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鐵婉是我老婆（下）
「姓名？」
「向葵。」
「年齡？」
「19。」
「犯什麼事了？」
「呃……教訓了一個應該被教訓的人。」
「請配合好警方的工作！」對面的年輕警員微微有些不悅。
「我不是正在配合麼？」向日又習慣性地摸著鼻子，只是手上帶著鐐銬，所以一動作兩隻手也一起抬了起來。
「那就說得仔細點，為什麼會被徐……隊長給帶到這裡來？」年輕警員在提到某個人名時，語氣裡帶著強烈的鄙夷色彩。
向日發現了這個現象：「似乎你對那個姓徐的不怎麼樣？」
年輕警員輕哼一聲：「一個趨炎附勢的小……」忽然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馬上轉開話題：「還是說說你到底犯了什麼事？那姓徐的說你打人，而且還見血了？」
「是這樣。」向日承認對方說的是事實。
年輕警員停止手頭上正在做的筆錄，深深地盯著他：「這麼說你承認了？雖然打人並不是很嚴重的罪，但是會在警局裡留下案底…你就沒有別的什麼話了？比如說是誰先動的手？」
「似乎你並不想讓我留下案底？」向日疑惑地看著他，感覺對方有替他開脫的意思，而且還是非常明顯的那種，最後那句話更是讓他禍水東引。
「沒錯…不過你也別這樣看著我。實話說了吧，那姓徐的抓來的都不會是壞人，依我看你打的那傢伙很有身份吧？」
向日聽了這話不得不對年輕警員另眼相看了，想不到對方沒親眼看過卻能猜的不離十，不過這也間接說明了某個姓徐的傢伙人品確實不咋滴，流氓決定稍稍扭曲一下事實：「其實是這樣的，有個二世祖調戲女人，我看不過教訓了他一下，而你口中的徐隊長趕來現場二話不說就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果然是這樣。」年輕警員憤憤不平，「沒事，今天碰上兄弟我保證你一點事都沒有。照我說，你打得實在太好了，那些個王八蛋不就是仗著家裡有點錢嗎？奶奶的，要是我……」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應該是意識到作為警察的身份不宜牽扯上暴力毆打他人的話題。
「哈哈……」向日可以看出來對方是一個真性情的人，轉而有點替他擔憂：「不過你就這樣放了我，不怕他們找你出氣麼？」
「怕什麼！天塌下來……」年輕警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臉上滿是崇拜：「有我們的鐵局長頂著。」
向日暴汗，還以為他接下來會發表一通什麼了不得的話，沒想到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正打算旁敲側擊一下某個女警官現在是不是在警局裡，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年輕警員語氣一緊：「兄弟，可能是我們鐵局來了，你說話要小心點，她可是最鐵面無私的。呃，你等下就一口要定是對方先動的手，這樣我也幫你好說話。」
「謝了！」向日有點感動，不想警局裡居然還有這樣仗義的人。
年輕警員起身將門打開，一個滿臉嚴肅的俏麗女警走了進來。
「鐵局，您來了？」年輕警員小心地陪著話。
「嗯。」鐵婉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正要問下審得怎麼樣了，卻意外地發現了坐在椅子上的流氓，「是你！」
「是我。」向日心裡有點忐忑。
「你們認識？」年輕警員傻眼了。
鐵婉沒有回答他的話，專注地盯著某個流氓：「說，又幹什麼壞事了？」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見鐵小妞的臉上似乎沒有什麼異樣，流氓心裡稍安。
鐵婉冷哼一聲，轉看向年輕警員：「小伍，剛才是你在審吧？說說他都干了哪些壞事？」
「是這樣的，鐵局。他打了一個調戲女人的有錢少爺，不過是對方先動的手。」年輕警員是鐵了心要幫流氓開脫，而且他發現鐵局雖然對某人生氣，但並不是真的發怒，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鐵婉的臉色好轉了點，看向流氓的眼神有不像之前那般犀利：「這麼說，你似乎做了一件好事，可是怎麼會被送到這裡來？」
「是徐隊長送來的。」小伍在一邊補充道。
「什麼！」鐵婉的臉色馬上陰沉了下來，徐天的品性她還是知道一點的，而且那傢伙還追求過她，這讓她回憶起了一些相當不愉快的事情。見一旁的小伍似乎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住了呆呆地站著沒動，鐵婉的語氣裡稍稍帶了點不滿：「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放了。」
「是，是……」小伍回過神來，忙不跌地點頭，走過去替流氓解開了手銬，心裡暗道鐵局發起火來實在太恐怖了，跟面對一頭處於暴怒中的母暴龍一樣可怕。
「對了，昨天我睡著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見流氓已經解了手銬，鐵婉神色怪異地問道。
流氓心裡一抖，難道那件事被察覺了？表面卻裝著極度正常的樣子：「沒有啊，昨天下午你在臥室裡睡覺，我一直在客廳裡看電視，沒發現有奇怪的事。」事實上，他並沒有說實話，昨天下午確實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某個流氓因為看了兩個小時的電視，閒著無聊之下亂逛發現了房子的主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而晾在客廳一角的私人物品，一條純白的半透明三角內褲。流氓受刺激之下，險些噴了鼻血，一把抓在手裡仔細褻玩著，甚至還齷齪地拿到褲襠處用力抹了兩下。後來實在捨不得放回原位，便塞進了自己的口袋，準備帶回家收做珍藏。
「真的沒有嗎？」鐵婉也不敢確定是不是他拿了，而且這種事也不好直接說出口，想到後來自己的母親來了，說不定是她幫自己收了起來，可惜今早沒來得及問她。不過，對於流氓她還是怨氣頗重：「我問你，我媽來的時候你到底對她說什麼了？害我無緣無故被罵。」
「我什麼也沒說。」向日兩手一攤，堅決撇清干係。
「還說沒有！今天早上我媽還打電話……」說到這裡突然發現一旁的小伍正露出曖昧神色地看著她們兩個，臉上一熱：「好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小伍你做好筆錄，然後帶他走。」說完匆匆離開審訊室。
「嘿，兄弟，你不老實啊。說，你和我們鐵局什麼關係？」見上司走了，小伍又恢復到先前的親熱態度。
「這個……」向日裝作支吾不定，更加深了某人的遐想。
「說吧，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些。」小伍的話裡有些得意。根據兩人的對話，再加上自己的推敲，他心裡已經有了九層把握。
「好吧，既然你叫我兄弟，那我也不瞞你。其實，鐵婉她是我老婆。」向日又開始沒臉沒皮地胡扯。「還希望小伍兄弟能為我保密。」
小伍露出果然就是如此的神色：「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沒想到鐵局居然有了男朋友，她可捂得夠緊的。我說兄弟，我佩服你啊。有鐵局這樣的女朋友，很不好受吧？」
「不會，其實小婉在家裡是很溫柔的。當然，在外面她要保持做局長的威嚴，所以有時有點不近人情。」向日繼續胡扯。
「真的？」小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似乎這比母豬能上樹還要不可思議。
流氓還待再說什麼，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小伍以為是鐵局去而復返，慇勤地去開了門。
「劉隊，怎麼是你？」門外站的是一個三十五、六的高個男子，後面還跟著兩個年輕的警員。向日一看不是鐵小妞，心裡放鬆下來。
「小伍，讓我來審吧。」被稱做劉隊的男子繞開小伍走進裡面去。
「不好意思，劉隊，我已經審完了。」小伍有意無意地擋在他面前。
「哦，有結果了嗎？這傢伙可是持凶器傷人的歹徒啊，據說還把人傷得不輕。」劉隊裝作一臉驚訝，眼睛卻凶狠地盯著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的向日。
聽這一說，小伍知道應該是某個被打的傢伙找來的幫兇，面孔一板道：「劉隊，你是不是搞錯了，他不過是因為對方先動手而作出正當防衛而已。」
「是這樣？」劉隊的臉馬上陰沉下來，「小伍，我們當警察可不能徇私。你是不是拿了他的什麼好處，為他說好話。」
「劉隊，這你可不能誣賴我，我小伍可不是這樣的人，倒是劉隊你……」說到這裡小伍詭笑起來，要依往常他自然不敢跟面前的劉大隊長叫板，可現在心裡底氣十足，鐵局的男朋友誰敢動？除非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況且對面的劉隊也並不是什麼好人，私底下收紅包的事局裡沒幾個人不知道，只是沒有確切證據，實在不好到鐵局那裡告狀，說不定還被倒打一耙。不過眼下有這麼大的靠山在，小伍也就沒必要再給他好臉看。
「你什麼意思？」見這小警員這麼不給面子，而且聽口氣似乎還知道些自己的事情，劉隊冷下臉來，「說我徇私嗎？小伍啊小伍，你暗中包庇犯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誣告上司，哼哼，我們警隊裡是容不下你這樣的害蟲的，自己寫份辭呈吧，免得被開除出去丟臉。」
「劉隊的權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居然能隨意開除人出警隊？」小伍嘿嘿冷笑著，「說我包庇犯人？不知劉隊有沒有證據？還有，這可是鐵局親自交代我做的，您不會是想說鐵局也包庇犯人吧？」
「鐵局？」劉隊猶如被雷擊中，感到腦袋裡「轟隆隆」一片，額頭上直冒冷汗。「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然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違背您劉大隊長的意思啊！」小伍語氣裡充滿了嘲諷，不過現在的劉隊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計較了，狼狽地走了出去。
局長辦公室，鐵婉接到了一個電話。
「喂，是誰？」
「婉兒，是我，方叔啊。」對面傳來一個威嚴同時又帶點討好的聲音。
「哦，有什麼事嗎？」
「這個……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方叔您有事就說吧。」
「是這樣的。你們局裡是不是剛抓了一個打人的犯人？」
「是這樣。」鐵婉皺起了眉頭。
「那就沒錯了。我的一個老朋友打電話給我，說那犯事的傢伙打了他的子侄，你看……是不是給他點苦頭？」
「方叔，這個我就不能答應你。」
「我知道，這確實讓你為難了，真不能辦的話也就算了……聽說那被打的人滿臉是血，真是慘啊！」
「方叔，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鐵婉心裡升起一股煩悶。
「哦，哦，婉兒，你真的不考慮下嗎？」對方還不死心。
鐵婉心裡一氣憤：「方叔，其實，我實說了吧，那打人的是我未婚夫。」
「什麼！你說那……人是你的未婚夫？」
「嗯。」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唉，都怪我這個老頭子沒打聽清楚，這事怨我。我那朋友肯定被他家小兔崽子給騙了，那小兔崽子我也聽說過，平時可沒幹過什麼好事，打得好，打得好啊。你放心，這事就當方叔沒提過。不過你什麼時候有了未婚夫的也不告訴我這老頭子一聲，婉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等什麼時候有空帶到我家來看看啊。」
「嗯，好的。」
「那就這樣了，我掛了。」
「再見，方叔。」
鐵婉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起剛才居然那麼大膽承認某人是自己的未婚夫，馬上又臉熱心跳。想到被打的人居然能牽扯出「方叔」這樣的大人物，她覺得有必要去提醒下那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流氓。
剛走到審訊室門口，卻聽裡面傳出陣陣吵雜聲，似乎人數還不少。鐵婉見門沒有關攏，推開走了進去。
只見四個人圍著審訊用的小方桌在打牌，而某個流氓赫然在列。因為自己是從門口進入，剛好與他對面，可某人僅僅是瞟了自己一眼，便繼續低頭看牌，實在可恨！鐵婉氣得牙癢癢。
其餘幾人專注著玩牌，沒注意到頂頭上司就在身後，雖然能感覺到有人進來，但也只當是一般的同事被吸引而已。
輪到小伍出牌，只聽他興奮地叫道：「三張老k帶一對小三，要不要，不要我可出完了？」
另兩人搖頭，向日嘿嘿笑道：「我要。三張a帶一對小四，哈哈，正好壓你。大家都大不起來了吧？我手上就一個小三，誰要不要？」說著他故意將最後一張牌亮了亮。
幾個人一起搖頭，直歎可惜，要是有四張炸彈，某人肯定是最下家，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出完牌。
「好熱鬧啊！」見已經結束一盤，鐵婉突然開口。
「啊，是鐵局。」幾個人這才發現身後的上司，倏地站起身，面上帶著侷促不安，只有小伍面色稍稍正常一點。
「向葵，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鐵婉面無表情，似乎並沒有看到幾個值班期間玩樂的下屬。
「來了。」向日懶洋洋地走過去，惹得旁邊兩個不知底細的警員目瞪口呆。
鐵婉將流氓帶到一邊，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低聲埋怨：「你得罪人了知不知道？剛才還有人讓我對付你。」
「不是有你在嗎？我怕什麼？」向日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哼，我是幫你推掉了。可是，他們暗中對付你，你怎麼辦？」
向日奇怪地看她一眼：「這麼關心我？不會真是愛上我了吧？」
「去死！跟你說正經的呢。」鐵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旁邊三人快昏厥了，鐵局居然還有這樣嬌媚的時候？真是奇跡。本來小伍對流氓的「在家溫柔」論還有些嗤之以鼻，現在卻是信得不能再信。
「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想要對付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向日語氣裡露出強大的自信。
「你知道就好，不過你這傢伙總是這麼自戀嗎？還有，你把警局當什麼地方了，遊樂場所嗎？」鐵婉顯然對於流氓在這裡開牌局非常不滿。
「喂，偶爾讓下屬放鬆一下，做起事來才有幹勁，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向日帶著誇張的神情看著他。
「哼！這個還用你來教嗎？」
「要不，你也來湊一個？」
「死一邊去，懶得理你。」鐵婉還真有點心動，不過真要付諸行動那是絕無可能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向日搖頭大歎，難得見鐵小妞這麼女人化，忽然玩弄心起：「不介意我擁抱你一下吧？」
「你敢！」才剛說完，就見流氓已經張開雙手向她抱了過來。還沒來得及逃開，已經被摟了個結實。
旁邊的幾個傢伙徹底石化，眼前這景象太震撼了，實在不亞於一顆核彈爆炸的威力。一向威嚴幹練的女上司居然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還沒有半點掙扎的跡象，顯見得是心甘情願的。
最後還是小伍精明，把另兩人給拉了出去。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某個狼狽而走的劉隊帶來的兩個年輕警員，他們開始還以為那年輕人是小伍的朋友之類，最多也就認識鐵局而已。可現在看，恐怕不單單是認識，還有一層更加曖昧的關係。而且他們見小伍一臉神秘，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不由把目光轉向他：「小伍，你神神叨叨的幹什麼，快說，那小子和鐵局是什麼關係？」
「這個……你們答應我不把這事說出去，我就告訴你們。」小伍似乎忘了替某人守密的事。
兩人立馬指天發誓堅決不把這事說出去，否則出門被美女撞死，走在路上被錢砸死。
小伍這才清咳一聲，道：「那個跟我們打牌的其實就是鐵局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