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西南海盜【2/2】
看到李華梅的船靠過來，伊雲倒是心中一喜，趕緊招呼道：「李提督來了？快快請過來！」
兩艘大福船接了弦，李華梅帶著她貼身的幾個海盜頭領跳了過來，楊希恩、白木行久、易安杜可夫、詹姆等人都過來了——網
李華梅穿著一身西式護胸鎧，外面罩著大紅色的披風，頭上戴著個西式羽帽，顯得挺有味道，一見伊雲，她立即問道：「怎麼，你們要出征了？」
「嗯！」伊雲點了點頭道：「皇帝決定去御駕親征了，我這打算跟著去看熱鬧。看李提督的打扮，你也要一起去嗎？」
李華梅神色一緊，搖頭道：「我不是要去，而是想勸你們不要去。你們這點人手和船隻……打不過荷蘭人，不要去送死。應該讓北洋水師讓出他們的二十艘大福船，把船上的炮兵全部換成二階職業炮兵，船上的兵卒和護尾也大量地換成銃兵，才能和荷蘭人正面交戰。」
伊雲苦笑了一聲道：「你說這個，我也知道，但是皇帝這人……咳咳……而且她身邊還有一群夜郎自大的東林黨人，我和他們沒沒法說話，勸不了她，你也別去勸，她不撞個頭破血流，是不會接受教訓的。」
「這樣啊？」李華梅陷入了沉思，歎道：「我就知道，大萌國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對西洋人十分輕視，這下麻煩了……」她似乎想了很久，才終於壓低聲音道：「嘉善王，你別跟著去看熱鬧了，跟著我走吧。」
「跟你走？去做什麼？」伊雲大奇。
李華梅歎道：「如果你也跟著皇帝的這隻船隊去澎湖，說不定也會被荷蘭人一網打盡的，還不如別跟著她，咱們從別的方向去想辦法。」
伊雲苦笑：「還能有啥辦法？」
「至少……你的船和我的船不會被荷蘭人計算到敵對目標之中，你的船有二十六門炮，我的有十八門，咱們合起來有四十四門炮，與一艘荷蘭大帆船的戰鬥力相近。咱們可以藉著隱蔽的行動，在關鍵時候出現，這樣比跟著她們的好。」李華梅認真地道：「如果皇帝打贏了，自然沒我們的事；如果戰鬥陷入僵持狀態，咱們這兩艘船突然出現，說不定可以改變勝利的天平；如果皇帝打輸了，咱們也能在遠處接應救人……總之要比和她一起行動強。」
伊雲仔細一想，李華梅確實說得有道理：「好，我們兩個一起行動，不跟離譜皇帝一起走。」
兩人將船靠在碼頭上，擺出一幅不想動的姿態，冷眼看著皇帝的艦隊出發，只見碼頭上人頭纘動，首先動的是北洋艦隊，二十艘大福船中分出了十艘，出了港口，在海面上游戈。確定安全之後才發回信號，接下來龐大的皇家一號巨龍舟，緩緩地動了起來……離開了吳淞碼頭，這艘龐大的巨艦輕輕一動，海沙就嘩嘩地翻飛了起來，驚起大量的沙海鷗。
接下來另外十艘福船也動了，跟在巨龍舟的後面緩緩出港，前十艘，後十艘戰船，將巨龍舟護衛在中間，就像後世的大量護衛艦保護著中間的戰列艦一樣，挺漂亮的一個混編艦隊。
「巨龍舟……八十門大炮，全部由職業炮兵操縱，上面還有數百銃兵和御林軍，這隻大艦比荷蘭人的荷蘭大帆船還要厲害。」伊雲低聲道：「說不定她真的能打贏荷蘭人呢……」
李華梅深深地歎了口氣：「也許吧，祝她旗開得勝，但是咱們也要作好最壞的打算。」
「嗯，皇帝的艦隊已經走了，現在你來說說，咱們兩人的船怎麼辦？」伊雲問道。
李華梅從懷裡拿出一份海防地圖，放在了伊雲的面前，認真地道：「皇帝的艦隊目標是澎湖列島，那麼她首先要干的，是沿著海岸線向南行駛……」
李華梅的手指順著大陸的邊緣向下滑動，從寧波、台州、溫州、福州……一直劃拉到了泉州，這才停下了手指道：「大萌國在泉州建立過一個市舶司，是一個比寧波稍小的港口，雖然後來因為禁海政策，這個港口封閉了，但我估計皇帝的艦隊這次會重新開啟這個港口，入駐在這裡，以這裡為根據地進攻澎湖列島……所以，咱們可以搶先一步到泉州去，先打探一下情報。做好偽裝，然後在那裡等著皇帝的艦隊到來，咱們就可以伺機而動了。」
「嗯，有道理！」伊雲笑道：「那就走吧，先去泉州！」
他轉身對著旁邊的陳圓圓笑道：「你有分舵在泉州嗎？」
陳圓圓點了點頭。
「那好，你也一起去，咱們到了泉州，先找你的分舵瞭解情況，再研究怎麼對付荷蘭人。」
伊雲下令啟航，羅腿毛趕緊招呼士兵們，啟動船隻，休伯利安號張開了黃褐色的船帆，緩緩地駛出了海港，李華梅的戰船也緩緩地跟了出來。使出「遠望」技能，伊雲發現南方幾里外，皇帝的艦隊正在沿著海岸線緩緩南下。
「咱們先搶到他們前面去，繞個大圈子就行！」李華梅笑道：「航向東南，全速前進！」
她的福船也刷地一下升起了帆，奇怪的是，她用的不是中式硬帆，而是西式軟帆……伊雲上次和她一起對付倭寇時，她還是用的硬帆呢，現在居然換軟帆了。
「咋了？你的帆怎麼變這樣了？」伊雲大奇。
李華梅哈哈笑道：「詹姆和易安杜可夫最近教會了水手們使用西式軟帆，這種帆在遠洋航行的時候比硬帆有利，所以我就換成了軟帆……也為將來奪取西方大帆船時作些準備。」
「喲，這可是一項不錯的技術，回頭你得教教我的水手們。」伊雲笑道。
「沒問題，小事一樁。」
兩艘福船一起張滿了帆，用全速向著東南方向行駛，駛了一陣，距離海岸線已經十分遙遠了，才開始轉頭全速向南，由於朱清清清清的艦隊行駛速度故意放得很慢。他們用全速，很快就可以繞一個大圈超到朱清清清清的前面去。
從吳淞碼頭向東南，再轉南，很快，前方就出現了舟山群島，也就是倭寇的巢穴。伊雲知道倭寇的水上實力非常強大，現在可不是和倭寇打海戰的時機……只好趕緊轉向，粘到了寧波的海岸，再繼續向南。
一路上，經常會有商船從附近擦過，看到「緋翔虎」的旗幟，路上碰到的商船紛紛降旗以示尊敬，可見李華梅在這片海域上非常有名。
過了寧波，海上仍然十分熱鬧，不斷有商船穿梭。
伊雲以前最遠就只到過寧波，對再南邊的海域就不是很瞭解了，忍不住問道：「聽說寧波是大萌國唯一開放的官方貿易港，為什麼過了寧波，這邊的海上仍然十分熱鬧呢？」
「走私船唄！」李華梅笑道：「不走私怎麼過日子？這些走私船其實都是海盜，隨時可以變成敵人，他們是看在我的旗號面子上，不過來刁難，如果沒我在一起……你可得小心點他們。」
伊雲點了點頭，瞪大眼仔細看這些海盜船，沒過多久，就發現這些海盜船上都掛著一模一樣的旗幟，旗上畫著一條龍，張牙舞爪的，似乎也會飛的樣子。
「這些海盜船好像是同一夥的，都是一樣的旗……」伊雲問道。
「不，他們不是一夥的，只是一些零散的海盜。」李華梅認真地道：「他們的旗，是找一個勢力極為強大的海盜買來的，買一面這樣的旗來掛在自己的船上，在大萌國西南海域上，就可以橫行無阻。」
「哇？誰這麼牛逼？」伊雲忍不住問道。
李華梅攤了攤手道：「鄭芝龍！他是大萌國西南海面上最強大的海盜，勢力極大，輕易不可招惹。」
「咦？這名字，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伊雲摳了摳腦袋：「不對啊，怎麼這麼耳熟呢……」他仔細想了半天，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如雷貫耳般的名字在他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他忍不住對著李華梅問道：「這個鄭芝龍，有兒子麼？他兒子叫什麼名字？」
李華梅笑道：「他有個兒子，今年二十一歲，本名叫做鄭森，字明儼，今年年初，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了名字，現在叫做鄭成功！」
「我擦！」伊雲大吃一驚，差點被口水給噎住，鄭成功？尼妹啊，這個世界也有鄭成功？這可是超人來的……
「王爺，你怎麼了？鄭成功這名字有什麼不對嗎？」李華梅好奇地道：「這個鄭成功雖然和王爺您的年齡差不多，但比起您來還差得遠呢，沒什麼作為，為人也低調，現在也沒見他在海盜團伙裡做出什麼像樣的事，值得這麼大驚小怪嗎？」
伊雲趕緊端正了一下儀容，哼哼道：「沒啥，我覺得他名字挺好聽，咳咳，就是這樣。對了……咱們去請鄭成功來對付荷蘭人，如何？」
李華梅橫了伊雲一眼，搖頭道：「王爺不要異想天開，鄭成功的父親鄭芝龍與荷蘭人的關係非常好，他在發家致富之前，還曾經在荷蘭人的船上當過翻譯，你讓他對付荷蘭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