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這種跟怨婦一樣的台詞是腫麼回事……
自打去年離開瑞穗町劍神的居所之後，白清炎就再也沒有見過劍神的蹤影。而在更早之前，行苦大師就已經離開了瑞穗町，也不知道哪裡去了。根據其他人透出的口風，這兩位在現世絕無僅有的兩位天仙都在做好了準備之後立刻奔赴斯諾菲爾德市——雖然白清炎沒看見，四下施展神通來搜尋「崑崙劍聖」萬智周的下落。
今日已經是聖盃戰爭的第五日晚上，從時間上來說第六日也即將來臨，兩位天仙才終於現了身。
行苦大師將手中拎著的張如晦隨手一丟，少天師的身體就輕輕巧巧的落到了沙發上。僅憑這一手，在場的或高手或低手都自歎弗如——大家丟的準是可以，扔的快也沒問題，但是完全不帶半點顛簸這種事情就已經是超人級別的了。
但就光從外觀上來看，少天師的狀況簡直是差到了極點。渾身全是泥濘血污也就罷了，整個人完全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在臉上甚至還有那麼幾道傷口——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破相。
「貧僧已經讓他的傷勢穩定下來了，之後再靜養幾日即可。別看他當兒子不容易，這當爹的也不容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傲嬌。」行苦大師向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第一句話就開始對張天師評頭論足起來，「明明心裡關心兒子，結果死都不說，背後倒是囑咐我看著。而且兒子出戰都已經離了半個地球，自己還要開圓流水鏡看著；兒子不行了，還要用他心通去加油打氣。」
「半……半個地球？」白清炎的眼珠子瞪得老大，「這樣的事情也能做得到嗎？」
雖說神秘側的魔術各有神妙，包羅萬象變化無窮，只可惜人力時有窮盡，就算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也始終只是一人之力。神秘側每上一檔，力量就會呈幾何數字上升，但是越過半個地球來通訊對於白清炎來說還是有些天方夜譚了些。
「主要還是因為他在九州結界內，而且天師府上好東西確實不少，但是能做到這個程度的人……恐怕在這個地球上也不超過一隻手的數目就是了。」
「居……居然有這麼多嗎？」
「總比兩隻手好吧？」
「閒話莫提。阿修羅王，汝等尋找劍聖之事可是有了進展？」看來此事確實是事關重大，就連一向喜歡沉睡的帝鴻也罕見的發了聲。
「要說進展嘛，倒也是有。只不過……」行苦只說了一半就被初音接上了話茬，「只不過才摸到了尾巴就被他逃掉了哦。」
按照初音的說法，兩人原本在第三日的晚上摸到了萬智周的蹤跡。興奮之下兩人即刻起行，各執刀劍就追了上去。
「……結果果然那傢伙在『術』的方面更勝一籌，藉著陣地的主場優勢，再配合『藏氣之術』，我們追了一半就追丟了。」初音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諸位聖人各有所長，就算同為劍術高手，崑崙劍聖的劍也和劍神的劍絕不相同。萬智周除了劍術高超以外，本身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術者，否則也不可能做到修復聖盃和製造令咒。而他在劍術中夾雜了無數術法，對付起來自然也是加倍的難纏。
「不過就算他再怎麼能藏，聖盃一降臨也得乖乖的出來，到時候再決一死戰就是。」行苦倒是心寬體胖，對於這種狀況根本無所謂。
「也就是說還得等嘍？」虞軒冷哼了一聲。
「那倒也不必。」行苦擺了擺手，對於虞軒的惡劣態度並不在意，「assassin和berserker先後被白小施主幹掉，rider也已經喪命在少天師手中，這已經是三名英靈……」說到這裡，行苦指向了白清炎，「但是白小施主用崑崙的令咒先後召喚出了迦樓羅王和羅陀之子，這讓聖盃儲存的能量又多了兩分。現在已經有五名英靈進入了聖盃作為燃料，但是聖盃仍然沒有降臨。那麼就再殺死一名英靈，到那個時候崑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捂得住。」
「現在還剩下archer、lancer和caster來著……」白清炎掰著指頭數了起來，隨後苦笑了一下，「好像我們沒得選了來著？」
「怎麼看都是caster最好對付吧……」間桐慎二感慨道，「柿子就是要挑軟的捏啊。」
「這個任務應該還是相對比較容易的，望幾位施主多多擔待了。」行苦躬身行了一禮，隨後初音也跟著鞠了一躬，「明晚，就在明晚好了。直接去拿下caster的首級便是，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等來完成了。」
「對了，大師，你說……為什麼冬之聖女要給我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甚至陣營相反的人呢？」白清炎突然問道，「從理論上來說，能得到那五個令咒，關係一定和崑崙劍聖很好吧？」
「老萬見識過第一次的冬木市聖盃戰爭，對規則也是熟悉的要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的小聖盃就由莉茲拜斐來擔任，說關係不好那是假的。」行苦苦笑了一聲，「但或許就是因為好，所以才將令咒給你的吧？不……或許崑崙一開始就預料到了自己會成這個樣子，然後提前布下了後手也說不定呢。」
「誒？是這樣子的嗎？」
「我只是說這樣一種猜測而已。」行苦攤開了手掌，表示這只是一種可能性而已，「老萬是個標準的好人，我只是在往好的一面去想而已。」
「那麼初音……小姐也應該認識萬前輩的吧？」白清炎轉而問向了初音，「在你看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嗯？很重要嗎？就這麼想要知道嗎？」初音用食指點著下巴反問道。
「因為在行苦大師的嘴裡，我聽到的全都是各種溢美褒獎之詞。不過這畢竟是一家之言，我想要聽聽您的看法。」白清炎十分認真的答道。
「那麼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對他的看法嘍。」初音將雙手老氣橫秋的背在了背後，順手又將蔥雙手拿住，「他可是天下最最最最花心的花心鬼了哦。」
「誒誒誒誒誒？」這種怨婦一樣的回答算什麼啊喂！
「不僅如此，他還是天底下最自私的自私鬼。」
「完全和大師說的反過來了啊……」
「想知道為什麼嗎？」初音轉過了身來，帶著幾絲笑意問道。
都說人越老越成精，劍神殿下迄今為止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更是劍膽琴心晶瑩剔透。雖說她和行苦說出的話完全相反，但是能將劍術練到這麼高的絕對不是傻子——否則大家比她更傻——說出的話肯定有幾分道理。
「請指教。」白清炎向來是極為認真的。明明初音是帶著幾分調笑的語氣，他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來請教。
「你想啊，在現代這樣的社會，一個男人一般來說就是娶一個老婆，阿拉伯的那些阿伯倒是可以娶四個或是更多的老婆。不過男女關係也未必非要到結婚那一步，有很多人都是搞婚外情的。我也從你們天朝那裡的一些上淘了些書，我記得有個叫做葉無道的就有四十七個……」
寫手眾你們贏了，劍神殿下都知道你們的威名了。
「……但是一般人就算再花心，一般來說也不可能超過兩隻手手指的數目。畢竟女人同樣也是有自己的要求的，更多的話恐怕可是很難擺平的哦。」說到這裡，初音眨了眨眼睛，「你猜猜看，崑崙喜歡的人究竟有多少個？」
「呃……」作為一名有著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少年，白清炎對於這樣的封建糟粕還是很難以想像的，想了半天後才勉強給出了一個答案，「五十個？」
「再多一點。」
「一百個？」
「再多一點點。」
「一百五……不，兩百個。」
「再多一點點哦。」
「不是吧！還要多？」白清炎已經完全震驚了，「難不成是五百？這已經完全是鬼畜級別的了啊！」
「少了哦，就算再加兩個零我看也不夠。」初音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崑崙君他啊……愛的可是千千萬萬的天下人，說到花心，誰又能比得過他呢？」但隨後初音又歎了口氣，「可是啊，就算他的愛再多，給這些不相干的路人一分，又還能剩多少呢？他可以愛世界上任何的人，但是他就是不愛自己啊。」
謎底揭開了，《遊俠列傳》有云：「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短短二十一個字就道盡了俠的根本。不管崑崙別的地方如何，最起碼在「不愛其軀，赴士之厄困」是絕對的楷模。
「那麼……自私是……」白清炎嚥了口唾沫，試探著問道。
「人人皆有私心，私心越重就越自私。他的私心乃是全天下的人民，是億萬生靈的福祉，他的私心自然也是古往今來最重。」初音面無表情的說道。
果然不愧是歷經百世千劫方成正果的前輩高人，說起話來完全是步步機鋒，白清炎完全是聽得傻眼了。但他也明白了過來，崑崙劍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正如同他的道號那樣，他真的是一位聖人。世上瘡痍，劍中聖哲。
「所以說啊，他是一個標準的好人，說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也不為過。」初音用著悠然的語氣總結道，「可是啊……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