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死者復生哪兒有那麼容易你以為這是打遊戲王呢啊?
聖盃戰爭第五日,清晨,斯諾菲爾德市西部森林。
天還沒亮的時候,張如晦便帶著白清炎離開了旅館,說是去將所謂的「第二隊」找來。
不過雖說張如晦口口聲聲說自己手中自有密令,可惜一路上七拐八拐的在斯諾菲爾德市當中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子。原本張如晦傷勢就較重,要不是兩個人是坐著的士到處找,只怕血都能給他流乾了。
只可惜的士不能出市,在到了城市的邊緣後就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來走。張如晦就又帶著白清炎拐進了森林,直朝著密林裡面走去。
「我說……少天師,您真的確定他們就在這個林子裡面?」白清炎特地在「您」字上面加重了語氣,「你說你手裡有調令,能讓我見見麼?」
聽到這話,張如晦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一揚手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台……gps。
「羅盤呢?符紙呢?」這下就連白清炎也不禁抓狂了,「你的那些道術呢?怎麼到頭來反而是用這玩意兒?」
「汪會長之前對我說過,只要在當午時分之前趕到這個東西上面顯示的某個數字的地方,自然會有人來接應。」張如晦慢吞吞的說道,「不過這玩意兒也算是精密儀器了……」
白清炎這才搞清楚,並不是所謂的調令不靈了,而是少天師操作gps的水平太次!想來身為龍虎正一道的少天師,兩輩子加起來也沒玩過這東西,第一次上手難免有些生澀。
「再往那邊來一點……」張如晦低頭看著gps,腳下運步如飛,速度沒有減緩半分,絲毫看不出來是在密林當中行動。白清炎一路在身後追趕,所幸有白虎血統在身,地形對他來說倒也不算的什麼。
就這樣走了將近一刻鐘,白清炎只覺得張如晦的速度是越來越快,嘴上剛要想喊住對方讓他速度減慢一點,眼前卻突然一花,瞬間就失去了張如晦的蹤影。
……
張如晦原本是想用慣用的天心咒來進行搜尋的,只不過為了不被人發覺,這才改用了汪震交給他的gps。
之前空切普特給他看的乃是小半張燒焦的符紙,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上面居然還附著著正宗的五雷正法的氣息。薩蒂亞吉特雖說道術造詣非凡,但是身為外族人,這樣正統傳承的道術也是絕對不可能學到的。
說起來,似乎身後沒了動靜?難不成是自己的提縱術太快了些?張如晦正想招呼白清炎快點趕上來,卻發現身後早已沒了白清炎的身影。
說起來……這裡似乎有些熟悉的味道?
張如晦左手隨手捏了劍指,口中喝道:「光射鬥牛,法象雌雄,旁輝九丑,肅清提封,上盤雲漢,嚴攝罡風。神靈景震,倏忽西東,雷部天君急急如律令!」
原本清晨在森林之中有著淡淡的霧氣,今天的霧氣也不知是為何要比尋常更濃一些。可張如晦這麼一作法,平地便是一聲驚雷傳出,周圍方圓數十米的霧氣瞬間消失不見。
「原來是臨歧陣。」張如晦冷哼了一聲,「在下正一道張如晦,是哪位閣皂的道兄在和在下開這樣的玩笑?亦或者是茅山?」
所謂臨歧陣便是符菉派符陣的一種,利用較重的陰氣來讓人迷失在其中。若是落在普通人的口中,便是所謂的「鬼打牆」。這個陣勢張如晦自己也曾經學過,不想卻在這異國他鄉見到。雖說臨歧陣並不算是什麼高級貨色,可也只有符菉三宗的人能學,如果是龍虎山的道士決計不會和少天師開這樣的玩笑,因此也只可能是茅山或是閣皂的人了。
遠處卻傳來了一聲輕笑,隨後一聲鷹唳便高高響起。
「上方赤帝,五方靈神,身掛金甲,鐵爪將軍,難如霜刃,吞啗鬼神,聞吾一呼,展翅飛騰,山魈水怪,土洪石精,瀰猴魍魎,野狐怪精,盡皆誅剪,化作微塵,急急如北帝敕元帥令!」
一隻翼展足有兩米多的巨鷹從密林當中展開雙翅高高飛起,明明林間枝葉繁多,極易被掛住羽毛,但那大鷹卻飛的毫無阻礙,如同魚入水中一般。
這是飛鷹捉祟咒,張如晦一眼便看出了施術者所下的對象便是自己。
「道友真的是要和在下為難了麼?」張如晦朗聲喝道,「過往遊魂聽真,吾上太山府,謁拜皇老君,交吾卻鬼語。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天左契,佩戴印章,六丁六甲,神師誅罰,不避豪強,若有不遵者斬付魁剛,急急如律令!」咒術一施,一道幾不可見的波痕便朝著飛鷹擊去。
飛鷹雖然來勢洶洶,但也畢竟是咒術所化,本質上來說也還是和式神類似的事物,準確來說還不如陰陽師們精心培養的式神。此番飛鷹捉祟咒遇上了禁鬼咒,看上去兇猛無比的大鷹在空中扭曲了兩下,隨後便消失在空氣當中。
飛鷹捉祟咒同樣是三山符菉所傳,來人使出了這一手,多半也是自承身份了。對方無論如何也不現身,還提前布下了臨歧陣來將對於神秘側陣勢一竅不通的白清炎和自己分隔開,想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什麼良善之輩。張如晦深吸了一口氣,右手便從背上將那柄「望舒」給拔了出來。
對方既然不肯現身,那麼就由自己逼他出來!
「太玄落景,七神沖庭。黃真耀角,煥擲火鈴。紫文玉字,四景開明。九天六天,四天之精。外傳玄祖,內保帥兵。左成右顧,火熱風蒸。敕斬萬靈,摧馘千精。金聲所振,九魔滅形。吾佩真符,役使萬靈。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這是道門的役萬靈咒,專能使役各類生靈。張如晦此法一作,森林當中原本寂靜一片,此時卻頓時變得雀飛兔走。方圓五十米之內哪怕是藏在地下的螞蟻都紛紛從洞中湧了出來,四處亂爬。
那人藏匿身形雖然不知道具體用的是什麼術法,但料想是隱身術、障目術一流。此類術法無非是幻術一流,專能蒙蔽人類五感,但施術者自身須得專心施術。張如晦這役萬靈咒一下,各類動物四處亂跑,免不了將對方撞中。只要能將對方干擾到,那麼這個術法也算是破了。
雖說張如晦當下正在施咒,但自身的防備仍然沒有放下。他尋常右手所持的乃是重劍「羲和」,由於此時身上有傷,便改用了份量較輕的「望舒」。此時他左手捏印訣,右手便持著長劍嚴陣以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預防對方的突襲。
張如晦這廂準備還當真有效。在短短幾瞬之後,張如晦瞥見地上有落葉原地塌下,顯見的是被什麼外力踩下。腦中才剛有了反應,便感覺一陣勁風正面襲來。
「叮」的一聲,望舒長劍間不容髮的將襲來之物格了開來。張如晦反手一劍還了回去,卻只感覺劍上一陣力道傳來,竟然是內家劍術的「黏」勁。
兩柄長劍來回數十次相擊,卻毫無半點聲響,全是緊貼對方劍脊的洗劍術。隨後的抽、帶、刺、崩……兩名內家好手在短短五息之間便將內家劍術的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方不僅是精通道術的道士,同時又是內家劍術的好手。雖說這在道門當中是基本的要求,可道術能與自己相抗的人並不多,再加上如此劍術……張如晦一邊鬥劍,心裡一邊思索究竟是何人。閣皂當中似乎並無如此人物,來者難道是……
正在這樣想著,張如晦心中忽的一陣警兆,下意識就是一個滑步。與此同時,一陣陰風就朝著他的背後襲來。
「天清地靈,兵將隨令,兵隨印轉,將隨令行,吾奉上下茅山法主敕令,急調中方五鬼姚碧松,速速領令起程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這是茅山點兵術,茅山上清道的五方五鬼是最常用的神將,就連世俗之人也常常聽說。不過這五方五鬼在茅山道中並不算的是最上乘的道法,以張如晦之能,就算不動用道術也可破解。
但張如晦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一件事。前來偷襲他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兩人。一人是劍術大師,身上則是被施了隱身咒。另一人則用土遁術隱藏在了地下,伺機偷襲,這也是張如晦的役萬靈咒這麼長時間還無功而返的原因。
張如晦冷哼了一聲,左手撤去了道術,身子幾下縱躍便離開了原地十米之遙,就這樣躲開了點兵術。隨後右手仗劍而起,左手一掏就是三張符紙在手。來者似乎是識得厲害,右手捻起勾邪訣連畫了好幾筆,左手大拇指在食指上一劃便出了血,順手拍上一張符紙,又在符紙上畫了好幾筆。
「唵渾吒摩哃吒敕攝!」
「天門開,地門開,敕下五雷陣,在地不停留,神兵火急如律令!」
兩人用的均是五雷正法,兩道雷霆分別自兩人身前擊出,在半空中激烈的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炫彩奪目的電光。隨後電光火粉簇簇而下,兩人在這一擊上算是拼了個平手。但張如晦所用的是九天心咒當中的神霄清微天轄咒,而來者用的是五雷掌還外帶上了血咒,實際上張如晦仍是勝了一頭。
張如晦冷著臉看著對面嬉皮笑臉沒半點正經看著自己的年輕人,還有侍立在旁英姿颯爽的女劍客,沉聲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茅約翰。」
……
「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白清炎深知自己在神秘學上仍然是菜鳥一個,面對這樣的陣勢實在是無能為力。
按理來說,無論什麼陣勢都是需要依托四周的環境。不管對方布下的是什麼陣,只要把周圍所有的景物全都破壞掉,管他什麼陣勢都破了。
只不過破壞森林似乎是大罪啊……白清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顯然是還沒下定決心。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動靜。
不,與其說是聽到,不如說是感覺到的。這是「靈獸感官」帶給他的野獸直覺,身為陸地王者的虎是不會允許別的猛獸進入自己的領地的。
但要說是猛獸,又不太像,對方的領地似乎與自己的並不重合。來的究竟是什麼呢?
對了,是鷹!天空的王者自然不會與陸地之王產生什麼領地糾紛,可是兩者同樣都是王者,相互之間自然會有感應。
「嗖!」一聲輕響劃破長空。正在原地蓄勢待發的白清炎身子及時一扭,這才躲了開來。
一擊未中,隨後緊接著到來的是如同機槍般的連射,白清炎腳下根本不停,一連十餘步趟出躲到了一棵樹後,這才有功夫觀察來者偷襲自己所用的究竟是何物。
地上什麼也沒有。
白清炎凝神望去,這才看見,在地上有著數十個幾不可見的小孔,這似乎就是被剛才的「機槍」所打出來的。但要是仔細感應上去,那裡面的似乎並不是什麼金屬。
不是完全的金屬,但也不是什麼非金屬,這樣的情況多半是石頭。這樣的情況看來,難道是什麼術式不成?可是術式必定需要詠唱咒語,難道對方可以連這一步都省掉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性。既非科技產物也不是神秘術式。如果來者的**足夠強大,是完全可以憑著自己的身體辦到的、
想到這裡,白清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會吧……」
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猛的從樹上朝白清炎撲來,那矯健的身軀便如同一隻大鷹一般。
白清炎就地退了兩步,暫避對方鋒芒,隨後雲手一攬便將對方的胳膊抓在了手中。
上步,出拳。
太極的「進步搬攔捶」。
對方正胸中了這一捶,整個身子便好像一張紙一般向後飄去,在空中打了好幾個轉後才落在了地上。
白清炎這一擊是全力發出,如果是一般人中了,必定當場被一拳打死,可是對方……卻好像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
等等,那個身影……
白清炎只覺得自己打從心底裡都顫慄了起來,曾經平端大槍一個小時也什麼事都沒有的手此時已經發抖得可怕。他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兩步,用著不可置信的聲音嘶啞著問道:「陸……陸前輩?」
那個樣子,那份面容,分明就是早已死去的陸清遠!
「喂。」惡劣的語氣傳了過來,「我的年齡似乎還沒有到可以被你稱前輩的歲數——你認錯人了吧?」
是的,對面的人分明還要比白清炎小上那麼一兩歲,陸清遠可要比白清炎大得多了。但那樣的面容,活脫脫就是年輕的陸清遠的模樣!
「你似乎是把我和某個人弄混了。」少年悠悠然開了口,「事先說一句,我和我那個廢柴老哥可不一樣。
「我叫,陸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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