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炎按照絲柔的指示,將已經昏了過去的夏洛特往那個研究所送。以他的腳力,跑到長點上機所屬的研究中心也不過就似乎分分秒秒的工夫——只不過旁人的視線會奇怪一些罷了。
夏洛特醒來之後簡直是窘迫的要死,一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說出了那樣的話語,恨不得當場挖個坑就鑽進去。對此,白清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在意。
「沒事的。當時你的精神很明顯不是正常的狀況,之前是遇到了什麼人嗎?」雖說道門當中對於這方面的法術並不是太多,但是並不代表白清炎沒有接觸過。當初他就曾經從行苦口中得知過一種叫做「心魔引」的密宗秘術,施術者往往只要寥寥幾句話就可以引動他人心魔,簡而言之就是催眠術的一種。不要說是魔術師們,就算是經過訓練的普通人也可以用出來。如果要是換成能力者那就更多了,以「常盤台女王」為首的大量精神系能力者幾乎人人都會一手。
「是。」夏洛特小聲的說道,「在那之前,我曾經在我的身後看到了一座教堂,自己就不由自主的走了進去。在那個裡面似乎遇上了一位神父……」
「有戴眼罩嗎?」白清炎突然打斷了夏洛特的話語。
夏洛特似乎對於白清炎問出這樣的問題感到十分的奇怪,但是還是如實的回答了:「沒有。他穿著破舊的黑色法衣,身材也比較矮小。」
「這說明他不是學園都市裡的人。看樣子多半是那三個……不,是兩個,不是迪歐雷斯托伊就是亞里亞瓦利。」
白清炎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不是沒有原因的。學園都市作為科技的最前沿陣地,其中也是允許宗教存在的。只不過本身被限制在了一個較小的區域——即十二園區,畢竟多數人都是在無神論的科學發展觀下長大的。在那個園區裡面,既有著十字教的教堂,也有日本傳統的神社、寺廟,伊斯蘭教的清真寺也不是沒有,比如一年a班的星迦白雪同學就住在那裡的星迦神社當中。而那所教堂也是學園都市裡面唯一的一所教堂,中間只有一位名叫卡洛克萊門蒂的眼罩神父,偶爾還會有一位有著六塊堅實的腹直肌的大修女出現——順便說一句。這座教堂應當是屬於成教而並非是天草式的。天草式本身只是小教派,和可憐到只能成天東躲西藏的聶斯托利派有的一拼,而日本國內得到國際正式承認的應當是「日本正教會」,屬於成教的分支。
「不是亞里亞瓦利。可以釋放火焰這樣的能力應當是迪歐雷斯托伊的造物。」絲柔從一旁的房間裡緩緩地走了出來,隨手輕輕地關上了門,「白君,我想要和你談一下。」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白清炎歪起了頭。「需要單獨找地方商量嗎?」
「不需要。」絲柔搖了搖頭,「白君,在剛才的戰鬥當中,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比平時來的更容易疲勞?」
「有麼?」白清炎閉上了眼睛細心地感應了半天。最後才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有……不過多半是下午和一方的追逐戰打得有些累了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是因為體力的流失而造成的疲憊。這種情況更多的是來自於精神上的侵蝕。夏洛特的蟲被正式命名為『火蛾』,與它的名字一樣。這只蟲有著釋放火焰的能力……」
「這我知道啊。」
「但是卻也不僅如此。」絲柔嚴肅的說道,「蟲會對宿主造成影響,而『火蛾』卻也會對身邊的人造成影響——它不僅會啃食宿主的夢想,同時也會啃食它身旁的人的夢想。」
正如同它的名字一樣,這只火蛾不僅會燃燒自己,更會引誘感到寒冷的人化作撲火的飛蛾,向著火光處飛去。如果說普通的蟲只是寄生在宿主身上啃食夢想,只能算是一般性質的惡劣,那麼火蛾的性質就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它的啃食根本就是不分對象的。
夏洛特在聽完這句話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絲柔說出這種話來當然不可能是無的放矢,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該聽出來絲柔的潛台詞是什麼了。
「那麼,你給我說這個是想要幹什麼呢?」白清炎搖了搖頭,「你是想說夏洛特被寄生有錯嗎?」
「自然不是,要說錯那也是迪歐雷斯托伊的錯。」
「那麼,是夏洛特本身擁有夢想被迪歐雷斯托伊看上的錯?」
「當然也不是。」
「如果我繼續留下,有錯?」
絲柔直視白清炎的雙眼:「我要是說有呢?」
「你這是不講理了。」白清炎沒好氣的說道,「或許夏洛特自己還不清楚被蟲寄生的後果,但是無論是我還是你都應該清楚。對於受害的人,我們為何要輕易放棄?」
「並不是輕易,是在已經熟知結果的情況下。」絲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隨後用堅定地語氣說道,「我已經用『未來視』進行過觀察了,在任何一條世界線當中都沒有發現避免的可能性。如果你繼續待在她的身邊,那麼結果只能是你的夢想也被啃食殆盡。」
「要啃就來啃好了。」白清炎以同樣的語氣回敬道,「如果我真的擁有可供蟲啃食的夢想,那麼就讓它來啃好了——我才不相信我的夢想會被一隻小小的飛蛾兩三口就吃完。」
「你……」絲柔的話才起了個頭,隨後就無奈的歎了口氣,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算了,隨你了。但是起碼注意影響,還有就是別牽連到不相干的人。」
白清炎略微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倒也是,如果把源堂大叔也扯進來就不好了……火蛾對於人的夢想的啃食是時刻進行的嗎?」
「那倒不至於,只是在具現後會進行消耗。」絲柔說道,「還是得給上面寫份報告,之後將夏洛特收納在這裡好了,至於is學院那裡的問題就由我來處理。」
「比起這個我更想要知道怎樣清除蟲子。有頭緒麼?」
絲柔遺憾的搖了搖頭:「每一條世界線的觀察都戛然而止,只能說白君你加入到其中已經是必然,所以我無法觀測結果。」
「那麼迪歐雷斯托伊的下落呢?」
「你想要……」絲柔僅僅只是看著白清炎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想要幹掉迪歐雷斯托伊。
「你真的要這麼做?」
白清炎點了點頭:「是,不能再等了。我一開始只想著通過自己的方法去將那三隻蟲子找出來,並且不要鬧大以免引起恐慌。現在看來是我錯了,蟲子們根本就是肆無忌憚,想不鬧大都不行了。」
「那麼給我四天……不,三天時間,三天後我會找出迪歐雷斯托伊的所在地。」
白清炎詫異的看向了絲柔:「居然要這麼長時間嗎?我可是記得你有好幾次都是在須臾之間就預測出來結果了呢。」
絲柔理了理自己的頭髮,笑了笑說道:「算是一個平衡後的結果吧。畢竟要卡在未來的你趕到迪歐雷斯托伊所在地之前的那一刻進行觀察,再加上多個變量的疊加,三天算是比較快的速度了。」
夏洛特一直在用帶著些許恐懼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看來看去,雖然白清炎和絲柔談話的內容她聽得不是太明白,但是有幾點還是很顯而易見的:1、她現在的狀態並不好,而且似乎陷入了比較危險的境地,下面連學校也不能回;2、白清炎似乎要去做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而絲柔也要加入其中。
「白君,你這是要去……」夏洛特用微弱的語氣問道,「你是要去做一些十分危險的事情嗎?」
「一點小事罷了。」白清炎擺了擺手說道。
或許對於多數的能力者來說,迪歐雷斯托伊這樣未知而又強大的對手值得恐懼,但是白清炎可不會因為這一點點情況就因此退卻。亞雷斯塔既然沒有出手,那就證明迪歐雷斯托伊並沒有強大到可以威脅他的境地,那麼自己也就有了戰勝它的可能性。
「可是你們剛才說的聽起來……」
「沒有關係的,你在這裡待著就行。」白清炎揉了揉夏洛特的頭髮,「別擔心,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五天後就把那個將蟲子寄生到你身上的傢伙殺了給你出氣。」
「啊拉,白君就不擔心幼馴染吃醋嗎?我可是記得就連可愛的幼馴染都沒有讓白君達到每天看望一次的頻率呢。」
白清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那你還想要如何啊?我又不是神仙,每天往二十三學區跑一趟擺明了就是不可能。如果鈴音真的吃醋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求別說。」
「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的男人啊,處理女性之間的矛盾可也是彰顯男性能力的方式哦。」
「那種方式才不需要,還有,注意句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