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閱兵
房間中的氣氛有些詭異,吳司令吳文凱眉宇間閃過一絲黑氣,那雙犀利而深邃的眼神之中也閃過一抹厲色。
吳文凱身後的王兵更是心頭活動開了,他是王家的人,而這吳文凱可是余飛紅的嫡系門生,雖然不是余家的人,卻是余家方面最強硬的支持者,他可是余飛紅當年親自提拔起來的人,對余飛紅的感情只怕比對他父親的感情還要深厚一些,也正因為如此,吳文凱才會得知來的人是衛景風衛家的人之後故意兩次讓衛景風久等了那麼長時間。
否則以軍人的辦事效率,不可能在衛景風到來的情況下還讓他等了四十多分鐘,若是別人,只怕他早就派車去親自接送了。
吳文凱對衛景風的態度王兵自然是理解的,也是暗自叫好,在一旁看著熱鬧,可是他卻沒料到這個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年輕人也如此強勢,竟然如此不給吳文凱面子,而且還對吳文凱板起臉來,眼神更是讓人不敢直視,這等氣勢,王兵看的心頭暗自一驚,面色變了變,心下更是暗自慶幸,還好是吳文凱親自與這小子做對,若是換了自己,只怕這小子對自己更加強勢,到時候丟面子的就是自己了。
王兵在一旁暗自活動著,吳文凱更是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如今已經五十四歲,可以說在軍方上擁有著很高的地位,從小就一步一步跟著余飛紅混起來的,能有今日的地位與成就,雖然與余飛紅的培養與提拔分不開,但他自己的個人能力也可想而知。
南方軍區,他是司令員,無人可以與他抗衡,即便是省委書記衛長卿,也無法隨便調動他,這些年來與衛長卿也沒少鬥法,他可是連衛長卿的面子都沒買過,畢竟兩人是代表著不同的派系,而且一文一武,本就不想干涉。
吳文凱的地位和面子可想而知,一般的人,除了京城那些老頭子之外,誰敢給他臉色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囂張的在得知來人是衛家的人之後,為了表示他是余家一系的,竟然將衛景風晾了兩次,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在他看上一眼就沒放在心上的年輕人在他面前竟然擺起了這種姿態,這讓他心裡是又驚有怒,伸出去的雙手是收回去也不好,接衛景風遞給他的特殊凋零也不妥,無論怎樣,都落了面子,讓衛景風當面抽了個耳光。
王兵眼明手快,見吳文凱尷尬的站在那裡,他忙走過去從衛景風手中接過特殊調令,雙手恭敬的遞給吳文凱,沉聲道:「司令員。」
吳文凱強壓住心頭的憤怒,眼中寒芒一閃而過,看看衛景風一眼,雙手接過王兵遞給他的調令文件,目光在上面掃了一眼,面色頓時一變,心裡更是一沉,微微抬頭,看著衛景風道:「衛少將,請稍等片刻。」
衛景風暗中哼了一聲,劍眉一揚,淡淡道:「只要不像剛剛那樣等的太久就行。」
吳文凱哪裡不知道衛景風是故意這麼說的,暗自有些後悔剛剛將衛景風晾了那麼久,但此刻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勤務員送來了茶水,吳文凱和王兵兩人走了出去,回到吳文凱辦公室,將門關好之後,王兵略微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吳司令,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了?」
吳文凱搖了搖頭,道:「麻煩倒是沒有,只是這次上面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要有大動作了。」他說著,將上面給他的特殊指令讓王兵看了一眼,王兵目光掃視了一眼,只一下就面色大變,神色一正,駭然道:「一切聽從他的指揮?」
吳文凱眉頭一沉,搖頭道:「不僅僅如此,還有更重要的,你看到沒有,上面說他可以調動我軍一個師的海軍陸戰隊和一個團的空降兵團,而且還是主要的精銳之師啊。」
王兵聽的面色大變,喃喃道:「吳司令,上面是要真的準備大幹了?」
吳文凱聽了心頭一緊,看了王兵一眼,沉聲道:「你先去穩住他,我需要將事情搞清楚。」
王兵聽了點點頭,忙行了個軍禮,然後退了出去,他知道,吳文凱現在是要向余家那老爺子匯報情況了,這種時候,他可不適合呆在這裡。
吳文凱等王兵離開之後,正要給余飛紅那邊打電話,桌子上的辦公電話卻已經響了起來,他心頭一動,接通後就聽一個南方沿海地區駐軍的戰友說了一個消息,他聞言面色一緊,更不敢多耽誤,忙給余飛紅打了過去,將知道的事情詳細的匯報了一遍,然後詢問著余飛紅的意思。
衛景風坐在接待室喝著茶水,又恢復了先前那種吊兒郎當的神色,只是王兵在一旁陪伴的時候再也不敢絲毫大意,衛景風雖然比他軍銜第一級,可是人家是上面委派過來的,換在過去,那就是欽差大人啊,可以調動地方軍隊的牛*人物,他雖然有心刁難,卻也不會愚蠢到正面給衛景風難堪,心裡卻是焦急的等待著,希望吳文凱能夠拿個主意,到底是完全聽命衛景風還是有別的安排,一切都還得等吳文凱來了才知道。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衛景風這次依然不急,王兵卻隱隱擔心起來,先前吳文凱就已經讓衛景風連續等了幾次,現在又來這一手,又不是沒見過這衛少將的態度,難道有餘家撐腰就敢與軍方最高權威抗衡?王兵想到這裡,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
沒過一會兒,吳文凱似乎是小跑著衝了過來,向衛景風歉意道:「不好意思,衛少將久等了。」
衛景風這次很平靜,淡淡點頭,笑道:「不久,不久,已經很快了。」說著,他站起身,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目光看著吳文凱道:「吳司令,不知這調令你核准了沒有?」
吳文凱剛剛的確是核對了特殊調令,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能光看一張調令就完全由著衛景風。
當然了,這也是例行公事,衛景風明白,每個軍區接到特殊調令之後都會核對一下調令的真實性,否則盲目行事,一旦出了差錯,那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吳文凱呵呵一笑,也沒回答衛景風的話,而是笑道:「衛少將年輕有為,後生可畏啊,我已經核對過了,調令和特殊命令都有效,我南方xxx軍區一切聽從衛少將調令,還請衛少將下指派作戰任務。」
王兵在一旁見吳文凱突然如此恭敬的說出這種話,他心頭暗自一動,已經知道了余家方面的態度,看來余家雖然在軍方佔據著最優勢的地位,可是面對上面的命令,余家不可能抗命不遵,除非是想造反,而在這種和平年代,余家造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一來沒有任何口號,二來,軍方余家佔據著的力量相對整個國家來說,也只是一小部分,只不過主要兵力的戰鬥力比較強悍罷了,但是想要造反,再借余飛紅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作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衛景風從吳文凱的態度中也看出了余家那邊的態度,但他絕對不會認為吳文凱會這麼老老實實的聽從自己的調令,若是讓吳文凱的人帶兵,只怕到時候自己指揮起來就沒那麼容易,整個軍隊辦事的效率只怕也沒那麼快,他心下暗自冷笑了一聲,不急不慢的說道:「按照這調令上的指示,我需要的人手,南方xxx軍區能夠調出來嗎?」
吳文凱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道:「一個師的海軍陸戰隊成員以及一個營的空降兵團,任由衛少將調遣,為了配合衛少將完成任務,我軍區會派遣十名優秀的指揮官聽從衛少將調遣。」
衛景風心中嘿然一笑,也不說破,臉上卻故意露出一絲欣喜神色,道:「如此甚好,我需要親自抽調人手,不知方不方便?」
吳文凱和王兵兩人聞言微微一愣,這還有親自抽調人員的規矩麼?
不過吳文凱已經有了準備,衛景風這要求也不過分,他也明白衛景風是不放心自己給他調軍,當下點頭道:「沒問題。王兵,全軍聚合,衛少將要親自點兵。」
「是!」
王兵唰地一聲,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大步退了出去,看來是去聚合軍隊了。
吳文凱似乎完全忘記了先前衛景風沒給他面子的事情,他本就比衛景風長一輩,而且軍銜級別也高了許多,但現在卻非常熱情客氣,面帶微笑的伸手邀請道:「衛少將,請。」
衛景風哪裡不知道這傢伙打著什麼如意算盤,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倘若吳文凱不是余家方面的人,在他面前擺架子他自然不會與對方對著幹,可偏偏衛景風知道,此人乃余飛紅親自提拔起來的人,可是余家方面最忠實的跟隨著了,不可能會捨去余家而與自己交好,因此他在被吳文凱晾了兩次之後也就絲毫沒給吳文凱面子,雖然對方是一方軍區的統帥,但對他衛景風眼來說,余飛紅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余飛紅下面的人。
所以對吳文凱,衛景風是一點面子也沒留,更不與他客氣,見他邀請自己,便也老不客氣的走在了前面。吳文凱見衛景風如此托大,心頭也是暗狠,望著衛景風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寒冷的光芒,還沒有人敢如此不將他吳文凱放在眼裡,就算是蘇衛兩家的老爺子,也不可能如此不給他面子。
現在衛景風卻沒將他當回事,他本就是個軍人,好的就是面子,又豈能忍下這口惡氣,不過現在他必須忍著,心中更是暗自冷笑,年輕人目中無人,夜郎自大,遲早要讓你吃點苦頭,出了大事,就算你蘇衛兩個老爺子同時下台也保不你!
軍區偌大的練兵場上,衛景風與吳文凱兩人來到這裡的時候,練兵場上早已列隊整齊,數萬軍人身穿海陸空三種作戰軍裝,全副武裝的嚴陣以待。
衛景風含著笑意的眼神中終於迸射出兩道精銳光芒,放眼望去,幾乎一眼望不到後面盡頭,整個隊伍列隊整齊,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剛毅鑒定的神色,數萬武裝戰士嚴陣以待,這種場面對衛景風來說既陌生又熟悉,只覺得好久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了。
站在閱兵台上,衛景風目光掃視全場,烈陽之下,眾軍士見到衛景風目光掃過,均只心頭一顫,只覺得這名身穿紫色襯衫的年輕人眼神之中迸射出來的光芒似乎比那烈陽還要明亮,數萬之眾,似乎都覺得衛景風眼光掃過的時候是看著自己的,這種感覺讓他們心中委實大吃了一驚。
衛景風略帶激動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下來,漸漸的,他心中升起的是一種失落與無奈,與五百年後的人類正規軍隊相比,這一批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戰士,整體素質實在太差了,可是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衛景風知道,這些戰士的身體素質相對現代人的平均身體素質來說高了許多,但與穴道功法修煉者相比,卻弱了很多很多,五百年後的地球人類早已將穴道功法普及了,再加上五百多年的肉身進化,那個時代的正規軍人,身體素質之強,足以與現在的國家特種兵中的指揮官相抗衡,一般的戰士都可以達到武師後期境界,即便是自己訓練出來的實驗特戰小隊的成員,整體素質放在五百年後,也只相當於五百年後一般的特種兵的實力。
當然,這些事情是衛景風暫時無法改變的,至少,眼前這些軍人,身體素質的確比普通人好的多。
略微深吸了口起,就聽吳文凱已經大聲向所有人道:「今天,衛少將將會從我們之中挑選一個師的海軍陸戰隊員以及一個營的空降兵團去執行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這項任務,將有可能會爆發戰爭,戰爭就意味著死亡,但我們吃著國家的糧食,吃的是人民上繳的賦稅,為國家和人民而戰,是我們軍人的職責,我只問一句,你們怕不怕?」
「不怕!」
萬人齊嘯,聲震蒼穹,這氣勢足以讓任何體內還流淌著血液的人為之熱血沸騰。
吳文凱似乎對自己這軍區的兵很滿意,說了幾句就將話語權交給了衛景風,衛景風目光平時前方,淡淡的再次掃視了全場一眼,臉上卻沒有吳文凱和王兵兩人的那種嚴肅神色,反而表現的很輕鬆,還帶著一種很親切的笑容,這與他衛少將的身份似乎格格不入。
衛景風目光掃視全場,淡淡說道:「很好,哈哈哈,軍人最重要的就是士氣,你們剛剛都嘶聲揭底的發出了你們心中的咆哮,振奮了人心,的確很有一股威嚴和氣勢。」
衛景風說的很輕,很平淡,沒有想吳文凱剛剛那樣敞著嗓子在那裡大吼大叫,但他的聲音卻清晰無比,聲音所發出的音波竟然高度凝聚在一起,傳入了全場每個人的耳中,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一些隱匿於軍中的武道修煉者,心頭暗自驚駭,而不明所以的人,也是吃了一驚。
王兵在背後暗自心驚不已,衛景風看上去一點修為都沒有,他甚至還認為自己一拳就能將衛景風給轟飛出去,可是現在,當衛景風不經意間露出這一手的時候,他這才確信傳聞中這衛三公子可不是個吃素的,一身修為當真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衛景風說完前面那一句,所有人還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卻見他話鋒一轉,略微抬高了聲音,沉聲道:「可是,我們雖然身為軍人,但軍人並不是代表著在戰爭來臨的時候就一定要犧牲,我們上了戰場,血可以流,但卻一定要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這是對我們自己負責,也是對國家對人民負責。」
衛景風的話,聽上去非常平淡,可是這樣的話落在軍人的耳中,卻狠狠的敲擊著他們的胸口,讓他們聽的鼻子一酸,心裡卻是暖暖的,自古以來,只有將軍號召軍人不要怕死,要勇於殺敵,敢於犧牲的,卻很少有人為軍人的生命考慮,現在衛景風卻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沒有鼓舞士氣,卻讓所有軍人心中覺得暖暖的。
衛景風深深吸了口氣,話鋒又是一轉,聲音也再次提高了幾分,大聲道:「可是,當國領土被侵佔,當國家的尊嚴受到質疑,當我們的軍隊和國家的力量受到一些彈丸小國的懷疑和恥笑的時候,我們作為軍人,作為一個國家武裝力量最直接的代表,能否容忍他們漠視我共和國的威嚴和自尊?」
「不能!」
「不能!」
「不能!」
三軍所有將士雙目微紅,均是同聲大吼,手中槍支被舉著向高空,一聲接著一聲的發表著他們心中的真實想法,作為共和國的軍人,他們沒有權利決定是否對侵佔國家領土的人動手,可是只要國家有心,只要上面有命令下達,他們絕對是誓死捍衛共和**人威嚴的,絕對不允許國家尊嚴被人蔑視。
吳文凱和王兵兩人站在衛景風身後,兩人都是軍人出身,感受到全軍士氣竟然被衛景風幾句話給推向了巔峰,他兩人心中也沸騰起來,只覺得這小子的話聽起來很平淡,可是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卻帶有極大的感染力。
二人心中更是暗自一驚,糟糕,本來是想要為難這傢伙的,卻沒料到讓他幾句話就將全軍將士的心給暖了,暖了將士的心之後又將所有人的血給燒的沸騰了,這可不是吳文凱想看見的,他眉頭微微一沉,向王兵打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