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茂撇了撇嘴,心說你這不明知故問嘛,我一個公安局長能和市長硬碰硬嗎,不過還是對安旭日啪地敬了一個禮,老老實實地道:「報告安書記,周市長對這件案子有異議,他堅持要等段部長來處理!……」。
安旭日這才裝作才看到周傑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來周傑同志也在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政法口好像不屬於你的分管範圍吧,你這深更半夜的出現在這裡,阻擾公安機關辦案,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周傑毫不相讓地反唇相譏道:「安書記,你不也這麼晚還沒休息嗎?如果這只是一件普通的兇殺案,安書記你會如此關注嗎?!我是不分管政法口,但我作為一名黨的幹部,我有權監督我們的公安機關執法的公正性,特別是這件案子還牽扯到省委組織部段部長的司機,我們更應該慎重處理,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不能隨便抓人!……」。
安旭日平日裡在常委會上說一不二,從沒有人敢公開頂撞他,現在周傑才當上代市長,就跟他對著幹上了,心中就十分惱怒,一下子變了臉,嚴厲道:「周傑同志,你的屁股不要坐歪了!這件兇殺案發生在東湖,我這個市委書記自然有權全權處理,不管牽扯到誰,都要一查到底!這也是省紀委龍書記的指示!段部長的司機殺了人,段部長就應該保持迴避,他要插手這件案子,就是妨礙司法公正侯府嫡妻!……」。
「安書記好大官威啊!我的司機殺了人,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起來啊!……」,這時就聽身後傳來一個人冷冷的話語,卻是段澤濤已經到了!因為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安旭日和周傑這兩位東湖市的一、二把手的爭執給吸引過去了,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段澤濤的到來。
周傑見到段澤濤到來,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安旭日如此強勢,他也有點快頂不住了,連忙迎了上去,驚喜道:「段部長,您來了,鐵龍同志在裡面,很安全……」。
段澤濤用力拍了拍周傑的肩膀,讚賞道:「周傑同志不錯!辛苦你了!」,得到段澤濤的讚賞,周傑感覺心裡熱乎乎的,連忙道:「不辛苦,只是……」。
安旭日見段澤濤來了,心裡就咯登一下,臉上卻是陪著笑道:「段部長,您說笑了,我怎麼敢抓您呢,不過這件案子牽涉到您的司機,根據相關法律規定,您做為關係密切的關聯人,也需要迴避,您是領導,政治覺悟比我們都高,一定能理解配合我們的工作……」。
段澤濤瞟了安旭日一眼,冷冷地道:「旭日同志,你口口聲聲說我的司機殺了人,可他為什麼殺人你調查清楚了嗎?!還有這件案子的另外一個重要關聯人——謝偉雄,他現在在哪裡?!……」。
「我不怕告訴你,胡鐵龍同志是奉了我的命令來調查西江電子集團被收購的一案的,目前他的調查已經獲得了重要進展,在裡面的那位女同志就是這件案子的重要證人!而他所殺的那個人正是謝偉雄派來殺害這位重要證人的,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這件案子很可能還要牽扯到你們東湖市委市政府領導班子的某些人,所以應該迴避的是你們!……」,段澤濤的一番話如石破天驚,把現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安旭日心裡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打定主意今天哪怕就是和段澤濤硬碰硬,也要把胡鐵龍和楚倩倩帶走,就語氣強硬道:「段部長,我不太明白你話裡的意思,西江電子集團被收購一事是市委常委會討論,集體決策的,所有的東西都有會議紀要,組織上可以隨時派人來查,但是今天這件兇殺案發生在東湖市,屬於我們東湖市公安系統的管轄範圍,段部長你就不應該插手!……」。
說著轉頭對王德茂道:「德茂同志,請你立刻執行市委的命令,將殺人兇手緝拿歸案,一切後果由我負責!無關人員,請他們馬上離開!……」。
段澤濤見安旭日已經撕破臉準備硬來了,就知道自己已經打到了他的七寸,所以才會不惜和自己翻臉也要把楚倩倩搶到手,就冷笑一聲,轉頭對特警們大聲喊話道:「同志們,你們都是維護社會穩定和捍衛正義公正的公安戰士,不應該成為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工具,今天的事相信你們自己有自己的判斷,希望你們在大是大非面前能站穩立場!……」。
特警們本就覺得左右為難,一邊是市委書記,一邊是省委組織部長,哪邊都得罪不起,聽了段澤濤的這一番話以後,也覺得今天這事的確有些反常,就都站在那裡沒有動。
王德茂對安旭日苦著臉小聲道:「老闆,今天這事鬧大了,收不了場啊,你看下面這些人,誰有膽子對省委組織部長動粗啊,您還是請示一下龍書記,他和段部長才是一個級別的,這事在咱們這層級是處理不好了……」。
安旭日見下面的特警指揮不動,心中又急又怒,他心中也有顧慮,要是對一個省委組織部長動用強制手段,那是要驚動中央的,自己肯定吃罪不起,來的時候,龍宇天已經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和省政法委書記雷霆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兩位省委常委一起,總應該能壓得住段澤濤了吧,如今也只好等他們來了再做打算了。
胡鐵龍聽到下面傳來段澤濤的聲音,這才徹底放了心,強打精神爬了起來,慢慢地挪到樓下,打開別墅的門走了出來,段澤濤一見胡鐵龍大吃了一驚,平時總是龍精虎猛的胡鐵龍的此時臉色蒼白,走路都十分困難,分明是受了重傷,連忙上去一把扶住他,急切地問道:「鐵龍哥,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