見到自己就想抱,但是自己卻不討厭他。知道他在裡面搶救,多少會有些擔心。問夜天釋裡面那個正在被搶救的男人怎麼了,他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站在那裡,直直的看著那扇門。
「喂,那個……夜天釋,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該不會……有什麼事吧?」已經推進去搶救好一段時間了,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實在讓人擔心……
一直一語不發的夜天釋,終於給了一點兒反應:「不會,他命很硬。」日本的頭目,在戰場上不知道受過幾次重傷,都險些丟了性命。每一次都能安然逃脫,怎麼可能會被這區區的病魔……就給打倒了呢!
雖然這樣想,但是他的身體狀況,自己卻很清楚。他不能酗酒,更不能激動。卻偏偏這兩大忌都犯了,如若不是自己有事打他手機打不通,打電話也沒人接。也不會想到找他的手下勘察,就更不會發現他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他什麼病?真的不嚴重嗎?」雖然很想認為那個叫葵一的傢伙真的沒事,但是從夜天釋的表情裡,根本一點兒也看不到『無事』。反而一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