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上去只是一條普通的走廊而已,進入之後卻發現意外的長。由於穿刺公他老人家說了「走一圈」,所以白清炎也就一直走了下去,整整向下走了五層才算是見到底。
在走廊裡面,白清炎見到了可以將胳膊飛出去當回力標玩的骷髏,走路一拖一拖的殭屍,還有蹦來跳去的半人魚、恬不知恥光著身子看起來就很冷的裸女……按照弗拉德三世的說法,這些應該都是他的下僕。對此白清炎只能感慨是個人口味問題了,起碼他沒在薇薇安那裡見到什麼精靈妖精的——凱爾特神話最不缺的就是妖精,不過也有可能是薇薇安將那些小妖精都收起來了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白清炎對這種傢伙都是繞道走的。不過看上去它們也對白清炎沒有什麼敵意,目測應當是弗拉德三世下了什麼指令。原本幽界之中也就不應該存在什麼生命的,這些雜碎應當和穿刺公本身脫不了干係。
這五層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只是白清炎在向下行進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感覺到了一些不協調的感覺,似乎總是覺得這個空間讓人有什麼不太適應的感覺,可要真說哪裡不適應又說不上來。
先跑下五層,然後從另一個方向再向上跑。等到白清炎終於又看見那扇大門的時候。他的行程才達到了終點。
「咦?」白清炎下意識的驚呼了起來,大廳還是那個大廳,只不過陳設看起來卻像是很久沒動的樣子。剛才還坐在那裡的弗拉德三世此時已經消失不見,也不知道究竟是到哪裡去了。
剛才白清炎心中一直在想自己要回到原本的時間去。或許真的是已經成功了。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時間段,所以弗拉德三世才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白清炎試著走了兩步,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於是他轉過了身去,對著二樓鞠了一躬,然後準備離去。就算穿刺公本人不在這裡,自己也務必要表示感謝,心誠則矣。
不過正當他準備走出這古堡的時候,大門突然又吱呀一聲的開了。白清炎下意識的以為是弗拉德三世回來了。於是便站住了腳,準備正式辭行。
誰知道急匆匆走進來的根本就不是弗拉德三世,而是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少女。少女梳著左右長短不一的馬尾辮,黑色長靴和熱褲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十分的火辣。卻又帶著一分格外的魅力。她的右手還抓著一柄日本武士刀,看樣子就是用這把刀想辦法弄開城堡大門的。
少女在看見白清炎之後明顯是停滯了一下,隨後飛快的就朝白清炎衝了過來。鑒於對方身上沒有一點一滴的惡意,白清炎也就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可是對方在靠近白清炎後卻突然就抓住了白清炎的手,拉著白清炎就跑。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你這是要幹嘛?」
「……」
「你是不是以為那裡是吸血鬼城堡所以我很危險?不是啦,那個城堡的主人是個好人,就算連吸血鬼都不是的。」
「……」
白清炎原本是想要甩脫對方的手,可是他總覺得對方給自己的感覺好像很熟悉一樣。可是對方什麼話也不答。連頭都不帶轉一下,只是讓白清炎所有的問題都消散在空氣中。白清炎也只能無奈的看著對方風衣背上的那個白色五角星。一路被拽著跑。
一出城堡白清炎就立刻感覺不對了,之前雖然是月夜。但給人的氣息僅僅只是陰森而已。現在這片領地上完全充滿了混亂狂躁的氣息,陰森已經完全被轉變成了恐怖。
一切變化的源頭毫無疑問就是那個正飛在天上的大傢伙,看上去就好像是把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倒過來了一樣,活像是塔羅牌裡面的倒吊男。不過仔細一看,卻能看見她裙子底下的部分——其實從方位來說應當是上面——乃是數個不停旋轉的巨大齒輪。
那個女人不停地發出恐怖而又滲人的笑聲,一團又一團像是火焰一般的能量——準確來說應當是「火焰」本身的概念——被她打出,隨便哪一道打在地上都是山崩海嘯的威力。狂風也被隨意的捲出,原本環繞在城堡旁的樹林被輕而易舉的就捲上了天,加入了對於弗拉德三世的圍攻之中。
正在和那個女人大打出手的正是弗拉德三世,他的背後已經展開了一對像是蝠翼般的翅膀——要是讓穿刺公自己來說的話應當是龍翼。那對翅膀應當也是基於他本身的概念所形成的產物,就是依靠著這對翅膀他才閃躲過了對方所有的攻擊。
相比之下,弗拉德三世的攻擊就要樸素的多了。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刺槍不停刺出,槍頭細到幾乎要被稱為是「刺針」的地步。每當穿刺公一槍刺出的時候,被刺穿的空氣甚至都蕩漾起了陣陣的波紋。
雖然沒有什麼耀眼的聲光效果,但是這槍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無論是對方發出的火焰還是風暴都被這槍擊穿,搖晃兩下之後就消失在空中。同時穿刺公隨意的一揮手,憑空就能冒出無數的椽樁,對對方進行打擊。只不過打擊的效果就和對方釋放出的攻擊是一樣的,那個女人甚至連手都不用動,穿刺公的椽樁就被一層結界自動給擋了下來。
少女根本就沒有去管穿刺公戰鬥的多麼辛苦,依舊拉著白清炎的手就跑。白清炎也不禁猶豫了起來,這種程度的戰鬥自己很難插得進手,如果傻乎乎的去管恐怕只會幫倒忙吧?
正在這樣想著,白清炎卻感覺少女的步伐突然也停了下來。他抬起頭來向四周看去,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盛大的遊行隊伍給包圍了。走在最前端的是拉車的大象,還有騎在裝飾的千奇百怪的馬上的吹笛人,有裝著動物掛著氣球的彩車……看上去完全就像是舊時代的馬戲團大遊行一樣。
唯一奇怪的就是視界中的不協調感,這些東西都明顯是和世界格格不入的東西。它們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裡,這就意味著是某一種概念強行「侵入」到了這裡。
少女當機立斷,武士刀先是斬裂了一輛彩車。隨後那柄刀就化成了銀色的液體,自動「收縮」進了少女的手心,取而代之的是一門完全金屬質感的黑色大炮。炮口毫不猶豫的就朝著周圍的馬戲團開火,將整個馬戲團都埋葬在了略帶藍色的炮火之中。
「你這是……」白清炎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上面的女人和穿刺公算是開了火,那麼少女又是屬於哪一方的呢?還是說根本就是亂入的第三方。
現實已經來不及他猶豫了,幾隻看似是被女人放出的小丑就朝著白清炎和少女飛了過來,一邊飛還一邊發出獵奇的笑聲。少女立刻就對著旋轉的小丑開了火,可是仍然有那麼一隻做了漏網之魚。
白清炎在心底裡暗歎了一聲,太阿劍轉了一下就落在了掌中。小丑飛快的朝著兩人飛來,然後越過了兩人的身體,隨後又變成了兩半。和幽界其他的造物一樣,它連屍骸都沒有留下,原地就化成了飛灰消失了。
「那邊的那位少女,儘管我秉持教義不對女性冒犯,但是到現在我也不得不說兩句了。」穿刺公一邊揮舞長槍,一邊在戰鬥的間隙回頭喊道,「這只『瓦爾吉普斯之夜』是你引來的,不給我一個交待說不過去吧?」
少女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好像她天生就是啞巴一樣。白清炎的手一直被她緊緊地握著,在迅速的清除了四周的障礙之後,她又開始飛奔起來,想要拉著白清炎離開。
只不過這一次白清炎卻沒有被她拉動,他的手掌準確無誤的向少女傳遞出了「拒絕」的信號。於是少女也就停止了奔跑,轉過身來靜靜地望著他,一眼也不發。
「我也覺得就這麼給穿刺公帶來太大麻煩也不好,如果是你做出來的事情,那麼至少也要自己收場吧?」白清炎十分嚴肅的說道。
少女的頭輕輕地搖了一下。隨後她先是指了一下白清炎和自己,之後又看了一下天上的女人,再又指了指遠方。這種不成器的手語按理來說沒什麼人能夠搞明白,可是很奇妙的,白清炎居然覺得自己似乎是弄懂了對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離開了,那個所謂的『瓦爾吉普斯之夜』也就會離開?」白清炎遲疑著問道。
少女很乖巧的點了點頭,於是白清炎也就如實的將這條信息傳達給了弗拉德三世。對方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反應。
只不過他手中的刺槍從來沒有緩慢過半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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