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廉接過手機一看那條短信,興奮地一拍桌子道:「這條線索很重要!從發短信人的語氣看,他對安旭日的陰謀非常瞭解,很可能就是安旭日身邊的人,只要能把這個發短信的人找出來,這個案子就好辦了!」。
不過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搖搖頭道:「只是這人既然要匿名發短信,只怕未必肯出來作證呢,僅憑一個手機號碼,要找他出來難度可不小啊!」。
段澤濤胸有成竹地一笑道:「小廉,你放心,這個人是誰我已經大概心裡有數了,現在還需要求證一下,以你們的技術手段,應該很容易查出這個手機號碼的歸宿地和發出短信的地點吧」。
「這個當然是小菜一碟!」,宋小廉聳聳肩,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讓人立刻去查這個手機號,中紀委監察組的辦事效率就是快,不一會兒電話就回過來了。
不過宋小廉聽了查手機號的結果越發疑惑了,皺著眉頭道:「怪事了,這個手機號是燕京的,是那種神州行的臨時卡,不需要身份證實名登記的,手機發出短信的地點也在燕京,而且這個手機號至始至終只發了這個短信,從那以後就再沒使用過了,這可怎麼查啊?!」
段澤濤用力一擊掌,哈哈大笑起來,「這就對了,我現在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那個人是他了!小廉,我們立刻去東湖市吧,只要見到這個人,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就打開了!」。
一頭霧水的宋小廉跟著段澤濤出了門,卻沒有上他的車,做了一個手勢,遠處街角路邊停著的一輛豐田子彈頭悄無聲息地滑了過來,果然是隨時保持中紀委監察室的神秘本色。
周傑如今書記、市長一肩挑,忙得頭都快暈了,見到段澤濤帶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進來,就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迎了上來,「段部長,您怎麼來了啊?!」,又忙著準備親自泡茶。
段澤濤擺擺手道:「周傑,你就別張羅了,你現在立刻給市紀委的白一路同志打電話,讓他馬上到你的辦公室來一趟」,說著又指了指裡頭可以休息的小房間,轉頭對身後的宋小廉道:「小廉同志,委屈你一下,先到裡面的房間旁聽,需要你出面的時候我再叫你」。
宋小廉聳了聳肩進了裡間的辦公室,周傑雖是一頭霧水,但他對段澤濤的指示當然不會有任何一絲的懷疑,立刻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了市紀委書記辦公室電話,「一路書記,請你立刻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白一路一進周傑辦公室,一見段澤濤也在,明顯愣了一下,腳步一頓,這才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段部長您也在啊」,說著走到沙發旁在段澤濤的斜對角坐了,不停地搓著手,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段澤濤對周傑使了一個眼色,周傑會意立刻站了起來對白一路微笑道:「一路書記,段部長有事找你談,我還有點事要下去安排下,你們倆聊吧」,說著就輕輕地帶上門退了出去。
周傑一走,白一路就顯得更加侷促了,調整了一下坐姿,膝蓋並得很靠攏,段澤濤微微一笑道:「一路同志,你好像很緊張啊?!」。
「啊!」,白一路身子一僵,連忙坐直身體,乾笑兩聲道:「沒有啊,我不緊張,不緊張,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段澤濤也不再相逼,拿出手機調出那條短信,將手機推到白一路面前,呵呵笑道:「一路同志,請問這條短信是你發給我的嗎?!」。
白一路象被針紮了一樣,看了一眼手機,連連擺手道:「不是我發的,不是我發的,我從沒給您發過任何短信」。
段澤濤微微歎了一口氣道:「一路同志,你是老紀檢幹部了,應該比我更懂心理學,從你剛才進門開始,你的舉動都在告訴我,你很緊張,你有十分重要的秘密害怕我知道!」。
說到這裡段澤濤猛地站了起來,雙眼死死盯住白一路,繼續道:「比方說你一進來就選擇坐在了我斜對角,這個距離是離我最遠的,說明你對我有些畏懼,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這也正常,可是你雙膝一直緊並,說明你在試圖保守一個極重要的秘密害怕我知道」。
「還有你雖然望了一下手機,可是以那樣的距離你根本就看不見短信的內容,可你卻馬上矢口否認你發了這條短信,這個根本不符合常理,因為如果這條短信真的不是你發的,那麼出於好奇,你一定會拿起手機好好看看這條短信的內容,你之所以沒有看,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因為這條短信的內容你全知道!」。
白一路身體一顫,額頭上冒出了黃豆大的汗珠,面色尷尬地道:「段部長,我真的沒發過什麼短信,我什麼都不知道」。
躲在裡間的宋小廉聽著段澤濤和白一路的對話,不由暗暗豎起了大拇指,怪不得孫相龍一直把段澤濤掛在嘴上說他不搞紀檢太可惜了,從他剛才對白一路的心理分析來看,確實是一個非常善於攻破人的心理防線的高手!就連白一路這位老紀檢幹部也在和剛才段澤濤的那一番心理暗戰中完全處於了劣勢。
這時就聽段澤濤放緩語氣道:「一路同志,我看過你的履歷,也對你進行過瞭解,所以我一直認為你和安旭日他們這些人是不同的,你清廉,有原則可是你為什麼要和安旭日他們這些人混在一起呢?!我不怕告訴你,他們遲早逃不過人民的審判!你和他們混在一起對你沒有任何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