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神秘的魔門門主
紫菱略微沉吟了片刻,眉宇間帶著些許痛心與擔憂之色,緩緩道:「一件與我無情劍閣息息相關的事情。」
衛景風劍眉輕佻,哦了一聲,看著紫菱,卻並沒開口追問。
紫菱迎著衛景風投來的目光,輕聲道:「衛公子應該還記得海底古陣的事情吧。」
衛景風聞言心頭一動,點了點頭,就聽紫菱繼續道:「家師雖然仙逝,但她當初就一再叮囑過我們,身為天下修真者,有必要為天下眾生的疾苦盡自己的微薄之力,海底古陣又在無情劍閣附近,所以師傅讓我們密切監視著那裡的一舉一動,數年來,紫菱繼任閣主以來,始終不敢倦怠。」
衛景風暗自點了點頭,要說這修真界的六道玄門道派,無情劍閣雖然全是女流之輩,而且整體勢力是最弱的一方,但是在衛景風的印象中,無情劍閣卻無愧於正道大派的名頭,的確暗中做了不少好事。紫菱繼續道:「一個月前,我閣中負責巡邏海底古陣的弟子便開始離奇失蹤,半個月下來,竟然失蹤了七人之多,幾位長老以神識告訴我這一切,我便提前出關,親自考察之後,卻並沒發現古陣有什麼異常現象,紫菱自知道行低微,於是便前往各大道派,將此事一一說明。」
衛景風聽的暗自點了點頭,紫菱這樣的安排,的確很識大體,安排的很對。就聽紫菱接著道:「不想前幾日在道藏的時候,卻親眼目睹了道藏鎮天塔出現劇烈的顫抖,並發出耀眼刺目的光芒,而且,當時在整個道藏之內的所有修煉之人,都無法抑制的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將自身修為禁錮著,那種感覺,雖然很短暫,但當日在場之人,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吧。」
衛景風聽的面色一緊,當日的天變奇觀他也清晰的感應到,而且隱隱猜測出西方天使的蒞臨與道藏的某個地方可能產生了衝突,以至於兩個地方才會遙相輝映,卻沒想到當日讓整個地球都產生震動感覺的竟然是鎮天塔。
鎮天塔的存在,對於修真界一般人來說或許只會將之當成道藏的神秘所在,然而知道一些蹊蹺內情的衛景風卻明白,鎮天塔便是地球存在的最大依據和屏障,它可能是支撐整個地球位面世界存在的護身符,也可能是修煉者的最大約束禁錮。
總之鎮天塔是個非常神秘的東西,此刻紫菱說那日引起地球都產生震動的原因竟然是鎮天塔,衛景風心裡微微驚起了一股波瀾,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看著紫菱,確認道:「當日,真是那鎮天塔產生了震動?」
紫菱見衛景風追問,倒並沒有因為他對自己的話產生懷疑而生氣,反而感覺到了衛景風或許有什麼沉重的心事,便點了點頭,確認道:「是的,當日紫菱便在道藏,那鎮天塔的顫抖,導致整個古陣界面都為之顫抖了起來,當時便有一道光暈衝破了古陣界面,我等所有在道藏的人,那一刻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錮了修為,也幸好是那股力量被西方的力量引了過去,否則真要落在道藏,只怕如今整個道藏都已不復存在,這等詭異之事,即便道玄子前輩也無法作出合理的解釋。」
說到這裡,見衛景風沉默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紫菱繼續道:「這幾日在外面,才知道當日在道藏古陣內的輕微震動現象竟然在整個世界都有發生,這倒是讓人奇怪,那古陣的存在,是獨立於一個立體空間的,為何它的震動會影響到整個地球空間呢。」
衛景風見紫菱面帶疑惑之色,想了想,還是沒將鎮天塔的秘密告訴她,畢竟鎮天塔的秘密到底如何,誰都不知道,如果貿然說出去,只怕修真界會出現一場大的動亂,道藏更會成為眾矢之的,在自己沒有得絕對的把握將鎮天塔拿下之前,衛景風還是不想讓別人動鎮天塔,以免殃及整個地球人類的生存。
見衛景風沒有回答,紫菱淡淡一笑,暗笑自己說著說著竟然跑題了,便道:「其實紫菱來找衛公子的目的便是想請衛公子前去海底古陣看看,到底是否有厲害的妖獸出現了。」
衛景風聞言,略微沉吟便搖頭道:「應該不是那海底古陣的妖獸出現,那幾名失蹤的弟子,應該是被別人所殺。」
紫菱聞言面色一變,盯著衛景風看了半晌,才平靜的道:「為何?」
衛景風暗讚一聲,說道:「這幾年來,我一直失蹤,相信紫菱姑娘應該知道吧。」
紫菱聽的卻是心頭微微蕩起了一絲漣漪,若非她現在心性比當年強得多,只怕此刻已經臉紅了,即便如此,聽了衛景風這種話,心裡也暗自碎了一口,暗道我早就閉關,你失蹤與否,我又豈會知道,不過這話紫菱卻沒說出口,因為她的確又知道衛景風失蹤的事情,但也是最近出關後才知道的,否則倒會讓別人誤會她時刻關注著衛景風了。
其實這也是紫菱自己心中作怪,衛景風只是無心之說,紫菱卻想了這麼多,這卻是衛景風沒想到的結果。
紫菱略微平復了一下心境,點了點頭,卻沒有回答。
衛景風見她點頭,便道:「這幾年來,衛某其實一直被困在那海底古陣中。」
「啊……」
縱使修為心性都不是當年那青澀少女可比,但紫菱聽了衛景風這話,依然吃了一驚。
一雙明亮的眸子上下打量著衛景風,紫菱驚聲道:「你……以你的修為,如何被困在了那裡面,你又是如何進去的?」
衛景風看見紫菱吃驚的神色倒並不覺得奇怪,於是便將當日得到紫菱善意示警之後自己準備將天殤劍寄存在道藏鎮天塔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一說,則耗費了不少口舌,甚至連第一次與衛青是如何遇上那黑衣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但對於道藏的鎮天塔一事,衛景風卻刻意略過了,只說黑衣人對鎮天塔似乎有所畏懼,所以他當初才決定將天殤劍寄存在那裡,卻沒想到依然被那黑衣人給攔截下來,並背其略走,進入了那海底古陣。
對於在海底古陣發生的事情,衛景風也輕描淡寫的略過了,沒有過多的提及,畢竟神魔高手的存在是一般的東方修真者所無法理解的,說出來,對地球當今修真者來說可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雖然衛景風說的簡單,而且很多東西都是一句帶過,可是紫菱聽完依然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沒想到衛景風竟然能遇上這麼離奇的事情,還能在海底古陣逃出來,並且黑衣人也死在了海底古陣那鎮壓無數魔族妖獸的詭異力量之中。
「那天殤劍和伏羲琴對海底古陣的維持至關重要,當初我與令師為了脫困,不知情下將其取走,對古陣已經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上次去之後,天殤劍和伏羲琴重新歸位,雖然無法讓海底古陣達到以前那種圓滿狀態,但那裡面的妖獸卻是不敢亂來,完全被鎮壓住了。所以,無情劍閣失蹤的這些弟子,只怕並非海底古陣的什麼強大妖獸逃出來所為,應該是另有隱情。」
紫菱聞言,面色越發凝重,但衛景風的解釋卻由不得她不信,略微沉吟片刻,她抬頭看向衛景風,沉聲道:「依衛公子看來,該會是什麼原因導致我門下這麼多弟子離奇失蹤的呢?」
衛景風聽的微微一愣,看向紫菱,紫菱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衛景風的意思,面色微微一紅,暗罵了自己一聲,這種事情,自己都不知道,衛景風又怎麼可能知道呢,而且自己身為無情劍閣的閣主,出了這種事情卻沒辦法馬上解決,現在倒問起一個旁外人來了,這對她和無情劍閣來說都是很沒面子的事情。
心裡雖然暗碎了自己一口,可紫菱卻怎麼也無法想通自己剛剛為何會如此失態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其實她哪裡會明白,她自小就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在無情劍閣的時候,她就是唐惜雨最疼愛的小弟子,天資過人,卻也導致許多十姐們對她並非真心,到現在,真正能讓她敞開了來說話的人,卻沒有一個,衛景風雖然是男子,但她與衛景風算是有些交情,而且她年紀始終還小,這麼小就繼任一大道派的掌門之位,也的確為難她了,何況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身為閣主,她有責任盡快找出原因,給大家一個交代,所以才會心急,以至於在衛景風面前失態。
衛景風察覺到紫菱臉上閃過的一抹艷紅,心頭微微一動,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初在無情劍閣那水潭旁邊偷窺的情景,事隔多年,卻猶如發生在昨日,令人感慨唏噓,見紫菱面帶羞澀,他反倒有點心疼這女子年紀輕輕就要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便道:「雖然衛某相信那海底古陣內鎮壓的妖獸不可能逃出來,但萬事都沒有絕對,不如這樣,等六大派的高手搜尋一翻之後,再看有沒有結果,到時候若還是沒有查明原因,衛某得空之後也會幫你的。」
紫菱聞言,心中很是感激,但她卻沒有多說,反而因為先前的失態而更加嚴厲要求自己,當即點了點頭,說了聲多謝,覺得沒必要再呆下去,便與衛景風道別,隨後御劍匆匆向著無情劍閣方向趕去。
看著那道白色身影消失在茫茫夜空這種,衛景風不禁感慨的歎息一聲,搖了搖頭,若非自己隨時都要提防聖教的進攻,倒可以去幫她查明原因,但現在,聖教這一折騰,雖然他還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但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即便用不上他本人出手,卻也抽不開身忙別的事情。
衛景風返回納蘭茸茸在青州市的公寓的路上便將紫菱帶來的消息分析了一遍,想起她詢問自己的神態,心頭微微一蕩,暗自道:「真是個可憐的女子啊。」
心頭一動,凝眉自語道:「難道那海底古陣中的強大妖獸逃了出來?除了白虎,似乎沒有什麼強大的妖獸存在啊。不過那些妖獸若是真逃出來,恢復了所有的神力,自己雖然能應付自如,可一般的修真高手就不見得能應付了,更何況失蹤的還是一些末代弟子。」
想到這裡,衛景風心頭一動,覺得有必要去古陣入口看看那陣法到底有沒有鬆動的跡象,但轉念又想到盤天尊還在那裡面鎮壓著,除非盤天尊死去,否則以他的秉性是不會讓任何妖獸逃出來的。想到盤天尊,衛景風又否認了裡面有妖獸逃出來的可能。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衛景風凝眉沉思,不知過了多久,眼前一亮,同時心裡又是一沉,討道:「不會是它們吧。」
想到這裡,衛景風面色更加沉重,略微思索了片刻,冷聲自語:「若真是這樣,還真得先解決了這個問題才行!」
略微算了算時間,衛景風放棄了現在去一探究竟的打算,老老實實的回到了納蘭茸茸和江小月所住的公寓,進入公寓的時候,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心思,專門想著晚上是否該來一次雙-飛,江小月可是有過經驗的,但納蘭茸茸卻還沒有經歷過那等陣仗,不知會不會有難度。
…………
天使蒞臨地球世界的事情已經隨著時間的流失而漸漸被人們所淡忘,聖教再也沒有拿天使的事情來造勢,整個世界都重新回到了原來的轉動模式。
在那天與紫菱見面之後,衛景風第二天便親自去了一趟海底古陣所在的空間,在那邊巡視過後,確定古陣並沒有遭到破壞,這讓他心裡的猜測似乎得到了進一步證實,但他卻沒有再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只能將這事先放在一邊,相信修真界六大道派同時出手,應該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
當今修真界中,魔門的實力不能算與整個修真界的正道大派抗衡,但卻不是一般道派的難度就能抗衡的。
最近數十年來,魔門實力卻是大漲,尤其是出了白君逸、無色和尚、高行烈以及蕭黛兒等一批修為不俗的高手,再加上魔門許多年來都沒出山的左右兩位使者以及這一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門主,魔門的整體實力著實不弱,上次只是出動了四大護法以及下面的堂主舵主就已經讓道藏感到危機,由此可見魔門的整體實力之強,任何一個道派都不敢小覷。
魔門總部坐落在地球極北之地的一個巨大地下洞穴之中,一般情況下,魔門眾高手都很難全部聚集在一起,除非有什麼特別的大事,即便上次去道藏搗亂,魔門所有高手都沒有到齊過。
然而今天,這處並不黑暗反而非常明亮溫暖的洞穴大殿之中,魔門自副門主白君逸以下,左右二使,四大護法,以及八位堂主十六位舵主都到齊了。
大殿兩旁,四位護法站在左邊,另外那些堂主和舵主則站在後面一點的右邊,兩位護法分別列坐在門主席位前面一點的平台左右兩側,而白君逸此刻則一身白衣的站在門主座位前,靜靜的看著眾人。
「我說白兄啊,這到底是什麼日子,為何今日我等都被召集了回來,難道門主有什麼特別的指示?今天大家都到在,看來門主他老人家這次是要親自出現主持大局了。」
無色和尚一雙瞇著的眼睛其實一直盯著看上去依然只有三十多歲的美艷少婦蕭黛兒的,如今修真界人本來就少,其中女子便更少了,而魔門的女弟子就少之又少,可在這種地方,偏偏又有蕭黛兒這種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大美女,對於無色和尚這種好色好酒肉的人來說,蕭黛兒即便是只能遠觀不能褻玩,他可以偷偷的打量對方,但若真讓他去打蕭黛兒的主意,卻是借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的。
一來蕭黛兒在魔門中雖然只是四大護法之一,可是大家都明白,她可是門主的養女,二來,蕭黛兒似乎得到門主的真傳,一身本領,在四大護法之中可是最強的,即便左右二位使者都不見得能夠單獨勝過她,所以無色和尚就算色心再大,也不敢對蕭黛兒亂來,只能偷偷的欣賞……
當然,如果蕭黛兒修為再高,若是沒有門主養女這個名頭在,只怕已無色和尚的手段和色心也會對蕭黛兒下手的,無色和尚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敢對蕭黛兒有非分之想,歸根結底就在於他第一次見到蕭黛兒時候露出的色相被門主看見了,隨後門主與他單獨談了一次話,那次之後,無色和尚即便徹底打消了對蕭黛兒下手的念頭,因為他怕。
確切的說,整個魔門,自白君逸以下還沒有人不怕這一代門主的。
其實,魔門現在的門主是數百年來最為神秘的一個,因為沒有人見到過他的真面目,即便蕭黛兒也沒有,不僅如此,甚至整個魔門上下,平時大家都很難看到門主,有時候,即便是副門主白君逸也會長達數十年見不到門主一面,因此這一代的門主被稱為最神秘的門主,這種神秘的身份,即便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因為自他出現到現在,除了魔門的少數幾人之外,還沒有人見到過他。
無色和尚的話音落下後,整個大殿都略帶喧鬧起來,畢竟大家都是修真之士,也沒那麼多約束,再加上無色和尚已經當先開口了,而且門主也沒來,所以許多好奇的人都順著無色和尚的話問了起來。
「對啊,是不是今天門主會親自來主持大局啊?」
「就是,門主他老人家是在太神秘了,我冷無常入門幾十年來,還只見過他老人家一次呢。」
「是啊,上次咱們在道藏搗亂的時候門主沒有親臨,這次大家都被叫來了,看來門主他老人家又有什麼新的動作了。」
「……」
白君逸待眾人都停下之後,他才面帶俊雅笑容的向大家抱了抱拳,笑道:「諸位兄弟且稍安勿躁,門主他老人家既然讓我召集大家都回來,且沒有讓白某轉達他的旨意,想來他老人家定會親自過來的,至於會有什麼事情安排,也得等他老人家來了才知道,所以大家先安靜安靜,也別猜測了,何況各位也是數年不見,大可相互之間聯絡聯絡感情。」
白君逸這一說,眾人便紛紛點頭稱是,但無色和尚卻嘻嘻一笑,看向蕭黛兒道:「蕭仙子,您可是門主他老人家的義女,門主他老人家有什麼事情要大傢伙來商量的,你不知道嗎?也與大傢伙兒說說,看是什麼事情,大家商量商量,等會兒也好出謀劃策啊。」
蕭黛兒面如桃花,她可不是一般的庸俗女子,這一笑,在場所有人,即便都是修煉多年的得道之士,卻也不禁被她的笑容勾的心頭猛跳了一下,只聽她咯咯笑道:「無色和尚,我若是知道義父他老人家的意圖,他拉人家直接然我轉達各位就是了,何必弄的這麼神神叨叨,再者,門主他老人家的決定,還用的著我們來出謀劃策麼,一切他老人家都有定奪,就不用你無色和尚來操心了。」
無色和尚聞言尷尬的咳嗽幾聲,正如蕭黛兒所說,門主決定的事情是不需要大家來操心的,他剛剛那種說法若是傳入門主耳中,只怕會引起門主的不滿了。
就在場中安靜下來的時候,一道身影從後面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大殿上方的門主座位旁。
這人全身籠罩在黑色之中,甚至連他的臉彷彿也是一團黑,給人一種無法用肉眼看清他長相的感覺,事實上正是如此,這麼多年來,的確沒人看出他那張臉是什麼樣子。
他的出現,無聲無息,彷彿是突然憑空冒出來的,這大殿中可以說彙集了所有魔門高手,然而卻沒有人在他坐在那門主座位上之前察覺到他的到來,而當眾人注意到他出現的時候,他似乎早就坐在那裡,甚至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