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九章十方魔界主
羽兒,葉恬羽,被毀獄天後磨滅殆盡的最後一道殘魂,在這場殊死激戰搏鬥最為緊要的關頭當中橫空出世。
這個孩子的氣息葉寒實在太熟悉了,哪怕是天地毀滅,六道不再輪迴,面目全非都不會忘記,那就是一塊心頭肉,就像柳晴兒對葉寒一樣,葉寒對葉恬羽的父愛絲毫不弱,雖然他知道這個孩子只不過是毀獄天後靈魂中最後的一絲良知。
「爸爸,真的是你麼?」
毀獄天後的身形驟然不動,如同三花聚頂一樣,在萬千流溢的光芒當中,幻象人影乍現,凝出葉恬羽那天使一般的面孔,還是如當年一樣嬌小可人。
「丫頭!」
葉寒氣息一滯,一步步向人影走去,近一點,再近一點,哪怕是僅僅撫摸一下她的小腦袋,也不枉費思念了這麼多年,但是,這樣的全力都被硬生生的剝奪了。
「爸爸,不要過來。」葉恬羽疾呼道:「羽兒不過是抓住了毀獄天後情緒波動的漏洞,才勉強能夠佔據極為短暫的時間,一次次的阻撓她的計劃,她早已對我恨之入骨,此番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就是想要再見到爸爸一次,哪怕這一刻只有一個呼吸的時間,對於羽兒都已經足夠,不枉我來這世上一遭。」
「羽兒本來就不該存在於宙宇當中,更不應該存在於帝聖紀元,哪怕是毀獄界,因為我的出現,天地規則更改,命運無常變幻,一切天機都會撲簌迷離,還會帶來恐怖的災難。一旦爸爸太過靠近於我,毀獄天後的怨念就會衝破我的道心甦醒過來。」
「可是…」葉寒神色森然道:「難道爸爸想見你一面,還要經過這個妖婦的允許?想我葉寒傲視無雙,囂張跋扈一生,當年古靈族洪荒古城之外妻離子散,便是痛下誓言,從此以後沒有誰能夠傷害到我想保護的人,現在卻是連本祖帝最心愛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即便是縱橫一生又有什麼用?」
葉恬羽搖頭,那天真的臉頰上綻放著童稚的天真:「爸爸曾經教育羽兒,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不違背自己的良知,就可以去做很多很多自己想要做的事。奶奶也說過,一個人,無論權勢多麼滔天,力量多麼強大,都要在享受榮耀的時候,摸著自己的胸口,問自己的良心:這輩子犯下了多少罪孽?」
「爸爸跋扈一世,威嚴帝聖紀元,雖是殺戮無數,但殺的都是該死之人,所做的都只是在一步一步的攀爬,攀升到一個可以保護天地萬物生靈的高度。就像爸爸所說,你不想說一個英雄,但是歷史的車輪總會逼迫著你去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保護羽兒與保護蒼生大地比起來,前者實在微不足道。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羽兒能為守護爸爸而死,心甘情願。」
葉寒眼眸中寒光暴漲,冷聲喝道:「這天地間,我要叫一個人死,就算不想死都不得不死,但我要一個人活,想死都死不了。不許說胡話,爸爸定是要將毀獄天後誅滅,將你保全下來,從此快快樂樂的成長,結婚生子,組建幸福的家庭亦無不可。」
葉恬羽怔怔地凝視著葉寒,那殘缺的魂魄勾勒的臉頰之上,悄無聲息的流下兩行靈魂之淚。
「不許哭,再哭長大以後就不漂亮了。」
「羽兒不哭!」
哭泣,戛然而止。
「……」
這一切,都是多麼的熟悉啊!
葉寒痛心疾首,內心震動連連,這個聰慧絕頂的孩子,還是保存著對當年的記憶,絲毫都不曾忘卻,而今卻是物是人非,帝聖紀元能不能夠保住還是一個問題,毀獄天後到底能不能戰勝,更是一個天大的問題。
神色一變之間,葉恬羽快速說道:「爸爸,羽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消失之前必須將毀獄天後的一切告訴你,包括她的來歷。」
不容葉寒說話,葉恬羽已是繼續說道:「毀獄天後,乃是中央紀元的第一凶煞,掌握著十方魔界,乃是十方魔界的霸主。中央紀元毀滅之時,抓住了宙宇的命運,以此作為契機,成功逃脫滅世怒火的轟殺,然後隨著巫帝紀元的開創而大獲新生,開始潛心修煉宙宇命運,掌握紀元的真諦。」
「原本,毀獄天後在帝聖紀元就想野心勃勃的開創屬於自己的永恆紀元,但那個時期的蒼生萬物盡皆是野蠻的存在,毫無智慧而言。毀獄天後心高氣傲,自是瞧不起這些蒼生萬物,便是跟隨宇宙命運的齒輪,推演出帝聖,這個擁有史上最高智慧的紀元,正符合她的心意,就直接將整個巫帝紀元毀滅。」
「時間流逝,當帝聖紀元內的修煉強者,在新的帝聖修煉規則總綱促使下,出現第一批帝王級天地巨頭後,便認為時機已經成熟,這片天地間的生靈都擁有了通天的智慧能力,就決定動手,也就爆發了洪荒中期的驚世之戰。」
「十方魔界之主?」葉寒瞳孔緊縮:「難怪毀獄天後如此生猛,原來在中央紀元便是一方超級霸主,控制著所有邪魔歪道,經過巫帝紀元、見證帝聖紀元的歷史開創,任何一道文明的掌握絕對不可能在我之下。」
說到正事,葉寒素來不馬虎,便是忍痛割愛的將所有對羽兒的思念死死壓在心底,腦海中智慧瘋狂的運轉,加速推算,想要在歲月的長河中,尋找出克制毀獄天後的辦法,他永遠相信,不管是哪一個時期的強大存在,始終都是有破綻的。
葉恬羽明顯知道葉寒在做什麼,無力地搖頭說道:「爸爸,毀獄天後自從洪荒中期那一次失利,遭受人生唯一一次挫敗後,雄心和野心更大,將所參悟的宙宇命運融匯貫通,無數文明煉化,以魔入道,構造出於你所參悟完全相反的力量總綱,如果你在這場激戰中無法突破帝聖層次,幾乎是找不到她任何破綻的。」
「毀獄天後所創造的毀滅創世紀,當真做到的無上無上無法無天。之所以方纔你的武統道元一擊能夠將她肉身撕開,乃是因為故意而為之。因為,毀獄天後是一個極度高傲的人,也是一個極端自我的,高傲到不肯親自出手讓自己的身體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而她所修煉的毀滅創世紀需要血液和靈魂的共同融合,所以才借助你的力量打通。」
「此番,毀滅創世紀已經徹底大成,毀天滅地無所不能,爸爸要想戰勝她,必須參悟出情字真諦,駕馭武帝紀元,以此作為引渡之橋,看透宙宇命運規則,抒寫自己的帝聖榮耀,成就武皇霸帝,以武開天闢地克制她的吞天噬地,或許還有一些轉機。」
「又是參悟情字真諦?」
葉寒氣勢猛然一沉,這樣的話玉心兒也曾經說過,不由得想起三滴湛藍之淚,更想起那句話:不到關鍵的時候,萬萬不能使用。
難道,始母早已推算出這樣的事情麼?
「沒有錯,在宙宇當中,真正厲害的乃是情道,情道便是宙宇總綱,凌駕在紀元的任何力量總綱之上,只有將其參悟,才能富有無窮無盡不可想像的力量,達到或許連你自己…都…都無法…想像的…想像的地…步」
猛然間,葉恬羽的氣勢越來越弱,聲音斷斷續續,幻影殘魂更是若隱若現。
葉寒頓然意識到不妙,身形猛然一縱,雷霆出手,將葉恬羽再三告誡不能靠近的話語完全拋諸腦後,疾聲大呼:「羽兒…」
「爸爸,不要…不要過來啊…毀獄天後馬上就要甦醒過來了…」葉恬羽神色無比堅毅,厲聲大喝:「羽兒這輩子都不後悔成為你的女兒,直到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都不會放棄保護你…毀獄天後,本座和你拼了…」
「彭彭彭…」
葉寒速度萬分快速,但卻遠不及葉恬羽來得更加快捷,端得是在氣息的最後一瞬間,以殘弱而偏執的靈魂意志與毀獄天後佔據絕對主導地位的靈魂體形成抗衡,劇烈的爆碎聲直是將葉寒的身體推開,短時間內無法靠近分毫。
轟!
天地驟然一片震動,而腦海中瘋狂炸開的葉寒卻是一片灰跡,那灰色空間當中,不存在一絲一毫的氣息,墜入冰窟——羽兒,徹底湮滅了嗎?
「哈哈哈…」
猛然間,毀獄天後那再也熟悉不過的聲勢極速響起,氣勢不知道比之前增強了多少,單單是那笑聲就給人一種無窮無盡毀滅的壓迫能力:「實在是蚍蜉撼樹,葉恬羽你這孽障也想以卵擊石,如今本天後毀滅創世紀大成,任何一個紀元的第一人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自由仙祖帝,你這區區螻蟻在我眼中又能算得了什麼?」
「嗤啦…」
話音落下,甚至還未看清楚身影,葉寒的身形已是倒飛而出,有帝絮紀天甲庇護的葉寒的堅固不催的肉身,居然恐怖的被毀獄天後一擊硬生生轟穿。
那一刻,葉寒感受到了一股味道,那是血液的血腥味道,更是一股滔天的憤怒味道。
葉恬羽的意外,讓這頭雄獅,徹底暴怒,陷入瘋狂的情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