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年是個四十多歲有點發福的中年人,從外表可看不出他就是那個心狠手辣
的「餓狼幫」老大,反而更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好好大叔。笑起來時眼睛幾乎瞇成
一條縫,給人平添了幾分好人的感覺,而在他的身邊也確實像狂狼說的一樣跟著一
個身材面貌都很普通的青年,應該就是那個總是、寸步不離的保鏢了。
當然,這種場合帶保鏢來是一件極為失禮的事情。不過李偉年也沒那麼蠢,將
這貼身保鏢精心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套高級的名牌西裝,跟在他身邊,倒更像他
的子侄。
酒會早已經開始,不過向ri等人並沒有起身去虛偽地應付偶爾過來招呼的「熟
人」,依然坐在角落裡冷眼看著大廳中央。
「人這麼多,你怎麼動手?」猩猩倒不是為了某人的行動擔心,只是因為無聊
才問起好打發時間。
「不如你去把他引到洗手間裡,然後就由我來動手?」向日出起了餿主意。當
然,如果某頭猩猩答應的話,那就不算餿了。
「滾!這種事你好意思讓老子親自出馬?」猩猩眼睛一瞪,氣勢十足地道。忽
然又話鋒一轉,語氣裡透露著某種即將得逞的陰謀意味,「不過如果你肯答應再欠
老子一個人情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我倒情願把你的腦袋雍進馬桶裡,然後讓它變成一坨東西衝到大西洋去。」
向ri惡意地yy道。
「嚷一」一旁的楚辭輕嚷一聲,示意另兩頭動物不要張口閉口就聊著不文明的
話題,尤其是在旁邊有人正吃東西的時候。事實上,他剛剛在喝酒,結果聽到這句
話差點噴了出來。
舅哥。
「沒事,你接著喝!」猩猩存心噁心人,又拿起榮几上的酒倒了一杯給大
楚辭盯著酒杯看了一會,確定因為剛才的影響再也喝不下去才開口說道:「我
很懷疑今晚:求錯了地方,也許我本就不應該來的,遇上你們這兩個把人便當飯吃的
動物算我倒霉。」
向ri有些傻眼了,他知道這大舅哥很,不過沒想到居然還有作為委瑣人的
潛質。
倒是猩猩沒什麼感覺,或許是早就瞭解了某人內心的齷醴皋質,頗有些不屑地
道:「如果你不來,那你朋友的麻煩事豈不是沒人幫忙解決了麼,兔子?」作為被
說成是動物的回報,猩猩也很不「小心」地把對方的外號給爆了出來。
「你以為我非得一定找你幫忙麼?」楚辭也還以鄙夷眼神。其實只要他稍微地
透露一下自己的身份,想來那李偉年會很「樂意」地合作不再去騷擾他那朋友。不
過他沒有這麼幹,目的是為了教訓l一下膽敢戢負到他朋友頭上的不長眼的傢伙。
「我可沒有這樣說。」猩猩推得一乾二淨,順帶詭異地掃了一眼旁邊的某人,
「只是你今晚沒聚的話,會遇上這麼好並且還不用付任何報酬的免費打手麼?,,
一聽到又把話題轉向了自己,還是那麼毫不留情地貶損,向ri慫不下去了。
「我說,你們兩個不要把我當死人好不好?」經過一段時間的交談,幾人的感
情都有了長足的進展,向ri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原先因為見到只見過一面的大舅
哥而有些拘謹的心也放了開來,「能不能幫我想想,到底要怎麼把那傢伙給引到沒
人的地方去好方便下手?」
楚辭潰潰地掃了一眼正爿求幫助的某人,又把目光瞥向大廳的中央,態度已經
表明,他對此事是撒手不管了,也不願意浪費那個腦細胞去做這種無聊的……小
事。
向ri看得心中痛恨不已,如果不是看在對方是楚楚親哥的份上,他或許已經掀
起桌子砸過去了,最好是砸翻對方那副可恥又可恨的嘴臉。
「我有個辦法。」猩猩一副為朋友著想的忠義態度。
「你省省吧!」向ri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早把對方看穿了。與其把希畢寄托
在這頭滿腦子只有xing與金錢的猩猩身上,那還不如要一隻母豬去爬一顆沒有枝椏的
直樹來得更簡單些。
不過猩猩沒有蝗毫被人看輕的覺悟,自顧自地說著:「其實你可以r己去,理
由都幫你想好了,只要你說出你知道扶熊是被准殺死的,我想……」
「你想讓對方保持警惕是吧?」向ri毫不猶豫地打斷了猩猩的話。像李偉年那
種打拼了十幾二十年的流氓頭子在聽到這件事時會沒有半點戒備那才是怪事,先不
說會不會單獨跟自己進洗手間裡去任自己虐,沒有立馬逃跑那已經是萬幸了。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他不會跟你去?也許他腦子一短路就跟你進去了。」猩猩
笑得有些噁心。
向ri懶得再看他一眼,鍍眉思索起來。
看來是自己把問題想得簡單了,以為有一身強悍得無人匹敵的力量就可以解決
所有的事情,可是現在就被這件事給難倒了。當然,如果是動手的話那絕對是沒有
問題的,就是在何處何時動手這才是關鍵,主要是不能被人看見了,要悄悄地干
活,被人發現的不要。
「你不會是想等他自己上廁所吧?」猩猩是個嘴賤的人,有得曼落某個變態家
伙他自然不會放過。
向ri心中稍稍一動,似乎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指單一個沒有任何把握的希畢,
根本不是他的性格,但就目前來說,這是唯一一個比較符合現實的辦法。當然,也
可以等對方回去時動手,不過向ri等不了那麼久,他擔心的是巴克會滯走。
「你真這樣想?」看著某王八久久不語,猩猩的語氣有些誇張起來。
「我在想,你到底是吃什麼才把你吃成這樣不是人形的。」向ri沒好氣地瞪了
過去。
「小子,嫉妒我的身材你就直說,你這樣只會讓老子看不起!」猩猩還以顏
se。
向ri剛要不屑地損上幾句,旁邊一直看著大廳中央的楚辭突然開口說道:「李
偉年動了。」
向ri當下不敢患慢,順著大舅哥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到那個有些發福的中
年胖子走動了,而在他旁邊,那個三到人堆裡毫不引人注目的青年也緊緊地跟著。
看著他們前進的方向,向ri眼睛倏地一亮,站了起來,嘴裡更是得意地說道:
「我只能說,上天都是站在好人這一邊的。」
剛剛一到現場的時候,向ri就進了一趟洗手間,所以對於去洗手間的路徑比較
熟悉,此刻見目標的走向居然也是洗手間,這能不讓他必奮麼?連天都在幫他,如
果這件事不能完美解決的話,那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你也算是好人?」猩猩語帶譏諷,卻見被譏諷的對象已經離開座位,臀時改
了口:「你去哪?」
向ri頭也沒回,「猩猩,還真讓你說中了,那傢伙果然自己去廁所了。」說
著,腳步不停地朝前走去。
猩猩有些不敢置信地張人了嘴,貌似自己的烏鴉嘴還真沒靈過,「你說真
的?」然後又馬上反應過來,與旁邊的楚人公子對視了一眼,「去看看?」
楚辭頗有淋意地道:「既然你說得他那麼厲害,不去看看,那不是太對不起自
己了麼?」
當下,兩人也跟著追了上去。
向ri跟在目標的身後並不遠,反正大廳裡人那麼多,他並不虛被發現。而且路
線又是去洗手間這種人家不想去可是又非去不可的地方,受懷疑的可能性就更低
了。
見李偉年和他的貼身保鏢進了洗手間,向ri也急急地推門進去,他怕晚了,對
方會先一步出來。而且,他也噩先觀察一下裡呵有沒有外人在。
李偉年畢竟是闖過無數人風人浪,見自己剛進洗手間後面馬上又進來一人,心
中立刻有了些警惕。對身邊的保鏢一使眼色,他自己去小便池解決生理問題,而那
個貼身保鏢則是戒備地站在一旁。
向ri故作隨意地走動著,似裝在挑選合適的出恭位置,實則仲長了耳朵仔細地
聽了聽洗手間被的動靜,對於他現在的聽力來說,已經比普通人要強上不少,不然
也不會聽到隔辟女洗手間裡傳求的對話了。
確定洗手間裡除了專仔年和他的保鏢外,再也沒有旁人在場,向ri也顧不上露
馬腳了,走到門口準備去鎖門。
可是剛要動手的時候,洗手間的門被推開了。向ri原本打算暴力關閉,不過在
見到進來的是某頭猩猩和某個大舅哥時,眼裡閃過一蝗喜色。等兩人進了洗手
問,這才把門鎖死。
向ri的一系列帶動早就驚動了李偉年和他的保鏢,不過雙方距離太遠,並沒有
及時上前阻止。等到又進來兩個人時,門已經被鎖死了。
李偉年眼裡閃過一蝗驚異,但很快鎮定下來。i介進來的人中,他只認識一
個,然而就是這一個讓他胖胖的臉上擠出了稍微帶點討好的笑容,「何老闆!」
「設,別叫得這麼親密,老子和你不是很熟。」猩猩是個敵我分得極明的人,
既然自己這邊的人是打算要對付對方,那就完全不用給對方面子。
李偉年眼裡的陰霾之色一閃而過,語氣低沉下來:「何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向ri攔住想要喧賓奪主的猩猩,潰潰地看向李偉年,「李老闆是吧?其實不關
這頭猩猩的事,這次找你的人是我!」
「這位先生怎麼稱呼?」李偉年有些驚疑不定,能和何歡這樣的人在一起的肯
定也不會是好惹的貨色,而且,聽對方那隨意說話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把何歡給
放在眼裡,這就令他更警惕了。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始終不做聲的冷面青年,想來
也不簡單。
只是他心裡很懷疑,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這種人人物的。
……觸丫撇嘴,仃業小耐煩地道:「稱l唰剝小川丫,紮實,找令人水址恕…李
老闆問個問題。如果李老闆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那麼你今晚就可以安全地離開
了。」音下之意,如果不滿意的話,那麼你今晚可能就要留下來了。
「什麼問題?」聽到對方的威脅,李偉年倒還鎮靜,畢竟這裡是高級酒會場
所,他心中也有一定的底氣對方不敢真拿他怎麼樣。而且,就算真的撕破臉皮,他
李偉年也不是沒有最後的保命手段。
「巴克他人在哪?」問出這句話,向ri像換了個人艘,眼裡閃著寒光,一瞬不
瞬地盯著對方。
李偉年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准?」
向ri冷聲道:「李老闆還在裝蒜麼?聽說你最近做成了一筆人咒賣,是關於a
7的?」
「你怎麼知道?」李偉年再也慫不住變色了,因為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
除非……李偉年一想起那個,臉上猛地露出猙獰之色,「扶熊是你殺死的?」
向ri不動聲色,「我想李老闆是搞錯了,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什麼扶熊。」
不過李偉年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雖然對方本身看起來沒什麼實力,但卻可以
派手下人出動,以對方剛剛那說話的語氣來看,想來要幹掉扶熊並不困難。
這麼一想,李偉年又把目光射向一邊的人形坦克和冷面青年,心裡猜測著對方
敢來找自己估計憑借的就是這兩個人了,雖然心裡恨不得把這三人一起幹掉,但嚴
重的後果卻讓他把這個念頭給收了起來。先不說能不能實現的問題,就算實現了那
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不過李偉年也自認為不是好惹的,雖然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但真要逼急了拼
命的話,他李偉年就是條光棍,無牽無掛,怕什麼!
想到這裡,李偉年雙眼露出森然的寒意:「那這位先生怎麼知道巴克的事
情?」
「這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不過卻不能告訴你。」向ri漬然說道。
「我想你會告訴我婚!」李偉年語氣一厲,接著衣袖一翻,手裡出現了一柄儀
有5公分長度的精緻小巧的白色微犁手槍。
猩猩和楚辭臉色微微一變,接著馬上恢復過來,只是眼裡已然沒了之前的那種
輕鬆表情。對任何人來說,槍都是致命的。堪管對方手裡的槍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
的玩意,但兩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知道這些專為富豪打造用來最後危險時刻保命
的東西的威力,絕不比一般的手槍差,甚至威力還略人。
向ri也有些吃驚,對方居然能把手槍給帶進來。有錢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安全
問題,像這種高級酒會,椅查都是有專門的機器,極為嚴格。就像向ri自己,進來
的時候也是經過了一扇金屬感應器的門。
不過再度注視了一眼那把微犁手槍,向ri又釋然了。看那手槍外表的色澤,應
該是象牙製作的,這也就解釋得通為什麼能夠通過嚴厲的椅查了。而且,手槍的人
小,也決定了它最多只能藏一顆子彈,不過有時候,一顆子彈就足夠解決所有的問
題了。
看著對方三人都不說話,李偉年並沒有被勝利沖昏了頭,目光略過這次的目
標,看向他身後的兩人道:「何老闆,我想這件事與你們兩個無關,如果願意離開
的話,我李偉年一定會有份厚禮進上。」
既然已經決定得罪對方,主要是他認定扶熊死在了對方的手上,而巴克那麼隱
秘的事情又被對方知道,想要和平解決那已是不可能。不過堪管準備撕破臉皮,李
偉年還是願意選擇最小的代價。得罪一個人,總比得罪三個人要好得多。這樣,就
算在北海待不下去,跑路的時候也沒那麼多額外的麻煩了。
「你這是在威脅老子?」猩猩是什麼人?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願意妥協的人
哪怕對方有足夠威脅到他生命的能力!
楚辭更乾脆,將頭撇向了一邊,沒有任何想要出去的打算……
「好!既然這樣,那也怪不了我……」李偉年剛說到這裡,猛地發現手上一
輕,原本手裡的微犁手槍已經落到了身邊的貼身保鏢手上,而且,對方還把槍口對
准了自己。
「你居然背叛我?」李偉年雙目通紅,咬牙切齒地道。
「背叛?老闆說笑了,我是警察,你是匪徒,能算背叛嗎?」那長相極為普通
的倪鏢而無表情地說著。
李偉年聲嘶力竭地吼起來:「原來藏在我身邊的臥底就是你!」
猩猩和楚辭被這完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懵了,原本還認為有些棘手的事情,
才一轉眼又出現了轉機,而且還是如此輕鬆地達到了本來的目的。
向ri卻隱約察覺到這裡面有些問題,可是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