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臉色不好看,出言喝止,陸世勳也就不好再弄得太難看,冷哼一聲,坐了下去,楚歡卻是向琳琅拱手道:「大東家,話不投機半句多,不是一類人,坐在同一張桌上也沒什麼意思。」也不多言,轉身便離開了正堂。
琳琅起身來,急忙追了出去。
楚歡出了門,琳琅蓮步快行跟上來,楚歡卻已經停下腳步轉過身去,琳琅有些內疚道:「楚歡,我……!」
楚歡卻已經搖頭含笑道:「大東家誤會了。」
琳琅一怔,不明白楚歡的意思。
楚歡神情肅然,輕聲道:「大東家,此人當著大東家的面,不能約束自己,很是狂妄,而且我瞧他眼中的神色頗有些古怪,所以……!」他沒有將話說下去,但是琳琅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那顯然是暗指陸世勳不懷好意。
其實陸世勳雖然有時候做作斯文樣子,但是他骨子裡的那種紈褲氣息根本掩飾不了,只要稍微精明一點,誰都能看出陸世勳對琳琅懷有居心。
琳琅禁不住俏臉一熱,微點螓首,道:「我知道。」
「我當著你的面與他起矛盾,並不是因為他對我的輕慢。」楚歡平靜道:「但是必須要給他一個警示,讓他明白,這裡是大東家的府邸,他在這裡最好不要肆意妄為!」
琳琅冰雪聰明,自然也明白了楚歡深意,露出一絲感激之色,道:「楚歡,可難為你想得這麼仔細!」
楚歡溫和一笑,似乎想到什麼,猶豫了一下,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來,正是陳記布莊的陳棟送給他的那隻銅盒子。
楚歡並沒有細看過,打開過一次,裡面似乎是用絲線串起來的小珍珠,他只覺著這有可能是一件珍貴的玩物。
琳琅有些奇怪,問道:「這是什麼?」
楚歡將銅盒子遞過來,有些不自然道:「這個……這個是件小玩意,大東家對楚歡十分照顧,這件東西……是楚環送給你的!」
他第一次送東西給這位佳人,而且這女人乃是家資殷富的有錢人,卻也不知琳琅能否瞧得上,只不過感激琳琅對自己家人的安頓,所以送這件禮物也是表示謝意而已。
琳琅一愣,她沒有想到楚歡竟然有會送自己東西,一怔過後,臉上顯出一絲歡喜之色,竟也不拘束,接了過去,嫵媚笑道:「那可多謝你了!」
此時陸世勳卻正站在門前,遠遠瞧見楚歡掏出一隻盒子送給琳琅,琳琅欣然接受,便想到昨夜自己送琳琅夜明珠,琳琅竟是拒絕,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回轉到廳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蘇琳琅真是欺人太甚……!」眼中又現出陰冷之色,看向蕭辰,問道:「你看那小子根基如何?」
蕭辰正在飲酒,聽陸世勳動問,他才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他殺過人!」
陸世勳臉色一驚,低聲道:「你是說……他是殺人犯?」
「那我是不是殺人犯?」蕭辰淡淡問道。
陸世勳瞇起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臭小子不簡單?」
「他有殺氣。」蕭辰雖然是陸世勳的隨從,但是看起來卻並不陸世勳低一等,輕聲道:「那種殺氣,只有殺過人的人才有!」
他沒有做太多解釋。
但是陸世勳相信他的話,有些人本就是同一類人,外人看不出來的事物,他們互相之間卻能一眼就看穿。
陸世勳湊近過去,低聲道:「那你們兩個相比,是他能殺你,還是你能殺他?」
蕭辰眼中顯出奇怪之色,看了陸世勳一眼,才低聲道:「你是想讓我殺他?」
正在此時,琳琅卻已經回到堂中,陸世勳不好再說,琳琅已經道:「陸世兄,你也許多年沒有來雲山府,用過早飯,不妨上街市上去看一看!」
陸世勳笑道:「世妹難道有空陪我前往?」
琳琅神情淡定,搖頭道:「琳琅尚有雜務在身,卻是不能相陪。我會安排人隨同陸世兄一同去逛街!」
陸世勳失望道:「那倒不必。」隨即又道:「昨夜已經和世妹說過,要邀請幾位雲山府官員小聚片刻,今日我便親自前往下帖子。」
琳琅柳眉微蹙,但還是點點頭,道:「那就有勞陸世兄!」
「本來為兄想找一個大酒樓。」陸世勳道:「不過仔細想一想,那終究是人多眼雜……世妹,為兄打算將宴會安排在貴府之中,不知可否?」
琳琅淡然笑道:「只怕那些官員不會屈尊來此!」
陸世勳擺擺手,得意道:「世妹放心。我陸家是太原名門大族,有不少官場中人,族叔也是在戶部擔任要職,我親自出面邀請,他們應當還是能夠給幾分薄面。」
他這自然也是在琳琅面前誇耀自己的家門顯赫。
琳琅也不多言,與陸世勳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陸世勳看到她手中那隻銅盒子還沒有收起來,眼中劃過冷意,對楚歡更是滿腔恨意。
等到陸世勳用過早餐帶著蕭辰離開之後,琳琅這才回到自己的房中,將銅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妝台上。
這銅盒子看起來平平無奇,琳琅也不覺的裡面是什麼珍貴的禮物,但是這是楚環頭一遭送自己東西,琳琅心中還是有幾分激動。
她坐在梳妝台前,十分小心地打開了銅盒子,只見裡面卻是一顆顆用絲線串起來的小珍珠,有些奇怪,這東西看起來價值不菲,似乎並不便宜,看來楚歡為了送自己禮物,倒是大為破費。
琳琅對於禮物是否貴重,其實並不十分看重,但是話說回來,任何一個女人,若是別人送的禮物貴重一些,那總代表著花了心思,自然也會歡喜幾分。
琳琅臉上也禁不住顯出嬌俏的笑容。
她伸手將盒子裡面的禮物取出來,看上去雖然不大,但是取出來,卻是越來越多,只見許多根上等的絲線將那些珍珠串在一起,珍珠雖小,但是數量卻多。
等到全都取出來,琳琅卻感覺十分的奇怪,這東西她還真是沒有見過,兩手輕輕拉開,一時間還真是看不明白。
她往銅鏡中瞅去,禮物橫拉胸前,那銅鏡之中,將這件禮物的影像清晰地映在其中,琳琅只看了一小會,猛地「哎呀」叫了一聲,臉上一片通紅,就像火烤般燒起來。
她一開始沒看出來,但是經過銅鏡映照,再加上比劃兩下,終於看清了這件禮物是什麼,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的珍珠,完全是一副用珍珠串在一起打造而成的抹胸。
這種抹胸,也不是普通的抹胸,而是閨房之樂時,用來增加情趣的貼身情趣品。
夜深人靜,脫光身上的衣裳,將這抹胸圍在胸口,燈火照耀下,珍珠閃閃發光,映襯著白雪般的胸脯,那可是能夠增加無窮的閨房之樂。
琳琅此時甚至能夠發現,這珍珠抹胸的兩個敏感地方,那珍珠就比別處大上一些,整個抹胸用絲線串著珍珠,縱橫交錯,就像掛上珍珠的漁網一樣。
一想到這樣的抹胸穿在身上的模樣,琳琅就感覺的面紅耳赤,胸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腦中一時間一片混亂。
看到銅鏡之中,自己已然橫拉著珍珠抹胸在豐滿胸脯前,琳琅更是羞惱無比,急忙將手中的珍珠抹胸丟在了桌子上,輕拍著胸口,呼吸急促起來,那豐滿酥胸上下起伏,波濤洶湧。
「楚歡,你個……你個壞胚子……!」琳琅咬著牙,一時間又是羞澀又是惱怒,她實在不明白楚歡為何要這樣做。
送禮物,什麼東西不好送,哪怕是一隻梳子一雙鞋子,自己也會開心無比,可是那傢伙怎能送這樣羞人的禮物。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琳琅在梳妝台前呆坐了一陣,看著銅鏡裡自己那張已經有若桃花盛開般紅彤彤的臉,那張臉上,明顯是羞臊多於惱怒。
她的呼吸還是很急促,伸手輕輕拍胸口,她卻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心之中,不知何時已經滿是汗水。
琳琅自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到心跳稍微緩和下來,她才再次看向被自己扔到一旁的那條珍珠抹胸,一咬牙,臉上又是一熱,手兒有些發顫,將那條珍珠抹胸拉了過來,放進了銅盒子之中,微一猶豫,關上銅盒子,拉開梳妝台的一個抽屜,將那銅盒子小心翼翼放了進去。
楚歡此時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令人極其尷尬的事情,他正在護院的院子之中,帶著這些人開始練習蹲馬步。
這些人看起來十分強壯,但是沒有任何武功根基,楚歡雖然並不覺得真要將他們練成高手,但是基本的功底還是要練紮實的。
黃昏時分,蘇伯來到院子,叫過楚歡,低聲道:「楚小兄,晚上安排幾個人巡夜,陸少東家離開雲山府之前,府裡要加強戒備!」
楚歡明白蘇伯的意思,知道蘇伯是擔心陸世勳會在蘇府胡作非為,點頭道:「蘇伯放心,大東家既然養了護院,大夥兒也不會只吃乾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