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馬士迪夫鬥牛犬和日本土佐已經被赤古的氣勢駭得伏倒在地,瑟瑟發抖,段澤濤連忙大喝一聲攔住赤古,赤古雖然停了下來,但仍虎視眈眈地逼視著那馬士迪夫鬥牛犬和日本土佐,段澤濤連忙用手在它的大頭上來回輕撫著,總算把它的情緒安撫下來了。
一旁的傅浩倫看得兩眼放光,和赤古比起來,他那兩隻引以為傲的斗犬簡直就像老虎面前的兩隻小貓,他看都不看那兩隻已經嚇尿了的馬士迪夫鬥牛犬和日本土佐,情不自禁地向赤古走了過來,也想學段澤濤一樣去撫摸赤古的頭。
赤古感覺到傅浩倫的靠近,突然暴起,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張開白森森的利齒對準他頸部的大動脈就要咬下去。
段澤濤連忙衝上去死死抱住赤古的大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赤古拉開,輕輕地在它的頭上打了兩下,笑罵道:「小淘氣,幾天沒見,就把我說的話全給忘了啊,不是和你說過,我的朋友不許傷害啊!」。
赤古委屈地嗚嗚低鳴幾聲,用大頭在段澤濤身上蹭了蹭,又賣起萌來,傅浩倫剛才也嚇得要死,在赤古撲倒他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死神的靠近,心中卻越發地對赤古見獵心喜,這就好比你在大街上見到一位絕色美女,剛想走過去搭訕,結果卻被火辣的絕色美女給當成流氓暴打了一頓,你絕對不會因為那絕色美女的暴打而對她產生惡感,反而會從心底越發激起你對那美女的愛慕。
此時傅浩倫見赤古對段澤濤如此親暱,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啊,簡直就像你見到那暴打你一頓的絕色美女卻挽著另一個男人的胳膊走了時的心情一樣,卻也不敢再靠近赤古,遠遠地在後面跟著,神色複雜地一直死死盯著赤古看。
赤古撒著歡先回去報信了,傅浩倫這才走上前來,破天荒地主動跟段澤濤搭訕道:「喂,這頭獒王可真是萬中無一的極品啊,你和這家主人說說,如果他願意出讓的話,不管出多少錢,我都買了!」。
段澤濤也有心要拿捏一下他,就十分嚴肅道:「浩倫兄,我有名字的,可不叫『喂』,此事休要再提,藏民視藏獒如親人,不管你出多少錢都不會賣的,如果你當著他們的面提出用錢買藏獒,他們會認為你是在侮辱他們,說不定立刻就會把你趕出去,而且赤古生性高傲,十分兇猛,除了他的主人和我,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你就是花錢買回去也沒有用……」。
傅浩倫俊臉一紅,心中十分失望,又有些不甘心地追了上去,好奇地追問道:「喂,不,濤……濤哥,既然這獒王除了他的主人誰都不能靠近,為什麼他卻對你如此親暱呢,你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啊,你可要傳授兩招給我啊!……」。
段澤濤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傅浩倫改口叫自己「濤哥」,雖然叫得有些勉強,但卻說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正在悄然地發生變化,這樣接下來和他談合作推動藏獒養殖計劃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呵呵笑道:「我和它可是共過生死的戰友,關係自然和一般人不一樣了……」。
傅浩倫大奇,連忙追問是怎麼回事?段澤濤就把自己和赤古一起大戰群狼的事對傅浩倫說了,傅浩倫聽了既驚歎又神往,對於赤古能獨鬥十幾隻草原狼驚歎不已,對段澤濤這段驚險經歷更是十分神往,連帶對段澤濤也好感大生,說話也不再那麼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來到格桑措姆家的帳篷前,格桑措姆快步迎了出來,見到有外人在,先是一愣,繼而看到傅浩倫身後那兩條仍在瑟瑟發抖的馬士迪夫鬥牛犬和日本土佐,也大致猜到這就是段澤濤找來合作養殖藏獒的金主,便按藏族人歡迎遠方客人的禮節行了禮,又叫妻子出來獻了哈達,這才熱情地邀請眾人到帳篷內坐。
正好卓瑪古麗掀開布簾出來,見到段澤濤進來,臉色一變,轉頭又走回了帳篷。傅浩倫向來一顆心全繫在養狗上,對於女人全無感覺,並非傅浩倫性無能,而是燕京城裡那些仰慕他的家世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的美女在他看來全是庸姿俗粉,根本入不了眼,此時見到天生麗質,不施粉黛的卓瑪古麗,就覺得眼睛被閃了一下,心底的最柔軟處猛地跳了一下,竟然一下子看傻了眼,愣在了當場。
段澤濤也察覺到了異樣,心中一動,這倒是不錯的一對,就起了撮合二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浩倫兄,這喜馬拉雅的雪蓮最是美麗,冰清玉潔,高不可攀,但如果你在藏西多待些日子,又有足夠的毅力和恆心,也未嘗不可能摘下一朵帶回去呢……」。
傅浩倫雖外表比較另類,卻也是心思玲瓏的人物,如何聽不出段澤濤的話外之意,心中大喜,越發覺得段澤濤真是生平僅見的妙人,距離又拉進不少,一旁的格桑措姆也聽懂了段澤濤話裡的意思,暗中打量了傅浩倫一下,見他雖然穿著打扮古怪,但長相卻也還俊朗,目光純淨,不像奸邪之人,而通常喜歡動物的人都是十分有愛心,與自己這心高氣傲的女兒倒也算得上良配,便微微點了點頭,算是留了心。
眾人在帳篷內坐定,格桑措姆的妻子已經準備好了酥油茶,段澤濤怕傅浩倫不懂藏族禮儀,就特意坐到他一旁,叮囑他按自己的程序做,傅浩倫既對卓瑪古麗動了心思,亦知要摘這喜馬拉雅的雪蓮,首先得過格桑措姆這一關,就收起先前那套冷傲的做派,一切禮儀都跟著段澤濤照做,格桑措姆見傅浩倫肯遵從自己民族的禮儀,對他越發滿意了,倒是有了點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意思。
格桑措姆和傅浩倫都是愛犬如命之人,兩人談起養犬的心得,一下子聊得火熱,倒是把段澤濤給晾到了一邊,這時赤古又跑到帳篷裡來,咬住段澤濤的褲腳就往外拖,段澤濤也正好無聊,就向格桑措姆和傅浩倫告了聲罪,跟著赤古去看「小赤古」了。
開始因為段澤濤在帳篷內,卓瑪古麗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內不肯出來,格桑措姆也知道原因,就沒有勉強,此時見段澤濤出去了,上次的事讓他對女兒的終身大事也上了心,此時見傅浩倫各方面都不錯,也就有心搓和,就又讓自己的妻子去叫,卓瑪古麗這才羞答答地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依偎著格桑措姆坐下了。
傅浩倫見到卓瑪古麗,眼睛更亮了,也有心表現,就把自己這些年國內外到處去斗犬遇到的一些奇聞異事滔滔不絕地講了出來,卓瑪古麗本是少女心性,喜歡段澤濤也完全是因為段澤濤帶給了她和現有生活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對傅浩倫稀奇古怪的裝扮也覺得很好奇,聽他說了這些有趣故事,眼睛睜得大大的,心緒也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
「小赤古」眼睛完全睜開了,對外界的環境已經有了一些感覺,此時正躺在雪獒母犬的腹下吧嗒吧嗒地吃著奶,段澤濤跟著赤古走了進來,「小赤古」竟像有了感應般,停止了吃奶,掙扎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段澤濤走了過來,走了幾步,腿還太軟了,歪倒在地上。
段澤濤瞧著可愛的「小赤古」,心中也是格外的柔軟,連忙上前把它托起,雙手把它捧在手心裡,「小赤古」舒服地在段澤濤的手掌上打了一個滾,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在段澤濤的手心舔了幾下,逗得段澤濤開懷大笑起來。
晚上,格桑措姆照例召集部落牧民們舉行了盛大的篝火宴會歡迎遠道而來的傅浩倫,傅浩倫吃著噴噴香的烤全羊,喝著醇香的青稞酒,心懷大開,完全陶醉在這無拘無束地氣氛中。
他本非木訥之人,之前那副冷傲的做派也完全是在都市裡為了保護自己不得已的偽裝,幾杯青稞酒下肚就摟著段澤濤的肩膀稱兄道弟起來。
段澤濤見時機已經成熟,就把自己的藏獒養殖計劃對他和盤托出,傅浩倫聽了連聲稱妙,用力拍著段澤濤的肩膀道:「濤哥,怪不得朱飛揚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我開始還不信,今日一見才知道他所言非虛,我早就想做這麼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了,你這個計劃實在太好了,你放心,資金方面我全包了,人脈方面我也不缺,這些年全世界到處跑,喜歡養狗的名家我也認識不少,把他們發動起來,阿克扎的名號在這個圈子裡就算起來了……」。
「我家老爺子就在文化部,手底下筆桿子不少,弄幾個有才華的過來,整幾部寫藏獒的小說,電影電視劇本那是小菜,到時在全國一播,這名氣就徹底起來了,我家老爺子老說我不務正業,這次我一定要鼓搗出點名堂讓他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