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屋內走出一名四十來歲的農村婦女。手裡端著一盆水準備倒掉。估計是那個田學明的老婆。段澤濤連忙上前問道:「大嫂。請問這是田學明同志的家嗎?!……」。
那農村婦女狐疑地上下打量著段澤濤一行人。沒好氣道:「田學明?!死了!……」,說著就把手裡的水盆一潑。險些潑到段澤濤身上。有幾點泥點濺到了段澤濤的褲腿上。
田學明死了?!段澤濤嚇了一跳。也不知這農村婦女說的是真是假。一旁的劉傑夫見那農村婦女居然敢向段澤濤潑水。氣憤地上前厲聲怒斥道:「誒!誒!你這村婦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誰嗎?!……」。一邊怒斥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餐巾紙蹲下來準備替段澤濤擦褲腿上的泥點。
這個劉傑夫什麼都好。就是太阿諛了些。段澤濤連忙制止了他對那農村婦女的斥責。轉頭正準備好言向那農村婦女詢問田學明的下落。這時從屋內跑出三個小孩子。兩女一男。最小的那個小男孩大約七、八歲。最大的那個小女孩也不過十一、二歲。身上的衣服都是又髒又破。最小的那個小男孩仰著髒兮兮的小臉。扯著那農村婦女的衣角。可憐巴巴地道:「媽媽。我肚子餓了!我要吃飯!……」。
那農村婦女沒好氣地把小男孩就是一推。大聲斥責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錢都給你那死鬼老爸買藥了。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吃西北風啊!……」。那小男孩被推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那農村婦女卻毫不理會地自顧自進屋去了。
那兩個年紀稍大的小女孩在一旁勸慰著小男孩。小男孩卻只是止不住地哭。段澤濤望著這幾個可憐的小孩子也微微有些心酸。就讓方東民到麵包車上取來劉傑夫準備的給大家在路上充飢的幾包蛋黃派和幾瓶營養快線拿來了。走到那哭個不停的小男孩面前柔聲道:「小朋友。別哭了。叔叔這裡有好吃的……」。
小男孩立刻止住了啼哭。搶過段澤濤手裡蛋黃派。連撕帶咬地扯破包裝袋。狼吞虎嚥起來。顯然是餓壞了。因為吃得太快。險些嚥著了。段澤濤又趕緊擰開一瓶營養快線遞給去。微笑著道:「小朋友。慢點吃。還有好多呢……」。
說著段澤濤又給那兩個小女孩遞了兩包蛋黃派過去。「小姑娘。你們也吃啊!……」。小一點那個小女孩伸出手想接卻又縮了回去。轉頭看向那個最大的小女孩。最大的那個小女孩吞了一口口水。卻是十分堅決地搖了搖頭道:「我不要。爸爸說了。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
多懂事的小姑娘啊!段澤濤心底的柔軟處一顫。微笑道:「小姑娘。你爸爸是不是叫田學明啊。我們是你爸爸的朋友。特意來看你爸爸的。你只管吃。你爸爸肯定不會怪你的……」。
那小姑娘狐疑地望了段澤濤一眼。有些猶豫地道:「你是我爸爸的朋友?為什麼我從沒見過你啊?!……」。
小姑娘警惕性很高啊。段澤濤笑了起來,撒了個善意的謊言,「你才多大啊?我認識你爸爸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終究抵擋不住蛋黃派的誘惑,那小女孩終於還是接過了段澤濤手裡的蛋黃派,分了一個給妹妹,也狼吞虎嚥起來,還不忘含糊不清地對段澤濤說了聲:「謝謝叔叔!……」。
蛋黃派一下子把段澤濤和孩子們的距離拉近了,段澤濤就又微笑著問道:「你們的爸爸在哪裡啊?!怎麼沒見到他啊?!……」。
這時那小男孩已經吃完了兩個蛋黃派,立刻搶著道:「我知道,我知道,爸爸受傷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叔叔,我帶你去!……」。
這時那農村婦女突然從屋內竄了出來,對著那小男孩就是一巴掌,怒斥道:「就你嘴多!誰讓你吃別人的東西了?!快扔了!……」,說著又一巴掌把小男孩手裡的營養快線打翻在地,小男孩再次哇哇大哭起來。
那農村婦女卻是不管不顧地轉頭對段澤濤黑著臉道:「你們別聽小孩子胡說,我們根本不認識田學明這個人,你們走吧!……」。
段澤濤見這農村婦女如此蠻不講理,也有些火了,對付這種農村婦女他是有經驗的,不能一味的好言好語,就板著臉嚴肅道:「你這位大嫂怎麼這樣?!我們是省裡來的,找田學明同志瞭解一些情況,你故意阻擾是要犯錯誤的,還有,這是你的孩子吧,雖然你是他的媽媽,但是肆意虐待體罰兒童可是違法行為,要負責任的……」。
段澤濤久居上位,這官威一發起來就是一般的書記、市長也要抖三抖,何況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果然他這一發作,那農村婦女就露出了驚恐之色,吶吶地不敢再說話了。
這時段澤濤又放緩語氣道:「大嫂,你也別害怕,我們來找田學明同志只是瞭解一些情況,沒有惡意的,我看你們家情況比較困難,你讓我們見一見田學明同志,或許能幫你們解決一些實際困難也不一定……」。
這時就聽屋內傳來一個低沉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明珍,你讓他們進來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我已經這樣了,田大榜那grd再找人對付我,大不了我跟他們拼了!……」。
田學明果然在裡面!可他為什麼不出來呢?!他剛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段澤濤帶著一肚子疑問跟著那農村婦女進了屋,終於在裡屋的一張破破爛爛的木床上見到了田學明!
見到田學明,段澤濤又嚇了一大跳,這下他知道田學明為什麼不能出去了,因為田學明胳膊和腿上都打著夾板包著繃帶,頭部也被打得鼻青臉腫,看起來慘不忍睹,但是在他那幾乎腫得只要剩下一條縫的眼睛裡卻仍然閃爍著火一樣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