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以強凌弱
全身早已達到固本境界的穴道活躍異常,週身只覺得周圍那大自然能量波動都已經全部消失,完全凝聚在了虛空中白衣女子身旁,當她秀眉微蹙的時候,那絲冰冷殺意傳向衛景風之時,方圓數十米以內的所有自然之力如同受到了某種神奇的召喚,完全凝聚在了她的四周,一股讓衛景風亦難以察覺的超然氣息若有若無的從她體內散發出來,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衛景風心頭微驚,傲然而立,嘴角帶著的依然是他不怕迷死人的笑容,只是這抹笑容此刻看上去也已經帶著一抹冷厲,心頭更是冷哼一身,身體那壓抑的龐大氣機陡然如同決提洪水一樣洶湧而出,週身四處虛空波動,勁氣四射中,整個身軀已經被包裹在濃濃的一團似閃爍著銀色和金色的淡淡罡氣之中,氣機膨脹之快讓人咋舌,那種強大的氣機瞬間擴散的同時,其中所隱含的龐大蕭殺之意陡然籠罩住了方圓上百米來遠,那強大的領域空間已經將虛空中的白衣女子籠罩其中,讓她感受到了來自衛景風霸烈而囂張的暴戾殺氣!
如同傲世蒼生藐視天下的絕代王者,衛景風雖然站在那女子下方的陽台上,但他微微昂首,傲然而立,那虛空中的女子只覺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不可抗拒的狂霸之氣,這看似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陡然間搖身一變卻已經是放眼天下少有敵手的絕代強者。
衛景風嘴角勾勒出邪魅笑容,注視著虛空中的女子,冷聲道:「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地上,衛某都不願意女人在我面前抬起她自認為高傲的頭顱,我喜歡在女人面前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床上讓她們臣服,床下,更不允許有女人對我衛景風的蔑視與傲慢!」
衛景風傲然冷笑,配合他那陡然瘋狂滋長的狂暴氣息,的確讓任何人都無法懷疑他那種傲世天下的氣度,可是從這牲口嘴裡吐出的話語,卻讓虛空中的女子又皺了皺眉頭,只覺得眼前這男子似乎什麼都好,可怎麼就如此的好色與無恥!
但衛景風卻並不將自己的好色與無恥當作不好的習慣,他好色的光明正大,無恥到讓人無法超越,所以在那女子還沒開口的同時繼續道:「美女有什麼事就說吧,偷聽那麼久,是想與衛某雙修還是真的找衛某有事,儘管說出來……」
「嗤!」
女子眉頭再次一沉,雙眼微微一挑,衛景風也沒見她如何動作,只是那蔥指半的手中捏著的碧綠玉簫微微一抬,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陡然響起,二人距離最多二十多米,衛景風瞬間就感覺到一擊凜冽霸道的勁風直接向自己嘴唇抽了過來。
「磁磁……」
凌厲的勁氣勢如破竹般將衛景風那足以抵擋住這個世界上威力最大的狙擊槍子彈的無形罡氣擊穿,轉眼就到衛景風面門。衛景風心頭大駭,斷然沒料到此女舉手投足間發出的勁氣威力強悍如斯,倉促間,他剛剛還在女人勉強放下大話,又豈能狼狽的閃躲逃避,心頭驚駭卻並不慌亂,修長的左手陡然抬起,憑空在面門前虛抓而出,只覺得凌厲的勁氣幾乎將手掌射穿,但他因為早有準備,加上一身修為亦超出了那名白衣女子的預料,所以雖然產生炙熱的疼痛感,但也還能忍受的住。
虛空中那女子斷然沒料到衛景風輕易將她那一擊接下,心頭亦不禁暗自讚歎一聲,秀眉一揚,身子陡然飄飛向高空,終於開口道:「夜深人靜,豈能驚擾他人好夢,公子請隨我來。」
聲音婉轉動聽,倒讓衛景風鬆了口氣,冷笑道:「我還以為你聲音太難聽而不敢開口,疑惑是個啞巴呢,原來你喜歡野戰,衛某豈能不奉陪。」
虛空中的白衣女子見衛景風每說一句話都帶有那濃濃的色色的味道,這野戰聽起來顯得特別刺耳,可是她亦是冰雪聰明,只能暗中皺眉不語,倘若是真的糾纏於這『野戰』兩字,只怕衛景風反而會無恥的說她想歪了,這種事情是不好解釋的,縱使衛景風這牲口剛剛說話的語氣明顯是暗含男女野戰的意思,但倘若女子提前提出疑惑,他便會將這責任推給女子,到最後反倒他是純潔滴,而讓那白衣女子下不來台。
白衣女子既然緘口不言,衛景風自然沒無恥到一定要與她談論這野戰究竟指的是什麼的程度,見她憑空而走,消散如九天仙子,他心頭對這女子的修為還是非常佩服的,心裡更是暗自提防,只是有言在先,縱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他亦不會有半點退縮,當下騰身而起,尾隨在那女子之後絕塵而去。
兩道人影,一白一黑,在繁華的濱海市上空劃過兩道絢爛的軌跡,此刻時日不算早,但兩人飛在高空,地面上常人肉眼也無法看得見。
衛景風當日玄天九訣達到靈寂境界之後才能夠強行提氣在虛空中橫空飛渡,但速度方面卻始終有所限制,然而前面那白衣女子卻宛若屈駕著足下祥雲,遨遊虛空輕鬆無比,速度之快亦讓衛景風有種拼勁了吃奶的力才能勉強跟上的感覺,他嘴上雖然不承認比不過一個女人,但心裡還是暗暗想道:「看這女子一身修為,當是走大道修真之路,修為之強悍恐怕早已達到出竅抑或是聚神之境界,我一身修為雖然精進神速,但玄天九訣才勉強達到元嬰期,而且還是元嬰期中期階段,而穴道功法也只有兩百零八處穴道達到固本境界,綜合實力恐怕稍微弱於這女子。」
他在心中對自己修為和前面那白衣女子的修為做了大概的評估,心道等會難免一場惡鬥,可即便知道對方強悍於他,衛景風也天生是那種倔強性子,而且對於這種超級強者更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很想與這樣的修真高手一戰,因為他每每想到當日在死亡監獄與余裴枟那一戰,便能真正體會到一種空前的頓悟,那是一種真正駕馭所有大自然力量而戰的感覺,而且在絕對的強者面前,衛景風認為才是最佳刺激人體各方面強能和天賦的最佳方法,他這種觀念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在真正的死亡邊緣尋求突破!
這種突破提升的方式,簡直只能用變態這個詞來形容,可是仔細想來,古往今來的修道者,機緣是最重要的一點,而若想要真正的進步神速,又有哪個不是在真正的死亡邊緣得到激發而超越自己的極限才不斷突破的呢?
其實衛景風心驚,前面那白衣女子同樣暗中吃驚不已,她乃修真界中千年不遇的絕世天才,這是第一次出山辦事,沒想到遇上的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無恥好色,可是在那無恥好色的掩飾之下,這男子一身修為竟然也已經強悍到這種程度,即便是派中年輕俊傑的修為只怕都只能達到這種程度,而據說這男子所修煉的乃是與武道相同的小道,而且修煉時日不過一年多,就算沒有時間限制,就算他以前便修煉過而沒有被發現,可是著這男子據說也只有二十四歲不到,他能在這樣的年齡擁有如此高的修為境界,難怪會讓那些人對他產生重視。
兩道人影轉瞬即逝,很快就出了濱海市城區,在濱海市東郊的連綿大山中又奔行了一陣,那女子終於緩緩落下,衛景風亦是精神一振,隨著那女子落下的同時墜落而下。
白衣飄飄,那女子足尖點在樹枝上隨風上下,目光緊緊的注視著對面站在一根橫生出來的樹幹上的衛景風,月色下,兩人目光相對,衛景風心頭雖對這女子生了敬意,可對方來意不明,只怕是敵非友,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冷笑道:「姑娘深夜找在下來這裡,是想與衛某野戰呢,還是有什麼話要警告衛某,衛景風洗耳恭聽。」
白衣女子見衛景風完全一副敵視自己的態度,心裡亦漠然,望著他淡淡道:「衛公子多心了,其實今日前來拜訪,的確唐突了一點,但師命在身,亦不敢不從,只求衛公子一件事情。」
衛景風見她說話語氣好了許多,心裡也舒服不少,他對人想來平和,當然也就受不了別人在他面前以強勢的態度壓制他,何況對方還是個女人,點頭道:「姑娘請講,衛某能力範圍所及的事情,會考慮考慮。」
那白衣女子聞言緩緩點頭,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據我所知,衛公子來濱海市已經殺了很多人,這個城市本沒有這麼多血腥的,只因衛公子的到來便籠罩上一層濃濃的血腥氣息,這等事情,有違天和,還請衛公子日後不要再大動干戈。」
衛景風聞言忍不住冷笑一聲,看著那女子笑道:「原來說到底還是來管我的了,嘿嘿,不知道姑娘出自何門何派,我衛景風做事,又如何要聽從你的吩咐,你師父又是誰?」
那白衣女子見衛景風先前答應的還比較好,可聽了自己話就如此反感,眉頭微微一蹙,淡然道:「這些衛公子都不必知道,只請你不要再枉殺無辜。」
衛景風眉頭一挑,冷笑道:「枉殺無辜?我衛景風做事,心中自有一桿秤,殺的人是好是壞,是無辜還是罪有應得,我心裡明白的很,姑娘你師門強自出來管制衛某,不知又是誰給了你們這個權力?」
白衣女子聞言秀眉又是微微一蹙,只覺得衛景風所言正是,雖然按照她的立場來說,是來警告衛景風讓他不要再掀起濱海市的腥風血雨,可是她又有什麼權力來管制衛景風呢,自己不是與他一樣以強凌弱嗎。
衛景風見她回答不上來,冷哼道:「我不管你們究竟是誰,也不管你們與唐家或者濱海市死去的那些人是否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總之有一點,唐家不想再有人犧牲,就聰明點,不要做禍國殃民之叛逆之事,而姑娘身為華夏傳人,當然應該知道,一個民族的禍亂便是起於內患與外憂,倘若內患與外賊更是連合在一起,國家危矣,所以還請姑娘回去告訴尊師,有的事情,她不懂的就不要胡亂攙和,別成了我華夏的千古罪人!姑娘你為師門辦事,更不知內情,也請不要胡亂摻和。」
那白衣女子被衛景風一陣搶問,只覺得他所說並無道理,可是縱使衛景風說的再好,她也不能不完成師命,而且衛景風的話聽起來亦有些強詞奪理的感覺,再加上她心中信奉天道,信奉輪迴天和,是以沉聲說道:「衛公子,您所說的這些大道理,或許紫菱不明白,但你出手便殺人數十,而且還只是一個血腥殺戮的開始,此等有違天和的做法與魔道中人又有何分別,紫菱只是前來奉勸衛公子不要殺戮太重,以免影響了他日修行之功德,無法尋求那最終大道。」
她言語柔和了許多,可語氣卻又堅定無比,不容衛景風有違背反抗之意,而且言語中溫和提醒,亦是不想讓衛景風這等修煉奇才因為殺戮太重而有違天和,最終不能達到修煉中所指的那種最高境界,也算是出於一片好心了。
衛景風對於那自稱為紫菱女子的好心並沒當回事,反而冷笑道:「都什麼時代了,還魔道正道,修煉之人,倘若連正魔都看不清,又如何追求天道長生?以我看,是你們太執著,太著相了,倘若不能驅除心中對正魔之分的妄念,恐怕爾等修行再強,亦無法窺視長生。」
紫菱心頭微微一顫,只覺得衛景風所言亦不無道理,自古以來,修真界中正魔不兩立,可是修真求道又講求大道無為,正魔劃分亦不由世人分說,何為正何為魔,亦非三言兩語說的清楚,自己口口省省提醒他不要入了魔道,將他以魔道之人視之,亦是以己心誅他心,看來的確是自己著相了。一念至此,紫菱微微顎首,竟是向衛景風道:「多謝衛公子提醒,紫菱受教了。」
衛景風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隨意說的幾句話竟讓這女子如此鄭重的感謝自己,不禁暗道,難道這女子少出山門,這麼容易就被自己忽悠了?
想到這裡,這牲口精神一振,正欲施展他三寸不爛之舌將這如神仙般的女子征服,卻聽紫菱話鋒一轉,沉聲道:「正魔之說,紫菱自然無法斷言,只是衛公子你來到濱海市之後便將掀起一股腥風血雨,這卻是真正的有違天和,紫菱奉命前來相勸,還望衛公子不要以修煉之身插手塵世之事而大傷人命,是以懇請衛公子與紫菱走一趟,以避免這場血腥殺戮。」
衛景風心頭正在yy,大好的心情又被紫菱一句話給掃沒了,面色一沉,冷眼似道,少去了先前那般溫柔,冷聲道:「如此看來,紫菱姑娘是不想讓衛某在這濱海市呆下去,而是想強行帶衛某離開了?」
紫菱並不否認,點了點頭,衛景風心頭更怒,厲聲道:「我不管你修真界有什麼狗屁規矩,我衛景風乃肉身凡胎,凡人一個,自當行凡人之事,你修真界的人自詡為什麼神仙高人,不屑人間爭鬥,卻也不要將手伸的太遠,管我衛某之事,哼,口口聲聲說什麼修煉者不要干涉凡間之事,嘿嘿,難道唐家和余家就不是修煉者,他們殺的人難道比我衛景風會少,你們為何不去管管他們?我衛景風先將話放在這裡,只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別胡亂折騰,我絕不殺他一人,但他們若自己來找死,衛某殺人之時,亦不會手軟,紫菱姑娘還是請回去告訴令師,就說他若有什麼地方對衛景風不滿,儘管來找我,但別拿什麼狗屁大道理壓我,衛某不吃這一套。」
紫菱雖然說的很委婉,也似乎是好意相勸,但以衛景風的歷練,又如何能不明白這紫菱背後的人所表達的立場,哼,他衛景風做事還輪不到別人來管,無論紫菱是處於何等門派,看來是站在唐家那邊的,或者說與唐家有什麼淵源,只是衛景風沒料到,自己還只殺了唐家一個唐龍以及金碧輝煌的一些打手,對方竟然就找上門來,而且看似是相勸,其實卻是以強凌弱,赤.裸裸的威脅施壓,即便對方是傳說中的修真界的門派,以衛景風的性格又豈能服軟?
紫菱見衛景風態度堅決,面露為難之色,略微沉吟,還是望向衛景風道:「既然衛公子態度堅決,紫菱也只能言盡於此了,只是師命不敢違,所以還是冒昧相煩衛公子隨紫菱走一趟,見了家世,她老人家自然會給衛公子一個交代。」
衛景風嘿嘿一笑,傲然道:「說了半天,還不是以強凌弱要強行對衛某施壓,嘿嘿,你師父算什麼東西,能請的動我去見她?她若想見我,衛景風在濱海市隨時恭候,至於現在,衛某還沒空陪。」
紫菱見衛景風態度堅決,心知無法再說動他,玉手輕輕抬起,微微一禮,凜然道:「如此,紫菱亦只有得罪了。」
衛景風見她雙手微微抬起便完全變了個人,心頭駭然的同時雙眼更是精光四射,只覺全身血液迅速旋轉,週身各處要穴活躍異常,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充斥全身,傲然道:「好,咱們就各憑本事,讓衛某看看紫菱姑娘你一身修為究竟有多強!」
紫菱微微顎首,面色也沒有輕視之意,而是露出了少有的沉重之色,手中翠綠玉簫緩緩抬起,蔥指般的玉手按在了玉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