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早聽說過同萌會有位可以無視一切預言類能力的大刺客,只可惜以前一直無緣得見呢。」
「咕丫,我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松鼠而已,才不是什麼刺客呢。」
除去普普通通的松鼠為什麼會說話以及為什麼會是人形這兩個槽點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好出奇的。松宋舒和清微的戰法既然不同,各種全是低來地去的地堂系招數。原本他的身材就極度矮小,再加上各種小幅度的技巧動作,更是給蘿拉平添了無數麻煩。
宋舒和清微兩柄劍共同聯手,再加上但丁不時的騷擾和周邊一道又一道冒出的火柱,這才和蘿拉堪堪戰了個平手。看見戰況暫時平穩,汪震也就開始給白清炎解答起他心中的疑惑來。
「人生一世,草木一chun。你說是為了活個什麼呢?」汪震用力的拍了拍白清炎的肩頭,好像要將所有的氣力都拍進白清炎那已經有些疲憊的身體裡,「本來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還要瞻前顧後那麼多……雖說不想是不可能的,但是受那麼多掣肘幹什麼呢?你的選擇我很欣賞,遇上這種事情,直接殺過去就是了。你考慮不到那也只是你的經驗問題,多歷練歷練就好。」
「我只是覺得……給大家添麻煩可能會不太好意思。」白清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如果蘿拉真的照你說的那樣做,我覺得我或許真的會感激蘿拉一輩子了。」
「雖然造成的結果相似,可是出發點原本就是錯的——惡之花無法結出善之實,對吧?」汪震微笑著對白清炎說出了這句他曾經說過的話,「不過為了善惡之別的恐怕沒什麼人,這件事不過只是大家自發來幫忙的而已。蘿拉能借這件事陰你一次,下回就能再借別的事找上大家的麻煩——也該是時候清算了。」
聖喬治大教堂本身是核彈級別的避難所,上面安置的防禦結界不計其數,防禦力更是驚人,但是先後在諸人的輪番狂轟濫炸下也已經搖搖欲墜。頂部最是淒慘,先是被三發火鳳凰穿透,隨後又飽受諸人蹂躪,早就已經徹底揭了蓋。四周的牆壁也已經是千瘡百孔,從裡面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外面的情況——
騎士團長此時正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下,那把紅黑色的靈劍弗倫汀正平放在他的面前。在他的左右正坐著兩個人,正是托奇和伊籐誠,兩人正好將騎士團長夾在了中間,不容他移動半步。在更外圍的地方,才是各位以維持英國秩序為己任的騎士們,各自手持兵器緊張的看著中心的幾人。
這樣的情形就算是腦補也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白清炎當時不過只是將騎士團長體內的力量再次引爆了而已,就算不能動用術式,他本人依舊是劍術的高手。這兩人都是最擅長近身作戰的高手,一旦騎士團長有風吹草動,他們完全可以瞬間出手制住對方。
而在戰略上的意義更是重要,騎士團長說什麼也是騎士派的領,騎士團的指揮權更是全握於他一人之手。這兩個人雖然看似沒什麼動靜,卻已經將騎士派所有的人手全都拖在了這裡——不過伊籐誠口中喋喋不休的遊說也同樣重要,攻心戰才是最重要的。
清教派的魔術師們則要面臨另外一些更難以對付的對手。或許絲柔手中修羅幕飛的「因果切斷」還不算什麼太大的威脅,可是「武聖」與「槍神」的聯手卻是任何人都不得不小心對待的。張維新不知躲在何處放冷槍,這使得所有的魔術師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對待。而目暮十三卻趁此機會直接殺入人群之中,出手毫不留情。剛才白清炎殺入時原本就已經撂翻了不少魔術師,現在這群強弩之末的傢伙如何會是「武聖」的對手?還沒三兩下就都被目暮十三的百裂腳給踢上了天。
除此之外,還有那麼些不講公德的傢伙在旁敲側擊,比如也不知道哪位老兄竟然把依文潔琳給放出來了。被關了十二年的「黑暗福音」這下終於可以拿這群清教的傢伙好好撒口氣,當場就開始大殺特殺起來,頗有幾分主宰戰場的氣概。
「你看,其實說起來也就是那麼回事。清教的地盤大,所以需要駐紮各地的人也多,真正攻打總部時需要對付的也就這麼點。只要我們贏了蘿拉,這場戰鬥就是我們的勝利。當年的右方之火也是這麼想的,只要能想辦法贏了張天師,那麼就是他的勝利。所以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虛的,真正遇上事情時殺過去便是——教你兩個字,按這個來,保管無往而不利。」汪震伸出了兩根指頭,在白清炎的眼前比劃了一下,「痛快!」
白清炎立刻就搖起了頭來:「不行不行,要是人人都這麼幹,世間不是亂套了麼?」
「我是當老師的,這還要你教啊?因材施教懂不懂?」汪震在白清炎的後腦勺上使勁的拍了一下,「你做事就是太講規矩了,幹什麼都瞻前顧後。所以我要教你順著自己性子來,這樣人生會順很多。」
「哦。」白清炎當即縮起了脖子,將汪震的這句話牢牢記在了心裡,「可是你拿什麼說服清微的呢?他總不會擔心被蘿拉利用吧?我可不信他會為了給我助拳就和蘿拉動手。」
「當然不會,我只是告訴他,我們完全可以打贏蘿拉後把她抓回去給他生孩子——所以清微這傢伙沖的比誰都快。」
汪震在對白清炎囑咐完之後,一抖肩上的大槍也加入了戰局。清微和宋舒雖然各自利用秘法和長處一時間和蘿拉鬥了個旗鼓相當,但畢竟只能運用自身力量,在有一國作為後援的蘿拉面前難免有些後繼無力。汪震一經加入後,戰局的天平立刻又被扳動了幾分。
不同於以往碳化硅的大槍,汪震此時使用的乃是一桿金槍,縱橫捭闔之下,威力更勝往昔。他的技巧與清微等同,法術戰又和魏安途有著相近的威力,單論綜合戰力可謂是同萌會當中的第一人。身上的命格「百命藏麟」則將蘿拉的力量隱隱壓住,讓三人也多了幾分反擊的機會。而且隨著攻擊頻率的加快,蘿拉也不得不放棄了一些詠唱太過漫長的術式,轉而運用一些簡便的術式,這也讓她的實力無形中削弱了一些。
但是光憑這樣是不夠的,蘿拉有著一國的地脈作為後援,時間拖得越久對同萌會一方就越是不利。汪震給了白清炎暗示,示意他一定會有轉機,可至少以白清炎的眼光來說是看不到了。
金槍、寶劍、暗器……多種武器輪番打出,再加上汪震隨手揮出的水晶尖刺,聖喬治大教堂再也無力負擔那搖搖欲墜的牆體,原地頹然倒下。諸人紛紛閃躲,迅速轉移出了內殿,在城堡外的空地上重新展開了死鬥。
「怎麼了?話說得挺滿的,結果原來只有這樣的程度嗎?」羅拉一邊以霓虹劍的劍光震開清微的青蓮劍,同時又喚出了咎瓦尤斯的屏障將汪震的刺擊擋下。一旦來到空地之上,但丁的身影再也無從遁行,沒法暗算蘿拉,無奈之下只得加入到一邊的戰團去。蘿拉這下少了幾分顧慮,手上的動作也快了好幾分。
「是啊,我們確實只有這樣的程度,要是換在天朝的土地上你還敢說這樣的話嗎?」汪震反唇相譏道,「對了,這怎麼看都是全軍突擊的活動吧?為什麼地仙只來了三位呢?」
「那還用問?當然是看家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對於熟知同萌會資料的蘿拉來說,某些事情確實是需要考慮的。別人或許可以不來,但是這樣的事情虞軒不可能不來。事到如今也沒有見到她出場,那麼究竟是去哪裡了呢?
一旦念頭繁雜起來,蘿拉手上的動作也不禁緩了幾分。幾人當機立斷,趁此機會痛下殺手,蘿拉又被逼得連退了幾步。
「你們詐我?」蘿拉既驚又怒,話術可以說是魔女術中最基礎的一種,兵法中當然也有「攻心為上」的說法。或許……那幾個人就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趕來,而汪震也不過就是利用這個機會再扳回些局面罷了。
「才不是詐你呢。」一個聲音從數百米的高空上傳了下來,聲音的來源也是越來越近,轉眼就到了身邊,「都打成這樣了,我這個當姐姐的不來……豈不是太失職了嗎?」
「那又如何……」蘿拉在攻擊的閒暇中瞄了虞軒一眼,這才發現她的手中正拿著一張紙,「那是什麼東西?」
以蘿拉的視力來說不難看出那是什麼東西,只是紙上的內容太過匪夷所思,令她不敢相信而已。可是紙上的畫押和印章完完全全是真的,字跡更是不容置疑……
「這是英女王以清教教宗的身份開出的文書哦,上面的內容無外乎就是將蘿拉.斯圖亞特開革教藉驅逐出教……就是這樣。」虞軒故意將頭偏到了一邊,用手遮住了嘴輕輕一笑,「因為清教派的實力太令人恐懼了嘛,正好卡提爾之劍被重新挖掘了出來,這下就不需要再借助大主教的力量了。高德丁公爵的千金正好自願接下這份空缺,女王陛下也同意了這份委任呢。」
「伊莉莎!」蘿拉的聲音中已經赫然帶上了幾分怒意,儘管她知道自己的怒吼並不能讓女王聽到,「你這算什麼意思?」
「或許是斯圖亞特家族太令女王陛下恐懼了吧?前王朝不時時刻刻想著復國,這樣的話說出來也沒人信的。」汪震以自己的腦補作為了英女王可能的回答,「對了,還有兩位地仙其實也來了,你不妨看看四周,會看到他們的。」說著,汪震三人竟然一同抽身後退,只做出防禦的姿態來。
蘿拉放眼四周,泰晤士河旁的山丘地勢開闊,在星空下看上去頗為遼闊。一望無垠的黑色夜空之下,卻有那麼幾處火焰看起來格外的耀眼——正東、正西、正南、正北,青白赤黑四色的幔帳正好將火光圍在其中,展現出不同的色彩。
蘿拉轉眼看向了溫莎城堡的最中心,在地勢最高的城堡頂端,同樣有著一處火光。以黃色幔帳圍起的法壇之中,張如晦手持長劍指天,一道黃光隨之而上,直衝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