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炎見過的領導者多的去了,他們的性格也各有各的不同。汪震之豪爽,天師之威嚴,蘿拉之腹黑,硬要算的話還有好幾位。儘管表面上的性格或許和「領導者」並不搭配,但是他們的內在毫無疑問都絕對配得上「領袖」這個身份。
要說例外,這位羅濠教主恐怕是唯一的意外了。
五獄神教的存在恐怕只是當初羅教的遺留,現代的傳銷跟羅教比起來無論是嚴密性還是系統性都只是拾人牙慧的水平。而羅濠自己根本就只是個足不出戶的奼女加大齡中二,教內的事務恐怕還都是陸鷹化管理的。脾氣古怪,性格懶散,喜怒無常——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羅濠都從根本上缺乏領導者所該具有的素養。
不過她只要有力量就夠了,也虧得連續兩代天師都是天資聰穎之輩,壓得住場子。像三代前的天師僅僅就只是平庸之輩,就算借助了九州結界的力量對上羅濠估計也沒有多大的勝算,於是也就只能放任自流了。
白清炎在陸鷹化那裡大概瞭解了一下線路,不過好在他能飛,因此也就不用和陸鷹化一樣在山間樹上跳來跳去。雖說以力量辟出一條小路來走哪怕對於陸鷹化來說都應該只是小事一樁,可是要是讓羅濠來說,必定就是「不行」兩個字。開闢了小路後閒雜人等就可能會走進去,到時候少不得就要挖上幾雙眼睛了——照這樣來看,陸二少爺保護環境的舉措果然是對的。
等到白清炎降落山頭上的時候,或許是為了凸顯自己的威嚴,羅濠正站在一處懸崖邊上,身上自然還是著漢服。白清炎剛一走到離羅濠十步遠的地方,對方長袖便是一擺,整個人就轉了過來。
然後……羅濠就囧了。
然後……白清炎點了下頭。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羅濠教主,好久不見了。」這種情況也在計算之內,白清炎對著羅濠行了個抱拳禮,畢恭畢敬的說道,「十二年前格拉斯頓堡一別,不知貴體安好?」
在聽到白清炎的聲音之後,羅濠臉上的神色終於才發生了改變:「你……是……」
白清炎無奈的笑了笑,從口袋裡舀出張維新當年給他辦的假證,隨手亮了亮:「當年記憶全失,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也就是說,當初的你根本就不是本來的面貌嘍?」
「自然不是。」
「即是說,其實你原本是男兒身,當初……」
「是。」
「欺君罔上!」羅濠厲聲喝道,一道衝擊波自動就從她口中噴出。白清炎搶在發出前就及時移形換位,這才躲過了一劫——取而代之的是背後的整一片樹林連帶地皮都被捲上了天。
「欺罔有之,君上絕無。」白清炎平靜的說道,「在下可不是五獄神教的教眾,並不奉您為尊。」
「狂妄之至,我羅濠可是凌駕古今東西的霸者,君臨武之頂點之人。就算不奉我為尊,那麼至少應當將任何支配者都無法比擬的崇敬獻上。」羅濠冷冷的說道,「當年在格拉斯頓堡之時,就算將你擾亂戰場和之後破壞聖盃之事功過相抵,那麼之前的欺罔之罪也是無法饒恕的。」
白清炎下意識的就又是一個閃身,羅濠的掌刀正好從他的身側擦過,身上的衣服也因此破開了幾個小口。他當即便展開了風之翼,一次性又拉開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在下從沒想過要您饒恕,只不過我這次來是為了乞求您一件事而來。」
「這種事情……先決出勝負來再說!」
太阿劍間不容髮的出鞘,抵住了羅濠的剛拳。羅濠的身上瞬間就發出了金色的光澤,太陽之炎也同時從白清炎的身上發出。與同時展開了碰撞,巨大的衝擊波在山中迴盪開來。
之前張如晦的建議正是如此,由於一次性耗光了的緣故,白清炎足要有一個月的時間都無法動用天照權能。如果是要去面對別的人也就罷了,羅濠這種喜怒無常之輩最好還是做萬全的打算比較妙。
白清炎的力量提升到二十點之後,已經勉強可以和常態的相抗衡。力量的算法並非均衡上升,十二點僅為兩噸,而二十點卻意味著可以將大象當球踢——一隻足球不足一斤,而一隻大象卻是三噸乃至十三噸的重量。
但如果羅濠將的其他用法也一併使出,白清炎就沒有太多的辦法了。比如當下,羅濠就將這權能完全當做了鬥氣在使喚,太阿劍也無法傷其分毫,白清炎正是憑借
的火焰才對抗住那金色的實質能量。
雖說羅濠的口氣和措辭是極為狂妄,可是就算是白清炎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說的沒有錯。位居武之頂點,單論技藝的話就算是三位神境高手多半也就是旗鼓相當的水平,能不能蓋過一頭根本不是白清炎能夠評述的。因為所謂武術原本就不單單只是技藝的問題,本身的身體素質才更占因素。
就好比臂展的問題,也就是所謂的「圓」。就算雙方技藝相同,對方的臂展卻要更長,一伸手就能打到你,如此這般也是毫無辦法。再比如說力量,就算是之前的白清炎的標準,面對這樣一個一拳兩噸的怪物,就算他不練任何武術,什麼樣的武術家也是被活活打死的份。
謹慎起見,白清炎打從一開始就呼喚出了陰陽劍防禦在側,同時雙手分執太阿赤霄雙劍。四把劍兩攻兩防,如同暴雨連珠般擊下,組成了完美的陣線。
白清炎以快爭勝,羅濠則完全不然。她先是呼喚出了一隻大槍,隨後又以金剛大力神通的金芒附著其上。以長來應對白清炎的短,以慢來應對白清炎的快。由於大槍槍桿極長,羅濠的任意一個小幅度的動作都可以帶動槍頭、槍尾來及時擋住白清炎的刺、挑、劈、抹,同時還以大槍的長度逼得白清炎無法近身。
兩人之間的武藝確實是有著根本上的區別,最起碼羅濠的動作一直比白清炎慢。以慢打快的先決乃是自己比別人快,只有更快的人才有資格慢下來。要不是白清炎之前才提升了力量,恐怕他連站在羅濠面前和她對敵的資格都沒有。
陰陽劍的守護結界和大槍的金芒同時破碎,白清炎率先向後一躍,準備再鍛造出新的兵器來。羅濠卻並未追擊,原地便是一吸氣……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白清炎下意識的就用雙劍交叉擋在了身前,想要擋住。同時風之翼全力扇動,拉著他的身體朝後飛速退去。只可惜羅濠發出的衝擊波仍然搶先一步命中了白清炎,他的身體有如風中浮萍一般搖來晃去,根本不能自主。
當他好不容易才將身體穩住,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之時。羅濠的身體卻已經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將拳頭再一次的遞到了白清炎的面前。僅僅只是凜冽的拳風就足以讓人受傷,白清炎不得不再用雙劍抵擋,以期望能夠架開羅濠的攻擊。
白清炎所料想不及的是,羅濠在被擋開攻擊後立刻也換上了雙劍的武裝,而且也同樣都是漢劍的制式。兩人以抹破削,以挑擊刺,轉眼間又過了數十招。
「你確實是比十二年前要強了。」終於以長劍給予白清炎肩頭一記刺擊傷害後,羅濠看著飛速倒退的白清炎放聲說道。不是她不想追擊,而是白清炎的反手劍成功的將她逼退,並且破去了她手中的長劍。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起碼在羅濠的眼中已經實屬不易。
「這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時代了,光說武藝在我之上的人,我最少就能想出來七……四個。」白清炎想了想後還是決定將三位天仙全都隱瞞下來,以免羅濠再生亂,「至於權能……人總是會進步的,不然為何人之所以為人呢?」說著,白清炎肩頭的傷口就自動癒合了起來。
「這是新的權能?我記得你十二年前並沒有這樣的本事的。」羅濠眼看白清炎已經擺好了防禦澗態,知道貿然攻擊沒法討太多便宜,於是也就調整了一下呼吸,使體內的魔力波動恢復了平靜,「你的權能不僅限於此吧?我可是記得你還有其他幾項權能的,比如那個專門盜竊權能的權能。」
「所以您剛才才刻意近身快速壓制,就是想要逼迫我用不出這項權能的吧?」白清炎將已經開始朽化的赤霄劍隨手丟到了一邊,舉起了右手念道,「吾在此宣告,汝之劍必將化為吾之刃,行吾之道,伐吾之敵!」
羅濠已經做好了金剛大力神通被竊取的準備,誰知道身體中消失的是另外一種力量——弒殺印度聖歌女神伽耶特黎得來的。
「相比於那個巨力權能,我反而更想將這一項權能先竊取過來。」白清炎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隨後又重新鍛造出了一把赤霄劍,「還請您用全力和我相鬥,我也想看看自己的極限究竟在何處。」
羅濠的表情從驚愕恢復成了讚許,兩名金色的巨人從她的身後站出。白清炎則是雙劍指天,一聲鳳鳴在九天之上響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