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嚴肅的場面一下子就變得很滑稽起來,明明剛才還是你死我活的氣氛,轉眼間就被白清炎歪樓成了討論大姨媽的專場。而且看白清炎的樣子,似乎還想要不依不饒的繼續問下去:「那麼配角辛,你有沒有……」
「夠了!」羅阿一臉便秘的表情,看上去已經對白清炎的問題厭煩到了極點,「我現在這個**儘管是女性,可是本身卻最接近於初代的**。也就是說,我現在的戰鬥力幾乎可以與當初的我持平,同時可以使用魔術和公主殿下的力量……」
「那你還得意個啥啊?難道你第一世不是被配角辛給幹掉的?」白清炎一句話就把羅阿剩下的所有話語給噎回了肚子裡去,「我現在有個問題要問你,你知道你……就說這一世的你,他們被變成死徒——都是你幹的麼?」
羅阿漠然的點了點頭:「將自己身邊的人第一時間變成自己的同類,這樣才便於隱藏自己的身份。」
「那麼他們現在已經被教會幹掉了,你也知道了?」
「這種事情我早都有心理準備了,不過是無數偶然之中的必然而已。」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的你不是艾莉茜婭,而是羅阿。」白清炎點了點頭,算是理解了羅阿的意思。
「不,你沒有明白,艾莉茜婭就是羅阿……」
「沒有明白的是你。」白清炎突然斷喝道。「人是由『記憶』和『思考』兩部分來共同構成的。正如同奧丁肩頭的兩隻烏鴉。現在的你不僅在記憶之中多出了整整十五世的記憶,而且思考模式也變成了羅阿。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艾莉茜婭,她是絕對不會漠然的點著頭說出這樣的話的!」
「那又如何?」
「愛爾奎德公主,我有一個請求。那邊的柯提利亞小姐也一樣,希望你能答應。」白清炎突然不再開玩笑了,稱呼上也從外號變成了尊稱,「這個傢伙就由我來揍扁他,保證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似乎是被白清炎身上突然改變的氣勢所迫,柯提利亞先是點了點頭。愛爾奎德則是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他。之後沒有任何表示。
「你開什麼玩笑?」羅阿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區區一介現代的凡人而已,也想要打敗我麼?」
「那你之前見著我就不要逃啊,當時跑的那麼快的是誰?」
「我當時是由於剛甦醒。並且害怕公主殿下追殺上而已。誰會怕你這個凡人啊?」羅阿冷笑了兩聲,用手指著白清炎的腳下說道,「你不妨看看你的腳下再說。」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卡巴拉派系的刻印麼?」白清炎說道,「有話快說有雷快放,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的——對不起,我好像忘了你確實是女人了。」
無數雷霆一同從地下打出,如同千萬道金蛇一般撲向了白清炎。魔術師在自己的工房、陣地內會獲得極其強大的加成,無非是由於那裡的風水、土地全都是他最擅長、最熟悉的情況罷了。而羅阿在這一天的時間內,利用自己無數的下僕將刻印刻滿了整個小鎮。可以說這整整一片土地的靈脈全部歸他所有。雖然時間倉促,可是綿延八百年的魔術造詣畢竟不是假的。
如果白清炎在那之前表現出了什麼高超的魔術造詣來,羅阿恐怕還真的會小心應對。可是在他看來,白清炎完全就只是個不通魔術的外行人罷了。縱使武力了得,也不過就只是匹夫之勇——要不然法爺是怎麼將那麼多戰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可是現實卻完全將羅阿的想法擊了個粉碎,將整整一座鎮子的靈脈化出的千萬雷霆足以擊破任何一位人仙,可是卻無法撼動白清炎分毫。白清炎右手手持太阿劍,左手作劍指立於劍尖處,全身上下魔力一齊發動,將雷電全部都擋在了身外。
「不可能的。你究竟是……」羅阿有點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就從身上摸出了三隻看上去像是劍柄的東西,夾在了指間。三枚劍柄一經魔力充入,立刻就彈出了雪亮的劍身。隨後羅阿就將三枚細劍朝著白清炎飛擲了過來,速度和準頭倒也驚人。
「叮叮叮」的三聲。三枚細劍被白清炎幾乎在同一時間用劍打落在地,聽上去根本好像就只有一聲似的。細劍甫一落地。劍身也就立刻消失。
「你要是殺了我,那麼也就相當於殺了這個叫做艾莉茜婭的女孩哦。」
「雖然已經記不清楚是誰了,但是我還是大概有印象的。有一個人曾經這樣問過我:要是一條人命和五條人命同時放在生命的天平兩旁,我該如何選擇?我當時怎麼回答的具體也記不清了,反正大概是放手去幹的意思。不過嘛,要是現在的我看來的話……」白清炎將眼睛看向了天上,慢悠悠的說道,「不管選殺一個還是殺五個,選項本身都有著尊重生命的想法。唯獨那個出題的魂淡不行,能出這樣題目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所以,我要殺了你。」
說著,白清炎像是心中某個模糊存在的人一般將太阿劍高舉過頭頂。這把劍是君王的佩劍,原本就是可以作為法劍來使用的。
「敬請祖神伊邪納岐命所生之拔戶諸神,潔淨各種所謂之罪衍污穢!」白清炎高聲呼道,「天津神、地津神及八百萬眾神等,猶如天之斑駒駐耳立起,惶恐敬祈眾神是聽!」
和白清炎現在正念誦的《禊祓詞》一樣,彷彿天上正有著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正在聆聽著白清炎的祈願。明明此時才剛剛入夜,離天亮還有著整整八個小時,天空的黑幕卻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掀開,露出了璀璨的光亮。
先是東方,自看不見的地平線以下正有著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好似要隨時騰飛起來一般。無論是走獸還是鳥類,紛紛都從睡眠中被喚醒,開始發出了嘈雜的聲響。
因為,東方正在鮮紅的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