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可奈何,他倒是瞭解布蘭茜的性情,這金髮美人心直口快,有話憋不住,忽然想到素娘剛才的樣子,此時恍然大悟,為何素娘會突然提到偏院,會提到林公子,當時只是覺得奇怪,現下看來,原來是布蘭茜在素娘那裡說了什麼,讓素娘對自己和所謂的「林公子」關係也有些許誤會。
楚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布蘭茜,我最後再說一次,你所說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憑空猜測,沒有任何證據。」珍妮絲氣急道:「難道你不明白,沒有證據,就不可胡說。」
假山後面靜了一下,楚歡微皺眉頭,他還有別事,倒不想在這裡因為姐妹花談論的八卦耽擱,正要悄無聲息離開,布蘭茜的聲音再次傳來,「珍妮絲,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們就用事實來判斷誰是正確的。」
「事實?」
「我說過,他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布蘭茜信誓旦旦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證明……你敢不敢和我打賭?」
「什麼法子?」
「先告訴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布蘭茜道:「如果你有膽量,我們就打個賭,如果我贏了,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能稱呼我的名字,只能叫我姐姐,永遠不許後悔。」
「如果你輸了呢?」
「那我就叫你姐姐。」布蘭茜鄭重道:「我會信守諾言,不會改變。」
楚歡心下好笑,不過他知道,布蘭茜姐妹是雙胞胎,兩人一直為爭奪誰是姐姐而唇齒相爭,對她們來說,能夠成為對方的姐姐,似乎就是無上的榮耀。
珍妮絲似乎在猶豫,並沒有立刻說話,布蘭茜用挑釁的語氣道:「珍妮絲,你不敢嗎?」
「好!」珍妮絲顯然被布蘭茜激怒,「我和你賭,那你說,你用什麼法子?」
楚歡對布蘭茜的法子也是十分好奇,仔細聆聽,卻聽到布蘭茜咯咯一笑,聲音輕了許多,「我們回去,我告訴你。」
楚歡頓時大失所望,聽到腳步聲響,透過假山縫隙瞧過去,只見那對姐妹花已經沿著青石小道離開,這一對姐妹花身姿曼妙,身材那是出奇的好,瞧著那一對婀娜多姿的倩影,與旁邊的小池樹木相映成趣,宛若一副水墨畫。
楚歡搖頭苦笑,回房寫了東西,回到飯廳之時,裴績正坐在椅子上,一邊飲酒,一邊若有所思,見到楚歡過來,裴績這才顯出笑容,楚歡將手中寫好的東西遞過去,「大哥你瞧一瞧,這些訓練方法,不知道合不合適?」
裴績拿在手中,捻著鬍鬚,仔細瞧了一瞧,顯出疑惑之色,詢問道:「負重,拉力,倒功,越野……二弟,這些詞語頗為新穎……寅時起,負重三十公斤,徒步十里,卯時,訓練掛鉤梯,上下五百次,辰時,入水屏息……!」
楚歡只是含笑,裴績抬頭道:「這些訓練方法實在有些古怪,二弟從何得來?」
「大哥覺得這些方法如何?」
「比之現在軍中的訓練,似乎要嚴苛許多。」裴績微微頷首道:「不過訓練的內容,想來也是大有益處。這入水屏息,就頗有益處,如果能夠長時間在水中屏住呼吸,日後若是有水戰,完全可以讓兵士在水中潛行……唔,這負重越野,也不簡單,能增強人的體質和氣力,最為重要的是,能夠鍛煉兵士的意志。」
「總共是十三項訓練。」楚歡道:「如果能夠經受住這十三項訓練,順利通過,必然有潛力成為精銳兵士。」
裴績想了想,終於道:「這第一批兵士,就用二弟這種方法訓練試一試。」
「大哥剛才說過,要施行淘汰制,徵兵之時,先可以限定體重身高,考察兵源的基本素質,這一道關,倒也不用太過嚴苛,等到入選之後,就可以通過十三項訓練進行檢驗,優勝劣汰,能夠承受住的,就可以正式列入禁衛軍編制。」
「可以如此。」裴績道:「最後挑選出八百名左右的兵士,作為禁衛軍的基礎,我再進行訓練。」
「大哥,小弟還有一個想法,等到最終挑選出八百名兵士之後,可以將我手下的兩百名近衛軍編制入內。」楚歡想到建軍前途,心中倒是頗有些興奮,能夠打造一支軍隊,這是每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夢想,「加起來,應該有一隻千人的隊伍,我準備將這一千人,分成四營。」
「四營?」
「是。」楚歡道:「每個人的骨子裡,其實都有競爭意識,如果將軍隊分成四營,在訓練的時候,給予獎勵激發,讓四營互相競爭,這對訓練將大有裨益。」
裴績笑道:「這倒是好主意。卻不知二弟準備分成哪四營?」
「風林火山。」楚歡道:「孫武子在兵書之中說過,行軍打仗,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這是孫武子兵法中的至理名言,建立風、林、火、山四營,互相競爭,日後擴軍,便以這四營為基礎擴建。」
「好。」裴績拍手道:「風林火山,兵家要義。」
「事不宜遲,新鹽局已經注入軍費,大哥已經可以著手徵兵,我準備這兩日就頒下徵兵令,大哥全權負責徵兵事宜,我會讓軒轅勝才帶領一百名近衛武士跟隨大哥辦理此事。」
黃昏時分,蘇伯匆匆來到總督府,找到了楚歡,楚歡其實一直就在等著蘇伯的到來,新鹽局的總管是杜輔公,副總管的職位則交給了親信孫子空,只是新鹽局的兩位總管,如今在西峽山緊鑼密鼓地建設工場,所以新鹽局目下就由蘇伯擔起重任,好在新鹽局暫時還沒有什麼大事,蘇伯足以擔起目前的事務,楚歡心知高廉絕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兒子生死於不顧,自己既然暗示高廉向新鹽局捐獻錢財,高廉應該不會端坐不動,他現在倒是好奇,高廉當真會將高氏一族的家產全都捐獻出來。
「高廉已經到了新鹽局。」蘇伯稟報道:「除了高廉,不少北山士紳也向新鹽局捐獻了不少錢財。」
「高廉捐了多少?」
「數目不小。」蘇伯看上去頗有些興奮,「他捐獻了十五間店舖的房契和地契,此外,捐獻了二十傾良田,這些如果折算成現銀,將是一筆龐大的數目。」
楚歡微一沉吟,「昨日已經交出了四家店舖的房契地契,加上今日送上來的,總共是十九家,他共有二十一間鋪面,也就是說,他還留下了兩間。」
「正是如此。」
「不過這老小子還在玩花樣。」楚歡歎了口氣,「我已經找人核實過,他在西關的良田,總共有九十二傾,這才拿出二十傾,不到一半,哎,看來他還是心存僥倖了。」看著蘇伯,道:「蘇伯,你說高廉也是個生意人,頭腦不笨,我的意思,他難道不明白?」
蘇伯笑道:「看來他覺得這些已經足夠換他兒子的性命?」
「真是異想天開。」楚歡搖頭歎了口氣,問道:「對了,其他幾家情況如何?是否也都像高廉這般小氣?」
「也都出了血,不過他們大都是將店舖捐獻出來,田地雖然也都有捐獻,但是都不到他們田產的一半。」蘇伯手中拿著統計出來的單子,「這是他們捐獻的單子,大人請過目。」
楚歡擺了擺手,「不用看了,捐獻上來的,就先收著,派人先去將這些店舖封了,北山士紳的血還沒有流夠。」
「這些店面,大人準備如何處置?」蘇伯問道:「繳納上來的店舖,都已經開張,鋪面裡都有囤積的貨物……!」
「我已經想過了,這些鋪面的舊主,蘇伯是否打聽出來?」楚歡問道:「北山士紳手裡的這些鋪面,都是從西關士紳手中佔過去,大部分都是趁人之危巧取豪奪,蘇伯可以找西關七姓那邊打聽一下,將繳納上來的鋪面統計一番,找到舊主,我準備找這些人商量一些事情。」
蘇伯見多識廣,似乎明白了楚歡的心思,嘴角泛起笑容,楚歡已經含笑道:「蘇伯是否明白了什麼?」
蘇伯知道有些事情上面不說,下面最好就不要問,「大人自有籌謀,我不敢多想。」
「蘇伯,你怎麼也變得這麼客氣?」楚歡歎了口氣,「你是家裡人,我一直將你當成長輩,你護佑琳琅許多年,我對你敬重有加,日後若是無人的時候,就不要和我這般,就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就成。」
蘇伯心中泛起一陣暖意,心想小姐的眼光真是了不得,楚歡雖然身份今非昔比,身居高位,但是性情卻沒有改變,依然是重情重義,口中連稱「不敢」。
便在此時,一名家僕匆匆過來,稟道:「大人,有人求見,說非要面見大人。」
楚歡看了蘇伯一眼,猜測道:「恐怕是高廉那幫人上門來了。」向家僕問道:「是誰求見?」
「是從關內過來的。」
楚歡霍然站起,顯出喜色,「是琳琅?是琳琅過來了?」他日夜期盼琳琅來到西北,琳琅在雲山處理尾事,讓蘇伯一行先來到了西關,此時楚歡聽說關內來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琳琅處理完事情,已經來到了西關。
「不……不是!」家僕想不到總督大人會如此激動,忙道:「求見的是一對夫妻,他們說是大人的故人,大人對他們有恩,那男人叫……哦,是了,他說他叫魏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