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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魑魅魍魎亂風雲 第三三一章 馬廄裡的奇跡 文 / 沙漠

    更新時間:2012-10-19

    楚歡身處險境,趙揚一干人遲遲不見蹤跡,他心裡明白,自己稍有不慎,便要死於刺客的劍下,雖然他也經歷過無數凶險,但是此刻的險境卻是極其少見的。

    刺客逼近馬廄邊,那一雙眼睛犀利無比,盯著楚歡,就似乎是看一個死人。

    他自然是有著絕對的信心能殺死楚歡,他的眼眸子冷漠卻又不屑,那種神色,倒似乎前來刺殺楚歡並不是一件如何光彩的事情。

    他的眼睛並無神采,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刺客顯得淡定無比,就像是來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根本激不起他任何的興趣。

    刺客往前進,楚歡似乎是有所畏懼,往後又退了兩步,刺客見到楚歡如此,眼眸子裡的神色更是不屑,他緩緩抬起手,劍光暴起,再一次如匹練般刺向了楚歡。

    楚歡也是厲吼一聲,他的鐵叉在瞬間插進料草的草堆,隨即向前一樣,稻草便如同漫天飛雪一樣散開,整個馬廄的上面,一時間稻草飄散,凌亂不堪。

    刺客顯然沒有想到楚歡用這一招。

    他用劍,劍術犀利,靈動異常,與敵對戰,善於把握時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窺破敵手的破綻,從而利用對方的破綻一殺制敵。

    但是此刻馬廄之中的光線太過昏暗,而且雜草飛揚,一時間倒是影響了刺客的事視線,刺客皺起眉頭,但是在這個時候,楚歡卻已經厲吼一聲,探出鐵叉,在飛揚的稻草之中,直往刺客的胸口刺過來。

    楚歡擅使刀,但是他使叉的本事也是絕對不弱,鐵叉如同毒蛇般探出,速度快極,力道極其威猛。

    刺客並無絲毫的懼色,他的手腕子靈活抖動,身體微微側過,竟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迅速躲過了楚歡這一叉,長劍劃過,劍光匹練,鐵叉竟是瞬間斷成兩截子。

    鐵叉雖斷,楚歡來勢卻不減,手裡握著鐵叉斷後剩下的一小截子木棍,紅著眼繼續往刺客撲過來,刺客看在眼中,知道這叫做負隅頑抗,楚歡已經是強弩之末,無計可施,所以他只能拚命。

    但是有時候,想拚命卻未必能夠拼得成。

    刺客長劍斬斷鐵叉,劍勢一轉,這一次卻是往直撲過來的楚歡胸口刺過去,刺客的動作優雅靈動,輕描淡寫。

    楚歡就似乎真的瘋了一樣。

    面對長劍,楚歡竟然毫不閃躲,這一刻的楚歡就似乎真的是因為恐懼而神經失常,他竟然將自己的身體主動貼上了長劍,在刺客驚訝的目光之中,長劍竟是貫入了楚歡的身體。

    刺客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楚歡那巨大的衝力讓長劍貫穿了他的身體,但是也因為這股衝力,楚歡已經靠近到了刺客的面前。

    刺客眼睛裡的神色本來一直很淡定,甚至說毫無光彩,但此刻他卻終於露出了驚訝之色。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情況,在他的設計中,不應該出現這一幕。

    理想的情況,應該是自己長劍刺出,對方要麼恐懼後退,要麼不知所措,而自己長劍以迅厲的速度刺入對方的心臟,隨即便以劍氣震碎對方的心臟,從容拔劍,在對方倒下去之間,自己如風般離去。

    但是今天,自己面對的敵手卻不按照自己設想中的情景來。

    他不知道楚歡為和有這樣的選擇,當有些事情超出自己的預料和掌控,很多人就會驚訝,這刺客顯然也是如此。

    但是只是短短瞬間,他就明白楚歡為何有這樣的選擇。

    長劍貫穿楚歡的身體,卻也讓楚歡有機會近距離靠近刺客,當楚歡靠近刺客之後,也就是楚歡機會出現的時候。

    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楚歡唯一的機會。

    楚歡沒有放過這次機會,他的左手,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而這把匕首,在瞬間就已經沒入了刺客的胸口,正刺入刺客的心臟位置,他的出手又狠又快,沒有絲毫留手,匕首深入心臟,直末至柄。

    在刺客的眼中,出現了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恐懼。

    他此時才發現,自己要刺殺的這個男人,並不是一隻任由自己宰割的小白兔,恰恰相反,這是一頭狼,一頭恐怖的狼。

    他堅韌,卻又狡詐。

    楚歡並沒有因為匕首刺入刺客的心臟而有絲毫的放鬆,他的另一隻手已經鬆開了木棍,在匕首沒入刺客心臟的那一刻,這隻手也已經探出,掐在了刺客的喉嚨處,就似乎是將全身力氣都貫在了這隻手上,死死掐著並不放開。

    因為使力,長劍刺入的地方鮮血直流,而刺客心口處也是鮮血溢出,兩人的鮮血落在地上的枯草紙上,馬廄之中很快就瀰散出血腥的味道。

    刺客的眼睛暴突出去,眼睛裡面的血管開始爆裂,本來還算白淨的面皮,卻開始因為氧氣的缺乏而泛紅。

    他有劍在手,便是恐怖無比的劍客,但是此刻長劍被楚歡穿在楚歡的身體內,便已經無法使用,劍客沒有了劍,便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他的眼眸子裡除了恐怖驚訝,更多的卻是惱恨不甘。

    他當然不甘心。

    本來是必勝之局,怎可能在短短瞬間卻變成這樣的結果,如果正常交手,他相信楚歡絕不可能在自己的劍下撐過十招,甚至不能撐過五招。

    可是對方卻使出了讓人無法理喻的一招。

    他使劍,飄逸靈動,時刻顯示著骨子裡的還殘存的尊貴,在他的腦子裡,對敵相博,有一種秩序和規矩,有時候他甚至以自己的規範去想像對方,覺得雙方相搏,都要守道德,尊貴的人就有尊貴的戰法,誰高誰低,很快就能分出來,而武功處於劣勢的,就該理所當然地成為強者的劍下亡魂。

    但是眼前這個人並不守這一套。

    這個人使用了一種近乎無恥的戰法,一種刺客根本不可能去想像的戰法,雖然刺客骨子裡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戰法需要強大的勇氣和膽識。

    這是野獸的戰法,不是尊貴的戰法。

    「勝負的結果,不取決於武功的高低。」看著刺客的呼吸減弱,感覺到刺客身體漸漸綿軟,楚歡從刺客的眼中看到了不甘,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人要活著,就該無所不用其極地活著。」

    刺客心臟被刺穿,喉骨甚至被楚歡掐斷,他只感覺自己的魂魄似乎已經從軀體飛出去,眼中的不甘惱恨漸漸被無奈所取代。

    刺客的呼吸停止,楚歡鬆開手,那屍體便倒在地上的雜草上面,楚歡後退兩步,此時終於感到肋下刺痛無比,辛辣難忍,自己身上的力氣也似乎被抽走,一屁股坐在草堆之上,呼吸急促,臉上也已經慘白,低下頭去,長劍兀自插在自己的身體內,但卻並非從胸口貫入,而是從自己的左肋下貫穿而入。

    方才雜草飛揚,刺客長劍匹練,楚歡就知道如果與對方糾纏,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戰勝對手,而對方的劍術高明無比,每一招都殺意濃郁,自己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殺死對方,那麼對方必定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殺死自己。

    楚歡當然不想死在對方的手下,如此莫名其妙被人所殺,結束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二次生命,楚歡自然不甘。

    至少在這個時空,他還有許多事情放不下,還有事情要去做。

    他知道,要想殺死刺客,必須靠近刺客的身體,但是刺客的劍術出神入化,正常情況下,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哪怕靠近一點。

    雜草飛揚,長劍如電,楚歡那時候靈光一現,要想靠近刺客,就要制住他的劍,而身體卻似乎有這樣的效果。

    他賭了一把。

    今夜月不明,微亮,而馬廄之中灰暗,再加上飛起的草料,諸多因素一定會影響刺客的判斷,刺客的劍鋒雖然對準了楚歡的胸口,楚歡卻還是勇悍撲上,給他留下的時間不多,他只能身體微微閃動一點點,讓長劍從自己的肋下穿過。

    他知道,如果刺客的劍跟隨自己的閃動稍微偏一點,那麼長劍還是要刺入自己的心臟,自己的這一次賭博,便會失敗,而結果就是自己主動死在對方的劍下。

    他只希望自己這輕微的閃動不要被刺客看出破綻。

    但是他沒有想到,實際上他那微微一閃,雖然看似不著痕跡,卻還是被刺客看穿,刺客的劍鋒沒有偏過去,只因為刺客想不到楚歡會突然來這一手,換句話說,刺客雖然有高明的劍術,但是他對敵的經驗卻並不是十足,又或者在他的腦子裡根本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情境出現。

    電光火石生死一刻之間,刺客這微一猶豫,便斷送了他自己的性命,他的武功比楚歡高出不少,但是他的經驗卻比楚歡遜了一截子。

    正如楚歡所說,勝負的關鍵,有時候並不取決於武功的高低。

    楚歡得手,包含了經驗、運氣、勇氣、果敢、智慧等諸般因素,是這些因素的完美組合,才出現了如此匪夷所思的結果,才創造了這樣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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