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寂滅印
這悲酥帝尊的一擊來得又極速異常,其強勁的氣息將洛袈一完全鎖定,縱然想逃也逃不了。
在那一刻,洛袈一已經清晰的感覺到死亡籠罩,她的心中很痛很痛,她的痛不在於下一刻就會香消玉殞,她的痛在於,她已經無法完成對葉寒的承諾;她的痛在於,在臨死的時候無法親眼再見到那個總是喜歡和自己鬥嘴,有事無事都喜歡調戲自己,嘴角始終帶著讓邪性卻並不讓人反感邪笑的傢伙!
壞蛋,永別了!
長風,呼嘯著;能量,狂暴著;死亡,步步緊逼著,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刻成為定局。
「轟!」
一擊已經擊實,狂野的能量肆意暴虐,地面數百米以內的事物瞬間被撕裂成粉碎永遠消失在空間當中,但洛袈一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足以將她瞬間撕裂的轟殺並沒有轟擊在她身上,彷彿被一堵足以抵擋一切的屏障硬生生阻隔在了外面,心頭一震,當即就睜開眼眸來,只見一道消瘦的身影淡淡的佇立在他面前,風輕雲淡的注視著上空的血弒尊老、悲酥帝尊等人,波瀾不驚。
「鬼殊爺爺!」洛袈一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臉蛋上卻是升起淒美的笑容。
「小姐,你沒事吧?」鬼殊老人問道。
「無妨,只是受了重傷。」洛袈一看著散落在地面的二人說道:「請鬼殊爺爺救下天兒和天狐法老,我答應過壞蛋,縱然我死了,也會保護他們毫髮無傷。」
「嗯!看來不出老夫所料,小姐與公子此次拍賣場一行果真遭到了強敵!」鬼殊老人對現身的詩鬼仙居的護衛說道:「將小姐等三人帶回詩鬼仙居內,這些人老夫來應付。」
「是,鬼殊客卿!」詩鬼仙居的護衛同時點頭,身形一縱之間,絲毫不畏懼血弒尊老等人,已是將洛袈一等三人攙扶而起,帶進詩鬼仙居當中。
「鬼殊爺爺,袈一不走。」洛袈一道:「就讓我留在牆外好嗎?我要看著你相安無事,我要在這裡等待壞蛋與他在一起的仙塢回來。」
「小姐,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鬼殊老人一歎,說道:「罷了罷了,就依你所言吧。把天兒姑娘和那天狐法老帶進去,立即命人治療,不得有失。」
「是!」眾護衛同時答道。
「站住…」悲酥帝尊眼看著鬼天宗的人絲毫不把他們等人放在眼中,更是直接將要斬殺的人帶進詩鬼仙居,臉色當即一變,心中震怒。
「悲酥帝尊,不急。」血弒尊老出聲阻止,凝視著鬼殊老人道:「這老頭子有古怪,縱然老夫也無法看透他的深淺,看來我等今日必有一番死戰啊。」
悲酥帝尊神色一變,釋放出浩蕩的能量,卻是連一絲反應都不曾察覺到,神色更是古怪,沉吟半晌才說道:「方纔本尊那一擊雖未盡全力,卻也有7成修為,這人不但能輕鬆接下來,尚且還毫髮無傷。而且此時能量反應下也察覺不到他的能量氣息,看來的確有些古怪,倒是老身冒失了。」
血弒尊老點了點頭,然後凝眸以對,說道:「不知來人為何阻擋我等人?你到底是何人?」
「嘿嘿!」鬼殊老人含笑道:「久聞惡魔府、天罰、天魄城以及盛世拍賣行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但尊上堂堂至尊層次強者,若是苦苦追殺一名地階巔峰9級的姑娘,這又是何必呢?所謂得饒人處且饒人,依老朽愚見,不如就此作罷,你們還是走吧。至於老朽,乃是籍籍無名之輩,常年隱居詩鬼仙居不問世事,至於名諱不提又有何妨?」
「如此說來,你是將我惡魔府必殺二人護定了?老夫要告訴你的是,狂劍尊老看在洛袈一乃是鬼天宗少宗主的面子上,可以免去追究,但那二人我惡魔府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得到。鬼天宗之人尊你為客卿,想必尊駕身份也是崇高,其中厲害關係已經無需老夫再多言,尊駕可否行個方便?」血弒尊老道。
鬼殊老人道:「恕老朽愚鈍,小姐已經言明意思,自然會依命令行事,所謂各為其主,此事無需再談。」
「那就無怪我等冒犯了!」血弒尊老臉色一變,身為至尊境界的強烈能量徹底爆發,風雲突變,驚得天空中風雨狂作,那萬千妖異的黑氣瞬間遍佈全身,空間呈現出撕裂狀態的時候,甚至沒有看見他身形是如何動彈,眨眼間已經到了鬼殊老人面前,出手之間就帶著絕對的毀滅力量。
「看來老朽若不應戰,只怕助威是無法打消退卻的念頭,那老夫就接下這一陣吧。」鬼殊老人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就在血弒尊老轟殺即將抨擊在他肉身之時,雙臂猛地抖動,雙足微微橫跨一步,只見一招起手勢展開後,手臂之間彎曲之時緩如舒雲,伸直之時卻剛猛如蒼穹之勁力,大有靜如處子動如脫兔的暢爽感。
就在血弒尊老一擊徹底轟擊著實的那一瞬間,只見鬼殊長老手臂之前微微一動,竟是升起一團綿力,將血弒尊老狂暴的黑氣完全粘住,隨著他招式之間的變幻而變幻,隨即手臂再次一震,只見那黑氣竟是形成倒灌之勢!
「轟!」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擊所爆射出來的力量卻是無比恐怖,只聽的血弒尊老驚變的低喝一聲,身形驟然暴退,心中卻是心潮起伏,僅僅是那餘波就震懾得嘴角溢出血痕來。
「妖孽,你膽敢使用妖法。」悲酥帝尊臉色巨變,她也沒想到血弒尊老在這陌生老人面前一招受挫,心中震撼的同時,體內能量更是狂漲,沖天的殺意翻雲而起,帶著雷霆之勢已是朝鬼殊老人轟擊而去。
「易有太極,始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鬼殊老人對悲酥帝尊的轟殺仿若熟視無睹,綿綿之聲淡淡而起:「拳似流星眼似電,腰如蛇形腳如鑽;閭尾中正神貫頂,剛柔圓活上下連;體松內固神內斂,滿身輕俐頂頭懸;陰陽虛實急變化,命意源泉在腰間。」
「去!」驀地,只聽的鬼殊老人手臂之間再次一抖,只聽的「彭」地一道空間撕裂聲中,那極速而來的悲酥帝尊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去,口中所噴鮮血竟是在漆黑的夜空形成一副恐駭血幕,逕直暈厥過去。
招式一收,鬼殊老人淡道:「此功名曰太極拳法,絕非所謂妖法,還請這位天罰帝尊言語慎行。」
「太極拳法?」血弒尊老心中驚駭於鬼殊老人如此深厚的修為,卻也瞧得出他並未下死手,悲酥帝尊不過是氣血上湧短暫昏厥而已,凝視了一下詩鬼仙居,知道此行是完不成任務了,長袖一拂,喝道:「我們走!鬼天宗果然不可小覷,他日我等將再行前來討教!」
血弒尊老等人帶著一擊就被鬼殊老人震暈的悲酥帝尊以及一干人等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空中,沒去了身形。
待到確定所有人已經離開後鬼殊老人才轉過身來,攙扶起洛袈一的身體,說道:「小姐還是進房間讓老朽為你治療吧,若是不治療,只怕傷勢會越來越重。」
洛袈一倔強的搖了搖頭,抓住鬼殊老人,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伴隨著瓢潑大雨,夾雜著徐徐不斷的淚水,說道:「袈一糊塗,雖然知道鬼殊爺爺內家修為強大,卻沒想到強大到足以一招震退至尊修為強者的地步。雖然袈一知道,鬼殊爺爺已經300多年未踏出詩鬼仙居一步,心中早已沉靜若水不問世事。」
「但鬼殊爺爺深知,我忘不了那個壞蛋,也不想他出什麼事。他與仙塢正在遭受狂劍尊老等人的追殺,以他地階7級修為,絕無活命的機會,若是趕得急的話,或許鬼殊爺爺還能救下他一命。若是壞蛋不死,袈一願意一生守候在鬼殊爺爺身邊做牛做馬,直到終老之時也絕不離去。」
「情這種東西,可以瞬間摧毀一個強者,同樣也可以給與一個人與天對抗的勇氣,哪怕是傳說中虛無縹緲的神也不會例外,唉!」鬼殊老人長歎一聲,說道:「小姐也無需發下如此重誓。老夫一生並無子嗣,也無後人,早已將小姐看做自己小孫女,你有如此心願,老夫怎能推脫,那就破例一次,在殺戮領域走上這麼一遭也無不可。」
「多謝爺爺。還懇請爺爺將袈一帶上,若是不親眼看見他活著,我也無法安心療傷。」洛袈一帶著炙熱的眼眸說道。
「好吧,一切依你之言就是。」鬼殊老人對著虛空淡道:「為以防惡魔府等強敵再次來犯,詩鬼仙居眾人全部退入密室當中,同時附加急書信,讓宗主等一行人火速前來坐鎮,以目前惡魔府所派出的力量,你等絕無抵抗之力。老夫要和小姐走上一遭,若老夫或者宗主等人未來之前,不可現身於世。」
「謹遵鬼殊客卿命令。」虛空中快速響起數十聲音,隨即隱沒在黑夜當中。
「我們也走!」鬼殊老人將洛袈一攙扶在身前,竟是仿若流星一般一瀉千里,速度快得驚人。
在漆黑的夜色中,鬼殊老人問道:「不知小姐可知公子二人朝何處逃去?」
洛袈一道:「壞蛋對地魂界乃至殺戮領域並不熟悉,按照他聰慧頭腦,在實力懸殊如此差異下,只怕會沿著虛浮山脈逃逸,畢竟只有那山脈中才有遏制狂劍尊老等人的凶獸,他才能趁亂逃走。」
「那好!」鬼殊老人道:「那我們就依靠虛浮山脈方向追擊吧。」
「嘩!」說完話後,只見鬼殊老人身形驟然一閃,眨眼間就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
邪神殤冷聲道:「不但如此,轟殺完後,你與仙塢同時跳入七彩仙緲湖中。這是你的禍事,卻也是你最大的機緣,聽本尊的決計錯不了!」
絕魂潭處,夜風肆意咆哮,而邪神殤那邪狂冷冽的聲音再次在葉寒的腦海中響起。
葉寒差點咬斷舌頭:「邪神大哥,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那七彩仙緲湖不就是狂劍尊老所說的絕魂潭麼?人家六大聖者已經進入其中數千年都無力出來,只怕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我的修為也不過地階7級,你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去死嗎?就算打不過狂劍尊老,咱們多殺幾個天階強者也算賺夠本了吧?」
「我說你小子,」邪神殤沒好氣地喝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放心,就算跳進湖中,本尊也能保證你和你的小老婆不死總行了吧?本尊問你,今日被這些人逼迫到如此絕境,你心中甘心麼?就算是一死,依靠你的性格你會服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