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了浮塵道,讓楚歡好一陣歡喜,但是很,這陣歡喜就開始消散,此時顧目四盼,天地蒼茫,漫漫黃沙,沙丘起伏,蒼茫天地之間,楚歡只覺得僅有自己存在,渺小無比。
日照當空,楚歡身上又沒有攜帶司南指示方向,根本無法辨別東西南北,他記得昨夜追趕之時,時西時北,也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道山丘,莫說已經記不清昨夜的道路,即使能夠記住,但是經過昨夜大風暴的席捲,地貌已經完全改變,依然無法按照原路返回。
楚歡皺起眉頭,即使可以行走,即使突破了浮塵道,但是如果不能迅速找到使團,他便是再厲害,也依然要死在沙漠裡。
有駱駝客的帶領,穿越沙漠也要大半個月時間,如今走了一半路程,後面道路還遠,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不熟沙漠的道路,沒有經驗豐富熟識沙漠地形的人帶領,莫說大半個月,甚至幾個月也走不出大沙漠。
楚歡手邊現在只有小半袋清水,這點水,楚歡甚至三兩下就能解決,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食物,如果就憑這點東西在沙漠行進,哪怕楚歡意志再堅強,那也堅持不了三日。
為狼狽的是,昨夜被龍捲風捲入進去,雖然活了性命下來,但是身上的棉襖已經是殘破不堪,就是連裡面貼身勁衣也頗有破損,頭上的髮髻已經散開,宛若披頭散髮的乞丐,而且楚歡臉上也出現了許多的小口,帶著絲絲血跡,乍一看去,確實是十分嚇人。
無法確知方向,自然無法行走。
他倒是知道,在大沙漠之中,除了司南,還有兩種方法可以辨別方向,如果是在白天有太陽,可以根據落日的方向,確定方向,太陽東起西落,倒是容易判斷,若是夜裡,如有星辰,可以北斗七星為判斷方向,七星所在的方向,便是北部。
但是此時日當正空,根本無法辨識出方向,要想清楚沙漠的方向,就只能等待著半下午時分,看看太陽落山的方向。
楚歡知道,如果在沒有確知方向之前,只能等候,否則若是輕易走動,若是偏離方向,只能越走越遠,而且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絲希望,希望使團派人出來找尋自己,自己四處走動,使團即使真的找來,也未必能夠找到自己,若是此刻定在一處,倒有幾分渺茫的希望。
希望是渺茫的,昨夜放馬奔馳,追趕的時間不短,而且馬如飛,楚歡估摸著離使團的距離絕對不近,使團就算派人出來找尋,沙漠浩瀚,也未必真的能尋到自己。
他坐了下去,拿起水袋,那口幸好處在水袋的上方,若是在底部,恐怕滴水不剩,這般拿著,也不適合,當下拿過血飲刀,將皮袋上方削去,然後將上面的口收攏,從身上撕下布條繫住,拿著小半袋清水,搖頭苦笑,他雖然剛飲了兩小口,但是此刻依然是口乾舌燥,只不過這點清水實在太重要,用不起,重掛在腰間。
說起來,肚還有飢餓,想到昨夜自己那匹馬似乎也被捲入龍捲風,不知是否也被拋在附近,當下整理了一下衣裳,這站起身,四下看了看,見到前面不遠處似乎凹陷下去,步過去,不過片刻走了過去,發現前面已經出現了一處斜坡,自己卻是處在一處沙丘上。
黃沙耀眼,光滑的斜沙坡下,看起來倒是平坦的很,他四處掃視,陡然間發現左方向有一件東西從黃沙中冒出來,烏黑一點,距離有些遠,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當下從沙坡上往下去,走動之時,塵沙翻起,楚歡到了那處,已經看清,似乎是一頂斗笠,斗笠豎起來,半邊埋在沙中,露出了一小部分。
他探手拿起,立時皺起眉頭來,這斗笠上,竟然繡了黑色的紗巾,這紗巾已經殘破不堪,只看一眼,楚歡就已經斷定,這黑紗斗笠正是柳媚娘戴在頭上的。
楚歡立時四下張望,卻看不到媚娘的蹤跡,他知道如果媚娘躲過龍捲風,這斗笠必然不可能出現在此地,黑紗斗笠遺落在這裡,只能證明媚娘也很有可能被龍捲風吸住。
楚歡無法判斷媚娘是否就在附近。
他被拋出來,並不代表媚娘也被拋出來,也有可能媚娘真的被龍捲風帶走,那龍捲風速度奇,轉眼之間就能旋出許遠,連自己的馬匹都已經不見蹤跡,此刻四下裡見不到媚娘蹤跡,看來十有**也是被捲走。
楚歡對媚娘自然已經沒有什麼好感。
這個狐狸般的女,極其難纏,楚歡落到現在這個處境,雖然責任未必全在媚娘,但是與媚娘卻也脫不了干係。
若是此刻媚娘就在眼前,楚歡絕對會對她不客氣,但是此刻不見她的蹤跡,楚歡卻是皺起眉頭來,心中卻在尋思那個妖嬈多姿的狐狸是否真的死在龍捲風之下。
他拿著那頂斗笠,跑上了沙壁上,居高向下瞭望,除了漫漫黃沙,並不曾發現其他的蹤跡。
楚歡歎了口氣,重重往沙丘上走去,陡然間卻聽到耳邊出來極輕的呻吟,這呻吟聲其實很輕,但是此刻大漠無風,四下死一般的寂靜,楚歡雖然疲憊,但是耳力卻著實厲害,竟是聽聞到了一絲端倪。
這呻吟雖輕,但是聽在楚歡的耳力,無疑與驚雷一樣,立時往沙丘下望過去,依然沒有發現蹤跡。
楚歡皺起眉頭,剛那呻吟雖輕,但卻很真切,難不成自己竟是產生了幻覺,只是那一聲呻吟過後,竟再無聲息。
楚歡忍不住叫道:「是誰?誰在這裡?」
他放聲大叫,只希望真的有人,無論是誰,孤身在這大漠之中,確實有一種壓抑之感,如果還有他人,楚歡心中實在是很愉。
就在此時,卻聽到又一聲輕音響起來,這一次楚歡有準備,已經聽出來,聲音竟豁然是從自己右邊的沙壁傳過來。
怪不得往下面瞭望看不到蹤跡,原來那人竟是在沙壁之中。
他扭頭望過去,卻發現數丈遠外,沙面忽然蠕動起來,楚歡立刻跑過去,靠的近了,發現果然有人從沙中出現,螓首如墨,楚歡距離三米之外,已經看出,這人竟不是別人,豁然是媚娘。
這還真是巧的很,媚娘非但沒有被龍捲風捲走,竟然也活了下來,看她還能動彈,倒似乎受傷不重。
楚歡知道沙中是媚娘,頓時有些惱火,握住血飲刀靠近過去,割了幾步之遙便即停住,卻見到媚娘已經掙脫了沙土,從沙中坐起來,只是兩條腿還埋在黃沙之中。
此時的媚娘,也顯得頗有些狼狽。
她的髮髻凌亂,身上的棉衣也是破裂,裡面的錦衣是凌亂不堪,露出了一抹雪白的脖,脖上沾滿了塵沙。
感覺身後有人,媚娘終是轉過頭來,見到楚歡,那張俏臉先是顯出詫異之色,但很就露出迷人的媚笑,嬌滴滴地道:「楚大人,你也活著?」
埋在沙土之中,烈日炙烤,媚娘也是香汗淋淋,或許正是香汗緣故,將諸多細沙吸附在她的臉頰上和脖上,俏臉上卻是沒有血跡,看起來倒是完好無損,只是沾著細沙,再加上青絲被香汗黏著貼在臉上,顯得頗有些狼狽。
不過那媚笑依然很迷人,嬌滴滴的聲音,依然是酥媚入骨。
楚歡面無表情,淡淡道:「柳姑娘,看來本官要恭喜你了,你竟然也能活下來,實在是出乎本官的意料!」
媚娘幽幽歎道:「楚大人,聽你話裡的意思,難道你很希望媚娘死掉?」
「死不死與本官沒有關係。」楚歡冷冰冰道:「只是本官卻想不到,你竟然是反賊青天王的人,你一路跟隨使團,原來是包藏禍心!」
媚娘眨了眨迷人的眼睛,忽然想到什麼,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將臉上的細沙拂去,露出白嫩嫩卻被香汗打濕的俏臉兒,故作疑惑道:「青天王?楚大人,媚娘……媚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歡緩步走上前,血飲刀出,已經指在媚娘雪白的喉嚨處,冷冷道:「你當真不知道本官在說什麼?」
媚娘閉上眼睛,委屈道:「你是大男人,想要逞兇濫殺一個無辜的弱女,你就儘管動手,反正也沒人知道,你欺負弱小的醜事也不會傳揚出去。」
「弱女?」楚歡沒好氣道:「就你這樣的,還是弱女?」
媚娘香唇已經乾裂,看上去很是憔悴,一副楚楚可憐之色,嬌弱道:「人家手無寸鐵,還受了傷,你楚大人拿著一把大刀對著人家,人家還不是弱女?」隨即幽幽歎道:「楚大人,你要殺媚娘,儘管動手,媚娘死在你的手裡,心裡很開心。」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一副幽怨之色,加上髮髻凌亂,衣衫不整,看上去當真是惹人憐惜,烈日之下,她臉上香汗珠依然往下滑落,那白皙的脖上亦是汗珠流淌,滾入衣襟之內,也許是風暴之故,將她勒住雙峰的帶掙開,她的胸前已經沒有了束縛,傲人的酥胸已經挺拔起來,呼吸之間,酥胸起伏,甚是壯觀,這一副景象,當真又是勾人又是惹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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