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淡!」白清炎朝著面前的牆上重重的打出了一拳。泡*書*吧)這一拳如果真的打在牆上,保管當場能打出一個大洞來。可惜拳頭還沒打到牆上,一隻潔白的小手就已經擋在了前面,將其完完全全的接了下來。
崑崙劍聖萬智周。
「隨便破壞自己家的財物可不好。」萬智周笑瞇瞇的將白清炎的拳頭給送了回去,「這樣做是絕對的損己不利人哦。」
「我知道這樣做不好,只是我……我……」白清炎顫抖著身子原地蹲了下去,「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名雪剛才完全沒有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對於白清炎的呼喚也是不理不睬的,嘴裡來來回回的只說著兩個字:「媽媽……」
無奈之下,白清炎只得又躲到了房間外面去,向那神出鬼沒的崑崙劍聖發問。萬智週身具六神通,天眼通能見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天耳通能聞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語言,他心通能知六道眾生心中所思之事。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萬智周也絕對不可能不知道。
「事情其實很簡單的——你之前應當沒跟你媽媽一起回家吧?」在得到白清炎的肯定後,萬智周繼續說了下去,「她在回家的路上被車撞了,而且就是在你妹妹的面前被撞倒的哦。」
白清炎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如果自己當時沒有離開老媽的身邊去接名雪,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的。那輛車就算開得再快,白清炎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其停下來。
「我媽她傷的重不重?」白清炎著急地問道。
「還在觀察期。」不知為何,萬智周居然還笑瞇瞇的說道,「不過呢,我覺得那個司機也是蠻無辜的。」
「怎麼了?」
「如果不是某人掀起了那麼大的暴風雪,車子或許就不會打滑,你的媽媽也就不會出事了哦。」
白清炎咬了咬牙,不住的提醒著自己「要冷靜」。自己和蚩尤公平相搏,對方放出漫天暴風雪並沒有什麼錯。萬智周這樣的說法頗有禍水東引之意。
但自己心中的憤怒並沒有停下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怪蚩尤。還是在怪自己。
「再順便說一句,我之前只不過是將蚩尤逼退了而已。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她再過那麼兩三天後還會來的。」
「也就是說……」
「……你只有四十八個小時到七十二個小時之間的時間哦。」萬智周伸出了手指頭比劃著。「這些脫離了神話的不從之神都是極其自我的人,一旦認定了目標可就是一定要做到的呢。」
「我明白了。」白清炎冷靜的問道,「之前是神裂救了我。是吧?」
「是。不過她也是需要消耗力量的。之前和蚩尤戰鬥還有為了發動那把屠龍劍就已經消耗了大多數力量了,目前看來近期是沒法去救你媽媽了。」萬智周的語氣突然變得深沉了起來,「更何況,如果想要打倒蚩尤,你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把劍有可能了,所以她必須要保留力量。」
「您不能出手嗎?萬前輩。」白清炎特意在最後的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記得您還欠過我人情的吧?」
「但是這明顯是不行的。」萬智周悠哉悠哉的說道,「你沒有弄明白我的本質。我的存在就和外面那遍地的月光、漫天的風雪是同樣的存在。所以那些靈格高的人是無法直接觀測到我的,除非和我平級或是我願意,否則越高越不能。不從之神的靈格和精靈等同,比我還要低了兩格,根本沒法看到我的。」
「所以?」
「所以我可以引誘她的力量去阻礙她,卻不能真正的殺死她。如果是在其他使用靈視的人眼中,那個時候只不過她的力量暴走了而已。」
「那好。」白清炎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只要我在盡快的時間內打倒蚩尤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對吧?至於老爸和老媽,完全可以請那些醫療系的大拿們來救治。亦或者是送他們去別的地方醫治……」
「善。」
「……而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對吧?」白清炎目光灼灼,兩眼直視萬智周。
「我有什麼目的呢?我能有什麼目的呢?」萬智周的在白清炎的身體周圍飄來蕩去,渾然一副毫不受力的幽靈模樣,「我才不會有什麼目的的呢,你可以先去打電話啊。」
白清炎看了萬智周幾秒鐘,隨後拿出了手機。他的手機裡面有存儲魏安途和托奇的電話,這兩人同樣都是同萌會內著名的醫生。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首選自然是魏安途。
果不其然,電話沒法打通。
「是你做的手腳,對吧?」白清炎沉聲問道。
「才沒有呢,只不過像我們這類高靈格的存在本身會釋放出強能量場,自然會妨礙電波的。」萬智周的小臉上簡直要笑出花來,「之前有人給你打電話了,沒錯吧?你以為他為什麼在出事了那麼多個小時後才給你打電話?」
「被蚩尤本身的場域干擾了,是吧?而當下你又來到了這個城市,相信電話更難撥出。除非我肯花上至少幾個小時去試,這才有可能撥通電話。如果我護送著爸爸和媽媽去別的地方救治,有可能就會被蚩尤直接追上幹掉——逼著我和蚩尤決一死戰,這才是你的目的吧?」白清炎搖了搖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有很多事情我從來都不去想,這是因為我懶得去想,而且有很多事情也不是我這樣的人能想明白的,但是有些事情想想就能知道的——比如你現在的作為。」
萬智周故作委屈的說道:「明明是你召喚人家的,而且所有的事情明明都和人家無關的……」
「但是你只用隨便一推手就搞成了現在的樣子。」白清炎截口說道。
「那你想不想打贏蚩尤?哪怕只有一成的機會?」
白清炎略微沉默了一下,雖然睜開了眼睛,點了點頭。
「有決心是好的,但是未必每個人都敢做呢。」萬智周拍了拍白清炎的肩頭,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意,「我要你跟她賭命,你敢麼?」
……
表面上看來白清炎的問題是解決了,但實際上他卻還遺忘了一件事情。
名雪現在的狀態很……糟糕。
事實上白清炎幾乎是完全把這事給拋到腦後去了。他的神經線異常粗大。根本不會懂得什麼叫做女孩子家細膩的感情——從他急匆匆的跑回家去結果把人家神裂直接落在醫院裡頭了就可以說明這一點。而且作為一個男人,心裡受傷了居然還需要什麼撫慰?你在搞笑麼?真正的純爺們兒內心無比堅強,就算受到的打擊再大。也可以無數次的從地上頑強的爬起!
然後他就去專心聽崑崙劍聖的講座去了,自己那可愛的妹妹究竟出了什麼問題完全沒有發現,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發現她居然連自己給她做的早飯一口都沒有動。
「怎麼搞的這是?」白清炎皺著眉頭看著早都已經變得冰涼的飯菜。手裡還拿著剛做好的午飯。儘管自己的手藝一般化。沒法跟老媽做的比,但是無非是烤個麵包而已,自己又不是黑暗料理界的人,沒必要這麼警惕吧?
「老妹,怎麼沒吃早飯啊?」
「媽媽她……」
「喂喂,清醒一點。」白清炎拍了拍名雪的臉頰,「沒事的,媽媽不會有事的。」
「哥哥,你說。奇跡會發生嗎?」
「不管他會不會發生,你先吃了飯再說。」白清炎將飯放在了一旁,「我把飯先放在這裡了。」
但是當白清炎下午再來看的時候,飯菜依然是一動未動。
「怎麼搞的這是?」白清炎勉強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將已經涼了的飯菜換成了剛做好的晚飯,「老妹,算上昨天下午的,你已經三頓沒有吃了誒。再不吃會完蛋的。」
名雪只是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我當時是眼睜睜的看著媽媽被撞倒的……」
「那不是你的錯!如果要是說到錯的話。也應該是我更多些!」白清炎用力的按住了名雪的肩頭說道,「要是我在當場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所以你不要再自責了!一直自責下去有用嗎?」
「我一直跟媽媽住在一起……不知道已經幾年。都在這個街道……在這個家……就我們兩個人一起……」名雪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沒有看過爸爸……一直都只有我跟媽媽兩個人……不過,因為有媽媽陪我,所以我都不會寂寞……也就這麼努力到現在……可是……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喂喂,醒醒,我也是人好不好?」白清炎有些惱怒的說道,「我還不是沒見過媽媽?從小到大也就是我跟老爹在一起。」
「那爸爸呢?」
白清炎一下子啞火了,難道要告訴她老爹其實也進到醫院裡去了?這樣恐怕只能造成反效果,要是多來上那麼幾次說不定就能直接取星了。
「已經沒辦法了……」名雪顯得有些痛苦的搖著頭,一副什麼也聽不進去的樣子,「我……已經笑不出來了……再也沒有辦法笑出來了……」
白清炎原本就跟著萬智周整整練了一天,從之前夜裡到現在就幾乎沒有歇息過。原本他的壓力就極大,必須要去跟蚩尤拚命,只有在戰鬥結束之後才可以去救治父母。他原本都做好托孤的準備了,結果妹妹這裡卻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心底裡的怒意一下子就爆發了。
「我再問一遍。」白清炎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可怕,「這是今天的晚飯,你究竟吃不吃?」
名雪什麼也不肯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搖著頭。在她的身上彷彿所有的情感都失去了一般,好像只是一個製作精緻的人偶娃娃。
白清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單手一拽名雪就把她壓在了地板上。雖然跟那些專業**系的沒法比,但是白清炎依然是能徒手扔小轎車的人,就單說他的臂力也是論噸的。對於常人來說,那該是多大的力氣?名雪的後腦勺一下子就撞倒了地板上,震得一陣劇痛。
「媽媽被車撞了進了醫院,現在生死未卜。你以為不吃東西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你又不是老媽!」白清炎有些失控的大聲喊道,他的手緊緊地摁著名雪的肩頭,讓對方沒法掙脫,「就算是老媽她真的……真的死了,你也沒有去死的理由啊!」
「你……說……什麼……」彷彿是聽到了白清炎的話語,名雪終於有了些許反應,但是這反應被白清炎之後的動作給打斷了。
白清炎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直接將一旁的飯菜強行塞進了名雪的嘴裡。飯菜是剛做好的,還有著較高的熱度,但白清炎就直接用手去抓,然後也不等涼下來,就直接往名雪的嘴裡塞。名雪似乎是對於強行塞入的飯菜起到了反應,開始掙扎起來,嘴也開始明顯的閉攏,想要抗拒白清炎的動作。但是白清炎的力氣要比她大出太多,只需幾根指頭就撬開了對方的牙,將飯菜照樣塞了進去。
「我可以告訴你,不僅是老媽,老爹他也在醫院裡面,而且情況也十分嚴重,不比老媽好多少。現在我就是家裡唯一的男人,說什麼也不能倒下。既然你不吃,那我就算是塞,也要全都給你塞進去!」白清炎好像是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肩頭,身後還傳來了「你幹什麼」這樣的聲音,但是他一個甩肩,對方就直接被托了出去,「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問題了麼?老爹和老媽總有一天會離去,難道到那個時候你也要跟著下去?那我就告訴你了,如果你敢跟著下去,那我就要再把你從地府裡面給拽回來!」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名雪的眼角開始滲出淚水來。
「想起來了麼?哭的,笑的……你的那些該有的感情。」白清炎的肩膀總算是鬆了下來,手也從名雪的嘴上拿開了,「不要輕易去說死這個字,你現在連去死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歐尼醬……」
「……只要還活著,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白清炎這才聽到了名雪的回答,「嗯?什麼事?」
「你做的飯……」名雪好像是被嗆住了,先咳嗽了兩聲才繼續說道,「……好難吃……」
白清炎的臉一下子變得比大聖的菊花都給力,他在家裡幾乎是不去做飯的。沒飯吃了?簡單,鈴音家裡是幹什麼的?做的再好難道還能有專業的廚子給力?
「那還真是抱歉啊,我的天賦點全都點在泡麵上了。」
白清炎將名雪緩緩地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擁在了懷中。隨後,名雪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