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魯格神父在聽了白清炎的請求之後,顯然是露出了為難的神情。原本白清炎就屬於來歷不明的那種人,將一件能夠徹底阻斷轉生的聖器交到這種人手裡,賽魯格的膽子再大一倍也不夠。況且要請求這樣一件聖器,賽魯格一個地區主教有沒有這樣的權限還是個問題。
白清炎倒是從賽魯格神父的猶豫上面看出了些端倪。首先他要是一口否認那就徹底完蛋了,可是現在猶豫了,起碼證明這種東西正教的手裡確實有。不管它以前是對付綠教還是對付魔女的,反正白清炎都無心理壓力,實在不行摸清楚藏在什麼地方哪怕是把它給或偷或騙過來呢……
不過事實證明白清炎是想多了,當日三位公證人裡面,婁震戒先生雖然在決鬥結束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剩下兩位都是土生土長的巴黎人。那位柯提利亞小姐直接就以她的家名作擔保,向正教出手借那樣可以阻斷羅阿無限轉生的聖器。
「凡領民者必交賦稅,由此貴族實行保護領民之權。」柯提利亞.布魯梅爾小姐威風凜凜的說道,「區區一介蛇之死徒而已。既然她的存在已經危及到了人民的安全,身為貴族當然要挺身而出。」
嗯嗯,這句話當然說的很帥氣,尤其是配合上您那出色的外表。唯二有點遺憾的就是:首先,這位死徒真的不是「區區」。我們實在是無法確定您的實力;其次嘛……您不覺得您長著一副標準的日耳曼人外表說著堪稱貴族典範的話語手裡卻拿著兩把太刀實在是有點太違和了麼?
似乎是覺察到了白清炎的目光。那位貴族小姐立刻就轉過了頭來怒視白清炎:「這兩把刀劍是我的曾祖父留下來的,他身為東洋人入贅到布魯梅爾家中,我的曾祖母也稱讚他為『真正的貴族』——請問閣下有什麼意見嗎?」
「沒有,一點點都沒有,一丁丁都沒有,一丟丟都沒有。在白清炎要和配角壬要踏上布魯梅爾家為了追擊羅阿而準備的車子的時候,賽魯格神父的眼睛突然就盯向了配角壬,然後死命的在胸口畫十字。
「你有什麼問題嗎?」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白清炎覺得此時的配角壬的眼神似乎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犀利?
「沒有,只不過是在下沒有想到能在這裡遇見白姬殿下而已。」賽魯格神父左手是穿著法袍的卡蓮小修女,右手則是哭成了淚人還穿著公主裙的絲柔,怎麼看都是一副標準的鬼父狀態。不過當下他倒是對配角壬畢恭畢敬的,看上去配角壬似乎是什麼了不得的傢伙一樣。
「那個……神父先生,這個9難道是什麼了不得的傢伙嗎?」
賽魯格神父可以說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向了白清炎:「怎麼。羅蘭先生居然不知道『白姬』愛爾奎德.布朗奈斯塔德嗎?『真祖的白色公主』,只要是對吸血種稍稍有研究估計都該聽說過這個名字。」
白清炎直接就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回敬了過去:「你自己都說了是對吸血種稍稍有研究,我之前連死徒是個啥玩意兒都不清楚,怎麼可能知道白姬是個什麼東西。」
「好過分,才不是東西……」愛爾奎德不忿的抗議道。
白清炎對付這種笨蛋自然是得心應手。不過他也是第一次才知道,這個配角壬居然有這麼一個威風的名字。
「配角壬。你的名字聽起來很牛叉嘛,誰給起的?你老爹還是你老媽?」
「這個名字應該是父上大人取的……」
「明白了,你有一個好鬼父。」白清炎點了點頭作為肯定,「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配角辛了。」
「什、什麼?」愛爾奎德頭上的呆毛飛快的跳了一跳,「我不是還要去尋找王者之印嗎?還要通信進化……話說我應該跟誰通信進化來著?」
白清炎首先先在心裡吐槽了一下對方居然就將自己隨口胡謅的東西當成了真的設定,之後便隨口扯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因為你有個好爹地,而且你不算坑爹啊。到時候你不用辛辛苦苦跟月球玩通信進化,只要把王者之印交給我就行了。」
「誒?是這樣的嗎?」
「當然是這樣的。」白清炎也話不多說了,直接就把愛爾奎德給塞到了汽車裡面。當他自己也準備跟著進去的時候,絲柔邁開小腳嗒嗒的就跟了上去,一把就死死拽住了白清炎的衣角,說什麼也不放手。
白清炎歎了口氣,對於天然呆可以欺騙,對於一般人可以交涉,對於這個小鬼他可是沒有什麼效果拔群的辦法。於是他就只能再度蹲下去,輕輕地把絲柔的小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拿開。
「我肯定會回來的啦——區區一介死徒而已,就算是配角壬都能搞定,我怎麼可能搞定不了啊?」
絲柔只是死命的搖著頭,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可……可是……庫蘿蒂雅都死了……我看見了……之前看見了……」
現在的白清炎並沒有理解她話語中所蘊含著的真正的意思,他只是把這單純當做了小孩子對於眼睜睜的看著熟識之人在面前死去的恐懼。於是他隨便從找了根鐵製的欄杆,隨手就掰彎了,之後又原樣給掰了回去:「看見了麼?我的力氣要比庫蘿蒂雅大的大的多,所以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不管旁人是怎麼看白清炎的,似乎絲柔真的被這個方法給說服了。於是她對著白清炎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那……拉鉤。」
白清炎先是不滿的向周圍望了一眼:「哪個人教給她這種陋習的?僅僅只是口頭協定在法律意義上根本不生效這種事情難道都不知道嗎?」眼看絲柔的眼淚又開始要在眼眶子裡打轉,他立馬又改了口,「我們倆當然不只是口頭協定啦,我們拉了勾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好了,下面的不用說了。我肯定回得來了,在神父這裡要乖乖聽話啊。」
拍了拍絲柔的頭後,白清炎也就轉身上了車。絲柔的目光依然望著白清炎遠去的方向,突然間,她的頭髮飄動了一下。
「絲柔小姐,我們回去?」賽魯格神父微笑著彎下腰,對絲柔和藹的說道,「羅蘭先生他已經走了,在這裡站太長時間會受涼的……」
誰知道絲柔突然就把頭轉了過來,對著賽魯格猛的一揮手。她的手裡是白清炎為了安慰絲柔而買的一隻毛絨小熊,小熊直接就砸在了賽魯格的臉上。
賽魯格瞬間一驚,迅速的就直起了腰來。絲柔趁著賽魯格挺身的功夫轉身就跑,也不管什麼方向不方向了,隨便挑了個方向就走。
只聽見賽魯格神父的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了一句,絲柔頓時就暈倒了過去。隨後賽魯格才快步走了上去,把絲柔抱了起來,還對周圍的人群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孩子調皮,給大家添麻煩了。」隨後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的角度上,他的眼神才轉換成了深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