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炎的**強度遠遠凌駕於多數人之上,他的身體隨時都可以以音速進行運動。但是此時,這個優勢頓時就完全變成了劣勢。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連腦子裡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槍芒就已經刺穿了絲柔的腹部。
「這是……」白清炎驚訝的說不出來話。這就是阿南西的權能之一麼?僅僅只是一句話的功夫,絲柔就被轉移到了阿南西原本的位置上,替她接了一槍。
「白君……」絲柔臉色蒼白的倒在白清炎的臂彎裡,她的生命似乎正在不停地從腹間的傷口流逝——所幸手上的傷口並不大,那柄「修羅幕飛」也早都被白清炎迅速的給卸了下來。
白清炎歎了口氣,用手理了理絲柔額前的亂髮:「有什麼話想說,就快點說吧。」
「你……之前曾經將危及凰的生命的敵人都幹掉了,對吧?」
「是。」
「那你也將阿南西擊敗,替我報仇好不好?」
白清炎沉默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好。」不過隨後他又無奈的說道,「喂,別裝的要死了行麼?光是刺穿腹部還死不了人的,你的傷口哪有那麼誇張?一個手術就回來了好不好?」
絲柔立刻伸出了舌頭,把頭將旁邊一歪,眼睛也是一翻白,一副被玩壞的樣子。
……
「現在這裡是我的戰場。」
對手是來自於西非的不從之神,去迎戰她的自當是愚者之子、弒神的戰士。舉頭三尺有神明,一切神殺的創造者也會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戰鬥——這裡才是關鍵。如果在成為弒神者後並非是用一對一的戰鬥方式殺掉神明,那麼作為創造者的潘多拉也不會承認這場戰鬥的合理性,從而便無法獲得新的權能。
「……我曾經說過的,弒神者與神明的戰鬥過程本身就是祭品,作為奉獻給災厄之女的祭品。而只有獲得了足夠滿意的祭品,那位米諾斯的地母才會發動儀式,讓新的權能降臨在你們的身上。」萬智周從窗口處轉過了身來,袖手而立。「在上賽場之前對規則不滿可以提出抗議,但是萬萬不可都開始比賽了還大喊大叫;上了賽場就要全力以赴,並且保證絕對的公平——這就是那部作品的設……不是。是潘多拉的準則。」
雖然不清楚這個一對一究竟是怎樣一個標準,但是少天師這種已經恐怖到可以和神進行對壘的人絕對超出了範圍。就算是為了白清炎自己考慮,他也該去和阿南西進行單挑。
聽到白清炎的話後,張如晦頭也不回的就朝遊樂場外走去——神樂泠倒是沒忘了把倒在地下的絲柔給抱走。順帶還拉了食蜂操祈一把。
「我會布下咒將這裡圍起來,保證單挑的進行。」張如晦冷冷的說道,「亞雷斯塔那裡自然有人替你搞定,只希望你動作快點,別耽誤事。」
……
「拜學園都市理事長亞雷斯塔克勞利閣下:
君之聲威。四海聞名。豈料青眼難屈,何我輩之不足承教若斯,竟來去之匆匆,數十年不能得仰風采。今番遠來,當與君坐而論道,掌酒言歡,以慰平生。古人言有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悠悠我心。思君良深。明日再拜,祈勿拒人於千里之外也。
傀輪會虞軒拜上」
……
「小清炎一個人能行嗎?」簡單的替絲柔做了止血處理後,神樂泠走到了張如晦的身邊,有些擔憂的問道,「我從老師那裡聽說弒神者和神之間的戰爭都是不死不休的,他的敵人可是阿南西啊。」
不從之神並非是像一般人想像的那樣。按照信仰多寡來區分強弱。相反,信仰的人多了。反而還會削弱不從之神的戰鬥力。原因無他,不從之神的強弱乃是來自於自己的「獨立性」。越是能保證自己神話的純淨性的神便越強。如果一個神根本是東拼西湊起來的神話,那麼他的戰鬥力可以說絕對是相當之低下——簡單來說就是越中二越好。而阿南西這種一直保持著自己神性未改變、只是進行了一些後期渲染的神明,戰鬥力在不從之神當中也算是上乘。
「不會吧?他好歹也是被劍聖閣下選中的人,哪有那麼容易死?」張如晦用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要是真快死了我恐怕也沒什麼辦法,召集人手收屍吧。」
「可是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的,火織不就該守寡了麼?」
少天師白眼向天默然了三秒鐘,然後果斷無視了這個問題。如果白清炎面臨將輸之局面仍然選擇死戰,那他也不能去阻攔,畢竟這是白清炎自己的選擇。至於之後神裂火織的情緒……死道友莫死貧道,一切不關貧道的事。
思緒一定,張如晦手中便擎起了望舒劍,行起法來。他此時要施的正是大木郎咒,又稱四海龍神咒。整咒全文從第一句「乾晶輝耀玉池東」到最後的「敕南極紫皇元君降,急急如火令攝」共有九十七句,號稱雷法繁複第一。像茅約翰數月前在斯諾菲爾德市用了天蓬咒請天蓬元帥,這大木郎咒請的卻是東海海神阿明、西海海神巨乘、南海海神祝融、北海海神禺強。四神齊出,威力自然是厲害無比。待得少天師踏著禹步畫完了赤雞紫鵝符,四神法相分別在東西南北現身,一道連天的水膜就將整個遊樂場包圍了起來。
……
對於阿南西的神話,白清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阿散蒂神話畢竟只是小眾體系,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些。
——也就是說,一切都只能靠現猜。
雖然具體情況白清炎並沒有推論出來,但也總歸是**不離十了。那柄彎刀上附著著「死亡」的言靈,雖然量比較讓人堪憂,但是仍然有著不小的威力。而之後的代身也確實是欺詐神權的體現,他曾經三次用這樣的法子讓人替自己受過而逃脫了死亡的危機。
即是說,面對阿南西之時,單挑才是最好的選擇。
「歐尼醬,南希要上了呦。」阿南西笑嘻嘻的將手一搓,她的小手中便出現了一棵小草,「吾以此起誓,以此劍斬殺盡吾之敵人,縱使悖逆天命加護亦在所不惜!」
那草被阿南西向空中擲去,迎風一晃便化作了一柄長劍。白清炎所不知道的是,這柄草之魔劍的名字叫做「吉尼」,曾經一次性斬殺盡了阿南西的父親至高神尼雅馬加護的所有軍隊——還有與那支軍隊為敵的所有人。
想到這裡,白清炎一聲輕喝。黑巖的身上即刻泛起了白光,黑色的風衣便化作了藍白相間的和服,已經經過了兩度神具改造的三日月宗近赫然拔刀在手。
黑巖射手聖喬治模式!
草之魔劍帶著一縷血光就朝著白清炎飛來,黑巖持著長刀就迎了上去。這柄長刀先是經過了軒轅劍的加護,現在又兼有了ascalon的聖性,倒也和吉尼魔劍拼了個旗鼓相當。一人一劍的身影在夜空下不住交錯,劃出了無數黑色的殘影。
黑巖出戰的同時,白清炎也一擺大槍,大步衝上,阿南西噴出的蛛絲也都被龍蛇之息勢如破竹般的切成了無數碎線。但就在槍芒即將及體之時,阿南西並沒有拿出她的那柄彎刀來應對,而是拿出了一柄奇大無比的鐵錘。
光的一聲,鐵錘帶著風聲就砸到了地上。白清炎在鐵錘砸下的時候就將槍桿一抖,瀝泉槍幾乎是擦著鐵錘的邊緣走著弧線躲了過去。可就是這麼輕輕一擦,白清炎就感覺兩臂受了一股沛然大力,微微有些發麻。
「南希可是曾經用這把大鐵錘一下就打翻了一頭大象哦,歐尼醬。」阿南西一邊揮舞著鐵錘一邊開心的說道,周圍無論是地面還是建築,凡是擦著就立刻出現破損,「不知道歐尼醬你能接幾下呢?」
「一下都不用!」白清炎向後猛地一跳,「如飛霜而卷木,如拔山而壓卵,火烈風掃,戎夏大同,允我一人之德,由爾五兵之功!——吾以兵主之名向乾坤日月珠的第五位兒子發出號令:陰陽、萬仞,切斷一切,乾坤圈!」
象徵鋼鐵力量的巨環正面迎上了阿南西的鐵錘,雙方相撞的音波都將四周建築上的玻璃盡數震碎。固然乾坤圈被阿南西的鐵錘給砸的飛了回來,阿南西本人卻也被砸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白清炎凌空一躍,正好接住了倒飛而回的乾坤圈。他的身體迅速的一轉,乾坤圈便在空中劃出了巨大的圓弧。
藉著離心力二度進攻的乾坤圈更加的勢不可擋,阿南西這次哪怕是噴出了蛛絲都沒用,大錘上更是被砸出了一個坑。可是她非但沒有沮喪,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明白了,歐尼醬的權能是來自於天朝的地母神一側的吧?」阿南西拍著手歡快的笑了起來,「以創造為主的地母神神性所發展出的權能,化身成為鋼之英雄手中的長劍。」
「是,那又如何?」
「吾之身傷於汝之劍,汝自當以最珍貴之物予以償還,不得反駁!」阿南西高舉起了拳頭,大聲的詠頌起了言靈。
而白清炎則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什麼東西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