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心中還真在想,既然被人稱為地霸,恐怕就是一個持強凌弱的地頭蛇,但是口中卻道:「我並無此意。」
白瞎子哈哈一笑,道:「楚爺,不瞞你說,我白瞎子也是窮苦人出身,當年仗著一身力氣,想踏踏實實做些事情養家餬口,但是我白瞎子性情剛直,看到不平的事情就想管一管,當年受雇於一戶財主家,說是幫他看家護院,但是後來卻讓我白瞎子幫他討要租錢,許多窮苦人家連飯都吃不上,交不上租子,便要靠我們這些人出手。」說到這裡,白瞎子盯著楚歡的眼睛問道:「如果是楚爺,該如何做?」
楚歡搖頭道:「我沒有遇到那樣的情況!」
白瞎子呵呵笑道:「楚爺可以去打聽一下,當年我白瞎子並沒有幫他欺壓百姓,反倒是見他強索一名村婦,便拿了一把刀子砍了那財主,雖然沒有砍死那傢伙,但是我卻為此蹲了三年大獄!」
楚歡一怔,到沒有想到這白瞎子竟是義氣中人。
「那財主本想將我白瞎子害死在大獄之中,但是那時的知縣老爺倒是一個明是非之人,或許對我的行為也有幾分欣賞,白瞎子最後還是活著出了大牢。」白瞎子神情淡定,帶著笑,就似乎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只是白瞎子沒有想到因禍得福,坐了三年大牢,出來之後,卻成了青柳城的名人,青柳城那幫混混全都稱他一聲白爺,甚至連知縣老爺也對他頗有幾分欣賞,從那以後,白瞎子身邊就聚集了一大幫子人,成了青柳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楚歡倒也是暗暗稱奇,想不到這白瞎子倒也是個傳奇人物,他之前幾次聽過白瞎子的名號,但今日卻是頭一次見到,本來並無什麼好感,但是白瞎子這一番話說來,楚歡對他再無一絲的厭惡之感。
白瞎子拱了拱手,道:「楚爺,白瞎子在青柳城混跡多年,雖然沒做什麼利民好事,但卻絕對沒有欺壓窮苦百姓。白瞎子手下有一幫兄弟要吃飯,所以免不了往一些鋪子裡收些銀子,也私下裡接下幫人擺平事端的活兒,那都是從有錢人手裡掏銀子,至若窮人,我和手下的弟兄碰也不碰……!」說到這裡,似乎知道楚歡要想什麼,笑道:「楚爺也許會說,這窮苦百姓無銀可掏,所以我沒有對他們動手,這話倒也不假,但是在下當年風光之時,每個月都會拿出一些銀子周濟窮人,也不是為了求名,只是想著自己的出身,不能忘本而已!」
楚歡笑道:「如此說來,白兄倒是一位急公好義之人?」
「急公好義談不上,但絕不是宵小之徒。」白瞎子正色道:「否則白某今日也不敢前來邀請楚爺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楚爺平了八里堂,青柳縣少一大惡,白瞎子心中暢快,所以覺著楚爺是可交之人,所以這才厚顏前來攀交情。」
楚歡含笑道:「白兄倒是個爽快人!」
正在此時,草簾子掀開,眼圈兒有些發紅的如蓮從裡面出來,看到楚歡,忙道:「楚……楚大哥,外面風雪大,你……你進來避避風雪……!」
她瞅見楚歡身前不遠的白瞎子,見他一副獨眼龍模樣,有些害怕,不由往後縮了縮。
白瞎子已經笑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壞人。」又笑著向楚歡問道:「楚爺,卻不知在下現在能不能算是您的朋友?」
楚歡微笑道:「鄙人處世,倒也簡單,若是別人誠心將我當做朋友,我也必將別人當作朋友!」
「好!」白瞎子一拍手,哈哈笑道:「楚爺,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白瞎子的朋友了。」向如蓮拱手道:「姑娘,在下是楚爺的朋友,卻不知能否一同進去避避風雪!」
如蓮有些不知所措,她雖然覺得如此破舊地方讓人進去有些寒酸,但是她將楚歡當作恩人,而白瞎子自稱是楚歡的朋友,自是不好拒絕,臉蛋有些泛紅,怯生生道:「裡面……裡面很破舊,你若是願意……自然可以進來避風雪!」
白瞎子哈哈一笑,他只道如蓮與楚歡有些關係,不敢怠慢,拱手道:「多謝姑娘了!」
三人進了屋內,白瞎子四下看了看,已經皺起眉頭,又見到那火堆已經生火,旁邊兩包藥已經打開,又瞧見床上的女人,頓時便明白幾分,向楚歡問道:「楚爺,你的朋友生病了?」
楚歡尚未說話,如蓮已經有些臉紅道:「這……這是我的恩公,我們……我們不是他的朋友……!」她自覺身份低微,卻是不敢高攀楚歡。
白瞎子奇道:「不是朋友?」
如蓮倒也不隱瞞,只說楚歡是路見不平,所以出手相助,並無關係。
白瞎子讚歎道:「楚爺果然是義氣中人,白瞎子欽佩。」隨即搖頭道:「這裡面可不能再住下去,你們還是離開這裡吧!」
如蓮不知白瞎子身份,但是瞧他身著上等棉袍,腰繫錦帶,知道身份不低,聽他說要讓自己離開,還以為要將自己趕出這裡,頓時求救般望向楚歡。
白瞎子一見,知道如蓮誤會了自己意思,忙道:「姑娘切莫誤會。我的意思是說,你這裡既然有病人,便不能在這裡住下去,這裡面寒氣極重,只怕病人的病情會加重。」向楚歡拱手道:「楚爺,我倒有個地方,可以安頓她們,雖然不是什麼好所在,但是卻也暖和,我想將她們安頓過去,不知楚爺意下如何?」
楚歡微笑看向如蓮,柔聲道:「姑娘,你的意思如何?」
如蓮這才明白白瞎子是一番好心,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這位大……大爺,不用麻煩了,我……我們能撐下去!」
「姑娘,天寒地凍,這才是第一場雪,這一個冬天還長著,只會越來越寒。」楚歡看出如蓮有些意動,只是不好意思,立刻道:「這位白善人既然出手相助,倒也不妨換個地方,也好讓你師傅好生養病!」
白瞎子聽楚歡稱自己為「白善人」,頓時有些尷尬,笑道:「楚爺取笑了。」
楚歡搖頭正色道:「白兄以前做過些什麼,在下不管,但是今日白兄出手相助,不管是何原因,終是一件善事,當得起『善人』二字!」
白瞎子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愧領這兩個字。」又道:「楚爺,你們在此稍候,我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也不多言,轉身出門而去。
見白瞎子離開,如蓮這才向楚歡道:「楚大哥,今天可是多謝你了……!」
楚歡笑道:「你可是已經謝了許多次。」過去看了看地上打開的藥包,道:「你師傅病著,咱們先將她的藥熬上。」從每包藥裡取出了一點點,放進自己懷中,抬頭見如蓮正疑惑地看著自己,楚歡笑道:「姑娘,你不要誤會,我可不是佔便宜,只是想留著兩種藥材回頭問問是何藥材,若是管用,回頭去藥店再多買一些!」
如蓮臉一紅,她雖然生活困苦,但是肌膚卻十分白膩,顯得極為秀氣,如同水仙花般給人一種清爽之感,有些不自然低垂下頭,輕聲道:「楚大哥說笑了,我不是……不是那樣想的……你是個好人。」
「我是開玩笑,你別介意。」楚歡道:「姑娘,先將藥熬上吧!」
如蓮急忙過來,取下瓦罐,向楚歡道:「楚大哥,這藥材還要碾碎……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她過去將屋內微一的一張破舊的小椅子拿過來,楚歡卻已經蹲在藥材邊上,搖頭道:「不用了,我來幫你碾碎,你取水就成!」
如蓮忙道:「不成不成,怎能讓你做事?」楚歡卻也不管,取了藥材,找了小瓷碗,開始幫著熬藥,如蓮見狀,知道勸說不住,也就作罷。
她與師父相依為命,一直受人欺凌,從沒有人對她這般關護,而楚歡兩次相助,今日又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心中對楚歡實在是感激無比,只覺得楚歡就是上天派來幫助自己的神仙一般。
瓦罐放在火堆上熬製,楚歡這才坐下,歎道:「姑娘沒有其他親人嗎?為何如此貧苦?」
如蓮道:「楚大哥,你……你叫我如蓮就好,我的法號……法號是如蓮!」
「法號?」楚歡一怔。
如蓮雙手合十,臉上顯出虔誠之色:「阿彌陀佛,楚大哥,我是佛門中人,師傅給我取了法號,喚作如蓮!」
楚歡錯愕無比,如蓮一直戴著一頂破舊的帽子,身著破舊的大棉襖,若不細看,只以為是個小乞兒,如果不是如蓮臉上墨塵盡去,還真難看出她是女子,楚歡更不可能猜出他竟然是一位小尼姑。
忽然間明白過來,床上那女人頭上沒有一根青絲,那自然是一位尼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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