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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三二九章 生死時速 文 / 沙漠

    武京衛最高統領,曾經一度是由安國公黃矩長子黃天都擔任,但是通天殿事件之後,武京衛著著實實經過了一**清洗,無數人頭落地。

    武京衛的高中級將領,大半都是更換一新。

    袁都司是太子提拔上來,切切實實的太子黨,西門署武京衛入府聽從齊王調用,這本來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袁都司卻是異常的敏感。

    他是太子黨中人,那是死心塌地效忠太子,只覺得齊王調用武京衛,若是傳到了太子的耳中,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作為太子黨的重要一員,袁都司對於太子和齊王的恩怨一清二楚,自己手下的武京衛聽從齊王調用,哪怕只是入府搬些東西,袁都司也深覺不妥,他必須要保證自己對太子的絕對忠誠,絕不能與齊王有絲毫的牽扯。

    在他看來,得罪齊王實在沒有什麼,萬不能讓太子有一絲不快。

    西門署的兵士進府做事,袁都司自然是極為反感,心中卻是想著,哪怕是正面得罪齊王,也要將人手調出去,以後太子詢問起來,自己也好回答。

    王甫在前帶路,袁都司和衛校跟在後面,順著青石小路走了一陣,只感覺整個王府之內一片死寂,王府中沒有幾個人,所以點燈的地方沒有幾處,看上去蕭條而寂寥。

    「他們在什麼地方?」袁都司皺起眉頭,王府太安靜,這讓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尋常。

    王甫抬手指著東面道:「都司大人,在東邊的一處院子裡,應該快幹完了。」

    這齊王府實在不小,那是齊王當初最得寵的時候修建,規模龐大,不但建造王甫的材料都是上等貨,亭台樓閣也都是十分講究。

    繞了小半天,袁都司越發覺得有些奇怪,忽聽得「哎喲」一聲,本來在前帶路的王甫,竟是沒有任何徵兆地突然倒在了地上。

    「嗆,嗆!」

    袁都司和衛校兩人同時拔出刀來,神情緊張,四下裡觀察,只以為王甫是被什麼東西偷襲,心下警覺異常。

    袁都司一邊握刀四面觀察,一面沉聲問道:「王甫,你怎麼了?」

    王甫躺在地上,捂著腹部,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都司……都司大人,卑職肚子好疼,不知道……不知道怎麼了……!」

    袁都司皺起眉頭,衛校已經靠近過去,伸腳踢了踢,罵道:「起來,先忍一忍。」

    「大人,卑職忍不住……!」王甫捂著小腹,痛苦道:「肚子裡就像刀子在割一樣……唔,哎喲……!」他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似乎痛不欲生。

    袁都司眉頭緊鎖,遙望東面,見到那邊卻是亮著燈火,向東邊走了幾步,衛校見到王甫痛苦模樣,蹲下來,伸手便要去推王甫。

    袁都司望著東邊,寂無聲息,猛然回頭,失聲道:「不好……!」幾乎在這同一時間,王甫驟然抬頭,臉上已經顯出冷厲之色,衛校見得王甫忽然變色,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小腹一陣劇痛,拼足力氣,向後一仰,嘶聲道:「大人,王甫是叛徒……!」他小腹處卻已經被王甫猝不及防捅了一刀。

    袁都司二話不說,已經揮刀往王甫砍了過來,王甫就地一滾,翻身而起,也不戀戰,轉身便跑。

    那袁都司大吼一聲,腳下飛快,幾步間就追上王甫,手中大刀從後面直直劈了下去,王甫聽到身後勁風大作,知道袁都司大刀砍下來,只能回手,揮刀抵擋。

    「嗆!」

    兩刀相接,火星四濺,王甫虎口劇震,袁都司不等王甫喘氣,又是連續數刀劈下來,又快又恨,王甫連退數步,卻見到袁都司手中的大刀陡然一變,王甫正要變招,卻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趕到脖子上一陣冰涼,袁都司手中寒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動一下,割斷你的喉嚨,」袁都司冷冷道,探手奪過王甫手中刀,這才厲聲問道:「王甫,你好大的膽子……!」

    此時從外面已經竄進來數名武京衛,方才袁都司與王甫拚殺時,衛校拚力大聲呼叫,外面有人聽到動靜,立時趕過來,不但西門署的兵士趕過來,便是正門那邊,也有兵士迅速衝過來,西門署兵士瞧見袁都司大刀架在王甫脖子上,都是大吃一驚,看到衛校躺在地上,小腹處都是鮮血,更是驚駭,一時間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給他止血。」袁都司看了衛校一眼,吩咐道。

    當下便有兩名武京衛迅速上前去,幫助衛校處理傷口,雖然衛校腹部被捅了一刀,但是卻也並沒有傷到要害處,一時間並無性命危險。

    「來人,傳令下去,各門留人看守,其他人全都進來搜找。」袁都司知道王府之內必然是出了大事,「派人趕緊去稟報總旗大人……!」

    武京衛倒也算得上是訓練有素,各人立刻領命,有的去調人過來,有的立馬去報西城總旗,一部分人則開始在王府之中搜找。

    「王甫,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好好的日子不過,自尋死路。」袁都司冷冷盯著王甫的眼睛,「快說,齊王現在在哪裡?」

    「想知道王爺在哪裡,儘管去太子府找。」王甫知道斷無生還之理,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什麼都不在乎,並無恐懼之色,「齊王去找太子了。」

    「找太子?」袁都司冷笑道:「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嗎?」抬頭看了看天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大人,已經到了卯時一刻!」

    「卯時?」袁都司微一沉吟,神色驟變,失聲道:「不好,京城之門,辰時二刻打開……他們不是去見太子,是要逃跑……!」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

    「來不及向上稟報了。」袁都司終於明白過來,額頭冷汗直冒,太子將看守齊王的重任交給他,確實是對他十分信任,他很清楚,無事倒罷了,可是齊王如果真的從齊王府脫身,逃離京城,那麼問罪的,自己首當其衝。

    太子心狠手辣,如此重罪,太子絕不會輕饒。

    「來人,先將王甫綁起來,嚴加看守。」袁都司將王甫向後一推,立刻有兩名武京衛將王甫按住,有人找了繩子,很快就將王甫綁了個結實。

    西門署那幾名兵士此時卻是心驚膽戰。

    大家都不是笨人,聽到袁都司說齊王很有可能已經從王府逃脫,又綁住王甫,眾人便知道齊王逃脫與王甫脫不了干係。

    這幾人此時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前後想了一遍,如果沒有現在的事情,眾人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是此刻卻覺得那其中是大有問題,特別是王甫在子時的時候,借口說南邊出現不明蹤跡,將眾人都掉到長街南口,現在想來,那明顯是調虎離山,給齊王脫身創造機會。

    西門署幾人心下都是驚駭懊惱,王甫生死,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在乎,他們心裡卻是擔心,王甫是西門署的署頭,齊王逃脫與王甫有關,那麼此事會不會連累整個西門署上下?

    「都給我聽好了,咱們負責在這裡看守齊王,可是齊王已經跑了。」袁都司神情嚴峻,「真要被齊王逃出京城,咱們這裡的人,一個也跑不了,本都司的腦袋固然保不住,你們的腦袋也別想留著……!」

    眾人都是神情緊張。

    「現在只有將齊王追回來,咱們才能將功贖罪!」

    「都司大人,齊王現在在哪裡?」有人立刻問道:「咱們往哪裡去追?」

    「本都司已經派人去向總旗大人稟報,咱們不能在這裡耽擱。」袁都司肅然道:「京城各門,他們都有可能逃脫,我們必須趕在他們離開之前,通知各門,封鎖城門……!」

    「都司大人,京城有十門,往西邊去,是正西門,西北門和西南三門,京城十門,都是在辰時二刻同時打開……我們就算現在出發,也未必能感到西邊三門,更不用說其他各門了。」有人提醒道。

    「都司大人,昨天晚上子時時分,發生了一件怪事。」一名西門署兵士終是上前道:「子時的時候,王署……王甫忽然將我們都調到了長街的南口,當時右大門和長街北口沒有人,這是不是有問題?」

    袁都司雙眉一緊,「為何不早報?」

    「我……王甫是我們的頭兒,他……他安排我們怎麼做,我們不敢多說……!」那人低著頭,很有些慌恐。

    袁都司冷笑道:「這就是了,王甫這樣安排,那麼齊王就很有可能是子時時分才開始離開王甫……!」抬起手,掐指算了算,「子時到辰時二刻,不到五個時辰,從齊王府趕到其他各門,根本不可能,他們只有可能往西邊去,這裡處於京城西北,到西北門和西城門的距離大致相當,距離西南門要遠上許多,那麼他們想要出城,就只有可能從西城門或者西北門出城……!」收起刀來,沉聲道:「兵分兩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西城門和西北門,到了那邊,先關閉城門再說,決不能讓他們逃了。」

    「都司大人,咱們這裡只有三匹馬,就算快馬加鞭,趕到西城門或者西北門,也要一個多時辰……!」

    「王府的馬廄裡,定然有馬,齊王府西邊,太僕寺卿的府邸在那裡,他是管馬的,府裡定然有好馬,事急從權,只能從他們府裡弄幾匹馬。」袁都司沉聲吩咐道:「都不要耽擱,兵分兩路,立刻追趕,無論如何,也要堵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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